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时和海神做了交易,”裴言打断他的话,眼睛清亮地直直看着他,“交易的……是我的复活。”
亚瑟神色忽然柔和了一点,雪翠色的眼睛转了转,大概在想着措辞,但是看着裴言的目光,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连那些转移话题的瞎话都编不出来。
只能用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眼神,深深地看着他。
裴言叹了口气,嘴角挑起了一抹一位不明的笑。
他觉得自己光是想到这一点就无法再生气了,他抬头注视着面前的男人,眼神闪烁不明。
看吧,面前的男人是人鱼的王。
而在那一瞬间,他也绝对承认。
那也是他的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怎么了?”亚瑟坐在车里看着他,“难道不相信我吗,还是觉得我会对你图谋不轨?”
裴言淡淡地看着他。
这看起来像是一个激将法,但是裴言接受了。
他打开门,坐了上去。
“裴言,”亚瑟的声音有些疲倦,“你就算说得再怎么无情,你还是……爱我。”
裴言轻轻笑了一声:“显然,亚瑟先生,这并不好笑。”
“你知道吗……唯有身体是不会骗人的。”
裴言抬起眼睛:“这听起来像个约炮的邀请。”
“是的,”亚瑟坚定道,“你觉得怎么样。”
亚瑟承认得这么迅速还是让裴言微微一怔。
第72章
他仰视着面前的男人,心中像是被什么柔韧的画笔扫过,仔细描摹出爱慕的形状。
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上对方的长发,他的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穿插在身前人白金色的长发中,冰凉而顺滑的触感再舒服不过。
裴言闭着眼睛,想象着对方的气味包围住自己的身体。
大概是对面青年的神情太过于……太过于,亚瑟喉咙轻轻紧了紧,一时说不出来形容词。
虔诚吗?
似乎是虔诚。
他相貌这样俊秀,苍白着唇,还带着一点恼怒,可那点恼怒之下是怎么也遮挡不住的情意,于是那恼怒也变得可爱了起来。
这是一种……太过真挚的眼神,似乎想要将自己打开,然后彻底暴露在对方眼睛之下的眼神。
裴言从来都有一些遗世独立的敏感,带着他自己那个笑世界的防备和从容,但是如今的眼神这么明朗地在告诉他,他现在……已经是他的男孩子了。
我的男孩子啊。
裴言……他喉咙越发地紧了,不要这样看我啊,我会……我会忍不住的啊。
我会忍不住,即使你还这么苍白,我也会想要把你融入我的身体,侵略过我想要的每一处柔软或者坚硬的地方。
我想听见你张开唇,那唇上染着一点的绯红,被你轻轻咬着,然后喊出我的名字。
彻彻底底地……将你全部含入我的身体。
看着你苍白的身体,一点点地布满我所给予的红。
全都是,我所给予的。
亚瑟抿了抿唇,压抑下现在心中所有的绮念,轻轻俯下身亲了亲裴言的眼睛聊以慰藉。
“我,亲爱的啊……”
裴言抬头,将手掌放在对方的手心上,十指交错,这狭小的土地却还是能很好地交换着彼此的体温。
温度像火一点灼烧在指尖的地方。
他垂眸想了一会儿,微微侧了侧头,把身边摆着的百合花摘了下来。
他身边摆满了百合,那种散发着淡淡香味的,花瓣宽阔优雅的花。
亚瑟雪翠色的眼眸放在他身上,看见这动作也不过是轻轻挑了挑眉,大概有些不解,但是还是十分温柔地接过了对方的花束。
他将花朵放在自己鼻尖嗅了嗅,一只手拉着面前的青年,半跪在棺材前:“要对我求婚吗?”
“这大概就是我的葬礼之花了,代表这我的死亡吧,”裴言轻轻笑了一声,“现在交予给你。”
人这一生果然是仓促啊,裴言轻轻想到。
他想起他的母亲,那是美丽而娇弱的花啊,为什么要为了所谓的爱情,将自己陷入全部全部的泥沼呢?大概……就是因为此刻的深情吧。
这种深情,交换了生死的羁绊,怎么还能逃脱,怎么还能……辜负啊。
就这样,彻底地陷入爱情的泥沼吧,裴言有些痛苦又愉悦地想着,我将为爱情挣扎,为爱情喜悦,为面前的男人悲欢离合。
然后,他将信仰他。
有了信仰的感觉,大抵就是现在这样吧,恰如曙光乍临,云光初破,新芽降临第一片土地,享受第一滴雨落。
“此后,我将……为您而生。”
亚瑟。
我将为你而生。
裴言轻轻吻过亚瑟的手背,那吻轻柔如天鹅低头触碰湖面,圈起阵阵涟漪。
亚瑟眼睛微微闪烁,喉咙又紧了起来。
完了……要忍不住了。
他凑过头,慢慢接近面前的青年,他垂眸仔仔细细地描摹着青年面容上一切细节,每一个角度,每一个让他吻过的地方。
他闭上眼睛,想要将面前的男人拆骨入腹,哭泣也好,呻吟也好,总之,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为他而灭。
我的、我的。
他心中乍然开了一束火花,似乎再也没什么能束缚住。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