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是谁害死了威廉吗?”我问。
萨拉双眼呆呆的盯着地板:“威廉回去大学后就洗心革面了,根本没有再吸过鸦片,他跟我说查到了老爷走私的证据,说要要挟他……我不知道是不是老爷派人杀死了威廉,我不敢说,我怕老爷也会派人来杀我……”
安顿下哭昏过去的安娜,我和爱德华来到书房。
“你打算怎么做?”爱德华问我。
“我们可以找到杀人的证据吗?”
爱德华摇摇头:“尸体腐烂的太严重,根本找不到任何线索。何况你父亲是一位绅士,有着体面的名声和地位,没人能轻易把他告上法庭。”
此时已经将近半夜,初生的月亮挂在窗前,暗淡苍白的云朵萦绕其上,衬得月光朦朦胧胧。在一片静谧之中,闷热的空气让人窒息,我忽然有种被巨大的山石覆盖的感觉。
“我曾想过,用放弃继承权的方式来结束一切争斗,可是现在不能了。”我说。
爱德华走过来,坐在沙发扶手上,单手搂住我说:“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你累了,去休息吧。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到你们。”
我把头靠在他身上,嗅着他的体味,然而这远远不够,我又站起来,双手环抱住他,让他的体温来温暖我。我感觉冷极了,四肢都是冰冷的,无论如何也无法温暖。
爱德华紧紧抱着我,抚摸着我的后背说:“你别怕,无论何时,我都在你身边。他们的诡计不会得逞的,我会让他们因为算计你而付出代价。”
“威廉死了,这都是我的错。”
“你怎么能把过错揽到你的身上呢?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坏人要作恶,防是防不住的。”爱德华轻声说。
我摇了摇头,爱德华是不会明白的。
我看着他说:“你相信神明吗?”
爱德华笑了笑:“相信,应该吧,可谁也没见过不是吗?”
“神会怜悯世人,也会惩罚罪恶。”我盯着桌上的烛火说:“但神的惩罚总是以一种独特的方式实现,可惜我没有早点意识到。”
“如果他们没有杀害威廉,我也许根本不会与他们对抗,因为我根本不在乎他们想要争夺的东西。可现在,他们得逞了,我决定跟他们争一争,看看他们想要的东西是不是真的有这个价值……”
爱德华愣愣的看了我一会儿,不安的问:“你要做什么?”
“我准备……结婚。”我说。
“什么!”爱德华吃惊的皱起了眉头。
“首先,我要向你借样东西。”
……
与此同时,奎因特庄园,迪安·康斯坦丁老爷的卧室里,珍妮夫人正在喂自己的丈夫喝药。
迪安皱着眉头吞了一大口药,可是还没等咽下去就又咳了出来,混杂着浓痰的唾液系数洒在了胸前。珍妮夫人也不嫌弃肮脏,用手帕小心的给他擦拭,然后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
“老爷,您觉得好点了吗?”珍妮夫人呜咽着说。
“我看来是不行了。”迪安叹息道,他抚摸着妻子的手说:“不要为我难过,人都有生老病死。”
珍妮夫人心头一酸,伤心的说:“不要,不要这么说,你走了我和孩子们该怎么办?你要好起来,一定要好起来。”
迪安却愣愣的望着天花板说:“珍妮,我觉得很害怕。”
“你怕什么?”珍妮夫人问。
“我怕威廉。”迪安说。
“他,他都已经死了……”珍妮夫人讷讷道。
“是啊,他死了,他是被我这个亲生父亲给害死的。要不是我赶他出去,他就不会堕落而死,你说我会不会下地狱?”迪安满脸恐惧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