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魂兵使,大巫祖共工!”
这是,刘擎出现在了衔云头顶,寒声道:“谁告诉你我是共工?”
炙玄愣住了:“祝融……怎么会……”
衔云冷笑:“祝融与共工速来不合,你是怎么把他认为共工的?简直可笑。”
炙玄暴躁起来:“不可能,怎么会……你怎么可能不是共工!”
江朝戈握紧了拳头,伴随着每一次呼吸,胸腔都好像在被外力蛮横挤压。
饮川沉声道:“衔云,我不无辜,你也难辞其咎。我最大的错,是当年没有勇气与玉帝抗衡,只想将天地之元归还,换人间太平,我错了,我没有换来太平,而你,你为了得到天地之元,与天神勾结,讨伐异兽,最终自己也被封印。衔云,没有谁是无辜的,可你确实是那个叛徒。”
衔云厉声道:“饮川,你最是擅长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你明知道天地之元的来历,明知道天地之元可生万物、天神界,甚至明知道人皇血脉将要熄灭,无人可以再动天地之元,却依然敢冠冕堂皇地说想将其归还换人间太平,让我们白白错失了唯一可能击败玉帝的机会,被封印万年。若不是我知道你偷偷将唯一的人皇血脉藏了起来,让其繁衍后代,我真要相信了你!你留下天地之元,不过是为了创造一个你理想中的世界,做那个新世界的唯一天神!”
饮川冰蓝色地眼眸如海一般深邃难测,他平静地说:“我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创造一个极乐世界,没有痛苦与饥饿、战斗与纷争,让那个世界的人与兽,按照我的规则繁衍生息,但我早已经知道我办不到,我阻止你们得到天地之元,不是为了这个。”
衔云龙目圆瞪:“我们可以不再提当初谁对谁错,我只想问你,现在呢?现在你在做跟我们当初一样的事,又是为什么?你又何必阻止我们。”
“你们不知道如何使用天地之元,会铸成大错。”
“哈哈哈哈,我们铸成的大错太多,这世界的一元马上要走到尽头了,整个世界都要覆灭了,还有什么算得上是对错?既然你也想要活过这一元,我们也一样,凭什么不能由我们来创造一个新世界!”
“因为你们残忍无道、愚昧荒唐!”饮川浑身雪白的毛发都炸了起来,“由你们来创造一个世界,只是把战火带到另一个人间。”
在场众人惊了惊,原来他们一直计划的是用天地之元造一个世界,来躲避这个世界的一元将近?这个想法虽然疯狂,但却似乎是唯一的出路,而若异世界就是天地之元造出来的,那么天地之元确实有这个能力。
啸血嗤笑:“你这么在乎人间,真该转世做人。人类不是人间的主宰,异兽才是,我倒愿意创造一个没有人类的世界。”
饮川冷道:“你以为有了天地之元,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创造世界吗,你必须有足够地知识和能力,才能打造一个可以平衡运转地世界,否则它轻易间就会分崩离析,甚至会对这个世界造成无法弥补地影响,我绝不会把天地之元交给你们!”
衔云道:“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他摊开巨大的龙爪,爪心里躺着一个人,正是虞人潇。
虞人殊瞠目欲裂,拳头握得咯咯直响,厉声喊道:“衔云,你放过他,我来解开东皇钟的巫咒!”
衔云冷道:“我不相信你。”
饮川也喝道:“衔云,你不要杀害无辜之人,你放干他的血,谁来拿起天地之元!”
“他还有好几弟弟妹妹,总有一个有用的。”
“衔云——”
饮川突然一跃而起,朝衔云扑了过去,衔云还未动,刘擎已经纵身挑下,伴随着一股勃然之势,那是强大地魂力与巫力混合的结果!
江朝戈心中一惊,作为第一个觉醒的大巫祖,刘擎居然已经强大到了这种程度!
突然,在这纷乱地战场中,一声几乎被淹没地呼唤钻进了江朝戈的耳朵里,有人急促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他还未反应过来是谁在叫他,猛地,心口一阵火辣辣地剧痛,他怔了一怔,慢慢低下了头,一把带着血的刀尖,突兀地出现在了他胸口……
第127章
江朝戈盯着自己瞬间被血浸透地衣物,大脑一片空白,火热的心脏被利刃刺穿地瞬间,他最大的感受并不是疼,而是一种无法形容地僵硬,好像身体机能在刹那间被强行停止了,他无法呼吸、无法言语、无法动弹,恐惧和疑惑充盈在脑海中,眼前一片模糊,周围的声音仿佛被隔绝在一道屏障外,这一刻,他像是被整个世界孤立了。
下一秒,剧痛再次袭来,那道屏障砰然碎裂,喊叫声、惊呼声,统统钻入他耳膜,他大口呼吸着,用尽全身力气转过头去,看到了云息惊恐地脸和沾血地手。
云息像是看到了冥界最恐怖地鬼怪一般,绝望而又恐惧地盯着江朝戈,嘴唇颤抖着,发出含糊地声音,一步步往后退去。
柳清明跑了过来,用力将云息撞开,抽出壬王剑挡在江朝戈面前。
“朝戈——”炙玄的怒吼声仿佛要把天空撕裂。
云息尖叫了一声,身体不停发抖,脸上的肌肉狰狞而扭曲,脸上不断流下泪水,却就像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就是说不出话来。
饮川瞬间化作人形,飞掠到了雕像上,一把揪起了云息的衣领,沉声道:“帝江,够了,你不该这么做。”云息眼神涣散,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以极细地声音叫了一句“老师”,然后一阵抽搐,又咬着牙说,“是他的错……若不是他为一己之私,引洪水肆虐人间,一切就不会发生,是他的错……让他来解释……”
江朝戈感到身体在逐渐发冷、抽搐,全身血液都好像顺着胸口的伤口流干了一般。他知道自己要死了,他不怕死,因为他死不了,反而会以共工的身份重生,那才是令他恐惧的。
他的身体被抱住了,那温暖地怀抱、有力地臂膀,他不需要看也知道那属于炙玄,他眼圈一酸,心中的悲痛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
“朝戈,朝戈……”炙玄声音哽咽和绝望,“你不要死,你不要变成大巫祖,不要……”
江朝戈用尽力气,抓住了他的胳膊,他已经快要无法呼吸了,没提一口气,胸肺都好像要炸裂一般地疼,他勉强抬起头,深深地凝望着炙玄,轻声说:“对不起。”
炙玄灿金色地眼眸流下两行热泪,他明知道江朝戈不会完全死去,可心脏地疼痛却已经超过了他的承受,他不知道再次醒来的那个人,是不是还是完全属于他的,因为见到了云息、天女、白矖等等人的变化,他感觉自己就要一点一点失去自己的雌兽了,直到江朝戈完全消失,被他最痛恨地大巫祖取代。他在眼睁睁看着真正地江朝戈死去啊!
江朝戈流泪不止,他不想死,他知道再醒来的那个他,就不再是他了,他不想变成大巫祖,不想啊!他用全身力气抱住炙玄,喃喃着说,“对不起,炙玄,对不起……”他眼前发黑,哪怕被炙玄紧紧抱住,都不能获取一丝温暖,他在心里默念着他唯一会的那句巫咒,却丝毫不起作用,他仿佛能用肉眼看见他生命的火焰在熄灭……
“不要,江朝戈,你是我的雌兽,你要与我永生永世不分离,你不要死,你不准死!”炙玄发出凄厉地嘶吼,那泣血般地痛苦仿佛要淹没人间。
江朝戈的眼泪更加汹涌而出,他脑中闪过一幅幅过往的画面,奇怪的是,他在自己世界的成长时光少之又少,最多的,反而是从他与炙玄相识起,直至今日的一切。初见时那傲慢任性地小祖宗,第一次显出真身时的威风凛凛,坚持自己是他雌兽时候的霸道执着,眼中只有自己时的深情爱意,他拥有全世界最没有瑕疵、毫无保留地真挚感情,他此生无憾了。
“你不要死,我们去你的世界,再也不回来……”炙玄哭着说,“你别死,不要离开我,朝戈,不要离开我。”
江朝戈无力地握住炙玄的手,喘息间,已是越发微弱,直到身体僵硬,再无一丝力气。
“朝戈——”
江朝戈在感到自己坠入无边黑暗时,眼前却突然出现了剧烈地白光,无数他从未见过的仿佛洪荒时期的画面掠过眼前,他看到了很多异兽与大巫祖,看到了燃烧着地狱业火地人间,看到了山崩地裂、火山喷发、洪水倒灌,赤红色地云密布整片天空,大地没有一处不是焦土,这末日般的景象竟让他仿佛身临其境。
炙玄抱着的江朝戈的身体,突然发出了白光,随即,一股熟悉而庞大的巫力喷发而出,顿时充盈着整片大地,在场之人、兽,无一不心惊不已。
炙玄如遭雷击,猛地松开了手,他看着江朝戈,眼中充满了难以形容地惊恐。
饮川幽幽叹了口气,似乎不忍直视。
江朝戈感到身体阵阵发热,脑中不断有浮光掠影,搅得他一团乱,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死是活。
“不……不可能……”炙玄脸上的泪痕还未干,眼神已由惊恐转为绝望,灿金色的眼眸好像被浇灭了火焰般,显得那么地黯淡与阴沉,他无法相信他感知到的,无法相信!
“原来共工在这里。”衔云冷哼一声,“倒也有趣。”
“不可能!”炙玄狂吼一声,双目竟是由金变为一片赤红,身体颤抖得不成样子,声音沙哑得好像被人刺穿了声道,充满了令人怮心地痛苦。
江朝戈被不堪各种声音和画面的纷扰,发出难受地呻吟,他那颗刚刚被刺穿而停止跳动地心脏,竟再次活了起来,他无力地在地上翻滚,含糊地叫着炙玄的名字,可炙玄此时已经听不见了。
炙玄跟疯了一样反复说着“不可能”,表情绝望不已,他一把抓起炙玄刀,对着江朝戈无意义地大吼一声,却无法再做出更进一步的举动。
在场所有人都在注目着江朝戈的觉醒,有人好奇、有人不屑、有人担忧,却没有人可以帮助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裹着一团白光,不断地释放着属于大巫祖共工地魂力与巫力,看着炙玄状似疯狂地痛苦。
江朝戈睁开了眼睛,搜索着炙玄的身影,却看到炙玄手握黑金火焰长刀,刀锋正对着他,眼中燃烧着赤红地火焰,惊怒交加。
江朝戈手伸到背后,一把抽出了那匕首,胸口的伤在自动愈合着,可对上炙玄的眼神,他还是疼得全身发抖,他哑声道:“炙玄……”
炙玄脸庞扭曲,颤声道:“你、是、共、工。”
“我不是……”江朝戈摇头,“我是江朝戈。”
“你是共工!”炙玄的声音尖刻得直刺人心脏,“你是共工,你是共工!你利用我,你计划好了一切,然后变成这副样子接近我,利用我,这都是你的阴谋,你是共工!”
“我不是共工。”江朝戈无力地反驳着,每一次呼吸间就好像有把刀在划过心脏,痛得他几乎直不起腰来,“我不是……”
炙玄大吼一声,将长刀恶狠狠地刺入了帝江雕像:“共工——”
江朝戈心生恐惧,忍不住后退了一步,那白光散去后,他所有伤口都不治自愈,身体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并且充斥着他难以想象地浑厚地魂力,可他却觉得末日已然降临,他颤声道:“炙玄,我们讨论过的,我是江朝戈,永远都是,你不相信我吗?”
“你早就知道了。”炙玄咬牙切齿,“你早就知道刘擎不是共工,你才是,你却一直瞒着我,你把我当傻子!你把我的角制成你的专属魂兵器,召唤我后又让我误以为你是我的雌兽,再没有哪个大巫祖能比你更好地操控异兽了,他们只是操控异兽的身体,你却妄图操控我的心,共工,你比当年还要恶毒千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