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对这种父亲死心了,却还是一次次天真的重怀希望。
今天本来不想来,只是想着他应该不会那么下作,才准备回来谈一谈。
结果他居然给她准备了这样大一个阵仗。如果只是她孤身一人前来,那么今天是不是就会被逼迫签下婚书?
“呵呵呵呵呵……”白玫瑰笑了。
笑得无奈,笑得悲伤。
“玫瑰……”齐牧人担忧地看着她,扶着她的肩膀。他对白川也是鄙夷到了极致。
白川一怔。
秦越楼看着她的笑颜,眼底依然是阴风阵阵。
秦坚眉头紧皱。
叶美妍依然是那副慈爱的语气,拿着那本婚书走上前来,“玫瑰,你是同意了吗?来,在这张婚书上签字吧,伯母从小就很喜欢你,你进了我们家的门,一定不会让你受气,你再给我们家越楼生个大胖小子,一家人和乐融融,这不是很好吗?”
白玫瑰想了想,嗤笑着接过来,“我看看这本婚书上都写了什么……”
这本婚书就像是一个条款刻薄明晰的合同,注明了如果白玫瑰同意即刻嫁给秦越楼,秦家将帮助白川度过白氏危机,支付他挪用于海外投资的10亿元华夏币。后面拉拉杂杂说了很多废话,事无巨细都写在上面,什么秦越楼要对白玫瑰多好,不能再和白菡萏有任何联系,还有白玫瑰如果生了女儿怎样,生了儿子又怎样。但是夹杂在中间,有一条非常不显眼的附加条款,写着“白玫瑰之财产,从此后均属秦越楼所有”。这个条款,并不是单独列出,也没有特别说明,在一大堆废话样的条款里,一点也不明显。
但是这种低级伎俩,又怎么能瞒过白玫瑰的火眼金睛呢?
她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得靠在齐牧人的身上,笑了足足有一两分钟。
屋里每个人都看着她笑。
这种笑容绝对不是高兴开心,也绝对不是准备同意。
笑着笑着,两行清泪就从白玉般的脸庞上滑下,滴落在手中的婚书上。
“牧人,你看,真的好好笑……”她低声说着,把那本婚书递给齐牧人看,“我早就应该知道的,绝对不应该抱有任何幻想……”
齐牧人接过来,紧抿着淡色薄唇,面色冷峻,根本不看就把那东西扔在了地上,“我们走!”
第一零九章
白川在股东大会上被吕锋威逼之后,第一个想到要求助的人,其实是白玫瑰。但是他也知道白玫瑰对他已无孝顺之情,就这么要求白玫瑰付出,是很难打动白玫瑰的。而且他想办法从自己女儿手中骗走财产,不仅吕锋不会同意,舆论传出去,对他也没有好处。
于是他想起了刚给秦越楼生了一个女儿的白菡萏,所以借着这个理由上了秦家。秦家夫妻两个还在气头上,哪里有好话给他?听他提到还想把白菡萏母女送到秦家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初翻脸说,秦家绝不会娶这种丢尽了脸的女人!
这只是白川的一个借口而已,于是他趁势道:那如果把白玫瑰嫁到秦家呢?这样如何?
他给秦家分析了目前的状况:他现在被海外投资套牢了10亿,银行里抵押了10%的股份,两方面算下来总和约有15亿左右。而他计算过,白玫瑰得到的吕钰遗产,手中现金大概是12.5亿,而不动产股票期货等,也价值2.5亿左右,算下来两方面是齐平的。
于是他的意思就是,他将白玫瑰嫁给秦家,由秦家出15亿的聘礼给他用于填补白氏的资金空缺,以及赎回银行中的抵押股份。而白玫瑰则带去自己的嫁妆15亿元,都归属秦越楼所有。这样下来,其实双方都是持平的,秦家不会平白无故给他这个钱,那么就等于是他变相拿到了白玫瑰的钱。
唯一的关键点就是,白玫瑰嫁给秦越楼。
白川打的好算盘。他根本没把自己女儿当一回事,不好意思明抢女儿的财产,就用嫁娶的方式来暗抢。本质是一样的恶劣。
秦家夫妻一听,这个生意做得。秦越楼已经差不多半毁了,以后不要说在a市,整个华夏国的名门千金都是不会嫁给他的。如果清清白白的白玫瑰能够嫁给秦越楼,倒也是桩好买卖。但他们疑惑的是,白玫瑰会同意吗?
白川一扭脖子道,我的女儿,我要她嫁给谁,她就得嫁给谁!要是你们不放心,就做一个婚书出来,让白玫瑰签上字,不同意也得同意!
和白玫瑰约定好回白家来的时间之后,白川又对秦坚夫妻说,这样,你们带上几个人,等白玫瑰签好字,直接从白家把她接回秦家去,生米煮成熟饭,马上去登记结婚,这事情也就定下来了。
所以,才有了会客室里的那几名壮汉。这一切不仅是白川默许,更是他授意秦家夫妻带来的人。
眼下,白玫瑰不买账,准备和齐牧人离开,几个人异口同声喊:
“站住!”
白川早料到白玫瑰会不同意,这会儿便把慈父的表情卸了下来,“玫瑰,有话好好商量……你要是对这个婚书有什么不满,可以提出意见,我和你秦世伯商量修改。但是不许任性,婚嫁要听父母之命,没有你自己决定的余地!”
秦坚和叶美妍也随声附和。
秦越楼瞪着护着白玫瑰的齐牧人。两个年轻男人,用眼神在对峙。
“父亲,这是绝对不可能的。”白玫瑰平静下来,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白川,“我不同意。”
“不要说了,我们走。”齐牧人揽着她的肩膀就要往外冲。
【嘀嘟——嘀嘟——嘀嘟——】许久未曾响起的报警音。
白玫瑰怔愣一瞬,【小白!怎么回事!有危险?】
【玫瑰,对不起啊,是我不对,我我我……我没有想到这次会有这种危险……我以为不会有太大的事……】小白嗫嚅着说,【但是你放心……只是有惊无险——】
小白的话还没说完,白玫瑰就听见秦坚一声呼喝:“上!”
几个壮汉马上过来,推搡齐牧人,拉拽白玫瑰。
“干什么——!牧人!”白玫瑰被一名壮汗拉住了手腕,尖叫起来。
“放开她!”齐牧人怒极,冲上来一个优美潇洒的高抬腿下劈,正中那壮男的肩窝锁骨。那人被劈得倒飞出去,捂着肩膀顿时爬不起来了。其余几个壮男见到同伴被伤,也不要主人吩咐,自动自发上前锁定齐牧人开始围殴。
总是看着如同谦谦君子的齐牧人,此时有一种与平时截然不同的锐气,他眼神锋利如剑,斜飞入鬓的浓眉拧起,从容不迫地游走在秦家保镖的包围圈里,对付着壮汉的招式。每一拳击出都正中目标,漂亮的回旋踢、威力巨大的横扫……变化莫测的腿法似一场华丽的表演。
他出招的同时,还不忘了瞟到白玫瑰的位置,提醒她“别过来!”
虽然齐牧人得心应手,可白玫瑰还是提心吊胆,“牧人!小心!”她气得对着秦家夫妻大喊,“叫他们停下来!不要攻击牧人!”
白川充耳不闻,说:“秦世兄,你们先把玫瑰带走吧。……唉,玫瑰一时想不通也是正常的,过几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