“第二是因为林姑娘拜入山主门下,他想与试探山主的想法。”朱晚道,“冒昧地问山主一句,山主这两年可曾向寒家捎过只字片语?”
寒非邪置若罔闻,“第三呢?”
“第三是因为麒麟世家。寒家与麒麟世家交恶已久,寒二公子此举意在恶心恶心齐昂轩。”
“第四?”
“没了。”
寒非邪道:“第四是他有意拉拢紫气帝国的势力,送礼物给林瑶光不过是看在仲孙昭的面上,投石问路。”
朱晚愣了愣,笑道:“有理。依山主看,寒二公子是哪一种?”
“第一种。”
“……”就朱晚看来,上述四种之中,就以第一种最没脑子。“那最不可能的呢?”
“第二种。”
朱晚定定地看着寒非邪。
寒非邪道:“我在家中的地位并没有你想的那样重要。”关于私事,他不欲多说,点到即止。
朱晚也没有再问。当上了超级世家名义上的老大还不足以引起家中重视,可见寒非邪在家中的地位。他识趣地转移话题道:“山主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将碎金匕与紫人参送给她做收徒之礼。”寒非邪淡然道,“我白梦山大弟子就算收礼也该收些实用的东西。”
朱晚领命而去。
战湛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寒非邪对他一举一动都很上心,立刻转头看他,“不好吗?”
战湛道:“女孩子多半都喜欢好看的衣服首饰,你太不懂女孩子的心。”
“你倒是懂女孩子的心。”
战湛结结巴巴道:“没,没有啊。”怎么说着说着又把自己绕进去了。
寒非邪道:“对了,你不懂阿静。”
“阿静?谁啊?”
寒非邪看着他,“被放火烧伤的女孩子。”
战湛凝神想了想,总算想起这茬来,变色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提起她来?”
寒非邪道:“她派人找过你几次。”
战湛惊道:“做什么?”
寒非邪盯着他,将他的表情一点点收入眼底,“没说。”
战湛的心像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心里惦念着她是不是见到了屈肃,屈肃是不是把他咬了出来。
寒非邪看他焦急上火,柔声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战湛怔忡地看着他,“你……”
“不管你做过什么。”寒非邪表情淡淡的,却有种别样的忧郁。
战湛更闹心了,这个黑锅他到底要背到猴年马月啊。
到夜晚,寒非邪等人在正厅用餐,战湛一个人在院子里溜达,正好遇上门房匆匆忙忙地往里跑,不由好奇地朝门外走去。
宅门很宽,门又敞着,从里往外看,一清二楚。
林瑶光湖蓝色的裙子,披着披肩,静静地看着离她两步远的男子。
战湛起先没看清那人是谁,走近了才发觉是仲孙昭。
仲孙昭仍是温文尔雅的样子,但目光不再黏在林瑶光身上,而是对着街对面放空。
见过林瑶光的美貌,在加上八卦的误导,战湛一直以为在林瑶光和仲孙昭这段关系里,林瑶光才是主导者。仲孙昭应该是死心塌地地爱慕她,生恐情敌将人拐跑,可是看两人情形,似乎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林瑶光轻声道:“我可能要去很久。”
仲孙昭回头看她,柔声道:“保重。”
战湛在边上恨铁不成钢地。擦!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说,你走多远,我的心就陪你多远,你走多久,我的人就等你多久吗?!兄弟,情话会不会啊。不会的话,直接用嘴巴堵住她的嘴巴也行啊!
林瑶光扁扁嘴巴,微微扯起嘴角,“你会不会想我?”
仲孙昭温柔道:“会。”
林瑶光道:“你会不会娶别人?”
战湛:“……”对话还能再没营养一点吗?冬雷震震夏雨雪也比这个有意思啊。他本不打算听了,谁知道仲孙昭竟然也没再说。
林瑶光还在笑,眼角却浮现淡淡的泪光,“你也保重。”
仲孙昭放在身侧的手指紧了紧,慢慢地抬起手臂,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战湛心突然就变得柔软了。说起来,寒霸也很喜欢摸他的头。其实有句话说男人的头是摸不得,但是寒霸摸的时候真的挺舒服。
他思绪放远,连寒非邪等人走进都不觉得,直到寒非邪出声打招呼才回过神来。
仲孙昭道:“瑶光年纪小,以后要是有什么不周到之处,还请寒山主多多包涵。”
寒非邪微微一笑道:“既然入我门下,我自会教导她成才。”
仲孙昭又道:“瑶光从小畏寒,听说白梦山高峻挺拔,俯瞰人间,我怕她冻了手脚,耽误修炼,特备了些行装,请寒山主见谅。”
寒非邪抬眸。十几辆的车队满满当当地停在门口。
林瑶光低着头,一言不发。
仲孙昭看着寒非邪,似乎还有千言万语要说,但见寒非邪似笑非笑的神情,终是咽了下去,“瑶光的未来,还请寒山主多多提点。”
寒非邪笑道:“仲孙太子若是舍不得,不如晚几年再随我上山。”
林瑶光抬起头来,期待地看着仲孙昭。
仲孙昭毫不犹豫地摇头道:“此时正是修炼的好时机,错过便不好了。”他说完,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肩膀,却很快收回手,向寒非邪告辞离去。
林瑶光等他转过身,才重新将目光放在他的背上,痴痴地看着,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没入车厢中,才依依不舍地收回。
战湛叹气。看来三男争一女的戏码看不成了,看她模样,明显是情根深种。
寒非邪将林瑶光安排在杨柳柳的院落里,两个女孩子在一起多少能减轻几分离家的愁绪。
战湛等他回屋,才将仲孙昭和林瑶光两人的事这般那般地说了一番,说到仲孙昭的绝情,林瑶光的泪光时,他口气不善,好似恨不得把仲孙昭抓回来揍一顿。
寒非邪道:“他们的事,你这么上心做什么?”
战湛道:“呃,无聊,随意八卦八卦。”
寒非邪道:“这么爱管闲事,怎么不管管我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