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玄怔住了，他沉默了良久，脸上的神色比哭还难看，半晌他方才笑了出来，唇角微微往上扯着：“你是说……要当年送给我的那把钥匙？”
安城点头，似乎是有些不耐烦。
这样的生疏感彻底将顾玄打败了，他看了安城良久，最后淡淡问了出来：“所以，你是以安城的身份来问的？”
祁严在旁边听得有点闹心，刚想说话，就发现门被人拉开了，后面是祝慕澜秘书焦虑的脸，冲进来的人是路千墨，他脸上的神情极为难看，几乎是一副要杀人的表情——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祁严和安城像是看笑话一样看着他。
路千墨丝毫不觉自己失态，只是冷着脸问道：“如果说你们一定要纠缠不清，我们要报警了。”
“路千墨，”顾玄咬牙道：“出去。”
路千墨怔住了，他看着顾玄，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是不敢置信。
顾玄闭了闭眼，似乎是想要压制住喉咙里头的哽咽叹息：“出去。”
祁严看了路千墨良久，然后毫不客气地嗤笑出声：“看来是个痴情种。”
路千墨的手指瞬间攥紧。
如果说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是存着几分利用这位过气天王的心思，那么现在，他是真真切切地喜欢着顾玄，希望能够挡在他的前头。
只可惜，这人的心底其实早就放了一个人，根本放不下第二个了。
“如果你现在不出去，那么……就再也别在我面前出现。”顾玄轻轻说着，语气决绝。
这副模样的顾玄以前安城就见过，在上辈子两个人说话的时候，他总是这样，一脸地无所谓，一脸的毫不在意。
毫不在意地将别人的真心狠狠踏在脚下，然后在上面居高临下地微笑。
这一辈子，他不过是个看客。
看着顾玄和路千墨被碾进尘埃里头，看着路千墨震惊错愕的表情，安城微微笑了。
太多的事情不过是因果轮回，他看着现下的顾玄和路千墨，就好像看到了当年的他们。
只可惜现在看来，不过是一场闹剧罢了。
路千墨看了顾玄良久，最后惨笑道：“你是不是解约了？”
顾玄抬起头，眼底冰凉。
路千墨说了下去：“如果我没听错，那么他们说的就是你解约了。”
“是，”顾玄淡淡道：“所以从明天开始，我就要回家去了，估计以后也不会再在公众面前出现。”
路千墨死死盯着顾玄，似乎是最后一根稻草被拔了下去。
“那么，现在能请您离开了么？”顾玄看都没看上路千墨一眼，只平静问道。
路千墨什么都没说，出去的时候甚至一回手摔上了他们的门。
顾玄会过头来看向安城，然后默不作声地低下头去，将自己的钱夹拿了出来。
安城这才发觉，这么久了，顾玄用的依然是当初他送的那个钱夹，即使眼下款式已经老了，东西也破败了，他依旧没换过。
他就那样目光平静地将钱夹最里层的拉链拉开，然后将里面一把崭新的钥匙递过去：“物归原主。”
安城接过来：“多谢。”
顾玄没说话，他的目光有些死寂，就好像最后的亮光都泯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