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唐立明听傅程言夸儿子夸的很满意,甚至忍不住也跟着夸起来:“浩浩从小就特别聪明,五岁就会写诗了,连知名诗人都说写得精妙绝伦,十二岁就自己开工厂,赚了好多钱……”
——傅程言基本确认唐家人千转百折的脾气是祖传下来的了,短短一会的功夫就能换好几张脸孔,比如唐立明此刻的骄傲得意就和早先的神色相差甚远。傅程言甚至对他下一刻就再次突转话题的行为见怪不怪了:“你当真舍得把顺兴商会的所有资产全拿出来给浩浩?”
“对,”傅程言点头认真道:“只要浩初需要,随时都……”
话没能说完,因为门口突然传来了说话声和脚步声,唐立明不悦地皱起眉,“谁在外面?”
——只见唐浩初从门口探出了小半个毛茸茸的脑袋,旁边还跟着唯恐他出什么事的刘英和警卫。
唐立明脸上的不悦不受控地变成了担心和疼爱,站起身大步走到唐浩初身前,“醒了?怎么伤没好就乱跑?”
唐浩初先看了傅程言一眼,才看向唐立明道:“我听刘英说爹爹来了,当然要第一时间来看你……”
什么过来看他,是来看看傅程言有没有被他怎样吧,唐立明看破却不说破,只道:“胡闹,一不小心扯到伤口怎么办?伤口疼不疼?”
“不疼,”唐浩初听见父亲的声音就下意识的想撒娇,软软说:“我有点饿了。”
傅程言也面带担心地走到了唐浩初身前,话音正好和唐立明的话音重叠在一起: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我让人去给你做。
“我想吃香辣蟹,”唐浩初边想边说:“还有牛奶布丁……”
大概是怕再次撞车,唐立明先瞪了傅程言一眼才说话:“受伤了不能吃辣,也不能吃海鲜。”
全世界最宠他的两个人都摆在跟前,唐浩初自然任性到肆无忌惮,不满地鼓起腮帮子,“我就要吃,谁说不能吃的?”
唐立明忍不住手痒地捏住儿子嘟起来的嘴巴,“乖乖回床上去,我让人给你煮点安神补血的粥。”
唐浩初被捏成了小鸭嘴,却还是哼哼唧唧地表达不满,“我才不要喝没味道的粥……”
鼓着腮帮子哼唧的模样有种说不出的可爱,唐立明从儿子小豆丁的时候看到大,还勉强能对此免疫,傅程言却完全不能。傅程言本来就更喜欢唐浩初任性和闹小脾气的样子,——还是那句老话,并不是不喜欢平日里矜贵优雅高深莫测的他,而是会闹脾气的他能让他觉得心里更踏实一点,也更难抑制爱意,忍不住就柔声哄:“螃蟹的确要等几天才能吃,但少吃一点河虾还是可以的,我去给你做虾仁粥怎么样?再放点干贝,绝对会好喝,不会没味道。”
被顺毛撸的唐浩初乖乖点了点头。
“回床上等一会儿,我很快就做好了端过来,好不好?”
唐浩初闻言再次点头,并且很听话地回床上等着了。
傅程言看他乖乖听话的样子,简直能疼到心窝里去,又温声哄了一句便匆匆出去做粥了,唐立明却莫名有点不高兴,瞥了一眼傅程言离开的背影,不满地哼了一声。
倒不是因为儿媳妇不合心意的事,而是进一步意识到儿子已经长大成人不需要自己的事实,老父亲有点空落落的。偏偏又听唐浩初问:“爹爹,你们之前谈了什么?你没有为难他吧?”
“什么叫我为难他,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没事会刁难媳妇的恶公公吗?”唐立明眉头一挑,趁机告黑状:“我可没讲他一句不好,反而是他对我特别凶,甚至拿我去类比杨禄!”
唐浩初知道傅程言不是不懂礼仪的人,下意识说:“应该是爹爹先说了什么,他才会提到杨禄的吧?”
自知理亏的唐立明不答反问:“你就那么护着他?真要他了?”
唐浩初之前已经因为系统的原因抛弃过对方很多次,如今完成了系统任务,自然不会再和对方分开,认真点点头,“嗯,就要他了。”
唐立明语重心长的说:“你还年轻,年轻时的感情虽热烈,但随着时间流逝,就会知道一切不过虚幻。你听爹爹一句话,傅程言不是个简单角色,而你是我唯一重要的孩子,我怎么放心让你将来被这样有手腕又有心计的人左右?”
唐浩初朝唐立明笑了笑,那笑眯眯的模样好看极了,哪怕是唐立明瞧着也舍不得让他有半点不开心。而且唐浩初还像小时候那样拽住了唐立明的袖子,然后道:“爹爹,我知道您疼我,也知道您说的做的都是为我打算,但您真的不用担忧。若说这个世上除了您之外还有谁绝对不会害我,那个人肯定是傅程言。不是因为我喜欢他才这样说,而是基于他本身,就算您不相信他,也该相信我的眼光和判断。”
傅程言正好在门口听到了唐浩初的话。
尤其是听到‘喜欢他’这几个字,心里升起了难言的幸福和喜悦,却又有种惊喜过头的不安和不真实感。傅程言平日沉稳又精明,别人看到的都是他自信从容的一面,然而碰到唐浩初之后,不安便开始如影随形。别的情侣确定了恋爱关系或互通情意后就能安下心来,到傅程言这里,被分手时各种不甘和放不下,听到唐浩初亲口说喜欢他了,依然不能放下心,得更谨慎地看着守着藏着护着才行。
于是整个吃粥的过程唐浩初都感觉傅程言一直看着他没移开视线,一抬头便能对上对方深黑的双眸,不由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没有,”傅程言摇摇头,“我就是想这么一直看着你。”
说话时眼睛依然望着唐浩初,眉间藏着化不开的感情,眼里也满是爱意。换成别人肯定会有点害羞或不好意思,唐浩初却完全没有,还故意直白的说:“就这么喜欢我呀,要时刻盯着才行?那我之前没醒的时候,你是不是特别特别担心,怕我再也醒不过来了?”
傅程言没有答话,却凑过身来,唇就停在距离唐浩初嘴唇不到两厘米的地方,见他睁着一双大眼睛没什么反应,便吻住了他的唇。
柔软的触感就像棉花糖,而傅程言感觉自己的心也像一块被火炙烤的糖,连坚硬的外壳都化成了糖汁,甜得腻人。
“我没有怕,”他若不在了,他就陪他一起走,所以傅程言当真没什么好怕的,“……只是很想你醒着的样子,快想疯了。你睡着的模样虽然乖,但我心疼……”
话音本就因亲吻而含糊不清,何况唐浩初半个身体连同耳朵一起被亲软了,听不清楚话,连呼吸都有点困难,忍不住推了推傅程言。傅程言停下来,深吸一口气稳住身体的躁动,然后像爱抚一只小奶猫一样,极其轻柔地一遍遍轻抚心上人的后背和头发。
小奶猫被哄睡了,睡眠时深时浅,所以迷迷糊糊中总感觉有人在亲他。对方一会儿亲亲额头,一会儿亲亲鼻子,甚至还舔吻他的唇,感觉就像一只大狗在舔人一样。
但大狗不止会舔人,更会照顾人,唐浩初被傅程言照顾的娇气极了,往往一天下来不仅脚不沾地,连手都不用伸,甚至连唐立明看着都有种要被宠坏了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