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新娘乘坐的月亮船慢慢靠近沙滩的时候,一阵螺旋桨旋转的声音由远及近。蔚蓝色的天空尽头,突然出现了一点黑影。黑影快速的移动过来,近了,仰头观看的宾客可以看清那时一架外观涂成雪白色的直升飞机。飞机不急不缓的行使到婚礼现场的上空,突然扔下一包包的黑色包裹。
有什么声音破空而降,脑洞大开的宾客们慌忙站起身来,惊声尖叫着想要躲避,就连坐在月亮船上刚刚靠岸的新娘秦玉琼都吓得花容失色。
新郎面色铁青的拿起麦克风,厉声质问道:“陈墨,你究竟想干什么?”
话音还没落,被直升飞机投入空中的包裹突然爆开,一道道心形的云朵在蓝天上凭空出现。婚礼上的宾客们下意识的抬起头仰望,发现私下散落的云朵飘飘忽忽,居然慢慢形成了一个心心相印的造型。
直升飞机在空中盘桓转圈,几乎距离地面五百米左右,舱门打开,两个人影从空中落下,粉红色的降落伞瞬间打开,张开的伞面上居然印着新郎新娘的结婚照片。一道雪练也似的长幅滑落,上面用及其可爱的字体写着“陈墨工作室恭祝秦玉琼小姐盛晓白先生新婚快乐”。
站在地面上的陈墨冲着舞台上的新郎盛晓白微微一笑,十分矜持的说道:“这就是我说的结婚大礼,恭祝两位新婚快乐。”
“顺便说一句,担负了跳伞这个艰巨任务的可是我们家阿泽和他的新男友呢。人家夫夫两个联起手来,又花钱又出力的送给你们这么一份大礼,盛先生就算不喜欢,也不要这么草木皆兵的嘛。”
“难不成盛先生还以为我们陈墨工作室的人都是恐、怖、分、子,会当着这么多媒体同仁的面儿给你们两个扔炸弹吗?”
一句话说出口,刚刚真以为自己遇到了空、袭的宾客们立刻笑出声来,纯粹是为了化解尴尬的讪笑声在婚礼上响起,同被吓住的媒体记者们也立刻举起了摄像机对准天空,所有人的表情都是经历了一场虚惊后的跃跃欲试。甚至有人当即拿出平板电脑撰写新闻稿子,直接发到了网上。
至于那些得到了允许可以直播婚礼现场的电视台和网络平台更是兴奋的不得了——怪不得大家都说有陈墨的地方一定有头条,前辈诚不欺我啊!
而原本应该是婚礼主角的盛晓白却一脸铁青的怒视陈墨。虽说他和秦玉琼邀请陈墨工作室的人来参加婚礼,是有些想抢头条博关注度的盘算,可他们再怎么也没想到陈墨工作室居然敢喧宾夺主至此——
自从陈墨雇佣的直升飞机出现在婚礼现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陈墨和季泽给吸引了。尤其是在降落伞安然落地以后,前来参加婚礼的媒体记者更是不由分说的扛着长、枪短炮蜂拥向季泽和他身边的人。
就连坐着月亮船来到婚礼现场的秦玉琼都被忽略了。
抢风头抢关注到这种程度,简直过分的令人发指。
秦玉琼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她有些狼狈的下了月亮船,趁着没人注意的工夫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然后捧着花球笑容款款的站在原地,等待着婚礼的进行。
另一个方向,被媒体记者们包围住的季泽笑眯眯说道:“今天是秦小姐和盛先生的婚礼,我应邀过来就是来送祝福的。现在祝福也送完了,我们还是不要影响婚礼的流程。要做什么采访以后再说好不好?”
现场的媒体记者有些意外于季泽的好说话。不过眼见季泽的态度如此和缓,这些迎风就长的记者们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带有各家媒体名字的话筒鳞次栉比的伸到季泽的面前,大家纷纷问道:“请问阿泽,你为什么会送这样一份礼物给秦小姐,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请问阿泽,你之前真的有和秦小姐谈过恋爱吗?”
“请问阿泽,你身边的这位先生是你的什么人?他真的是你男朋友吗?”
“正确的说我是阿泽的未婚夫!”站在季泽身旁的曲少言宣示性的搂住了季泽的肩膀,笑道:“这次和阿泽一起参加秦小姐和盛先生的婚礼,一来是应邀送祝福,二来是准备抢花球的。”
曲少言的话含义太丰富。簇拥在周围的媒体记者一片哗然,连忙开口问道:“这位先生您的意思是说你和阿泽已经正式确定了关系,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吗?”
“请问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请问您究竟是什么人呢,您和阿泽是怎么认识的?”
“我是曲少言,我和阿泽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只有半年左右。不过我们相信,只要缘分到了,认识的时间长短并不重要。所谓倾盖如故白头如新,无外如是。”
现场的闪光灯如一片银白色的海浪,将曲少言和季泽并肩而立的画面忠实记录下来。所有记者并不满足于曲少言透露的这些信息,仍旧围在两人身边,试图挖出更多的猛料。
然而曲少言却不想多说,他用臂膀护住季泽,两人一路艰难的往前走,用了将近十分钟才到达新郎盛晓白的面前。
曲少言颇有礼数的点了点头,伸手笑道:“新婚快乐。”
盛晓白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目光闪烁的打量着曲少言。半晌,阴测测的笑道:“不知道曲先生在何处高就?”
曲少言微微一笑,状似无意的说道:“恕我多嘴,盛先生的新娘已经被晾在码头上很久了,怎么你不着急举行婚礼吗?”
盛晓白脸色一沉,还没说话,季泽很不耐烦的说道:“快点开始吧。你不着急举行婚礼,我还急着抢花球呢!”
说完这句话,季泽理也不理盛晓白,拽着曲少言走到陈墨和杨钦东的旁边,一屁股坐下了。
盛晓白在原地怔怔的站了好一会儿,好像还深深吸了几口气,这才阴沉着脸面示意司仪婚礼可以开始了。
站在台上当壁画的主持人立刻拿起话筒吩咐婚庆人员开始准备,身穿白纱裙和小西服的花童们胳膊上挎着小花篮成双成对的站到栈桥上。原本是木质的栈桥上铺了一层白色的百合花,两边的木桩上也用白纱系着,海风拂过,轻纱迎风飘舞,身穿白色婚纱的新娘就站在天和海的尽头,笑容温婉而明亮。
那画面唯美的惊人。
轻柔浪漫的钢琴声再次响起,站在两旁的花童们扬起竹篮里的白玫瑰花瓣。花瓣如雨一般落下,香气扑鼻。
秦玉琼就在这如海一般的花香里,被伴娘们簇拥着往前走。
直到下了栈桥,秦玉琼的父亲迎上前去,身穿婚纱笑容明媚的秦玉琼一脸娇羞的挽住了父亲的手臂,经过长长的百合花瓣的地毯,被父亲送到了新郎盛晓白的身边。
身穿牧师袍的老牧师站到两位新人中间,一脸郑重的问道:“新郎盛晓白,你是否愿意娶新娘秦玉琼为你的妻子。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有或贫穷,健康或疾病,你都将毫无保留的爱她,对她忠诚到永远?”
盛晓白一脸深情脉脉的握住秦玉琼的手,温声又坚定的说道:“我愿意。”
“新娘秦玉琼,你是否愿意……”
秦玉琼温柔似水的凝望着盛晓白,柔声说道:“我愿——”
“我反对!”一道尖细的声音划破空气,带着麦克风刺耳的噪音出现在婚礼现场,打断了秦玉琼的誓言。
站在台上的盛晓白和秦玉琼脸色大变,满脸惊愕的看向百合花毯的尽头。
在坐的嘉宾们也都下意识的转过身,只见人群最后,一个肤白貌美的女孩子也穿着一件白色的抹胸婚纱站在那儿。女孩儿看起来只有二十二三岁的年纪,身材特别好,所以她特意穿了一件更为凸显身材的鱼尾婚纱。高挑的身材明媚的面容再配上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绝对能把精心打扮更显得温婉贤良但怎么说也三十几岁的秦玉琼甩出一条街。
女孩儿趾高气扬的拖着鱼尾服群走上百合花毯,她扬着手,手里握着一张医院开具的孕检证明,指着盛晓白说道:“我怀孕了,你今天要么甩了她娶我,要么我回去把孩子打掉。你自己选吧!”
盛晓白脸色一变,下意识的走下台来握住女孩儿的肩膀,紧张的问道:“你说什么,你怀孕了?”
女孩儿一脸得意的勾了勾嘴角,冲着秦玉琼示威似的扬了扬下巴,开口说道:“孕检证明我都给你拿来了。你爱信不信。”
盛晓白双手有些颤抖的接过女孩儿手中的诊断书。看了半天才磕磕巴巴的说道:“你、你怀孕了,我要当爸爸了?”
“还不一定能当上。”女孩儿冷笑一声,指着秦玉琼说道:“你想好了。我可不会让我的孩子当私生子。今天你要么取消和这个老女人的婚礼娶我,要么你就别想当爸爸!”
“欺人太甚!”秦玉琼目光森寒的盯着台下的女孩儿,她的目光转到盛晓白的身上,柔声说道:“现在的女孩儿心计深得很。晓白你可不要被糊弄了。她凭什么说这孩子是你的呢?”
“读书少就不要在这里卖弄智障了老阿姨,”女孩儿一脸讥讽的看向秦玉琼,“你不知道怀孕八周以后就可以抽取胎儿的绒毛组织做DNA检测了吗?我既然敢来,自然有来的把握。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蠢,还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嫁入豪门,就亲手折了自己的摇钱树吗?”
女孩儿不咸不淡的刺了秦玉琼一句,将手提包里的DNA证明塞到盛晓白的手上,话锋一转,又不耐烦的催促道:“你到底怎么想的呀?是要那个没用的老女人还是要我肚子里的孩子,快点做决定。”
“哎呀,你别冲动呀!妙妙你听我说……”盛晓白被女孩儿闹的有点儿蒙,脱口问道:“你怎么就怀孕了呢?”
“多新鲜啊,你上床的时候怎么从来不问我会不会怀孕啊?”名字叫妙妙的女孩儿恶狠狠瞪了盛晓白一眼,直接抢白道:“你该不会是不想认账吧?那也行啊,你可别后悔!”
女孩儿说着,也不拖泥带水,干脆利落的转身就要走。
被盛晓白求爷爷告奶奶的留住了。
秦玉琼的家人可受不了这荒唐闹剧,秦父面色铁青的质问盛晓白,“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真想悔婚娶这个小妖精?”
“老爷爷你说话注意点,骂谁小妖精呢?”
“说的就是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孩子!”秦父双手颤颤的指着妙妙,看起来真被气得不轻。
妙妙嗤之以鼻,撕破脸的骂道:“我谢谢你给我戴这么个高帽子。不过真要说不知廉耻,满娱乐圈里打听也没谁比你家女儿更不知廉耻的了。为了跟现任在一起不惜坑害前男友,还差点害的人家在全国观众面前上演活、春、宫。我说老盛,你找这么个心思歹毒的主儿结婚,以后睡觉的时候不害怕呀?人家可是为了嫁进豪门连认识十多年的青梅竹马都狠心踩死的。你跟她认识了有十年没有啊?不怕有一天你落魄了,或者人家攀了更高的枝儿,嫌你碍眼吗?”
一句话说的盛晓白心下一突,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秦玉琼一眼。
秦玉琼面色铁青,目光落在盛晓白身上,却变得哀婉委屈。“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我什么都给你了,你居然还相信一个信口雌黄的小女孩儿不信我?”
盛晓白脸色一僵。
秦玉琼顺势逼问妙妙:“你究竟是什么人,是谁派你来婚礼上捣乱的。还真是要送我一份大礼呀!”
秦玉琼说着,目光直视陈墨几人组。
杨钦东也有些不确定,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他可不会拆陈墨的台。当即笑眯眯说道:“秦小姐请别误会,我们陈墨工作室的大礼已经送完了。没必要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