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员到位!”
岐林被外面周编的声音扯了思绪过去,他把凳子摇起来,自己捡了后面的毯子站着,现在他身上带了妆,穿戴都周正,自己登场子等了个把个小时,就开始被周编喊着就位。
他刚才后背被熏的暖和,等出了一楼大门,凉风灌进来,还是让他打了个喷嚏。
感冒现在还没好利索,从椿美羚拿来的镜子里还能瞧见自己已经发红的鼻子。
山易亭在外头站着,场记拿着板子低头,听摄像机后头坐着的周编的交代,一遍遍点头,岐林扫了一圈儿,看见的就是站在周编旁边的臧南渡。
他戏服穿着,坐在椅子上,身上套着的是自己见过的那款,以及搭配上跟现在身上这件儿衣服不搭的坐姿,另外他身上外加了深咖色厚外套,旁边妆师还凑过去在他脸上补妆。
因为他不是专门的艺人,身边的阵仗就显得和现场很违和,周边围着的是几个穿正装的中年人,手里拿着不少材料,凑在臧南渡身边做汇报。
岐林继续搓着肩膀往前走,到了周编那儿就停住了,对着之前的通知跟周编对了几句词。
“你这出来也不多穿点儿,”周编自己身上都套着一层军大衣,手里捏着喇叭,让场记帮着去生活组那边拿点儿厚实的褂子过来。
岐林摆手说不用,“我身上这身儿西装怕压,这样就成,”他手里拿着本儿,继续对词跟情绪,“这块儿的情绪是不是得——”
岐林只不过头低了没一会儿,后背上就又是一热,他转身看见刚撤手的臧南渡,问了句好。
臧南渡点头,示意他跟周编继续。
但是一边儿围着臧南渡做汇报的中年男人都一个个卡了壳。
刚才一伙人谈的正是地方,关键处没点破,臧爷就抬了脚,起初大家都以为臧爷那头又有了什么要紧事,没成想就是多迈了两步,就是往别人身上盖了件衣裳。
“继续,”臧南渡重回回去,坐着低头撑着胳膊在瞧。
“您之前让打听的人我们——”
岐林手里捏这衣服,听着他们围着臧南渡讲着话又回去了,他也就没再瞧。
周编不动声色看了臧南渡一眼,又重新把头往岐林这边儿扭,帮着人把外套往上拉,“这段儿等会我会讲,这栋场景大楼基本上会拍一个月,从淡戏到冲突戏都会涉及,你也别有负担,这个场景下的也会按照戏里的过程拍,除非是遇到难得的天气,我们才会考虑调序。”
岐林跟周编聊了一会儿,心里兜着葛万淑,但是考虑现在是工作时间,也就没提,既然周编跟臧南渡都在这儿,就说明人没问题。
第一条戏就比较讲究,一般为了图个吉利都是一条过,岐林在心里念稿子念了很久,顺便披着外套等着臧南渡忙完。
第一场是楼下的外镜,最近几天都有雪,拍摄的时候还往下掉着细碎的软白。
等了没一会儿,臧南渡那头才挂了商务电话,这个时候他肩膀上已经落了细细碎碎的一层。
“等久了,”对方拍着身上的雪走过来,没靠太近,“先对对词儿。”
岐林跟着点头。
这是整部剧的开始,讲的是两个人的相遇。
一场不怎么体面的相遇。
闫夏冬是天真烂漫带着点儿乖张的富家少爷,自己不知好歹撞进人家的群、P玩咖,被人误会了,要拽着一起。
正巧来赶场的曹光汉见色起意,就自己把人吃了。
顺道还舔了舔手指,琢磨着回味的那种独食。
因为以后的主要场景是现场的独栋大楼,为了方便拍摄,就在旁边的搭建了暂时的曹光汉独居的布景,因为只有内景的要求,里面就照着本子里的描述布置了。
单窗二层的居民筒子楼,屋里铺陈摆设的颜色都冷的很。
就一张单人床,配上个掉了漆的小方桌,以及拓展了半个空间的厨房跟厕所,唯一带点儿颜色的就是桌上打开成明黄色灯光的台灯。
说是二三十平也不过分,挤巴紧凑,而且因为常年不怎么开灯,被水泡发的墙皮像是个某种夸张的图腾。
地上剧组找了好几个抽烟的工作人员蹧了七八十个烟头往地上洒。
内景用的次数有限,之后外景的取景会根据之后的拍摄进度再另行打算。
就是这件屋子,是曹光汉带着闫夏冬第一次来过的地方。
岐林脚上踏进去就是清脆外加又点儿吱呀杂音的动静,等着角色位置站好,场记过来打了第一次板子。
“你带我来这儿干嘛?”闫夏冬没见过这样的建筑,但是到哪儿都像是客人一样没什么讲究,自己脱了鞋就往床上坐,自己还勾着领口儿东瞧西瞧地问,“你这儿有没有茶啊,我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