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探察,墨恒的神情越是凝重,在慎之又慎地确定了三魂宝印有须弥宝镜严密镇压着,完全隔绝了一切意念、感知、联系,让墨云书彻底无从察觉和推演后,才收回神识,真正开始施法。
当下再无耽搁,立即运起《莲花法咒》的炼宝法门,对准三魂宝印,谨慎却凶猛地狠狠一抓!
抹去墨云书的神识烙印,当用霸道蛮力行事才见痛快。
恰在此时,墨府之中。
墨云书一无所获之后,不敢在外面耽搁时间,免得落入天行派陷阱遭到报复,刚刚勉强恢复了神情的威严肃穆,看不清喜怒哀乐地飞回墨府阁楼中,就突然有所感应,当即身体微微一颤!
颤动的动作虽然轻微,却让墨云书突然之间恨得双眼通红!
他费尽心机,眼看着就能完全恢复上古威能的三魂宝印,正被人一点点刮去他的神魂烙印!
此事真乃平生大恨!
墨云书一个瞬间就气得喘息不匀,英俊的面上白得发青,充满力量的宽厚双手也抖个不停,强悍的体魄周围甚至隐隐有着虚空被他气势压迫震荡的迹象。他当真气怒、憋屈得狠了!
他念头一闪,猛然转身重回密室,再次布置法坛,极快地掐决施法,竭力想要顺藤摸瓜感应出三魂宝印的方位。
但一如之前,哪怕有法坛辅助,他的所有掐算也仍旧像是石沉大海,连个浪花都翻不起来!
“……纸总包不住火,待你冒出头来,必与你好生计较!”
墨云书几次三番被气得憋屈暗恨,却只能挥掌将法坛打成齑粉,面庞黑如铁底黑锅,胸中怒如狂涛巨浪,一步步走出密室,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声响,唯有法力气势蓦地无声爆发。
阁楼中便突然像是陷入了惊涛骇浪之中,新换上的一套桌椅茶具床榻瞬间成了飞灰,唯有那三番经受摧残的阁楼墙壁上,纹箓灵符依然闪闪发光,光华源源不绝,护佑得墙壁仍未倒塌,当真结实得紧。
墨府之外,突然响起一声阴森怒极的呵斥:“墨云书!速将你那孽子墨恒交出来,还可给你留个全尸!”
“找死!”
墨云书正当怒焰滔天无处释放,一听来了个嚣张的,哪里还能容忍得?
仗着此处是他固若金汤的墨府,堪称他的领域,即便来的人是返虚境界强者,他也完全抵挡得了,竟毫不犹豫,身体猛地窜飞百丈,直直穿梭虚空般出了阁楼!
看到来人果然是天行派的两名长老,墨云书心中大恨,直接将罪名暂时加在了他们的头顶,二话不说,当先就大手一扬,劈头盖脸地将乾坤玲珑塔砸了过去!
同时也口吐真言,声音震荡了四个国家不止,便听他说话威严肃穆,着实怒不可遏:“你天行派真传弟子害我嫡子在先,被我恒儿反击杀死也在道理之内。你们竟不顾面皮,小辈恩怨却用长辈出手,简直欺人太甚!今日若是绕了你们,天下间只怕再无我墨府墨云书立足之地!”
这边墨云书对敌天行派强者,那边厢,墨恒兀自耗磨涤荡墨云书烙在三魂宝印中的烙印。
两边皆忙。
墨恒忙得有多舒畅,墨云书就忙得有多暴怒,那一下一下被刮擦去神识烙印的刺痛,让他暴怒得如狂怒雷霆,而他暴怒的发泄对象全都施加在对面两个小瞧了他的化神圆满强者身上,让两人震惊之余,只觉苦不堪言,但是来都来了,若是不斗过一场,难道还能转头就逃?
墨府中其他人,墨问闲、墨问秋、墨雪行、几个以前勾心斗角,现在抱成一团的夫人们,还有在确定下和墨恒的婚事之后就闭关苦练《伐折罗经》的梁弓宜,以及梨花小院中的杨婆婆、溪玉娃娃、石启楼、后峰、耿冲等人,无不听到了两位来袭强者和墨云书的话。
“墨恒杀了天行派的真传弟子?现在人家长辈找上门来了?”
震惊于墨恒这份能耐和胆量的有之,幸灾乐祸甚至恨不得墨恒赶紧被人报复杀死的更是大有人在。为墨恒担忧焦急的也有独居的墨言、梨花小院中人,再加上脸色突然沉重下来的梁弓宜。
……
墨恒动用全部力量,花了四个多时辰,才将墨云书烙在三魂宝印禁制深处的烙印尽数抹去。
就此还觉不放心,又用须弥宝镜加持神识,细细检查三魂宝印的里里外外,果然在靠近禁制最核心的那些密密麻麻的中内层禁制中,于一处不起眼的禁制里,察觉到极其轻微的异样。
墨恒面色一寒,当机立断,法力一催,将这禁制狠狠挤压、冲刷,甚至借助须弥宝镜来试着强行炼化,瞬间就将之异样气息湮灭一空。又里外反复三番地检查、洗练,简直将三魂宝印的禁制全都擦抹了一遍,才确定没了任何后患。
“阿墨,可将三魂宝印清理干净了?先且歇息片刻,来,‘叔’给你当枕头。”
虎玄青见墨恒始终动用须弥宝镜,深知先天灵宝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催使的,怕墨恒耗了心血,眼见墨恒眼含疲惫和欣喜的收功,便笑着上前,在墨恒身旁坐下,伸出臂膀将墨恒揽在自己肩头。
墨恒一笑,心里彻底放松下来,洒然后仰,依靠在他宽厚的胸膛上,欣悦地叹了口气。
“瞧,我有两枚印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