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曼:“……”
#我仍旧无法理解你们这些剑修都在想什么#
克制住自己震惊的心情,艾德曼表情冷静:“你是认真的?真得要因为这种原因就拒绝这么宝贵的长剑?”
“自然。”青衣少年点了点头。
“呵。”艾德曼冷笑了一声,“如果你当真那么想,那么你的确不配用这把好剑,便由我物尽其用吧——我一定会好好对待它,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放弃它。哪怕它被人抢走,我也会用尽办法将它抢回来。”
说罢,少将大人转身便走,懒得理会青衣少年分毫,自然也没有看到少年震惊的眼眸和若有所悟的表情。
“稍等!”
背后的呼唤让艾德曼脚步一顿。他扭过头去,一脸的不耐烦:“还有什么事?”
“……我会再去找你比试的。”青衣少年迟疑一瞬,再次开口后却语气坚定,“到时候,我会凭借自己的实力,光明正大地将它拿回来!”
青衣少年眼眸极亮,似是冲破了什么壁垒那般言语铿锵有力。若是其他人在这里,看到少年毕然会赞一声“此子大有可为”,但我们的少将大人却一点都不吃这一套——想当年,那些叫嚣着一定会打败他、发誓一定会超越他的家伙们,可一点都不比眼前的青衣少年逊色。
“你说要来找我比试,我就要跟你比试不成?”艾德曼转身看向青衣少年,表情鄙夷地抬手比划了一下,“你的脸简直那——么大!”
青衣少年:“……”
“你还在中二期吗?认为所有人都要绕着你转,你想干什么,别人就要陪着你干什么?”从未度过“中二期”的少将大人恶劣地挑起嘴角,毫不心虚地嘲讽着别人的“中二”,“我可是很忙的,每天有干不完的事情、操不完的心,哪里有时间精力陪你比试?你是我什么人?我需要这么惯着你?”
青衣少年自小到大都没有被人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过,整个人都懵了。所幸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被少将大人胡说八道几句,竟然当真觉得对方说的很道理:“那……那要如何,你才肯跟我比试?”
“比试要花费我的时间和精力,自然要有补偿才行。”艾德曼挑了挑眉,“若你拿宝贝来,我就跟你比,再不济,千儿八百的灵石是少不了的,别用破烂来糊弄我!”
提出自己的规矩,少将大人摆了摆手,再次毫不留恋地转身而去,留下可怜的被忽悠的青衣少年站在原地,努力思考自己的小金库里有什么可以拿出来作为比试的“补偿”。
终于活动了一下筋骨,又得了一具高阶妖兽的尸骨并一把极为优秀的长剑,更是坑了那青衣少年一回,预计未来还会有几笔不菲的收入——少将大人只觉得浑身上下一阵的神清气爽、步履生风,不料没走出多远,便迎面碰上了一同来做任务的小伙伴们。
艾德曼愣了一下:“你们怎么在这?不是让你们去南面的山崖下等我吗?”
“我们不放心你。”李茹玲掏出绣花手帕,温柔地弯下腰,仔细擦拭着艾德曼小花猫一样的面颊,将上面的尘土与血迹一一抹去,直到那张小脸儿又恢复了白净可爱才堪堪罢手,“那可是筑基巅峰的妖兽啊,你怎么那么大的胆子,竟敢去招惹它?”
“没有那么恐怖。它之前跟那位师兄打了一场,浪费了一些气力,我这才有了获胜的把握。”艾德曼眨了眨眼睛,一脸谦逊。
——然而却没有人会认同他的这种谦逊。
艾德曼到底有多强?这是整个华阳宗外门都在好奇的问题,但无论与谁战斗、与几人战斗,他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所以大部分人认为他的实力在筑基之上。
但如今来看,何止是筑基啊!那妖兽虽然先前打了一场,但修为好歹也在筑基巅峰,艾德曼能够毫发无伤地将它诛于剑下,其实力恐怕不逊于半步金丹。
——但这可能吗?艾德曼如今才仅仅是练气七层!倘若不是亲眼所见,就连他们也会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玩笑。
七八岁的孩童,五灵根资质,练气七层修为,能与半步金丹相争……这四个形容无论如何也无法放到一块去,哪里会有这样的人存在?这分明……是一个怪物!
众人看着艾德曼的眼神都颇为复杂,而最先恢复常态的,是宋儒。
满头银丝的老者朝艾德曼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一向笑眯眯的慈和面孔中也带上了几分严肃:“此次旁观艾师弟击杀妖兽,我颇有所得,打算完成任务后便再次闭关筑基。倘若筑基成功,老朽绝不会忘记艾师弟这一番因果,来日必会报答。”
宋儒说得郑重,少将大人虽然有些茫然,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没有提出要求,也没有谦逊推辞。
见艾德曼这般反应,宋儒稍稍松了口气,笑容越发亲切起来。修道者——特别是宋儒这般修明正之道的修者——从不怕欠人因果,只担心因果牵扯不清。
听闻宋儒时隔数年再次打算闭关筑基,众人自然纷纷开口祝福,而老人也笑呵呵地一一应了,丝毫不见数次筑基不成的担忧与沮丧。
——这般心性,当真让少将大人也不由得心生感叹。就连平素自信的艾德曼都不知道,倘若自己遇到宋儒这般情况,一直到年老体衰、元寿将尽时都无法筑基,自己还能不能如宋儒这般坦荡平和。
当然,少将大人也从来不用担心这一点,因为他可是抱着金手指的人生赢家嘛!╮(╯▽╰)╭
第34章 幼兽——主动送上门来的,都是麻烦
也不知是不是那只筑基巅峰妖兽的妖血残留在艾德曼的身上,引起了其余妖兽的警觉,总之,在艾德曼斩杀妖兽之后,接下来的一路都格外的风平浪静。
众人按照地图,来到了采集药材的地点,吕萩看了看那一大片绿油油的药材,又看了看艾德曼,怎么看都不觉得少将大人是能够耐下心来小心翼翼采集药材的类型。
为了避免药材被熊孩子不小心破坏,吕萩轻咳一声:“接下来,就由我们来采集药材吧。至于艾师弟……就麻烦你帮我们警戒,防止妖兽袭击了。”
对于这样的分配,艾德曼自然没有意见。他爽快地点头应了,寻了处不会妨碍众人的地方盘膝坐下,托腮看着小伙伴埋头苦干,同时将自己的精神力延展开去,寻找不长眼想要凑过来的妖兽。
只可惜,妖兽们实在是太识时务了,或者说那浓郁的高阶妖兽的血腥味让所有妖兽闻风而逃,少将大人等得花儿都要谢了,一连打了不知道多少个呵欠,却仍旧没有等到可以打发时间的目标。
就在少将大人无聊地几乎都要开始打瞌睡的时候,不远处的树丛中终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艾德曼懒洋洋得掀了掀眼皮,随即又无趣地移开目光。
他的确早就察觉到树丛之内藏着一只妖兽,但是那妖兽身上的妖气实在太过低微,对于艾德曼而言毫无威胁力,自然让他提不起精神去处理。
可出乎少将大人意料之外的是,那只妖力微末的妖兽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不仅没有夹着尾巴迅速逃走,却反而在踌躇了大半晌后——艾德曼本以为对方是吓软了腿不敢跑——竟然小心翼翼地钻出树丛,慢慢地朝少将大人靠了过来。
妖兽的体型极小,大约还是在幼年期,只有艾德曼的两个巴掌大小,背部长着一对毫无用处的小翅膀,浑身上下覆着一层灰突突的绒毛,看上去毫不起眼,极容易被人忽略。它就像是一只怯生生的小猫,试探着抬起爪子,迈着优雅又谨慎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在艾德曼饶有兴致地盯视下靠近,直到离他三步远的时候,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幼兽蜷起后腿坐下,两只前爪乖乖巧巧地在身前并拢,圆圆的猫脸上有着一双与艾德曼一模一样的清澈的湛蓝色的眼眸,其中满满都是忐忑与希冀。
——到底在希冀什么?
少将大人微微眯起眼睛,仔细审视着面前的幼兽。虽然看上去弱小得他一只手就能捏死,但是这只幼兽却的确有些自己的独特之处——起码它在艾德曼浑身上下都染满了高阶妖兽鲜血气息的时候,却敢于顶住压力向他靠拢,胆量非同一般。
艾德曼没有动作,只是默默盯着幼兽。幼兽等待了一会儿,终于露出了几分不安,它甩了甩短短的卷尾,歪了歪脑袋,发出一声细软的呜咽,又试探着朝艾德曼挪了一步,再次安安分分地蹲下。
如此人性化的表现,更加证明了幼兽不应当是一只普通的妖兽,所以……这个小家伙儿如此反常地靠近他,到底想要从他这里获得什么呢?
艾德曼轻轻“啧”了一声,身体前倾,左手撑住地面,另一只手则朝着幼兽探去。
眼巴巴看着艾德曼的右手逐渐靠近,幼兽显然非常紧张,它的两只前爪躁动不安地踩了踩,身子也颤了颤,似乎下意识想要躲开,却仍旧克制住自己的本能,僵硬地等待艾德曼压向它头顶的右手。
只可惜,幼兽所期待的充满爱意的抚摸只是一场泡影,少将大人在摸到幼兽毛绒绒的脑袋时突然发力,推得幼兽一个趔趄向后仰去,直滚了三四圈才堪堪稳住身形。
因为身下是软绵绵的草地,所以幼兽并没有受伤,只是整个脑子都有些晕,一脸懵逼地抬头看向笑容恶劣的艾德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遭受了怎样惨无人道的对待!
它那么萌!那么乖!竟然有人会这样对待它!熊孩子啊!
沐浴着幼兽震惊的眼神,艾德曼不以为耻地挑了挑眉,满不在乎。
他天生就没有怜惜弱小那根筋,当下属们捧着萌哒哒的宠物照捂脸尖叫的时候,他对此只有一个感觉——那些小动物,看上去蠢呼呼的,有些想欺负。
艾德曼的“欺负”不包含任何恶意,也从不会弄伤这些小家伙,他只是恶劣地喜欢看到那些小东西眼泪汪汪、委委屈屈的模样,大概只能称之为骨子里透出来的恶趣味。
明明是这般猫憎狗嫌的性子,但艾德曼却偏偏颇受小动物的喜欢。前一阵子刚刚被欺负地夹着尾巴逃走,过几天好了伤疤忘了疼,又眼巴巴傻乎乎地凑过来,让不论是艾德曼本人还是其余旁观者,都颇为无法理解。
对于这一现象,有一种解释是由于艾德曼3s的强大精神力。精神力越强的人,就越容易借此影响到周围生物的情绪,君不见艾德曼那些整天被上司折腾得苦不堪言的下属们,不就是“少将虐我千百遍,我待少将如初恋”吗?
只不过,对于人类而言,这样的影响是可以用理智去控制的,并不会过于影响人们的日常生活与行为准则,但动物们却不同了。它们的一举一动都遵从着本能,本能觉得这个人值得亲近,本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温暖愉快的情绪,又没有遭受过实质性的伤害,便死不悔改。
当然,这样的解释并没有事实依据,只是一种未被证实的理论,而少将大人也不觉得这样的理论符合他现在遭遇的情况。
若是普通的猫猫狗狗,被艾德曼这样对待过后一定会识趣地扭头离开,舔舐完破碎的小心灵后才会转过头来再接再厉——然而面前的幼兽却在短暂的懵逼之后,继续不死心地重新靠了过来。
艾德曼看着幼兽的眼神越发地意味深长,直把小家伙儿看得如临大敌、浑身上下的绒毛都炸了起来,蓝色的水汪汪的眼睛越发可怜兮兮。
——只不过,不离开就是死活都不离开。
“咦?这只小东西……是什么品种的妖兽?”采完药材的吕萩本打算招呼艾德曼离开,却意外看到突然冒出来、正在与艾德曼“对峙”的幼兽,不由得哑然失笑。
“不知道。”艾德曼仰头看向吕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泥土,漫不经心地回答,“自己突然跑过来的,也不知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