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上前一步,严肃地说:“异界人,我以天棱国三皇子的名誉发誓,只要你放下那把刀,我保你平安无事。”
江朝戈心里动了动,这可能是他眼下唯一的选择了。
三皇子见他动摇了,信步朝他走去。
就在这时,台下突然有人大喊一声,“杀了异界人!”
这声音就像一个火信子,瞬间把众人情绪的导火索点燃了,成片成片喊杀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响起,三皇子想喝止,声音却彻底湮没在了那声浪中。
江朝戈的神经再一次紧绷了起来。他穿越到异世界还不到十分钟,本就满心惊恐戒备,还要面对几百个喊着要杀了他的人,他如惊弓之鸟,受不得半点刺激。
三皇子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异界人,我发誓我会保证你的生命安全,你只要放下刀就行了。”
生命安全?那自由呢?江朝戈心里冷笑。他的余光已经瞄到台上的人在朝他靠拢,看来这个三皇子的威吓力不够,是因为太年轻了吗?他深吸一口气,满眼惊恐地说:“我可以相信你吗?你真的会保证我的安全?”
三皇子郑重道:“我发誓。”
江朝戈点点头,“好,我只相信你,这把刀我只交给你。”
三皇子朝他走了过去,江朝戈把刀递了上来,三皇子摇摇头,“把刀放回展台,我拿不动它。”
江朝戈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他疑惑道:“怎么会?它没那么重。”说着就把刀朝三皇子伸了过去。
三皇子眼睛盯着刀,摆手道:“我真的……”他余光瞄到江朝戈身形一闪,心里一惊!
江朝戈一个利落地旋身,有力的胳膊一把抱住了三皇子,另一只手举刀横在了那修长的脖子前。
整个事情的发生不过在短短两秒内,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锈迹斑斑地刀刃已经紧抵住了三皇子的皮肉。
三皇子的个子比江朝戈高一些,当江朝戈从背后挟持他的时候,脸颊刚好贴上了三皇子的银发,他没想到一个男人的头发居然能如此柔软清香……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大殿内再次陷入沉默。
三皇子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你居然……”他没想到这个异界人如此大胆,居然使诈!
江朝戈命令道:“卸甲。”
“你敢命令我!”
江朝戈把刀刃往他脖子上贴了贴,“卸甲!”
三皇子冷道:“你知道这把刀很钝吗?”
江朝戈冷笑:“明知道这刀很钝,你们还这么害怕,看来钝是钝,不代表它见不了血。”这把刀暗藏什么玄机他不知道,但从他目前了解到的信息来看,第一,这把刀是个不得了的东西,第二,这把刀只有自己拿得动,第三,最重要的一点,这些人忌讳这把刀。
三皇子眼神一沉,他和老者对视一眼,便扔掉了佩剑,并且解下了自己的软甲。
做完这一切后,江朝戈拽着三皇子下了楼梯,“谁都不许跟上来!不要你们皇子的命了吗!”
老者制止了所有侍卫,他站在祭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江朝戈,眼神寒如二月霜。
江朝戈就那么挟持着三皇子,一路退出了大殿。那大殿建在一个挺偏僻的地方,周围建筑不多,远方矗立着巍峨气派的宫殿,一定就是皇宫了。
三皇子冷冷地问:“你的计划是什么?从这里往东南西北任一方向走两千里,都还是天棱国的国土。”
“我没有计划,我是异界人,你这么快就忘了?”江朝戈感觉胳膊发酸,这把刀真沉啊,两只手倒是能耍一会儿,一只手真是有些吃力,“告诉我怎么回我的世界。”
“我不知道。”
江朝戈把刀逼紧他的脖子。
三皇子斜眼瞪着他,“你杀了我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一个人知道。”
“谁?”
“大国师。”
江朝戈咬了咬牙,“先带我离开皇都。”他必须先保住自己,才能想着怎么回去。
“你需要一匹马。”
“去哪儿能弄到马?”江朝戈回头看了看,很多人已经从大殿里涌了出来,附近的居民也围了过来,议论纷纷,光天化日之下挟持皇子,这可真是个白捡的大热闹啊。他现在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反正他一出现这群人就喊打喊杀的,明显他不是第一个异界人,之前的异界人还和这个世界的人有矛盾,他一出现又拿了一把重要的古董刀,怎么想他都是难逃一死,他不会把命运交给一个陌生的小白脸,他要自己决定自己的死活。
三皇子淡定地说:“在我的口袋里。”
江朝戈皱起眉,“什么?”
三皇子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手,然后轻轻地伸进裤子的口袋。
江朝戈道:“你敢有半点不轨的动作,我就松手,我看这把刀能不能把你压成肉泥。”
三皇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雕刻成马的形状的骨雕。
江朝戈差点破口大骂。
三皇子能猜到他现在的表情:“异界人,我们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江朝戈强忍着怒火和戾气,“你倒是让我看看,怎么个不一样?这玩意儿能骑?”
三皇子一个弹指,把骨雕扔了出去,骨雕在半空中突然发出了微光。
江朝戈愣住了,那微光让他想起自己在古宅时把玩的那个牛头雕。
那骨雕漂浮在半空,空气中渐渐虚幻出一匹矫健的白马的透明影子,江朝戈惊得目瞪口呆,眼睁睁地看着那影子逐渐实体化,最后,一匹毛发闪亮、身材修长的高头白色骏马凭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江朝戈颤声道:“这……这是什么?”
“魂器。”三皇子清晰地说道。
第 3 章
接二连三的离奇经历,让江朝戈的大脑应接不暇,他顾不上惊讶,只道:“上、上马。”
俩人上了马,江朝戈抽出自己的皮带,将三皇子的手绑在了背后,然后策马往城外跑去。
还好他马术不错,原来只当做休闲的活动,如今却成了一项技能,他就那么驾着马,一口气跑出了好几里地,渐渐远离了皇都。而那些侍卫因为顾忌三皇子,并没有追来。
三皇子在马上平静地说:“你想把我带到哪儿去?”
江朝戈烦躁地说:“我怎么知道。”他现在脑子里依然一团乱,任何人有他这样的遭遇,只会更加惊慌失措。
“往西再跑三公里有一个村子,你可以在那儿把我放下。”
“不可能。”谁知道村子里有没有他们的人。
“那你……”
正说话间,前方林荫路的岔路上突然窜出来一匹棕色的马,马上坐着个衣衫陈旧的老头,那马走得很慢,老头手里还拿着一壶酒,边走边喝。
江朝戈的马正在飞驰,要是不闪避绝对一头撞上,他老远就大喊道:“喂,让开!”
老头瞄了他一眼,悠哉地喝了一口酒后,猛地扭头,专注地看着他们,也不知道是在看人,还是看马。
“让开啊!”江朝戈暴喊道。这林荫路本就不宽,这“魂器”跟正常的马还不太一样,不听他指挥,一个劲儿瞎跑,说不定真的会撞上。
老头定定地看着他们,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