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越发觉得新奇,这一张看不出蹊跷的大幕不,当真能将大活人变到七八丈外不曾?只听众人哄笑,有不信的,有相信的,有嚷嚷着叫对面班子掀开幕布的。一时间,山门外的道路分外热闹。
只见对面的艺人将幕布一揭,幕布下果然立着个孩子,锦衣华服,背对众人,衣裳身量和贾珠一模一样,不是贾珠又是谁。
众人见这戏法与众不同,大呼意外的同时,又齐声叫好。
跟着贾珠的嬷嬷、小厮们怕出意外,忙跟了过去。
而这边变戏法那人趁众人回头去瞧另外一个戏班的时候,将贾珠嘴一捂,递给了一旁的同伙。在众人惊呼声中,悄悄撤退了。
待得贾珠的嬷嬷、小厮奔到对面那伙变戏法之人面前,那被幕布盖着的孩子回过头来,虽然瞧着和贾珠一般身量、衣裳,却并不是贾珠。
贾珠闹市失踪,这还了得。就是跟着贾珠的下人们想一逃了之,偏生贾王氏为了儿女身边的人可靠尽心,用的都是家生子,一家子老小在荣国府,又能逃到那里去?
犹豫再三,贾珠的奶娘只得硬着头皮将此事告知了贾母。
贾母和贾王氏一听,犹如五雷轰顶,只觉头昏眼花。
贾母忙奔出来道:“还不快去找?若是寻不回珠儿,看我饶得了哪一个!”
谁成想好好的还愿,能闹出这样大的事,贾母一面命跟着的下人在附近寻人,一面命人回荣国府再调人手来,务必寻着贾珠。一面又打发两个小厮一个去工部寻贾政;一个去顺天府报官。
忙乱一阵,待得荣国府众人再寻出来时,连两班杂耍班子都趁乱遛得无影无踪了。
而荣国府内,贾赦将自己房中的贵重物品、细软收入空间后,一直在等西山寺的消息。待得从西山寺回来传话的将荣国府人闹得兵荒马乱的:又要报官,又要加派人手出去寻人,贾赦便知得手了。
贾母的人、贾王氏的人,听说贾珠失踪,自然是要表忠心的,个个忙不迭的出去寻人。整日都有人守着的荣禧堂正房,如今也只剩一个老眼昏花的婆子守着。
这个婆子听说西山寺出了这样的大事,也出门听了一耳朵的八卦,回来后,端起茶来就喝。
趁那婆子出去时,贾赦已经往那碗茶里加了料。不多时,那婆子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贾赦命人守在外面,自己入了荣禧堂正院内。
贾母的东西,后来连首席大丫头鸳鸯都能偷给贾琏拿去典当,可见放得并不隐秘。贾赦再是不得贾母欢心,也容易打听得很。
没费什么事,贾赦就依昨夜打开大库的方法打开了贾母的私库,只见里面圆的扁的,金砖银锭一箱一箱的,比之大库不知道多了多少倍。另有绫罗绸缎、珠宝首饰无数。若说贾母私库的东西,也只有书籍、字画不如大库了。
贾赦知道贾母贪,但没想到这么贪。但转念一想,再过十几年,贾母的狗赖家都能建起大观园一小半大的园子,又觉贾母的私库富过大库顺理成章了。
因为时间紧迫,贾赦来不及细细点数,连着箱子将贾母私库里的东西洗劫一空,出来依旧锁好了门。
那日赖大偷了要紧的几本账本,贾赦向左良要了一个十分擅长隐蔽的探子潜伏在荣禧堂房顶,掀了一片瓦守株待兔,早就发现了贾母藏账本、票据的暗格。
按左良说的,贾赦将贾母拔步床里暗格中的各种东西往空间一塞,重新将被褥放回,展平,从容出来。
这时候贾政和贾王氏还住在东小院,贾赦瞧了一眼东小院的方向。若是时间足够,他倒想将贾王氏的私库也洗劫一遍,但是贾赦估计了一下时间,觉得再洗劫贾王氏的私库时间有些紧迫,若是坏了计划得不偿失,便暂且作罢。
取了大批的财物,贾赦依旧从后门出了荣国府,回到贵和楼,将今日自己出门那套衣裳换上。又命人出去放令箭。
西山寺外的杂耍班子自然是左良安排的人。这边贵和楼放出信号,西山寺外的人知道得手,便将贾珠送到西山寺后院。
多少人一起在寻贾珠,很快贾珠就被寻到了。贾母见贾珠毫发无损,一颗石头落到。但是听佛会的心思却是早就息了,对贾珠身边的奶娘等人道:“回去再罚你们!”
贾珠身边的下人看到寻着贾珠,知道命是保住了,但是免不得一顿重罚,诺诺应是,跟在队伍后头,一起打道回府。
瞧着贾母等人浩浩荡荡回来了,贾赦才下了楼,摇着扇子,跟在贾母等人身后回府。
贾母等人刚到宁荣街,就见贾政满脸焦急的在那里张望,加身身边还跟着穿着官差衣服的人。原来,听说荣国府走失了一位公子,顺天府知府都亲自带着衙役来了。
见贾母等人回来,贾政忙上去见礼。
贾母虽然生气,但是好歹贾珠是没事的,先对杜知府道了谢,又请杜知府入内详谈。
贾赦假装和贾母等人前后脚的回来,还故意站在一旁听了一耳朵,听说贾珠走失,故作吃惊状问贾母说:“珠儿可是寻着了?”得了贾母一个眼刀。
贾赦也不以为意,自己回了耳房。
贾王氏是女眷,自然带着贾珠回了东小院,安抚儿子去了。贾母和贾赦在荣禧堂陪杜知府说话。
正在这时,贾赦冲进荣禧堂,将贾政提起来就是一拳,怒道:“贾存周,你谎报珠儿失踪,故意调走府内门房、护院,就是偷自家哥哥东西的吗?!枉你以读书人自居,为了点子黄白之物,竟然监守自盗!你个不学好的东西,祖宗的脸都叫你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