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虺的火龙很厉害,不同于范修言他们施展的灵炎斩,那是千年巨兽的三昧真火。只有丹修的基础功法是三昧真火,那是练丹必须的。一般人经真火煅烧,瞬间便成化为灰飞,连骨头渣子都捞不着半块。邵卿尘知道厉害,所以他不敢近前,手中紧握黑玉犀角,随时准备撑起防护壁。因为不知道血虺的攻击力,也不知道此时犀角的灵力深浅,所以他也不敢贸然在没有危险的时候使用。
忽然犀角一阵暖热,邵卿尘皱眉,立即道:“玉郎……”想了想又道:“算了……”然后微微叹了口气,老大这熊孩子,他就知道他这么轻松就答应让自己来当这把枪不会那么简单。只拿着剑,把剑灵差过来保护自己,不知道这样神兵的威力会大打折扣吗?而且如果一旦玉郎真的使用灵力保护自己,迟尉那边受到的影响可就不止一点半点。
不过邵卿尘手中有犀角,他想自己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就在九头血虺的注意力完全被蛛儿吸引的档口,亦筱翻身滚到血虺附近,匆忙摆下一个传送法阵。法阵瞬间充能,阵成,亦筱翻身而退,整个过程不过几十秒。邵卿尘默默冲着亦筱竖了竖大拇指,心道小三儿也终于进步不少了。脑子笨不怕,勤快点儿就行了。
单靠一骨白雕,邵卿尘怕吸引不住那血虺的战斗力。于是他掏出涵雅铃抛至半空中,挥手将黑玉犀角中的灵力灌注到涵雅铃中。是的,这两样法器的真正使用方就就是这样的,白老曾说过,涵雅铃是靠灵力驱使,却并不一定非得是修仙者本身的灵力。只要是灵力,涵雅铃就是可以被催动的。因为涵雅铃不识主,但凡识主的法器都有傲骨,也就是只认强者。否则邵卿尘也不会费尽心机的让玉郎答应做迟尉的剑,他们只崇尚强者,只会臣服于强者。
而涵雅铃和黑玉犀角的存在,显然并不是给强者用的。这两样东西相结合所爆发出的威力,不亚于一名强者。至于威力到底有多强,白老只说过一句话,遇强则强,遇弱则弱。这样就永远不会暴露出这两样东西的真正实力,也是制做这两样东西的人的初衷。
邵卿尘越来越佩服制造这两样东西的前辈了,他一定是个真正的高人,而且能拥有这两样东西的人一定是被他全心全意呵护的。
肯定是个美人。
骨铃发出急剧响动,这响动如带了魔音,竟能传出千里之外,让人耳膜发聩。血虺的注意力也从白雕转移到了邵卿尘身上,可惜邵卿尘还没等它反应过来,便驱动骨铃爆发出强有力的第一波音波攻击。骨铃破幻,破魔,破秽,骨铃一出,魔物无所遁形。
震彻九霄的音波直冲血虺而去,音波在黑玉犀角的驱动下去势甚威,利剑般疾而如骤。巨虺在音波的攻击下九头狂怒,发出响彻天际的巨啸,那巨啸似虎似狮又似龙,听上去竟然有那么几分远古神兽的威势。铁链发出阵阵铮鸣回音,深渊下似乎仍有一个不小的地洞。
音刃刮过血虺鳞片,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邵卿尘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让他想到了用指甲摩擦黑板,用铁刷擦刮水泥墙的声音。邵卿尘强忍着牙酸继续向血虺施展音波攻击,这一波的攻击力道更强,音波甚至刮破血虺鳞片,血雨随风飘落在周围松散的土地上。
显然血虺已经发现了邵卿尘这个罪魁祸首,它的九只头颅狂怒着冲着邵卿尘喷过来九道三昧真炎龙,邵卿尘立即驱动黑玉犀角撑起防御结界。玉郎却赶在防御结界前将那九条三昧真炎龙尽数击破。
邵卿尘对玉郎大喊道:“先别管我,赶快回去。此时不上,更待何时?”邵卿尘的话音未落,迟尉已经手持卧虹飞身而起。亦箖和亦筱一左一右配合辅助,三人同时向最后面一条虺颈冲将而去。由于邵卿尘的全面牵制,所以血虺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们必须做到全力一击将这条虺首斩下,否则一切将会前功尽弃,他们也要重新来过。然而再次想要吸引血虺的注意力,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所以迟尉尽全力一击,一记回旋斩挥出,玉郎恰在此时赶到。暴击爆发出刺目白光,朝着虺首斩去。范修言和亦箖则全力施展巅峰技能斩向虺颈七寸之处,锵然一声巨响,一条虺首落地,七寸之处也被轰出两个大洞。巨虺惨呼一声,一条蛇颈就这么软软的垂了下来。掉落到地上时,发出一阵轰然巨响。
邵卿尘不敢怠慢,再次向血虺发出一波音波攻击。这次音波以片片飞刀的形式飞出,血虺一边阻档一边回头查看偷袭者,却没有发现任何异状。迟尉他们一击即撤,早早的跳入亦筱画好的传送法阵,逃离血虺的战圈。血虺只好将怒气全部发泄在邵卿尘身上,邵卿尘上前一步,再次撑起防护结界,炎龙砸在结界上,震得他手腕发麻。他大喊一声:“再来!”
第二次偷袭,虽然在斩杀时被血虺察觉,不过仍然成功斩下一条虺首。迟尉被蛇颈扫中,跌下地面,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口水。一个翻身进入传送阵,寻找第三次进攻机会。
然而这次血虺似乎已经有了警惕,连吃了两次亏,它不可能笨到连后面有人偷袭都发现不了。这次他特意留下两只虺首监视背后情况,迟尉他们知道情况棘手,迟迟没有下阵。
邵卿尘也是心急,他这个凡胎肉体撑不了多长时间,才刚斩杀了两只虺首,他已经觉得体力不支要撑不住了。范修言看着心急,他问迟尉道:“怎么办?”
迟尉道:“继续!”
范修言道:“可是大师兄,那两条虺首……”
迟尉道:“那就一次斩杀两条。”
只能呆在后方的苏夏更是担忧,作为观战者,他更能体验那种紧迫。刚刚两只虺首虽然斩杀的顺利,可那都是在血虺没有注意的前提下将它们斩落的。这次血虺已经有了警惕,再像刚刚那样几乎很难实现。
苏夏道:“不如由我来吸引它另外一条头颅的注意力?”
亦箖立即道:“不行!”苏夏一没武器二没防护阵法,就凭他身上穿着的那件防具,根本不够血虺塞牙缝的。
苏夏道:“你听我说完啊,我又不是说我亲自去。你们看这是什么?”苏夏拿出一个迷你机器人,那是他用来联通外界信号的装置。苏夏道:“先把它传送过去,我给它装了轮子,肯定可以暂时吸引一下它的注意力。等到血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你们再立即传送过去。”
迟尉点头:“可以一试。”
苏夏点头,立即将小型机器人投入传送阵中。机器人被传送到血虺身边,两只虺首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迟尉他们立即迈入阵中,出阵立即施展回旋斩,一条虺首应声而落。而亦箖和范修言则攻向另外一条虺首的七寸之处,亦箖则直接将乌金铁插进入虺颈七寸。血沫鳞片横飞之间,又一条虺首应声而落,血虺疼得全身颤抖,怒意似乎已经击溃了它原本就没有的理智。疯了一般朝着四周无差别喷吐着火焰,现在要想再搞偷袭,几乎不可能了。不过九条虺首被斩落四条,他们已经成功了一半。另外五条,可以正面迎击。
正面迎击比偷袭更难,他们要随时注意血虺喷吐的三昧真火,那可是太上老君用来炼丹的真火,即使皮肤没有接触都能感受到滋滋灼热。
迟尉将一条炎龙击溃,对范修言喊道:“小心!”
范修言躲过一条炎龙,大声道:“知道了大师兄,我没事!”话音刚落,范修言被蛇尾扫中,整个人被浮土埋入巨坑中。范修言一个走神,差点破了防护结界。玉郎及时来到他身边,将炎龙档在结界外,嗔怒道:“你死了让你大徒弟殉情吗?”
范修言不敢怠慢,更懒得和玉郎计较。
迟尉刚要去查看范修言的情况,只见范修言早已从浮土中飞身而起,吐出一口泥土,大骂一句:“屮,吃了一嘴泥,看我飞刃厉害!”果然进入筑基期以后血就会厚许多,都埋土里了竟然还跟没事儿人一样,邵卿尘表示羡慕。再一看,这熊孩子竟然用的冰刃!雾屮这血虺的鳞片够半米厚,你用冰刃能刺透个毛线?
随着范修言冰刃的发射,众人又听到一声血虺的惨叫。原来范修言并不是要用冰刃去刺血虺的鳞片,而是去刺它的眼睛!被废了一只眼睛的虺首立即战斗力大减,范修言得意一笑,又朝他另外一只眼睛伸去魔爪。可惜眼睛毕竟目标太小,这次没有命中。蛛儿也开始加大力度扰乱血虺的注意力,一群群骨雕冲天而起,在血虺周围盘旋不下。
这一招还真挺管用,血虺对这些骨雕很是忌惮。蛛儿知道,黑渊沼泽地里最常见的就是这种低等骨雕,它们欺软怕硬,小血虺当时没少受了这群骨雕的欺负。蛛儿可以通过敌方的弱点制造出不同的幻阵,这群骨雕,就是来自血虺记忆深处的恐惧。
被铁链绑住的血虺颤抖着,铁链随着它的颤抖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迟尉趁机将那只瞎了一只眼的虺首斩落,如此一来,就只余四只虺首。然而此时的众人也已经筋疲力尽,他们和这只血虺已经整整周旋了近两个小时。从传送阵中来来回回反复十几次,至少他们还有个中场休息的时间。反观邵卿尘,他捏着黑玉犀角的手腕已经发白,恐怕已经到了极限。
必须速战速决。
迟尉手持卧虹,玉郎悬浮于他身边,道:“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这只妖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们那么多人和他周旋,到现在也仅能斩落五只虺首。你想一举干掉四个,这不可能。”
玉郎回头看了一眼邵卿尘,说道:“我知道你担心他,不过短时间来看他应该不会有事。”仿佛是为了让玉郎丢面子,邵卿尘一屁股坐到地上,黑玉犀角脱手而出。邵卿尘的胳膊酸得快失去知觉了,他必须休息一下。
迟尉立即反身冲向邵卿尘,将那两条飞向他的炎龙击溃。让他坚定信念快速进入同修期的念头又冒了出来,绝对不能等了,他不敢想象师父出事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迟尉冷声道:“不可能也要可能!不可能,也要化不可能为可能!”说完他便持剑上前,玉郎飞身入剑,最大限度的协助他。
邵卿尘起身,一摸额头满是冷汗。他揉了把自己的胳膊,觉得这个身体实在太弱鸡了,没有灵力就是个普通人,他这个小身板儿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这样上了战场对徒弟们来说也是拖累。邵卿尘刚要继续上前,苏夏却已经捡起了地上的黑玉犀角。他和邵卿尘一样,但虽然他资质极差,至少奇穴是通的。
亦筱也来到邵卿尘身边,在他身后也布了传送阵。邵卿尘祝福苏夏:“撑不住了就撤回来,现在应该也牵制不了它多少。”
苏夏答道:“师父你快去休息吧!不用为我担心,我穿了防具!”
苏夏撤回扎营处,灌了一肚子的水后揉了揉酸痛的胳膊。道:“还真不好对付,阿谨和阿言都受伤了吗?”
亦筱点了点头:“小叔也被灼伤了,不过应该不严重。咝~~~”
邵卿尘抬头,只见亦筱的胳膊上也是一片一片的血泡,看样子也是伤得不轻。远处迟尉他们还在跟血虺对抗,血虺仍然在剧烈挣扎着,铁链撞击声更甚,在整个死亡谷中回荡着龙吟般的咆哮。
邵卿尘忽见血虺方向白光大盛,箜篌之声与剑啸之声破空传来,血虺发出最后一声惨叫。四条头颅被齐齐斩断,重重摔到了地上。邵卿尘立即起身,狂奔过去。亦筱在他身后追了过去,大喊道:“师父,阵,阵!”邵卿尘又返了回来,跳进传送法阵,来到被斩杀的血虺面前。只见迟尉一脸铮然,右手持卧虹长剑,左手紧握三根琴弦,四只虺首,就是这么被一起斩杀。而紧握琴弦的左手,已经满是鲜血。
邵卿尘上前握住迟尉的手,血虺却猛然动了起来。蛇尾朝他二人扫来,迟尉来不及反应,蛇尾直接拦腰将邵卿尘扫出数丈。邵卿尘眼前一花,吐出一口鲜血,立即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躺在了迟尉的大腿上,迟尉的左手已经包扎好,正一脸阴沉的望着血虺的尸体。见怀中有动静,立即低头,邵卿尘只觉得嗓子里肺里像被日本鬼子的炮火烧杀抢掠了一遍,满是烟熏火燎的刺痛感。他张口道:“死了吗?”这声音却不像是人发出来的,沙哑的仿佛粗砂纸在磨擦地面。邵卿尘咳了咳,迟尉立即把水壶递了过来。
范修言一见师父醒了,立即围了过来,松了一口气,说道:“师父,死了,被大师兄大卸八块,死得不能再透了。”
邵卿尘抬头看迟尉,迟尉一言不发,只是满眼炙热的看着他。
亦筱说道:“什么师父死了?是血虺死了!师父活得好好的呢,寿与天齐!”
一不小心自己变东方不败了,邵卿尘拍了亦筱的脑袋一下,说道:“油嘴滑舌。”喝过水后邵卿尘觉得嗓子舒服了些,他拍了拍迟尉的肩膀,说道:“放心吧!我没事。”
迟尉扶起邵卿尘,脸色才变得好一点。亦筱又开始卖师兄:“师父,你是不知道,刚刚大师兄疯了似的。把师父背回来后安置好,背着卧虹就把血虺给剁了。妈呀,看不出来啊!平常斯文和顺的大师兄,发起火来那么吓人。”笑面虎果然不是盖的。
范修言瞪了亦筱一眼,说道:“你少说两句吧!大师兄才刚好一点,别刺激他了。”
玉郎轻飘飘的在众人面前晃悠,脚上的足饰叮当作响,最后在邵卿尘面前停下,捏了捏他的脸,说道:“我早说过了,你不听。”他指的是那句“你死了让你徒弟殉情吗?”
邵卿尘也伸手捏了捏迟尉的脸,说道:“都说没事了,别不开心了。走吧!我们去看看那条血虺,我觉得下面应该还有什么东西,先去看看情况。”
迟尉点了点头,扶着邵卿尘走到血虺的尸体旁。邵卿尘仔细的查看着这巨大的虺尸,它下面的焦土已经全部被染成了黑红色。九只虺首散落在地上,原本粗壮的虺颈已经被砍的七零八落。邵卿尘走到蛇腹旁,皱了皱眉,说道:“这蛇吃了什么?肚子那么大。”
众人也发现了,蛇腹中似乎藏了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但这个位置明显不是蛇胃该呆的地方,难道是这蛇长了肿瘤?迟尉则直接用剑剖开了蛇腹,只听“当”一声,卧虹似乎碰到了什么硬物。
迟尉将周围的蛇皮组织割开,才终于露出了那物的庐山真面目,一个四四方方的铜鼎。鼎上花纹繁复,呈青绿色,这应是原本属于蛇胆的位置。玉郎轻飘飘的落在迟尉身边,立即道:“肉体锻器!”
邵卿尘点了点头,他也看出来了,这是“肉体锻器”。在白老的《锻造图谱》中有提到过,“肉体锻器”,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邵卿尘接过迟尉手中的方鼎,只见鼎上写了三个繁体大字——虺王鼎。
第49章
“虺王鼎是什么?”
众徒弟围了上来,亦箖收了乌金铁,也很感兴趣的凑了过来。
邵卿尘其实也想知道虺王鼎是什么,他下意识的伸手从怀中摸出白老,战斗结束了,白老应该也该从休眠状态中醒来了吧?于是邵卿尘翻开白老,果然看到白老的扉页上显示了三个大字:“我心甚尉啊!”
邵卿尘道:“是啊,甚尉啊!我们差点全军覆没你知不知道?”
白老道:“不让你们体验一点实战,以后真正遇到魔物怎么办?整体来看这个死亡谷结界的伤害力并不是很强,只是这一路上以来发生的事颇有蹊跷。不过你们竟然真的靠自己的能力杀死了九头血虺,我真的……”
邵卿尘见白老又要伤春悲秋,立即制止了他的行为,道:“白老,等回答完我的问题您再慢慢‘真的’。这个‘虺王鼎’是什么东西?您知道吗?”邵卿尘把虺王鼎抱到白老面前,向他展示了一下鼎的全貌。
白老咦了一声,说道:“这……这个东西,该不会就是……”白老激动的扉页开始颤抖,说道:“这该不会就是‘神农鼎’吧?”
邵卿尘道:“‘神农鼎’啊?哦,那个我知道,我在您的《神器编修全志》里看到过介绍。前十名就是介绍仙门十大神器的,其中就是‘神农鼎’。不过白老,您不是说那十大神器全都在仙魔大战中损毁了吗?”
白老道:“的确是损毁了,可是这绝对是‘神农鼎’的残片修锻而成的。这世上不可能有人能修复‘神农鼎’,除非是……‘肉体锻器’?”
邵卿尘答道:“对,确实是在那条打死的血虺肚子里剖出来的。”
白老扉页颤抖的更加厉害了,看得出他的心情已经激动的无法言表。白老平复了半天的情绪才终于在扉页上显示出了几个字:“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十大神器之一修复,我……也算能告慰仙魂溃散的几位仙祖了。”
邵卿尘道:“白老,您不止一次的提到了仙魔大战,这个仙魔大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白老道:“所有关于仙魔的散传轶事我全部记录在了《仙魔轶事录》中,你如果对八卦杂谭感兴趣,没事的时候可以翻一翻。”
邵卿尘道:“没想到白老您还有记录八卦的爱好啊?这可不像您的个性啊!”
白老道:“这是我后来根据回忆记载的,以前当然没有这种个性,只是入世久了,慢慢心中也不像之前那么迂腐不化了。唉,现在想想他说得对,但凡当年我识一点变通,或许事情就不会发展成后来的样子。”
邵卿尘道:“白老,他是谁?你的好兄弟吗?有误会的话一定要解释,哪怕道歉以后再绝交比没道歉就绝交要好。至少心结放开了,自己不会后悔。”
白老沉默了半天,说道:“你说得对。”
众人见邵卿尘又在翻书,所以便都安安静静的呆在那里。现在大家几乎都知道师父有遇到疑难问题就翻书的习惯,可想这本书里肯定记录了许多资料。虽然大家很想借来翻一翻,可是大师兄千叮咛万嘱咐过,这本书是师门要物,绝对不可妄动。其实迟尉只是想保护一下师父的形象,如果大家都借来翻一翻,那里面的小黄文估计就藏不住了。
邵卿尘合上书,说道:“‘虺王鼎’,作用相当于‘神农鼎’。”然后转身把虺王鼎交到了苏夏的手上,接着说道:“老四啊,你一直想进行的那个课题可以继续了。”
苏夏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竟然是神农鼎?虽然它的名字已经不叫神农鼎了,但作用却是和神农鼎相同的。苏夏道:“师父,您确定这是神农鼎?”
邵卿尘道:“它当然不叫神农鼎了,它叫虺王鼎,只是作用和神农鼎相似。不但可以用它来熬制仙药,也是合成灵植的重要法器。之前的神农鼎供奉在素问谷的灵枢堂,在神魔大战的时候被损毁了。这个是用神农鼎的残片以‘肉体锻器’之法锻造而成。我们来的时候所遇到的阴煞之气,死亡谷的大阵,王城的镇压阵法,其实起到的作用不仅仅是禁制,更大的作用是锻器。而这只血虺之所以所有技能全消,只余下一个三昧真火,相信其作用也是为了锻器。”邵卿尘抬头看向半空中的玉郎,说道:“玉郎,当年助你修炼的神秘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用血虺的至阳真火来锻造这顶虺王鼎呢?”
玉郎道:“我不知道。”回答仍然是这四个字。
迟尉的眉心却微微皱了皱,他心下略有怀疑,昨夜的那个神秘人,是不是与当年助玉郎修炼的那个神秘人是同一个人呢?他镇压血虺于此,为的就是修复神农鼎?那他为什么要修复神农鼎?难道此人和仙门有什么关系?但看他昨夜的态度,又不像是对这只宝鼎有觊觎的样子,凭他的修为,如果要夺鼎,肯定不费吹灰之力。
邵卿尘说道:“算了,不论怎么说,这只血虺已经除掉了,事情到如今,也算是划上了圆满的句号。这次历练大家的表现都很不错,回去都整理一下自己收获的心得,对你们今后的修行将大有助益。我们,也该回去了。”
两天两夜,死亡谷副本圆满结束。而随着邵卿尘话音的落下,九头血虺的尸体忽然向地洞中坠去。地面忽然下陷,将血虺的尸体深深掩埋,连善后都不需要他们来收拾。接着黄昏的天光照进谷中,随着巨虺的死去,死亡谷的大阵也随之不攻自破。恐怕以后的死亡谷,将不会再是不可靠近的险境了。
邵卿尘在迟尉的搀扶下远离陷坑,众人望着那个仿佛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任何东西的光秃秃地面,再看看众人手中多出来的法宝,以及半空中飘着的玉郎。仿佛一场梦境一般,恍然惊醒。
玉郎轻柔温软的声音自半空中飘来:“现在是不是可以带我去见哥哥了?”
邵卿尘才终于想起来,他们本来是要带着玉郎去找哥哥的。于是立即率众人朝来时的方向走去,来的时候五个人,走的时候多了一个。不,确切来说应该是多了一群。邵卿尘觉得最后对付血虺的时候也是多亏了他在王城前收的那些阴鬼三尸,否则黑玉犀角根本发挥不了那么大的威力。
待众人走到他们来时遇到周文景的地方,邵卿尘咬破手指再施一次“三呼现形”,果然见到周文景望眼欲穿的站在那里。有了气血,周文景暂时拥有了实体,玉郎轻飘飘的落到地上,在看到还是原先模样的周文景时,两只僵直的眼睛也忍不住涌上泪意。
虽然周文煜和他原来心中小弟的模样已经大相径庭,但周文景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弟弟。他紧走两步上前,伸手握住周文煜的胳膊,眼泪就这么从眼眶中涌了出来,他颤抖着双唇喊了一声:“弟弟……是你吗?”
玉郎双膝跪倒在地,抱住周文景的双腿,哽咽道:“哥哥,是我,我是文煜。”
“文煜……你……”周文景上下打量着玉郎的模样,显然对弟弟变成这副模样很是伤感。不过作为哥哥,能再次见到弟弟已经实属难得。只要弟弟安在,做哥哥的没有任何苛责的怨言。于是周文景道:“能出来就好,我的煜郎只是长大了,以后就永远留在哥哥身旁,哥哥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玉郎回头看了一眼邵卿尘,邵卿尘冲着他摇了摇头。周文景将玉郎扶了起来,走到邵卿尘面前,提起衣襟前摆便要下拜。邵卿尘立即拦住了,说道:“不过举手之劳,周兄不必客气。”
周文景只得再三感谢,玉郎和哥哥叙旧半晌,聊到归宿问题,玉郎表示要跟着邵卿尘他们远走他乡。周文景一介孤魂,早就错过了投胎时间,现在也是无名野鬼,灵魂无处安放。玉郎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周文景相信自己已经死了,玉郎也不是活人,兄弟二人又是一阵抱头哭泣。从这里来看邵卿尘相信了,玉郎的确比他哥哥要成熟一些。这两兄弟应该是从小锦衣玉食长大,一个是优秀学子,一个混迹市井不学无术。家族破落后,倒是那个不学无术的更懂得生存之道。
最后在邵卿尘的催促下,两兄弟只好也去了黑玉犀角中,眼看天色渐晚,众人打算在天黑之前回到死亡谷前的扎营处。快到出口的时候他们看到一驾飞机的残骸,应该是某一个时期误闯进来的空难现场。邵卿尘忽然想到之前在王城外看到的那个塑料袋,应该是这驾飞机上的东西没错了。飞机有大半已经被掩盖到了浮沙下,恐怕也有上百年了。
亦筱最后拍摄了一下死亡谷的全景,跟着众人的脚步,离开了这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