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恒对弈羽这叛逆之徒是视若不见的,弈羽背叛是小,但出卖吴刚、后峰等人,害得他们四人险些身亡是大!墨恒现在不愿杀人破坏心情,待日后却必要一剑将他杀了,如同碾死一只蚂蚁,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梁冰纹此人,本来还以为他是个能成事的,却没想到也是鼠目寸光,令人不齿。
这梁冰纹本来投靠墨恒时显出绝大的坚定忠诚,后来即便墨恒失踪,他也跟随后峰等人,似乎没有动摇,实在令人感叹。但是随后他们被墨问闲、墨问秋等人追杀,一次次的危难,让原本属于墨恒的炉鼎弈羽都叛变,更何况是才跟随墨恒,并没有收获什么好处的梁冰纹?
所以据后峰等人说,当时遇到修容前辈,修容伸手一招,梁冰纹就“为难”地投靠了过去。
墨恒只是眼角余光瞥了梁冰纹一眼,便不去在意,梁冰纹只是他的一步小棋子,成不成都无所谓。梁冰纹却被他这一样看得面上如同弈羽一样惨青,只觉命不久矣。
后峰等人见到弈羽、梁冰纹,都不无恍如隔世之感,心里另有滋味,握着墨恒这些日子指点他们寻到的宝物,不禁却越发对墨恒忠诚不二。
弈羽和梁冰纹都看到后峰、吴刚等人身上隐现的宝光,明显是得了墨恒照顾,以至奇遇不少,对此,弈羽只是倔强地偏过了头去,梁冰纹却悔恨自己没有坚持到最后,现在不仅没得到好处,反而还成了背主之人……
万千人物,有万千心思,却只不过是世间百态的一角。
随后,墨恒遇到墨云书,墨云书神色如常,仍旧看不出情绪;墨恒与虎玄青分别,彼此对视一眼,有无数言语涌上心头,却到底不是世俗儿郎,道心清正,心照不宣。千鱼和尚则在看到墨云书时面色微变,神奇地没有再心急地靠近站在墨云书身边的墨恒。
“走吧,这洞天也存不了几日了。”
墨云书淡淡说着,朝虎玄青和千鱼和尚等人点了点头,祭起乾坤玲珑塔,将一干仆从,连同墨问闲、墨问秋等儿女都收了进去,唯独留下墨恒这个嫡子在身边。
三阳居士、修容等人都看了墨恒一眼,对墨恒的修为进境暗暗震惊纳罕。
三阳居士抚掌笑道:“我观恒少爷气象,竟是炼气大圆满之顶峰,并且是踏实稳进之态,看来晋升化神境界,成为一方强者之日不远矣。当真可喜可贺,不愧是墨天师最心爱的嫡子。”
修容脸色不变,也跟着点头笑着赞叹,只是她那些话听得墨恒面色从容,心里反胃。
墨云书也看了看墨恒,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笑意,没有说什么,大修一挥,将墨恒紧紧搂抱在怀中,带着三阳居士等人破空而去,须臾间就去得远了,没有踪迹可寻。
虎玄青在墨恒被墨云书拥抱入怀的那一刻,死死地握紧了拳头,险些忍不住一拳头砸过去,虽然明知墨云书是墨恒的亲生父亲,但仍旧是恨不得砸得墨云书满脸开花。当下只是背负双手,面沉如水地目送墨恒离开,身周气势迫人,让苏廷都忍不住后退三步才能少受他气势压迫。
墨恒被墨云书抱在宽阔的怀抱中,心里古井无波,脸上却是微微闪过一丝羞赧和欢喜。
墨云书看在眼中,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庞略显柔和,问道:“你那梁弓宜在何处?可要去寻他?”
墨恒听着,眼底沉了沉,低道:“劳费父亲关心,孩儿知错,此人的确不是良配。他似是另有奇遇,竟对孩儿动手驱赶,看来不是妄自尊大就是另有机密,自然轮不到孩儿为他担忧。”
他没有多说,但这话说得有些巧,让墨云书听得感觉他说了透彻,便不多问,只大有深意地轻道:“有为父在,旁人谁也欺辱不了你。你看上了谁,为父都寻来与你就是,为父上次说要将石启楼给你,回去便让他服侍你罢。”
墨恒一听,眉头一皱:“孩儿一心修炼……”
墨云书淡淡摇头:“为父传你一套双修法门,那石启楼身强体健,功力深厚,正好与你采补。”
墨恒听得嘴角抽搐,脑中闪过石启楼那张死板的脸,暗道:“此人对墨云书极其忠诚,但在墨云书眼中却只是一颗无关紧要的小石子,送给我来采补?岂不是让我对他为所欲为,杀死也是不妨?”
若是没有与虎玄青互诉衷肠,说不得采补了石启楼也是锦上添花,但现在墨恒却没这个心思。他暗暗自有对策,便不与墨云书顶嘴,只应了声“是”,便老老实实地抱紧墨云书的精壮身体,做出乖巧儿子的姿态。
墨云书身体温暖,将他护持得妥当,飞遁间越来越靠近洞天的出口所在。
飞到洞天出口的那一刻,墨云书突然传音对墨恒说道:“我儿可知,你身怀大气运,却与墨府有些不妥。不过,为父现在另有他法,待日后你将那双修法门修炼纯熟,并且晋升化神境界之后,为父再与你细细说来……”
墨云书说得不多,但墨恒早就经历过一世,对世间无数秘密都有很多了解,此时听到这里,不禁被墨云书点醒——不管是前世疑惑,还是今生墨云书对他的态度,都猛然间被挥散了心头那一层薄薄的迷雾,让他有豁然开朗、恍然大悟之感。
与此同时,墨恒心念电转间,猜度着现在墨云书的打算,也不由得突然另有所获,隐约明白墨云书要将石启楼送给他采补玩弄是什么意思,这岂不是送给他用作“练习”之用?不由暗觉荒谬愤恨。
“墨云书精通双修法门,也对气运秘术颇有研究,这两方面都是他的长处,此时看来,若是我所料不差,墨云书必定是要与我行那父子乱-伦之事,彼此相合时再施展秘法,谋夺我的气运。气运秘法,越是对修为强横者越是有大用处,我修为不够,不曾得知,说不得日后还要学了来,将墨府气运通通掠夺霸占,将墨云书一身所有,彻底搜刮一空,那样才能略消我心头之恨!”
墨恒思量种种,亿万思绪中也唯有这一条才是合理,不由恨毒阴冷,却越发紧紧地抱住墨云书,一只手缓缓移到前面,按着墨云书结实的胸肌,似是情不自禁地按了按,摸了摸,低头沉默,感受着墨云书有力的心脏跳动。
墨云书察觉出他手上的动作,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低头瞥了瞥他,见他内向温顺,不由一笑。
旁边勉力相随的三阳居士、修容等人看到墨云书这位强者罕见的笑意,互相对视一眼,对墨恒再度转变了些态度,不约而同地想着:“这位恒少爷,真有其母之心。只不知能与墨天师相融到哪一步……”
他们不知墨云书对墨恒的“苟且”心思,只是想着他们的父子之情,但也算是想得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