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仪小姐将话筒递给秦骏,秦骏微笑接过,与楚辞并肩而立,两人身高差不多,楚辞稍微高那么一点,都是整洁干净的西装,笔挺的长裤,楚辞干练成熟,秦骏温和俊美,两人宛如天造地设的一对。
演讲台下闪光灯频繁亮起,议论声也频繁响起。
“楚辞虽然帅,但我们系的秦骏也丝毫不落下风!”
“仔细看看,这俩人好般配啊。”
“你说楚辞大大特意选了秦骏是不是早就挑好的。”
“楚秦CP!你看楚辞大大多有攻范儿!”
秦骏耳尖,很多人的声音都传入了他的耳中,他耳尖泛红,不太好意思地搔了搔脸。
这略显幼稚的动作博得了楚辞的好感,冰山总攻楚辞大大难得露出了一个抚慰的笑容,“属于你的舞台还给你。”
秦骏握着话筒的手攥紧,红唇微抿,对楚辞真心地道:“谢谢。”
楚辞的手搭在秦骏的腰间,轻轻地将秦骏的面向带到了众人面前。
上一世,这种场合秦骏见得多了,闪光灯聚焦在他身上,无数人的视线也定格在他身上,秦骏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哪怕左胸口内心脏还在咚咚咚地剧烈跳动着。
楚辞的互动很简单,是请一位同学来总结过去的大学生涯并讲述一下自己对于将来的打算,然后由楚辞进行一个综合的点评。
秦骏所讲述的内容与他演讲稿上的差不多,这就相当于楚辞给了秦骏一个机会,站在舞台上,来给一段人生画上句号,迎接另一段新的人生。
楚辞安静地站在阴影处,将舞台所有的灯光都留给了这个比他小不了多少的年轻人,他没想到,一个刚从大学毕业的人会有这样成熟的想法跟理念,秦骏提到的很多事情都是一些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很久了的人才会注意到的问题,现在,秦骏毫不吝惜地将这些经验全都传授给了在座每一位总会从学生生涯终结的人,对于他们来说,秦骏所说的这些会是一笔无比宝贵的财富。
坐在第一排的校长十分惊讶,秦骏在学校里获得的奖学金跟项目奖不少,他也早闻其名,微微侧过头看向愣住了的商学院院长,校长低声说:“等毕业典礼结束后,关于为什么会换掉秦骏代表本届毕业生做演讲这一点,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高翔冷汗冒了一身。
在庄严的校歌声中,毕业典礼划上了一个句号。
围着秦骏要求合照的人数不胜数,连着陈浩等人也沾了光,上了照片。
后来人多得秦骏实在是受不了,被围在中间不透风不透气的,堵得秦骏胳膊上骨折的地方都有些疼,干脆找了个借口离开大礼堂,寻了个安静的地方。
秦骏陈浩等人站在天台上,仰头看着承德市湛蓝的天空,秋高气爽,碧空如洗,几乎没有云朵的痕迹,天边延伸到无限远的地方。
四个年轻人每人手中都拿着一听啤酒,相视一笑。
陈浩举起啤酒,兴奋地道:“恭喜毕业,以后即便天南地北,也不要忘了彼此!我们永远是好兄弟!祝福我们所有人前程似锦!”
“好!”“说得好!”
几人碰杯,秦骏将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微辣的刺激从口腔蔓延在肠胃中,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他脑海中一直都是楚辞望着他微微一笑,说是要将舞台让给他的画面。
像火一样烧灼着他的心脏,喉咙都微微发干。
“你现在不宜喝酒。”楚辞走到秦骏身边,拿走了他手中的啤酒,在发现酒瓶空了之后微微蹙了眉头,随后还是坚持将空瓶子换成了一罐牛奶,“注意身体。”
陈浩眨巴了下眼睛,“楚辞?”
“你好。”楚辞彬彬有礼,对陈浩伸出了手。
刚刚因为演讲而路人转粉的陈浩连忙在衣服上蹭了蹭手才好意思握上去,脸都有些红,“呃,你好,我、我是管理系A班的陈浩……”
楚辞:“现在不是了,你毕业了。”
“呃,啊,是啊,我毕业了,呵呵呵呵呵……”
秦骏:“……”为什么会觉着好丢脸。
楚辞看向秦骏,对他说:“我可以和你谈一谈吗?”
秦骏讶异地张了张嘴,“谈一谈?谈什么?”
楚辞的神情更为严肃,一张俊美得不得了的脸满是认真与专注,那双如点漆般的眸子里倒映着秦骏的影子,这让秦骏忍不住想起一句话——
认真的男人最迷人了!
陈浩几人识相地将空间留给他们二人,秦骏与楚辞并肩站在天台上,楚辞将手搭在栏杆上,指尖忍不住摩擦着铁质栏杆。
“你怎么看待锋芒集团?”
秦骏一惊,他大概猜到了楚辞想干什么。
锋芒集团现在虽然正在上升期,但是却卡在一个瓶颈上,承德市有几大互相掣肘的龙头企业,彼此之间既有合作又有竞争,锋芒的不足点就是与这几家企业之间的联系不深,确切来说,锋芒没有一个合适的盟友,这让他在波涛诡谲的商圈之中没有一个稳定的位置。
上一世,锋芒就是通过与联海缔结盟约才逐步走向了巅峰,两者相互扶持,锋芒因为更好的产品与经营手段走得比联海还要高,还要远。
秦骏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实话,楚辞却像是个毛头小子一样不等秦骏发表意见就直接道:“我还是不跟你说多余的废话,我看中你了。”
我看中你了……
看中你了……
中你了……
你了……
了……
这句话在秦骏脑海中不断回响着,秦骏脑袋嗡得一声,脸都涨红了。
进入煮熟的虾子状态的秦骏:“我……”
楚辞没等秦骏给回应就开始进一步地阐述自己的想法,他不容许秦骏拒绝:“锋芒集团现在到了一个上升期的瓶颈,需要人才来打破这个瓶颈,秦骏你很有想法,锋芒需要你。”
秦骏:“……”
楚辞言辞恳切,求贤若渴的态度十分明确,可关于这一世的安排秦骏心中已经有了想法,锋芒虽然会是一个很好的起跳点,但是他所欲所求并不在锋芒。
秦骏沉默下来,正在组织语言如何拒绝楚辞。
“实在是不好意思。”一个苍老却干练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沉默,秦骏看到来人的时候一愣,连忙迎了过去,“外婆,你怎么来这儿了?”
夏秋莲一头白发盘在脑后,穿着一身浅红色的西服,画着浅妆,虽然年过七十,但保养得当,面皮显得跟四五十岁的女人一样,她爱惜地抚摸上小孙子的手,慈祥地说:“骏骏的毕业典礼怎么能少得了姥姥,刚才你在台上说的那些话姥姥都听见了,没想到在姥姥看不到的地方,骏骏已经变得这么优秀了。”
夏秋莲眉眼中的亲昵温柔让秦骏心里软成一片,他不由得想起了早逝的母亲,曾经也是这样温柔地拥着他给他讲故事。
双眼有些发涩,秦骏搀扶着夏秋莲,随着夏秋莲的步伐走向楚辞,老太太精神矍铄,在面对楚辞的时候一敛身上的温柔慈祥,变得干练老辣,一双眼紧盯着楚辞:“不好意思,楚总,骏骏是我们许氏万汇的人才,这墙角你可撬不动!”
老太太光芒万丈,楚辞很快就在老人家面前败下阵来,点了点头,沉声道:“唐突了。”
夏秋莲得意地哼了两声。
楚辞与秦骏擦肩而过时淡淡地道:“秦骏,我永远欢迎你。”
等楚辞走后夏秋莲才卸去防备,眉头皱起疼惜地问:“骏骏,你胳膊是怎么了?刚才在礼堂里看你绑着绷带,可吓坏姥姥了。”
“没事的,姥姥,就是骨折了,医生说养护得好的话,一个月左右就可以拆石膏了。”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夏秋莲心尖都疼,老太太这一生都强势惯了,难得露出软弱的一面,眼睛眨了眨流下眼泪,“骏骏啊,你舅舅就是因为车祸不小心去了,姥姥这辈子就指望你跟诚诚两个人了,你可千万别让姥姥担心了,姥姥年纪大了,再经不起这种折腾了。”
“姥姥,我真没事。”看夏秋莲哭成这样,秦骏心里也疼,他以前什么时候看到姥姥这么脆弱,人到老时就什么都不盼了,只求着自己能活得稍微久一点,自己的儿女子孙能幸福一点。
只可惜,姥姥命不好,生下一儿一女,他母亲去的早,舅舅也在前些日子的车祸中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