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傻,大了还怕人。
范丹心疼喜爱这个弟弟,一年也至多见一回,见范宣离了席,忙过来看他,却是正巧看见薛乐天在打范宣的手,一时怒不可遏,薛乐天是什么身份,一个破落户,就算范宣是傻了,也轮不到他来作践!
薛乐天强忍着不悦道:“我同他闹着玩。”
范丹不假思索道:“凭你也配!”
薛乐天虽打定主意在人前绝不流露对范宣一丝一毫的嫌弃,但他毕竟还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加上范宣待他百依百顺,更是助长了他的脾气,当下也恼了,腾得起身道:“我不配,大郎一定配了,那你陪他玩吧!”说罢,甩袖要走。
看不懂两人之间暗流的范宣见薛乐天起身要走,慌张地抱住了他,他个子要比薛乐天高小半个头,力气也大,一下就把薛乐天抱在了怀里,急赤白脸道:“哥哥,不要走!”
范丹一听范宣竟然叫薛乐天哥哥,顿时也怒火上涌了,抬手去拉范宣,恨铁不成钢道:“你叫他什么,你昏了头了,他是你哪门子的哥哥!”
范宣一直厌恶生人,范丹算他认识的,他也就忍了范丹人在这儿,范丹还来拉他,他立即恼怒道:“别碰我!你是个坏的!”回头又去‘哄’挣扎的薛乐天,“哥哥,我们回去,我就说外头坏人多。”
“你……”范丹被说成了是个‘坏’的,气得要命,又不能对范宣发火,放了手转头去拽薛乐天,“好啊,是不是你这破落户教坏了三郎!”
薛乐天本是想一走了之,听范丹说了‘破落户’这三个字,彻底恼了,冷着脸从范宣抱他的缝隙中给了范丹一脚。
“哎呦!”范丹猝不及防地被他用了猛劲踢到小腿上,气道:“你还动手!我今天非教训……”
“哎呦!”范丹又是一阵惨叫,却是范宣忍无可忍,回过身缠住范丹揍他,范宣本就是发起脾气来疯头疯脑,加之生得结实高大,范丹又不想对幼弟动手,一味地只是防守,竟是被比自己小了三岁的范宣揍得起不来身。
范宣根本没有什么对堂兄留手的心思,暴戾地捶打着范丹,“我打死你呀!”
范丹抱着头躲闪,气恨道:“三郎,你糊涂了!我才是你大哥!”
范宣挥舞着拳头猛捶,气得脸都红了,‘大哥’对他来说就是他爹教他对范丹的称呼,实际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连他的布老虎都比不上呢,这样的‘大哥’也敢对他的哥哥大声说话,那岂不就是找揍?
薛乐天站在一旁,见范宣占了上风,虎虎生威地押着范丹暴揍,打的范丹毫无还手之力,好整以暇地整了整凌乱的衣领,放心地观赏兄弟斗殴。
这一场架一直打到春元来了才叫了人一起来拉开,拉开时,范宣发冠衣服都乱了,挣脱开仆人的手扑向了薛乐天,薛乐天下意识地伸出手接住了人,两人抱在一处又是一朵并蒂莲。
“大郎,你的脸!”春元惊愕地望着范丹红肿青紫的脸孔,“这可如何是好!怎么动了手?”
范丹嘴里冒着血气,推开扶着他的仆人,手指用力指向薛乐天,怒道:“此人心思毒极了,必定要将他赶出去!”
“你才赶出去!”范宣大喊道,神情很激动,抱着薛乐天,又是要发疯的模样。
春元忙拉着范丹道:“大郎,别说了,三郎要生气了。”
范丹见范宣眼中赤红,激动万分的模样,心里半点不恨范宣方才痛打了他一顿,却是担心范宣被薛乐天哄骗,眼神凶狠地射向了薛乐天。
薛乐天高傲地一抬下巴,眼神也很不客气,还带了点得意的讥讽炫耀。
“你——”范丹气得又要说话,被春元轻拍在背部,小声急速地劝住,眼睁睁看着范宣缠抱着薛乐天,连体婴一样地走出去。
春元也不叫范宣回席了,吩咐了轿夫让他们先把范宣与薛乐天送回去,正合范宣的意,抱着薛乐天生怕他跑了,急匆匆地上了轿子,“快走快走。”
轿夫们也不耽误,立即抬起了轿子。
范宣怕薛乐天真的会走,搂着薛乐天的肩膀,惊慌得像受了惊的雀鸟,左顾右盼。
薛乐天拍了拍他的手,范宣紧张地抬了头,却见薛乐天低下了头,凑到他耳边极小声道:“没心肝的东西……打得好。”
范宣眨了眨眼,抬起脸,对上薛乐天明亮带笑的眼睛,心里的一块乌云顿时散了,弯起了眼,也是笑了。
第365章恶毒男配6
范宣得了薛乐天的赞扬,脸上有点腼腆的羞意,在薛乐天胸前顶来顶去,薛乐天又黑了脸,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叱责道:“坐轿子,别闹。”
“那么我们回去顶角?”范宣兴致勃勃道,早把刚才的那一场单方面的殴打给忘到脑后了。
范宣忘了,范丹可没忘,去范东来那告了薛乐天一状,“……我在门口,便听见他在打三郎的手,一声脆响,三郎手背都红了,偏三郎是个单纯的性子,他能懂得什么,薛乐天哄着他,他也只当薛乐天好,我倒成个‘坏’的了,口口声声地叫薛乐天哥哥,为薛乐天出头,打了我一顿……那个薛乐天当真是个可恨的,三郎打人,他也不劝,就在旁边做个看戏的样子……”
范丹越说越生气,面上的青红也随着他的气性翻涌,养尊处优的少年郎长到十六,从来没人动过他一根手指头,这满脸的伤却是他的幼弟下的手。
范氏族训是同族之间永不相背,同气连枝团结一致才是他们范氏长盛不衰的秘诀,这种兄弟斗殴范家几百年都没出过一桩,范东来踱了焦虑的几步,对外头道:“来人,将薛乐天唤来。”
范宣正在与薛乐天坐在榻上看公孙夷的书画,薛乐天不陪他顶角,却是教他认字,这也是两人的消遣方式之一,薛乐天怕自己长久地与范宣痴痴傻傻地玩,学到肚子里的东西都丢了,索性就反复地在范宣面前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