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说王子昭救了你,什么情况?”
“说起这个,可就比胖子惊险万倍了。”赵三郎找了块草地坐下来,朝唐越招手,“来来,本公子说与你听。”
唐越见他一副准备促膝长谈的架势,看了眼天色,问:“要不……明日继续?时候不早了。”
“不急不急,本公子精神着呢,无需休息。”赵三郎显然是亢莸过头了,大家白天都睡饱了,现在睡不着也不奇怪。
“明日你们不随王子昭前往秦阳城了?”
赵三郎摇头,“不去,官场上的事本公子不宜参与。”
唐越没想到他还能想到这一点,难能可贵了。
七大国公是南晋的顶梁柱,但其中也不免有派系,赵三郎不涉政,但始终代表着镇国公府,万一不小心站错了队伍,对他老爹以及国公府都不太好。
所以以他现在的立场,实在不适宜参合政治斗争。
而王子昭此行的目的,恐怕剿匪只是次要的,真正的目的在于秦阳城。
如果换成是他,正好利用这次机会把秦阳城的主动权握在手里。
光是药材和鐡矿这两大块资源,就有足够的诱惑力。
第087章 这种遍地是黄金的感觉怎一个爽字了得?
夜里风微凉,唐越让人在草地上架了个炉子,又从厨房要了一只杀好的野鸡和一些蘑菇,放在炉子上炖着。
这样又能烤火又能填饱肚子,真是一举两得。
不对,还能一边喝着热乎乎的鸡汤一边听赵三郎讲故事,一举三得才对。
赵三郎的表达能力显然比衡国公世子强些,故事说的生动极了,连一旁经历过事件本身的保镖们也以为这些是真的。
“来来,先喝碗汤润润喉。”唐越给他舀了一碗鸡汤,让大家中场休息会儿。
一场剿匪被赵三郎说的跟三国志似的,场面宏大,计谋横出,当然,其中大部分都是对王子昭的描写,看得出来,这小子心里对王子昭也是崇拜的。
“若是有壶酒就更好了。”赵三郎感慨道。
唐越没告诉他,酒还真有,不过他不打算拿出来,等明日王子昭出发,他们喝的烂泥一样,还不知道被看扁成什么样呢。
“鸡汤暖胃,酒伤身,还是喝汤好。”
“别说,唐小郎炖出来的汤味道就格外鲜美,为何府里的厨子总是做不出这样的味道?”
唐越心想:这八成是心里作用吧,昭王府的厨子领悟力就非同一般啊,还会举一反三呢。
都是厨子,不至于差距这么大吧?
“喜欢就多喝点,有空可以来栎阳侯府串门,少不了你吃的。”
“本世子也要去!”
唐越回头嘿嘿一笑,“世子爷还要在侯府住上好几个月呢,不用如此心急。”
平顺“啪嗒”一声跌倒在地上,表情说不出的悲戚。
显然,他早忘了这一茬了,还以为回去之后能继续吃好喝好玩好,真是太天真了!
“几位公子,殿下吩咐各位早点休息。”以为眼熟的小年轻走过来说,唐越借着火光看了他几眼,才记起来是曾经给他当助手的那位。
他一直好奇这小子有什么特殊本领,能被王子昭一直留在身边,看长相是还不错,细皮嫩肉眉清目秀的,看身材也还行,胖瘦有度,身上有二两肉。
“你叫什么名字?”唐越扬着下巴问。
“奴名柯。”小年轻低着头回答。
“好名字啊。”唐越赞了句,然后随口一问:“该不会是王子昭起的吧?”
“公子聪慧,确实是主子赐的名。”
唐越干笑两声,一点也不想听到这样的夸奖,他从头到脚打量着柯,脑子里越想越歪。
贴身伺候的小厮,长的不赖,还被赐了名,去哪跟哪,连睡觉都一个屋,没点猫腻谁信?
难怪王子昭能调戏他调戏的如此坦然,看来是自己把他想单纯了啊。
“王子昭还没睡?”唐越压住心里那股酸味问。
“主子本来是打算歇下了,奈何几位公子兴致高雅,对月长谈,主子便多看了会儿书。”
潜台词是:你们这么吵,让人怎么睡?
唐越才不信隔的那么远,王子昭能听到他们说话,不过偶尔能听到点动静倒是真的。
“不如你去药房领一份安神药,一碗下肚,保证你家主子一觉到天亮。”
柯眉头皱了皱,瞥了唐越一眼,“奴已将主子的意思传达完毕,各位公子该去休息了。”
唐越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行,都散了吧,明日还得起床给王子昭送行呢。”
赵三郎喝干碗里的汤也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是不可耽误了殿下的正事。”
一群人散去,夜才真正地安静下来。
第二天早晨,唐越睁开朦胧的双眼,翻个身就见对面的床位已经没有人了。
“糟糕!”他忙一咕噜地爬起来,来不及梳洗更衣就冲到外头,正巧与端着水盆的山撞在了一起。
“小郎无碍吧?撞疼了没?”山放下盆子,拉着唐越检査一番。
“没事没事,王子昭他们走了吗?”
山抽了抽嘴角,“辰时时分,殿下就领着人出发了,不过走前有交代过,说您这两日累坏了,别吵醒您。”
唐越拍了拍脑袋,没有闹钟的日子想让他准时起床实在有难度,山这个人形闹钟太不靠谱,王子昭一句话,他就把自己的吩咐忘了。
“小郎快进去,别冻着了。”山推着唐越进帐篷,给他拧了热毛巾,又帮他把衣服找出来,就差动手给他穿衣服了。
当然,这是因为唐越一直不让,否则他只负责吃喝拉撒,其余都会有人包圆了。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王子昭和胡金鹏这两位大人物一走,整个营地就剩下三个不省事的主,气氛轻松到爆,连最低等的奴才脸上都有了笑意。
加上唐越又是个爱整事的,中午组织了一场野炊,晚上组织了一场篝火晚会,玩的可尽兴了。
赵三郎从不知道玩乐的花样有这么多,喝酒猜拳,投壶蹴鞠都玩腻了,唐越给他打开了一扇玩乐的大门,连踢石子这种幼童的游戏都觉得好玩。
“来来,咱们三人正好玩斗地主。”唐越找了匠人做了一副木牌,自己画上各种数字和图案,把规则和他俩讲清楚,然后兴致勃勃地开场。
开场两个时辰,唐越困的哈欠连连,另外二人却越玩越精神,牌技也越来越好,渐渐跟得上步调了。
“不玩了不玩了,该睡觉了。”唐越把牌一扔,作势要走。
“不准走!”赵三郎和平顺同时拉着唐越,两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再玩三盘,不,十盘!”
唐越软绵绵地坐回来,张口打了个哈欠,“我叫山来陪你们打如何?”
两人同时瞥了一眼头发斑白的老大爷,连连摇头,如果是位美人,他们还可以将就一下,一个要颜值没颜值,要身材没身材的老大爷,恕不奉陪。
“那就再来三盘,谁也别抵赖,明日本公子还得上山釆药呢。”
“采药?”赵三郎大叫起来,“这种事为何不让下人去做?”
在赵三郎的字典中,凡是能吩咐别人做的事情何必自己动手?
唐越斜了他一眼,“你确定这里的这些人认识草药吗?”
“这个……”赵三郎看看自己带来的护卫,一个个孔武有力,打仗干架是一把好手,但让他们采药,恐怕连野菜都不认识。
唐越撑着眼皮又和两人玩了三局斗地主,三局一结束立马把牌一扔,脚底生风地跑了。
胡金鹏不在,今晚他一个人睡一间,空落落的房间总觉得少了点安全感,夜里还做了噩梦。
漫山的大火将他包围着,他喊破喉咙也没有看到第二个人,周围到处是尸体,烧的面具全非,还伴随着凄惨的叫声。
唐越上辈子当医生是做职业,不敢说自己有多积德行善,但起码没害过人,更没杀过人,那一夜的漫山大火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哪怕他特意不去想那场大火中丧生了多少生命,故意不去想这件事,但在夜深人静时,那种印在脑海里的画面总会窜出来闹一闹。
第二天睁开眼,唐越还有些心有余悸,不过梦境中的具体画面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被火炙烤的那种真实感。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起床洗漱更衣。
“去把雀叫来。”唐越吩咐道,这个据说认识多种草药的人才,也该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小郎,您找我何事?”雀行了大礼恭恭敬敬地问。
唐越换了一套简单方便的短褐,这套衣服还是路上他从一位妇人家中买来的,说是做给他在外的儿子,可惜对方一直没机会穿上。
衣服有些大,不过腰带一绑倒也不觉得,脚上的鞋子也换了一双灰色的布鞋,纳着厚厚的底,穿起来非常舒服,这是他家中侍女的手艺。
打扮一新,唐越背着背篓拿着小锄头准备上山,身后呼啦啦的跟着百来号侍卫,一个扛刀扛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是土匪头子出山呢。
“等等……”赵三郎在背后喊道,一边跑一边整理腰带,显然也刚起床。
唐越等他跑到跟前才问:“有事?”
“唐小郎,你怎么可以撇下本公子单独行动?”
唐越无辜地看着他,“我去采药!”难道还要带上你不成?
“我们也去!”赵三郎朝不远处吼了一嗓子,原来肥胖的世子爷还在后头慢慢跑呢。
唐越本来是不想带上这两个累赘,不过盯着哼唧哼唧跑的喘气的平顺看了几眼,欣然同意了。
爬山啊,是个不错的减肥运动!
“去给两位公子带上两副弓箭,没事还能打打猎,中午加餐。”唐越交代。
赵三郎眼睛一亮,这个可以有,拍着唐越的肩膀赞道:“还是唐小郎想的周到!”
一群人走路上山,唐越走在前头,时不时需要停下脚步辨认下药材,然后他背后的人也一个接一个地停下来。
这一带可能因为匪寇盘踞,百姓们不敢深入,山上的植被长的茂盛,一点没有认为采摘过的痕迹。
在山腰向阳的一侧,他还发现了一大片的曼陀罗,花期刚过,郁郁葱葱的一片,少说也有上千株。
曼陀罗是他配置麻醉药的主药,他也不嫌多,让人拿着布袋子先去把种子收集起来,然后割了一小片地方,准备拿回去晒干。
半天下来,收获颇丰,还让唐越挖到了两支上百年的人参和一株年份不高的灵芝,这可都是寳贝啊。
这种纯天然的药材放到现代可都是无价之寳,无添加无污染,还不用担心造假。
唐越倒是觉得,他回去之后也不用急着培育药材了,去自家的山自家的田里走一走,说不定就能挖到不少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