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你给我立刻道歉。”牧清歌用手指直直的指着凌雨潇的鼻尖命令道。
这辈子零七最讨厌的一是有人命令自己二就是有人用手指指着自己,恰好牧清歌这两点都轻轻松松的做到了。
“不好意思,我不会道歉的,因为我没有错。”零七冷冷的回答到,推开指责的手,仍然定定的看着牧清歌。
看着说得如此认真地凌雨潇,牧清歌不是没有感觉到她的眼神已经从原来的友善到了现在的审视,可是无论如何她都必须道歉,心里愈发的焦急,连带着口气也愈发的严厉。
“凌雨潇,我最后说一遍,你给我道歉,否则你后果自负。”牧清歌用凛冽的有些骇人的眼神直接鄙视着凌雨潇,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凌雨潇,道歉吧,牧清歌在心底默默地祈祷着。
零七看到这样的牧清歌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酸涩,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心里就好像有一个酸柠檬一样,心酸的有些发苦,反驳的话讽刺的话就好像梗在了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音,最后淡漠的看了一眼牧清歌,零七还是决定不再计较的转身想要离开了。
“站住。”这次发生的却是林淼,“谁让你走了,如果姗姗出了事你付得起责任吗?”林淼语气冰冷的叫住了零七,义愤填膺的样子让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一个护妹心切的大姐姐。
零七怎么会看不出祁珊珊到底有没有事,虽然脚腕上有些微微的红肿,但是任何地方全部都是无碍的,而脚踝处的红肿都是祁珊珊自己倒下去的时候故意崴的。零七没有动作,还是背对着她们,林淼的话根本就不足以留住自己,她在等牧清歌,倒是要看看这个曾经那么温柔的一个男人,今天到时要如何对自己。
“林淼请医生,火儿帮我控制住凌雨潇,我说过了,如果你不道歉后果自负。”牧清歌冰冷无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而就在他抬眸的瞬间,对上的却是凌雨潇那双满眼嘲讽,甚至鄙视的眼神。
真是恶心,牧清歌这就是真实的你吗?无情,还无脑,呵,真是看错人了,原本还有些情绪的零七看到这几个人一阵的忙活剩下的就只有恶心还有鄙夷了。
“歌,算了吧。”祁珊珊拉了拉牧清歌垂下来的手,可怜兮兮的轻声劝道,其实她不出声还好,这样可怜的受害者原谅了一直抵赖不肯道歉的真凶,宽容温柔还是自私自利立马在人前高下立见。
而这样的对比只是其中的一方面,还有更加让人吃惊的就是她对于牧清歌的称呼,谁不知道“歌”这个称谓即使是兄弟都不能这样叫,曾经就是有一个女生在追求牧清歌的时候叫了一声“歌”,原本从来都是温柔回应的牧清歌就在那次很是严厉的回绝了,自此扬言“谁也不许随便使用歌这个字称呼自己。”而这个女生竟然叫得如此亲密。
两人的关系扑朔迷离,但是看牧清歌的挺身而出,还有对祁珊珊的温柔态度,周围的少女又是碎了一地的芳心。
牧清歌看到如此弱小的祁珊珊这个时候竟然还在为凌雨潇说话,原来心里那点对于凌雨潇的期盼此时已全部消融,打横抱起祁珊珊一言不发决绝的走到客房,留下薛火儿紧紧地盯着凌雨潇。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下降到了冰点,薛火儿气焰嚣张的看着站在大厅中间的凌雨潇,而凌雨潇则是就那样淡漠的站着,没有人敢大声说话,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有意无意的盯着那扇紧紧关上的客房的门。
而另外一边的屋子里,家庭医生正在紧张兮兮的查看着祁珊珊的伤势,眼含泪光的祁珊珊似乎在强忍着痛苦,又有些哀怨的看着牧清歌,抽抽搭搭的紧咬着下唇,隐忍着,看了让人心疼。
医生示意自己已经看完了,而牧清歌连忙跟着医生出去,示意林淼帮忙照顾一下祁珊珊,而自己去送送医生。
看着医生还有牧清歌离开的身影,林淼原来温柔善解人意的面貌早就不见了,“行了被装了,知道你没事。”
“医生你安排好了吗?”祁珊珊直起了身子,一直捂住脚踝的手也拿开了,还是有些担忧的问道。
“放心吧,你旧伤复发,近一段时间必须有人专门伺候,否则可能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那个医生对这种事熟悉得很。”林淼有些讽刺的说道,原来觉得这个小丫头多么的单纯心软,现在看来只怕比谁都狠,做的都绝。
“不过我帮了你,你是不是也要帮帮我啊。”林淼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软软的威胁。
“恩如果我能让清歌负疚,安心呆在我身边,一切都好说。”祁珊珊早已经不是刚刚那副柔弱的模样,看向林淼的眼神,让林淼都有些头皮发麻,“可你们是亲戚啊”这句话终究没说出来,这样畸形的心理还有这样疯狂的人,林淼觉得还是用完赶快远离的好。
门把手扭开的声音,让祁珊珊又恢复了原来那个楚楚可怜的样子,“歌,医生怎么说?是不是什么事也没有?”焦急的等待着牧清歌的回复。
看着姗姗这样的脆弱,牧清歌觉得自己的心都像刀绞了一样,可是伤害她的人是凌雨潇啊,那个给自己带来温暖的那个人,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让牧祁两家的怒火伤害到她,牧清歌在心里暗暗的决定,他要为凌雨潇扛起一切的责任。
“没事,傻丫头,你的腿要休息一下,不然会复发的,以后哥哥会亲自照顾你的,别想太多了。”牧清歌轻轻的揉了揉祁珊珊的头发,柔情似水。
林淼看到这样的情景悄然的退了出去。
“哥,我没事的,你不用愧疚,我一个人能行。”齐珊珊一副装作坚强的样子,准备下床。
牧清歌见此连忙阻止,“姗姗,你的腿是哥的责任,就算照顾你一辈子都是应该的,如果不是小时候你替我挡住叔父的毒打,我今天也不会活在这里,是个欠你的。”
“哥…”祁珊珊眼含泪光的看着同样也凝视着她的牧清歌,似乎此时他的眼睛里全都是自己的身影。
“你以后也回来看看叔父吧,虽然你母亲和叔父离了婚,祁叔叔对你们也很好,但是,叔父终究是你的父亲,他也很想你。”牧清歌看见这样的表妹还是忍不住劝道。
“恩。”祁珊珊似乎不愿意提及那个人,默默地低下了头。
看见表妹这样的神情,牧清歌没有安慰,淡淡的退了出去,留给祁珊珊一个人的空间。
看着已经关上的门,祁珊珊凝视了好一会儿,清歌,既然我试着远离你,而现在是你让我又回到了你身边,那这次我就不会再容许你的离开了,即使我知道那是错的,我也要错到底了。
门外的大厅里这个时候已经不像原来那么安静了,林淼正对着凌雨潇厉声质问“你知不知道姗姗的伤势十分的严重,这都是你的责任,而你呢,不仅不道歉,竟然态度还这么傲居,难道姗姗就活该受伤吗?”
零七只是沉默,无言以对,不是承认,而是这个时候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公道自在人心,以后的事实会让真相大白的,就算不能水落石出,而这又能拿自己怎么样呢,本来就不好的名声再坏一点又何妨。
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小琪却似乎不是这么想的,“林淼你说什么呢?!虽然我不知道经过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只要是潇潇说了没做那就是没做,她是不会骗人的,这点我信她。”小琪斩钉截铁,而且不问来由的维护让零七诧异,温暖似乎一下子包裹了整个身体,没有体会过温暖,才不知道原来刚刚自己的心是多么的冰冷。
“所以你的意思是姗姗伤成那样,是在骗大家,我告诉你就连医生都说了。”林淼有些激动,声音也高了许多。
牧清歌缓步走到了林淼身边,眸子里闪过的是伤痛“如果你到现在还不道歉,那就不要怪我了。”
“她没有任何事情,而我什么也没做。”其实知道自己的辩解起不到任何作用,零七还是解释了,这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牧清歌如果你还不觉悟,那就只好这样了。
“好好,那好,从今天起我牧清歌与你凌雨潇绝交,从此不相往来,见面就是仇敌。”牧清歌决绝的注视着凌雨潇,无情的眼神让凌雨潇心头一震。
真是好啊,零七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的是嘲讽,不笑他人,她笑的纯粹都是自己,这是自己第二个想要把信任全然托付的人,就是这样的人,真是瞎了眼了。
就在零七想要答应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她的身前,皇甫弈?他来做什么?
“清歌,她什么都没做,我信她,有的人你见了一面就能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而有的人你见了很久也看不懂,而凌雨潇是光明磊落的人。”零七看着皇甫弈高大伟岸的身影就好像是一座山一样为自己撑起了要落下的天,不知道这个时候他为什么会突然站出来为自己说话,但是不得不说他的话让自己的心突然抽了一下。
“弈,你难道说姗姗会骗我?我都快不认识你了,姗姗是你看着长大的啊。你竟然为了她。”牧清歌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愤怒,不光是为了弈对于珊珊的不信任,似乎他站在凌雨潇的身前也让自己想冲上去推开他,那个位置不应该属于他。
“是我快不认识你了,原来你的睿智去哪里了。”皇甫弈冰冷的声调深深刺痛了牧清歌的心。
“所以你就是要站在她那一边了,就连兄弟之情也不顾了?”牧清歌尖酸刻薄的声音让所有的人都有些诧异。
“我不是不顾兄弟之情,我是站在理这一边。”皇甫弈其实才是目睹所有全过程的人,本来凌雨潇过来找他,鬼使神差的为了让她多呆一会儿,皇甫弈又找了个角落躲了起来,就为了看看她在人群中找寻自己的样子,可就是这样他看到了所有的一切,可是那是兄弟的妹妹,也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他又如何能不给面子的揭穿。
“理,笑话?!我算是瞎了眼跟你做兄弟,既然你选择了她,那我们就无话可说了。”牧清歌看着皇甫弈那样的义正言辞,似乎没理的反倒是自己,心里出离的愤怒。
“呵,牧清歌,救条狗都知道感谢。”零七轻声笑了笑满眼的讽刺直直的刺向牧清歌的眼睛,然后一幅云淡风轻的样子做出了众人的视线,那样的气场让所有人都忘记了阻拦,嘲讽的眼神却全都留在了心底。
看到了终究离开了的凌雨潇,那个曾经救了自己的女孩,牧清歌觉得心底里什么东西就在远离自己,努力地想要抓住,可却是徒劳,心痛慢慢的蔓延开来。
“抱歉,先走了。”皇甫弈向易妈妈欠了欠身也随即追了出去。
留下了一室疑惑重重地众人。
第四十章牧清歌的过去
夏天晚上的风是热的,零七从易家出来之后没有叫司机,只是顺着冷硬的水泥马路一直默默的走着,高跟鞋哒哒的发出响声回荡在静默的路上,别墅区本来就人流稀疏,黄晕的路灯让零七的背影拖得长长的,也让人显得分外的寂寞。
皇甫弈奔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心里一疼,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当时头脑一热就追了出来,这个女孩不该一个人,分不清是心疼还是不舍,总之他现在就站在距凌雨潇一步之遥的后面,同样慢慢地跟着。
“虽然我不介意你欣赏我的背影,但是我更希望你走到我的身边。”零七冷清的独到声线在空旷的路上分外清晰,没有回头只是放慢了脚步等着身后的男人走上来。
这次,对于皇甫弈,零七想不通但是心底却充满了感谢,前世的自己学的是虚与委蛇,却不懂人情世故,自从零三走了之后刻意的封闭自己,远离所有人,这样的行事虽然让自己专心磨练了技术,做出了一份成就,但同时也让整个人变得无情,甚至不再信任任何人。
或许如果那时的自己敞开心胸,也不会只相信那个施舍给自己一点点温情的男人,最终落得如此惨淡的结局。
“清歌今天…”皇甫弈有些犹豫的开口,低沉的声音就好像是大提琴般的醇厚,同样的冷清却透露温情。
“恩喝醉了?”零七哑然的笑了笑,口气中依然还是带着尖锐的嘲讽,听见自己的话,零七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牧清歌这个人在自己的心理的分量远比自己想的要重得多。这样尖锐的情绪外露并不是自己的风格,如今却为了他…真是变了。
“没有,以前有个小男孩在七岁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那天是他死命的央求父母带他去海洋馆玩,耍了半天小性子,才让他们答应。
就是这一次,他爸妈出去了就再没回来。
出车祸的时候他父母拼了命的把他推出了车子,而小男孩也因为那次车祸变得内敛沉郁,压抑最终沉默的不再说话,每天一个人对着满屋子里的空气感受父母的气息,在空荡荡的夜晚瑟缩在角落里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个曾经最宠爱的他的叔父因为一下子失去了敬爱的姐姐姐夫,对他怒目而视,这个原来众人捧在手心的宝贝,却在那一瞬间变得不在幸福。
为了得到他的遗产,有人谄媚有人威胁,甚至有人布局作戏不惜让他有性命之忧,但是他就是在这些人的重重阻挠下把监护人变成了他的叔父,那个唯一爱着他爸爸妈妈的人。
后来的两年几乎每到他父母的祭日,他的叔父都会恶狠狠地抽他,甚至变得有些癫狂,受打击的不止这个男孩,还有这个一直被姐姐守护的弟弟。
对于叔父来说,男孩是带走了那个养大自己的姐姐生命的人,恨意在胸腔中激荡,在祭日这天统统释放出来,甚至都变得病态,直到…他自己的女儿不惜用生命护住这个男孩,用自己的一双腿守住了这个男孩的命。”
“呵。”零七头一回听到皇甫弈如此的长篇大论,借着昏黄的路灯,零七驻足,静静地打量这个为了自己兄弟跟自己解释的冰山。对待自己的事总是那么的冷漠,如今且为了一个牧清歌这样耐心的冲上来解释,不知道为什么,零七的心里竟然有了淡淡的嫉妒,不为别的就为一个朋友尽然能做到如此,她就该嫉妒,不过更确切的其实是羡慕。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他很可怜?”零七看着皇甫弈沉静的面容衬衫被晚风吹得有些鼓胀,却丝毫不掩其风姿,如同水墨中走出的书生一般的清幽淡雅,高洁高傲,宁静致远。
“那个保护了他的女孩,就是祁珊珊,那是在最难熬的时候的一抹阳光,或许你不懂,但是希望你能理解。”皇甫弈看着若有所思的凌雨潇,低垂着头露出白皙的脖颈,细碎的刘海挡住了眼眸,让人看不清那双眼睛里的情绪。
零七没有答话,小时候的阳光,寒冬里的希望,我如何不懂,不过那些痴情,那个人,终究是错付了,眼眶突然有一些湿润,却又强逼了回去,那个人的阴影如何才能散去…
“知道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零七没有注意到她自己的语气其实已经变得有些不客气了。
“你在生气。”不是疑问句,而是笃定的宣布,皇甫弈扳正了凌雨潇的身体面向自己,“我在这里。”坚定地声音清晰地一遍遍回荡在零七的耳边,竟然有些振聋发聩,皇甫弈说完紧紧地注视着凌雨潇,发红的耳尖泄露了主人的紧张。
看着突然变的有些古怪的气氛,零七有点反应不过来,对于没有见过的情形,人中会在第一时间采取自我保护的状态,而零七也不例外。
“我没生气,先走了。”零七挣脱了束缚随手打了辆车往后山靶场驶去。
后山靶场是零七在无意间听老头子提起的,每次都觉得生活太匆忙,而这回她却急切的想要发泄。
而在屋子的里面,易墨冷透过二楼的窗户看着伫立在路灯下的皇甫弈,当皇甫弈移动步伐消失的时候才悠悠收回视线。
“清歌,有些事我们是外人,不过我们终究是站在你身边的。”
“冷哥。”牧清歌抬起了埋在两手间的头,他后悔,悔的肠子都青了,或许自己可以再委婉一点的,既然已经决定替她承担所有的怒火,为什么不能坦率的以身相护。
牧清歌心里一直在纠葛,他是想替凌雨潇挡风遮雨的,但是又不希望祁珊珊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看到姗姗那副受伤的神情,对上凌雨潇的时候就会不停的浮现,而弈对于凌雨潇竟然百般的维护,竟然对姗姗还有指责,不知是私心,还是对妹妹的怜惜,实在是控制不住。
“好了,休息一下吧,明天你不是还要接珊珊过去,我听说你叔父出差了,你一个人能照顾吗?”易墨冷拍了拍牧清歌的肩膀。
“恩,能行,最近祁伯父还有伯母又恰巧二度蜜月去了,本来也没人照顾她,现在正好让她搬回来住,叔父回来也会高兴的。”牧清歌想到妹妹和叔父能再次住在一个屋檐下,心里也是一暖,付出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这次要好好谢谢林淼,虽然姗姗受伤了,不过能回来也是让人高兴的事。
第四十一章 后山靶场的对话
后山本来就是个荒凉的地方,也就是因为居民没几个,在这里发生什么响动也都没什么人能注意到。这个时候的后山靶场空无一人,借着月色才能看到远处的人形靶。
零七带着红外夜视仪,射击,几乎是强强红心,手枪上安着消音器,不过后坐力却是惊人的,连发了十枪,零七已经明显感觉手腕的力量在减弱,这让举枪的手臂有些抖。
心中的情绪已经消耗的差不多,眼中又重新出了一片冷清,心智变得清明,倦怠这个时候才渐渐的显露,估计这个时候是打不到车回去了,零七笑了笑,刚刚来的时候自己还是暗示了半天自己会去投诉他,这才不情不愿的送自己过来,这回这么个荒凉的地方看来今晚是注定要露宿山头了。
其实也不至于这么惨,靶场其实是有休息室的,不过前几天休息时的灯坏了,在夜里看起来分外渗人,本来就是偷偷潜了进来,小小一间休息室的锁自然不在话下,轻巧的开了锁,零七拿了柜子里的毯子就窝在了一个大一点的沙发上。
其实在休息室里是有可以让人可以平躺下来的三人座沙发的,只是因为月光会透过窗户照在那个沙发上,而狭小的空间让攒成一团的零七觉得十分的有安全感,很充实。
曾经有过一个说法,当一个人在睡觉的时候缩成婴儿的睡姿的时候,那这个人的内心一定是缺乏安全感的,零七大概就是这一种,其实内心是如何的强大,但是前世的那个人伤她如此,心中的不安定总是挥之不去。
夏天的晚上从来都不是安静的,蝉鸣一声洪亮过一声,有些热,零七推开了窗户想让晚风吹进来一些,就在她才打开窗户准备继续窝回去的时候,却传来了两个人细碎的对话,其中的一个声音让零七永生难忘,那是零六的声音,戏谑调笑,有点不正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记得自己小的时候才受训,总是追着他跑,后来知道那次的排位赛打败了他,这段懵懵懂懂的缘分才算真真正正的终结。
“我们只要拿到资料,至于其他的你可以自行处置。”零七到现在有时候都会觉得那次会不会是零六故意输给自己的,狡猾得像狐狸一样的男人,掠夺的时候又像狼,自己落得惨死他乡,而他却几乎是这一组里或者笑到最后的人。
“可以。”另一道陌生的声线让零七觉得有些熟悉,回答太过简短,又什么信息都听不出来,除了零六后来零星冒出来几个“凌家”之类的话,两个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就在什么也听不到了。
凌家,似乎总是有着不断的麻烦事,难道组织上注意到我了?零七觉得这个消息就好像一个炸弹一样突然就抛了过来,头很痛,如果自己的行踪被组织发现,可能第二天自己就已经身首异处了,显然他们为的是一份资料。
倦意袭来,即使在睡梦中零七还以一遍一遍的做着那个重生前的噩梦,乌黑乌黑的枪口直挺挺的指着自己,全部都是血,满眼都是自己的血,怎么止都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