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泽:“……”
池以衡的反应近乎是下意识的,当夏滨和沈嘉石出现在杂物间时,池以衡还没意识都什么。可当夏滨一开口,池以衡顿时也觉得尴尬起来。他自己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夏泽还在这里,怎么能让夏泽看到这些?
池以衡第一反应是遮住了夏泽的眼睛,可当他做完后才意识到屋子里这么暗,就算他不遮,夏泽估计也看不到什么,真正该捂住的是夏泽的耳朵。
池以衡心里想着,就觉得掌心下夏泽的眼睛眨啊眨,长长的睫毛像一把羽毛小扇子挠的他掌心痒痒的,似乎连心也痒了起来。
门口两人的动静还在继续,池以衡听到了沈嘉石压抑的呻吟。许是因着视线受阻的缘故,听力反而异常的敏锐起来。沈嘉石的声音仿佛就响起在两人的耳侧,弥漫着放纵的情欲味道。池以衡放开了遮着夏泽眼睛的手,无奈的改为了捂住他的耳朵。
夏泽:“……”
☆、侦探
黑暗的环境,压抑的呻吟,激烈的撞击,还有男人粗喘的呼吸。这些无一不刺激着夏泽的感官,为了不发出动静,夏泽不得不将脸埋在池以衡的胸口,克制着自己的兴奋。
温热的呼吸吹拂,池以衡的心中升出一丝异样。和夏泽压抑的兴奋不同,夏滨沈嘉石的情事对池以衡的影响并不大。他虽然从未交过女朋友,但也只是因为学业和工作太忙的缘故,他并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性向。因此,门口的情事虽然让他有冲动,但他仅仅认为这是出于男人的本能。可夏泽温热的呼吸,和他严实无缝契合的身体,却让他在本能之外多了一丝悸动。
池以衡皱皱眉,来不及细想这份悸动是什么,门口的夏滨和沈嘉石已经停下了动作。两人悉悉索索的穿上了衣服,很快离开了杂物间,房间内再一次安静下来。
池以衡和夏泽没有说话,里面的夏志成也没有说话。池以衡轻轻放下了捂着夏泽耳朵的手,附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们走,出去就跑,听到了吗?”
夏泽点点头,跟着池以衡在夏志成反应过来之前飞快的离开了这里。两人出门就狂奔,几下绕过了走廊,靠着树影的遮挡掩去身形。
杂物间的门在他们身后打开,夏志成阴着脸走了出来。对方反应太快,他什么都没有看到。“看清楚了吗?”之前和夏志成在宴会大厅起过冲突的中年女子跟了出来,一脸紧张的问道。
夏志成冷着脸摇摇头。女子担心不已,“那怎么办?他们一定是听到了什么,不然为什么不敢见人?”
女子的这个问题也正是夏志成担心的,他仔细的回想着刚刚有没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女子想到了什么,紧紧的抓着夏志成,“你说过外人不会找到这里,能找来的只有夏家的人,会不会刚刚是夏泽?”
夏志成不耐烦的挣脱她,“夏泽不在大厅待着来这里做什么?和男人鬼混吗?”
他话语中明显的包庇让女子柳眉倒竖就要发脾气,却在看到夏志成阴沉的脸色时忍了下来。“好,你说不是夏泽就不是夏泽。”女人赌气道:“我先回大厅了。”
夏志成无可无不可的应了一声,在女人要走之际警告了一句,“不要去找小源。”
女子身形顿了顿,脸上闪过了一丝怨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夏志成。
十分钟后,夏志成换了一件外套重新出现在了宴会大厅。虽然他离开的时间有点长,但没有人会不长眼的追问他去了哪里?夏志成微笑的端着酒,听管家小声的说着这段时间出入大厅的人,重点在他之前回来的那几个。
夏源﹑周子昌﹑夏滨﹑夏泽﹑沈嘉石,还有一些其他的来宾,不少人在这段时间都出入过大厅。夏家的慎思堂是开放式的建筑,院内的景致也是搭配慎思堂的布置,客人在厅里待得闷了,进进出出都是常事。
夏志成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他若无其事的扫了大厅一圈,突然打断了管家的话,“夏泽呢?”
管家愣了一下,还是很快道:“夏泽少爷出去了,一直没有回来。”
从心理上讲,夏志成并不相信夏泽会是那个藏在中间的人,夏泽的性格根本不懂什么叫隐忍。只是能找到杂物间的人不多,夏泽也是其中一个。听到夏泽一直没回来,夏志成顿了段,“以衡呢?”
管家道:“以衡少爷是和夏泽少爷一起出去的,也没有回来。”
池以衡﹑夏泽?这更不可能了。池以衡回国不过半个月,夏泽不可能会乖乖听他的话。排除了他们两个,中间藏着的那两个人到底是谁?
夏志成心中疑虑之际,夏泽正和池以衡坐在院内的一处长椅上休息。两人从杂物间离开之后,池以衡制止了夏泽回宴会大厅的举动。姑父回去之后肯定要查这段时间出入大厅的人,重点说不定就是在他之前回去的人。虽然回不回去都有嫌疑,但晚一点回去总是会让姑父多想几分。
不需要立刻回去面对父亲,夏泽也觉得松了一口气。他安静的坐在池以衡身边,之前光顾着想不被父亲发现,现在离开了父亲的视线,杂物间内的记忆如潮水般掠过了脑海。父亲和那个女人的对话,表哥的突然出现,还有夏滨和沈嘉石的事,夏泽是真没想到一场宴会私底下还会发生这么多的事。上一世的奶奶寿宴,他好像全场和周子昌他们几个聚在一起喝酒,根本没注意父亲什么时候离开过。至于夏滨和沈嘉石更是不知道了,到他死,他都一直以为大哥喜欢的是女人,沈嘉石是个高傲清高不食人间烟火的人。
夏泽只觉得这一切都荒谬的厉害。父亲是真的有外遇。联系到那个女人的年纪,小姑面对他质问时闪烁的眼神,说不定白晓齐那个混蛋真的说中了。父亲有初恋,还有一个私生子。母亲知道这些吗?夏泽忍不住想。听父亲叫那个女人田晓静,那韩玲又是谁?母亲的死会和田晓静有关吗?
夏泽越是知道的多,越是觉得自己上一世就是活在虚幻中。父亲﹑周含清﹑夏源﹑小姑……他的生活被谎言包围,没有人跟他讲实话。他们或是善意或是恶意的骗着他,让他以为他的生活很好,除了父亲严厉一点,没有其他任何的烦恼。想想看,他是夏家的孙子,池家的外孙,他的父亲是海城市长,他的名下有母亲留下的基金。他的人生可预见的一帆风顺衣食无忧。他想要什么都会得到,他还有什么可烦恼?
可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吗?
夏泽沉默的坐在长椅上,失落的情绪仿佛化为了实质的烟雾将他笼罩,整个人可怜兮兮的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池以衡叹息一声,姑父出轨,还有可以预见的私生子,夏泽的心情很难高兴起来。他抬手揉了揉夏泽柔顺的头发,想着该怎么安慰他,“夏泽?”
夏泽刚好想到了池以衡,也许池以衡是上一世谎言中唯一的真实。他爱他,在他死了以后还深爱。听到了池以衡叫他,夏泽像过去无数次一样转身抱住了池以衡,将脸埋在了对方的胸口,轻轻的蹭了蹭,叫了一声,“表哥。”
这声表哥并不大声,却在刹那穿过心脏击中了池以衡的灵魂,让他的心一阵悸动。池以衡犹豫了一下,一只手揉了揉夏泽的头,另一只手抱住了夏泽,将他揽进了怀中。
时间在此刻仿佛停止,四周静谧无声。如水的月色从空中洒落,被树影分割成一片一片,将两人包拢在了中间。
夏泽的软弱只是一瞬,他很快打起精神。虽然很舍不得池以衡的怀抱,夏泽还是坚定的推开了对方。
池以衡:“……”
已经两次了,夏泽这个小混蛋真是翻脸不认人。
心里虽然很想抓着夏泽教训一番,池以衡还是关切的问道:“夏泽你打算怎么办?”
夏泽算着时间老A该回来了,当下道:“我找了一个私家侦探。”
“找了?”池以衡敏锐的抓到了夏泽话语中的漏洞,“你怀疑这件事多久了?”
夏泽:“……”
池以衡严厉起来,“夏泽?”
夏泽低着头心虚道:“半个月。”算上他醒来的时间,确实是半个月。
半个月,池以衡算了算时间,这样一来夏泽上次在会所失态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了。他当时估计是刚刚开始怀疑,心里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念头闪过,池以衡接着问,“你查到了什么?”
说到这个,夏泽顿时委屈的瞪着池以衡,“我上次都已经约好了私家侦探周六见面了,结果……现在对方去了中京,只能等他回来了。”
周六?池以衡想到夏泽上次爬墙逃走的举动,无奈的伸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
“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有父亲?”
夏泽低着头不说话,池以衡略微一想就猜到了夏泽的顾虑。他的眼神变得柔和,“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来查。”
“不行。”夏泽坚决的拒绝道,过去就是因为他没心没肺,什么都不管,他才活了二十年还是稀里糊涂。这一次他想要亲自查清楚,是谁在一直骗他?又是谁在害他?
池以衡看着夏泽严肃的神情,没有再坚持。只是夏泽认真的样子异常的可爱,池以衡心中一动,没忍住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
夏泽:“……”
池以衡:“……”
两人一起回到宴会大厅的时候,寿宴已经快要结束了。顶着父亲探究的视线,夏泽神色从容。他在大厅找了一圈,那名女子已经不见了,估计是提前离开了。夏泽想着他和表哥刚刚去翻过的宾客名单,上面既没有韩玲也没有田晓静这个名字,唯一能确认的是那名女子是被夏家人带进来的。这个人会是谁?
夏泽心里转着念头,脸上却不显。池以衡一直注意着夏泽的表情,看他没有露出丝毫的端倪,心底却是生出一丝怜惜。他还记得父亲口中的夏泽,任性肆意,喜怒全挂在脸上,转眼间夏泽已经学会了掩藏情绪,被迫着开始懂事。
他的视线太过专注,夏泽很快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池以衡微微笑了起来。
池守正好奇的看着两人眉来眼去,低声问道:“你和小泽干什么去了?”
池以衡笑笑,“没什么。”
关于姑父出轨的事,池以衡暂时不打算和父亲提。夏泽能想到的,他同样也想到了。思及夏泽提到的初恋和私生子,池以衡心里冷笑起来。当初夏家和池家联姻,可是夏志成主动追求的姑姑。如果当时他心中另有所爱的话,那他是把姑姑当做了什么?联姻的棋子?带的出去的体面妻子?池以衡不相信夏家对此会一无所知,他倒要看看夏家到底在这件事里面知道多少?
池以衡想着夏泽提到的私家侦探,他并不怎么信任夏泽找的人。他听过这一行最厉害的是中京的老K。池以衡心中一动,记起比他早几年毕业的学长李明轩。对方正是在中京,想来应该能联系到老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