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念将信将疑地叹了口气,往教学楼走的脚步停下来,拐了弯走向操场。
他心里有点乱,什么都理不清楚,想去吹吹风。
早上还是阳光灿烂,过了中午,云层越来越厚,风也急了,看样子又要下雪。
钟念坐到看台边,抬手拍了张风中凌乱的旗帜发给江传雨,告诉他自己在哪儿。
这是他俩的小默契,太忙或者不想打字时,就随手拍张照片,让对方知道自己在干嘛。
跟江传雨在一起后,钟念才知道保持年级前三是多么不容易的事。
聪慧如江传雨,也得每天严格遵照时间表作息,他那张表比钟念的复杂多了,除了高考复习,还有奥赛和q大的项目,每次看到他的表,钟念就舍不得多跟他讲话,因为钟念占用的时间,江传雨得用睡觉时间来弥补。
心疼啊,这么可怜又可敬的人。
钟念是真想掏心窝子的对他好,奈何自己手笨嘴笨脑子笨,帮不上他许多忙。
如果自己够厉害,是不是就能把林霄这种宵小之辈俩指头捏死?
他的雨神,不能受任何委屈。
他必须强大,才能让雨神不再受委屈。
操场上有班级在上体育课,大家在老师的催促下,顶着风慢跑,刚跑了半圈,有人抬头惊呼,“下雪了!”
凉凉的东西触上鼻尖,钟念从深思中惊醒,抬手接了几片雪花,看它们在掌心慢慢融化。
“坐着不冷吗?”
江传雨的声音蓦地传来,让钟念猛地抬起了头。
他刚从校长办公室出来,看见钟念的图片,直接下到操场,走了半圈,才发现坐在看台上的人。
坐得规规矩矩的,眼神愣愣地看着手心,脑子里不知又在跑哪国的火车。
江传雨见钟念看见自己时,眼睛亮了一下,心里泛开甜,朝他招了招手,
“下来跑两圈?”
未来一个月,这小祖宗估计都不会来跑步了。
得抓紧最后的机会,拉着他动一动。
江传雨穿着大衣,一手插在衣兜里,嘴角噙着暖笑,天光隐暗,薄雪洒在他肩头,画面美得像是幅素描。
有美好记忆的场所。
就在这里,这个看台上。
他俩的初吻。
钟念站起身,怔怔地看了江传雨好一会儿,忽地咧开了笑。
“雨神!”
他扬声叫着,深吸了口气,猛然迈开步子。
站在跑道上的江传雨愣了一瞬,立刻朝看台移,看台比操场高了近两米,看样子,钟念是想直接跳下来!
“你别……”
江传雨话音未落,钟念就跑到了看台沿上,振臂一跃——
江传雨连忙张开手,将他牢牢接住,两人直接摔到了看台下的沙坑里。
飞扬的尘土让他俩咳了起来,江传雨一边咳一边拍着钟念的背,气还没喘匀,就看见钟念坐直了身子,双手搭上了自己的肩,眼里似有灿烂星河。
“江传雨。”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听见钟念叫自己的全名,把咳嗽得吓了回去。
钟念看着江传雨笑出了梨涡,满心满眼都是甜蜜。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