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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穿越重生 > 凤倾天阑 > 凤倾天阑_分卷阅读_257
  正在这时,墙头上周七忽然一挥手,射出一枚圆镖,镖呼啸而去,射在阿都古丽胫骨上。
  人在半空的阿都古丽已经感觉到危险,想要避开时却被身后皇甫清江抓住顶上,杀机逼近一瞬间她来不及后悔也来不及怒骂,只得闭上眼睛,忽然感觉到胫骨一痛,身子一歪。
  “唰。”七道风声如一声,从她头顶、肋侧、腰肢旁同时掠过,箭风过处,头发全无,衣服全碎,肌肤俱裂!
  更有最后一支箭,自她胁下射过,哧一声引发出一声惨号,血花爆溅!
  砰一声,阿都古丽和皇甫清江双双栽倒在地。
  七支箭去势未绝,呼啸着从呆若木鸡的其余护卫头上闪过,穿过大开的二门,进入下一层院子,又是一霎之后,才响起一声巨响。
  不知道又是什么倒霉的东西,给撕碎了。
  地上,阿都古丽在哭泣,皇甫清江在呻吟。
  阿都古丽浑身衣衫都已经破裂,被无比猛烈的箭风撕碎,破碎的衣服下是深深的血痕,肿得高高的。这个刚才还金光闪闪的美人,转眼狼狈得花子都不如。
  她左臂伤口犹深,鲜血涔涔而下,不过还有比她更惨的。
  皇甫清江被压在她身下,那最后一支要命的箭,巧而又巧的穿过阿都古丽的胁下,射入了他的肩骨,将他生生钉在地上。
  墙头上周七还有点遗憾地摇摇头,觉得自己准头没把握好。
  他射出那一镖,除了不想要这两人的命,还想将这两人都钉在地上的。结果神工弩的箭实在太不凡,比他想象得还要快一点,导致他计算有误。。
  他站的角度,选择的方位都经过计算,神工弩不能射死这两人,那就拿不到证据了。但也不能毫无伤损,那就白费了神工弩的杀气和震慑。
  他觉得便宜了阿都古丽,太史阑倒觉得正好。密疆行省毕竟和朝廷关系微妙,能不决裂就不决裂。要决裂也不该是由她引起。
  “天杀的!天杀的!”终于醒过神来的阿都古丽,开始发了疯般地捶打皇甫清江,“你竟然拿我当靶子,你竟然敢拿我当靶子!”
  痛得几欲晕去的皇甫清江一边躲避她的尖尖十指,一边失神地喃喃:“怎么能射第二次!怎么能射第二次!啊……救我!快救我!”
  太史阑站在墙头漠然看着,阿都古丽雇来的护卫早已被两批箭吓得一哄而散。密疆行省的其余人远远观望,甚至不敢靠近。
  太史阑跳下墙头,紧了紧大氅向他们走去。
  阿都古丽立即顾不上再骂皇甫清江,慌乱地敛衣后缩,那神情动作,活像怕被太史阑强奸。
  皇甫清江咬牙看着她,手悄悄伸入怀内,却被墙头上的周七射来的一镖警告得赶紧缩回。
  太史阑很自如地蹲下来,大氅遮挡了其余人的视线,她不急不忙地掏出人间刺,将这两个现在动弹不得的男女刺了刺,其他书友正在看:。
  两人目光渐渐呆滞,太史阑一挥手,护卫们下墙,将两人给绑了。
  太史阑又默不作声指了指密疆行省的学生们,那些人毫无斗志,惊恐地缩到墙角,被护卫们拎小鸡般拎出来,一并捆了。阿都古丽自己带来的护卫倒还算悍勇,退入后院还试图抵抗,但哪里抵得过太史阑和容楚千挑万选的手下?至于阿都古丽新聘来的护卫,早跑没影了。
  太史阑抬头看看天色,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密疆行省住得偏远,这一路奔驰花了不少时间,再回头奔向比试场,时辰很紧。
  她只有一刻钟的时间拿到阿都古丽和皇甫清江,然后她做到了。
  没什么了不得的办法,不过就是胆大敢做!
  什么密疆行省的背景,什么折威军的势力,都是屁!
  她要做的事,前头就是皇太后,她也一刀斩过去!
  远处隐隐传来火把的光亮,还能听见大量的马蹄踏地声。应该是附近的折威军来了。来得很快,可惜还是没她快!
  太史阑一挥手,护卫们把堵住门口的马车挪开,一辆另外雇的等在院子外的马车会把神工弩载回去,其余人则带着俘虏,上了留在院外的马。顺着另一条路离开。
  至于折威军来了之后,面对遍地碎片一院狼藉,要怎么收拾,是他们的事了。
  太史阑头也不回带人远去,背影镂刻在渐渐亮起的天幕里。
  夜风掀起她黑紫色的大氅,大氅上迷离跳跃的星色,渐渐化为朝霞绚烂的丽光。
  ==
  天亮了。
  还不知道这一夜惊心动魄的其余队伍,都早早到了比试场,等待这最后一场的尘埃落定。
  不过众人都很轻松,因为知道结局应该已经呼之欲出。
  也有一些消息灵通人士,在私底下交头接耳。
  “听说昨晚二五营出事了!”
  “真的?”
  “嗯,说是集体嫖宿,还误杀良民,现在被关在云合府衙大牢呢。”
  “哈!怎么会这样!二五营不是有男有女吗,怎么个集体嫖宿法?哦……难道你说的是合欢街?”
  “然也!”
  “哈哈果然是二五营,倒数第一就倒数第一,就算一时威风,骨子里还是那废物根子,这才赢了几次,就轻狂成这样!”
  “所以说今天有好戏嘛。”
  “难怪我说今天没看头,你硬要拉我来,原来还有这一出。哈哈,那今天太史阑岂不成了光杆司令?”
  “瞧瞧她狼狈样子也好啊。那个太史阑,永远都那副高贵冷淡样子,真想狠狠踩她一脚!”
  “今日正好踩啊,哈哈!”
  “哈哈。”
  世人仰望高处,脖子仰酸的同时,也难免羡慕妒忌恨,爬高踩低本就是市民天性,逢上这事,俱都欣欣然,欢欢然,幸灾乐祸远大于同情,好看的小说:。
  众人扫着人群,也觉得是有些不对劲,按说二五营该到了。不过密疆行省的人,今儿也一样姗姗来迟,不会提前庆祝去了吧?
  又过了一会,容楚到了。
  他知道太史阑时辰不够,当然不会在昌明寺等她,他来的时候乘着马车,并命人从马车里取出一个食盒。
  这举动也令众人诧异——国公早饭没吃饱吗?
  容楚才不管别人眼光如何,笑吟吟自人群中过,精神焕发,心情愉悦模样。瞧得那些消息灵通人士心中嘀咕,不明白国公怎么这么高兴,他不是和太史阑关系非同寻常吗?女人的势力出了事,他不是该恼羞成怒吗?
  再过了会儿,总督连同云合府尹等人也来了,阵仗特别齐全。总督一眼看见台上坐的容楚,眼神里掠过一丝惊讶。他也没想通,这样的事件面前,容楚竟然真的没出手。
  难道他认为太史阑真的能办到?
  总督心里有些不安,他刚刚接到折威军的消息,昨夜城郊密疆行省的庄园曾有人示警,但折威军赶到的时候已经人去屋空。院子里一片狼藉,连门都被撞毁,活像被军队扫荡过。
  这事别说折威军震惊,总督也震惊了。
  密疆行省人不少,又有钱,买了很多守卫,将整个庄园守得水泄不通。
  这是谁,大半夜的竟然杀上门,把人统统给搞没了?
  这等杀气手段,怎么看都像……太史阑。
  总督忽然打了个寒战。
  他想起折威军那个参将悄悄告诉他的话。
  “密疆行省庄园里竟然有床弩,可是,床弩竟然被射散!这天下,能射散床弩的,只有……神工弩!”
  想到这句话,总督浑身的汗毛再次竖起,久久平复不了。
  他记得这句话的可怕语气,这里面包含的信息确实可怕。
  地方大员谁不知道神工弩的珍贵,每个行省一般都不超过三台,还是非军事都督府密批不可动用的绝密杀器。神工弩任何一次出现,都是大事。
  总督此刻倒希望昨夜出手的人不是太史阑了,如果这弩为太史阑所有,那今日的事绝对不能善了。
  他看了看身侧的云合府尹,决定还是不把这个秘密信息告诉他。
  云合府尹坚持二五营涉嫌杀人,要秉公处理,这个要求堂皇光明,他也不好干涉。
  极东总督,也准备抱膀子,干看热闹了……
  云合府尹此时心中却是平静的。
  他知道二五营不会来,人还在他大牢里关着呢。昨夜他一夜没睡,等着太史阑,连怎么拒绝她救人要求的理由都想好了,就等她上门。
  结果等到快天亮睡着了,也没一个人影,大牢上头倒是有人高来高去,他加派兵丁护卫,既紧张又巴不得地等着对方劫狱,结果人家在墙头呼啸来去,就是不下墙头,倒把整个云合府衙的人累得半死。
  不来要人,不来劫狱,也好,这太史阑还算识相,就是失去了一个可以治她的把柄,有点可惜。
  云合府尹是极东行省的人,当然希望极东山阳营进入最后的大比,因为只要拿到这个资格,该支队伍的所有成员就可以加一级授职,其他书友正在看:。云合府乃至整个极东也脸上有光。
  府尹已经打好了腹稿,等下密疆行省的人一到,就可以宣布二五营昨夜的罪状,取消他们的比试资格,取消之前的所有成绩,由丽京总营和极东山阳营进入天授大比。
  日头已经挺高了。
  二五营的人没来,可是密疆行省的人也还没来。
  开场锣已经敲过三遍,参加比试的双方一个没到,还是第一次。众人开始骚动,台上的云合府尹等人也开始焦躁。
  “派人去催。”云合府尹对身边属下道。
  属下赶紧答应,急忙备马,密疆行省的人住得远,一来一回怕不得一个多时辰。
  忽然有人大声道:“来了!来了!”众人回头,便看见来路烟尘滚滚,大批骑士正在接近。
  云合府尹急忙站起来,眼见着那一大卷烟尘扑近,速度极快,引起了外围看客的一波骚动,他也看不清谁是谁,看看时辰已经不早,还要回去审二五营的案子,当下站起身来,肃然道:“密疆行省诸位已经到了么?本府宣布一下,因为昨夜二五营学生在合欢街内集体嫖宿,且杀伤无辜百姓,现已经被拘押在云合府大牢,罪责未清,按例剥夺二五营参加天授大比的……”
  忽然有人的惊呼打断了他的话。
  “太史阑!”
  这一声呼喊惊得府尹顿时连要说什么都忘了,怔了怔,又冷笑一声。
  太史阑来了又怎样?难道还能当众勒着他脖子让他放人?
  不过密疆行省的人怎么还没来,反而是太史阑来了?
  “太史大人到了是么?”云合府尹咳嗽一声,缓缓道,“来得正好,本府稍后要弹劾你驭下不力,放纵学生寻欢伤人之罪……”
  “正好,我也要弹劾你勾结他人,滥用职权,陷害无辜之罪!”
  声音清晰而冷,马蹄快速而狂,哒哒哒一阵急响,数十骑狂冲而至,过门不停,当先的护卫长鞭一甩,将试图阻拦的兵丁卷到一边。
  黑色的大氅扬起,太史阑黑色的眼睛在太阳下冷光幽邃,策马直穿人群而过。众人匆忙向两边避让,仰头看见她黑紫色的衣角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息,而她的马后,似乎还有捆绑着的人。
  台上容楚微微倾身,仔细看了她一眼,随即笑了。
  太史阑啊……
  真的永远不让他失望。
  只是也难免有些心疼,这一夜辛苦,谁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