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等一下!”丹东尼奥连忙叫住他,“管家阁下,不知道你的主人打算将我的朋友带到哪里去?”
“很抱歉,我并不清楚。”管家很有礼貌却也冷淡地回答道,然后就关上门离开了。
“……”丹东尼奥瞪着关上的门看了半天,他当然能够看出这些人对他们很冷淡,一群吸血鬼,你不能指望他们对人类突然热情起来,不是吗?
丹东尼奥不由想起刚刚那个吸血鬼深情亲吻雅尼克的情景,有那样一个举动,他当然不会认为对方将他们带回来,是为了养肥之后再吃掉,又不是魔物,这个笑话真是太不好笑了。
被炉火一烘烤,丹东尼奥这才感觉到身上很不舒服,低头一看,刚刚战斗时冒出的汗水被冷风一吹,现在又被火烘干了,黏黏腻腻的。
仆人很快送来贴身衣服,没有外袍,不过这很合丹东尼奥的意思,因为法师身上本来就会常备新法袍的,普通的外袍对他们来说没有魔法加成作用。
在浴缸里放满热水,他手脚利索地把身上衣服都脱干净,将自己整个人都丢进浴缸里,温度适中的热水温柔地将全身包围起来,舒适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呻、吟一声,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因为刚刚那场战斗,整个人都已经到了极端疲惫的状态。
身心都放松的情况下,他又开始思考起刚才被迫中断的问题。
安斯艾尔·卡珀尔恩,这个姓氏,自己到底在哪里听过呢?
噢不,这个太伤脑筋了,自己已经完全没有印象,还是换个问题来思考吧。
法师追杀神官,吸血鬼又救了神官,皇帝变成魔物,整个帝国都被魔物控制,这是多么滑稽的一件事,丹东尼奥就算不了解政治,也可以想象得到,一个魔物统治大陆最强大国家究竟有什么用心,他会为人类着想,努力治理国家,带领人类对抗自己的同胞吗?别开玩笑了!这简直比让众神复活还要不可能,那阿方索八世究竟想要干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丹东尼奥担心的是,现在除了他们,根本就没有人知道阿方索八世的真面目,就算他们活着回去,将这个事实公布出去,有没有人信都成问题,反过来阿方索八世要杀他们,只要像刚才那样派几个人就足够了。
看来我得尽早回去,向老师汇报这件事情……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然后就睡了过去。
在另外一个房间,奥古斯汀抿了抿唇,一贯冷淡的神情出现一丝裂痕。
而始作俑者,正是站在他面前的女人。
“我觉得你应该会需要一套内衣,所以就带过来了。”这个穿着宫廷长裙的女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仆人,奥古斯汀完全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跑过来,一脸自来熟地作了自我介绍,又干起仆人的活。
如果他听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谚语,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用上的。
“谢谢,贾斯汀小姐。”他生硬地道谢,脸上依旧很冷淡。
虽然这个城堡的主人救了他们,但作为曾经被吸血鬼俘虏过的人,奥古斯汀完全对吸血鬼这个种族提不起一点好感,即使眼前这个女人很热情,不过也只会让他觉得不舒服。
“你可以叫我安娜。”安娜眨了眨眼,不过这种可爱的动作明显不太适合她这种走风情万种的熟女,只见奥古斯汀抽了抽面皮,不说话了。
安娜有点失望,不过她很快又笑得灿烂而又甜蜜:“如果不会打扰到你的话,我希望在这里多坐一会,可以吗?”
一般这么说的话,都不会有人拒绝她的,但是眼前这位年轻神官却冷淡地道:“很抱歉,我要休息了,可能不太适合。”
安娜还不死心,又抛出一个诱饵:“或许你需要有人给你解释一下这座城堡的情况?难道你对我的主人和希尔神官之间的关系不感兴趣吗?”
然后对方硬邦邦地回答道:“很抱歉,我确实一点兴趣都没有。”
安娜:“……”
三分钟后,她站在外面,瞪着自己面前的这扇门,很想一脚踹进去。
不过理智告诉她不能那么做,所以她终究只能干瞪眼。
她和奥古斯汀的渊源可以追溯到上次在幽灵古堡的拍卖会上,不过那会奥古斯汀只是一个血族的俘虏,根本不会注意到她,后来她背叛了威廉,跟着亲王阁下协助雅尼克把人救下来,又血洗古堡,这个神官早就被下了遗忘咒语,更加不可能想起她了。
不远处传来一个嗤笑声,她下意识地扭头,凶狠地望向声音来源。
亲王阁下的直系后裔,二代血族威尔逊抱胸倚靠在墙上,脸上毫不客气地带上嘲弄的色彩。
“瞧瞧,我看到了什么?一个吸血鬼竟然对一个人类感兴趣?还纡尊降贵地跑到对方房间,然后又被狼狈地赶了出来?”
如果是以前,安娜作为一个三代血族,是肯定不敢跟威尔逊顶撞的,不过经过幽灵古堡的事情之后,她经常待在亲王阁下身边帮他办事,等于是亲王的半个亲信,又跟威尔逊接触日久,原来的敬畏也就消散了很多。
所以她马上就反击:“我是不是可以把你这句话看作是在攻击亲王阁下?”
威尔逊眯起眼:“你的胆子很大,不过我不妨告诉你,吸血鬼和人类是不可能有什么结果的,不要说那个人类不可能喜欢上一个吸血鬼,以吸血鬼的寿命而言,你想将他当成宠物的话,倒是不错。”
安娜挑眉:“如果你敢将这句话再跟亲王阁下复述一遍的话,我会很佩服你的勇气的。”
安娜的话明显击中他的软肋,威尔逊脸色沉了下来,闷哼一声,气冲冲地走了。
在他身后,安娜撇撇嘴,内心暗自诅咒道:祝你爱上一个人类,如果对方又不喜欢你的话那就更好了!
远在中央教廷的梵舍里奇已经知道雅尼克遇刺的事情,在这桩宫廷血案发生的一小时后,哈切森主教就已经赶到中央教廷向他汇报了这件事,但是梵舍里奇此刻根本就抽不出心力去详细调查。
因为老教皇快要死了。
与想象中谆谆告诫的场面不同,该交代的话,老教皇早就已经对梵舍里奇说了,他现在病入膏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完全是出气多入气少,胸膛微弱的起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作为他最忠诚的学生,教皇梵舍里奇守在床前,拉着他的手,在尽自己最后的职责。
终于,被他握在掌中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预示着教廷有史以来统治时间最长的教皇彻底停止了呼吸,也预示着一个时代的结束。
由于早就有心理准备,梵舍里奇神色平静地站起来,为老教皇掖了掖被子,准备走出房间,处理那些摆在眼前,更加棘手的要务。
但是还没等他迈出几步,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然后他看见侍从神官恭敬地道:“陛下,古斯塔夫大主教想要见您。”
终于来了,梵舍里奇心想。
“请他到隔壁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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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第 15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