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好几个帮佣都从四面八方出来,纷纷要求辞职不干。
白川恨恨道:“好!都滚!反正也快养不起你们了!滚了好!”
他转身往楼上走,却见楼梯口站着一个抱着襁褓的女孩儿,飘忽的白裙,柔弱的身材。差点吓了他一跳!仔细一看,却是抱着孩子的三女儿白菡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谁放出来了。他骂了一句,“站在这里干什么!你也想走?”
白菡萏心思隐藏得很好,柔柔道:“爸爸,我、我不会走的,我支持你!”
“哼!”白川根本没心情理她这一茬,越过她就往书房走,砸上了房门。
白菡萏怨恨地瞪了白玫瑰一眼,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白玫瑰被众人簇拥着,终于好了些,听闻众人要辞职,抹抹泪道:“萍姨,老赵,琛哥……你们都跟我走吧。”
“小姐,不用,没事!我们就是觉得在这里干没意思罢了。您不用管我们。”
“对,正好回家休息一段时间……”
众人都纷纷拒绝着。
白玫瑰扶着齐牧人的手臂站起来,摇摇头,“我不是说着玩的,你们放心,我确实需要你们帮我……牧人?”她拿水润的杏眸看了看齐牧人。
齐牧人明白她的意思,对众人道:“放心,玫瑰说的是真的,你们先跟着我们回去吧。”先安置在齐家的别墅。
白玫瑰心底对父亲还是很愤怒,压低声音对众人道:“你们放心!很快,我就会让你们都回来!不需要经过父亲的同意!”
众人都选择了相信她。
第一一零章
白川回到书房后,发了一通脾气,打碎了书桌上的一个汉白玉镇纸。经过最初的这阵发泄之后,他在书桌后面坐下,思来想去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妥当。
主要问题是出在齐牧人身上。这小子越看越觉得眼熟,不仅仅是在订婚宴那天见过,似乎还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是就是想不起来。
实际上,齐牧人是白玫瑰在名门少女成年舞会上的舞伴。这也难怪白川没有印象了,那天白川是第一次出席华夏国这么多权贵高层云集的场所。他在a市尚算个名流,但要在整个华夏国来说,就不怎么样了,所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白川那天兴奋地穿梭在各个显贵之中,把自己的名片发了个遍。——当然,舞会结束时,清洁工人从桌面上收拾了不少被人丢弃的白川名片。
对自己的女儿白玫瑰,除了当时在成人仪式上给她带过钻冕,此外说过一两次话,白川就再也没有关注了。白玫瑰并没把齐牧人介绍给白川,所以白川对她的舞伴,更是连话都没有说过一句。出场之时,虽有司仪的介绍,但少女们的来历比较详细,而舞伴仅仅是一个籍贯就一句带过,白川根本没有仔细去听。女儿出场的时候,他还在对同桌一个政要大献殷勤呢。
他手臂撑在额头冥思苦想了一阵,觉得心烦,就不再继续思考这件事了。现在对他最重要的,依然是填补空缺资金的问题。
秦家看来是不可能了,白玫瑰也不会给他帮助,吕家……哼哼!吕锋这个该死的东西!
对了,还有在海外的老爷子和老太太呢!……他颤抖着手指拨通了自己父母的电话。
经过一番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最终的坦白之后,白老爷子弄清楚儿子打电话来的目的,不是想念他们老两口了,而是没有钱,需要他们给!于是白老爷子对白川兜头一顿臭骂,骂他丢了白家人的脸,骂他做事欠考虑,骂他脑子有毛病,最后告诉他,他们老两口的养老金,他一分别想动,一分别想得到!让他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然后啪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白川哭丧着脸,将电话狠狠一摔,恨得指着地上碎裂的话机把老两口骂了一顿!
什么“每年给你们那么多赡养费都被狗吃了!”
什么“要钱的时候就知道找老子,老子要你们帮忙,就像个守财奴一样!”
什么“从今天开始,老子也没有你们这样的父母!”
……
书房里污言秽语不断传出来,连走廊尽头白菡萏的房间里都能听见。
白菡萏木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听着。忽然间,婴儿床上的女儿又开始呜哇的哭叫,她置之不理。等到婴儿嚎了半天,嚎得小嗓子都哑了,可怜见的,她才站起来冷冷瞟了一眼。毫无感情,只有厌恶。看孩子有气无力,这才打电话到佣人房找保姆上来给孩子喂奶。她根本不可能自己去哺乳。
保姆上来,抱起小女婴,哦哦的哄了两声,拿着奶瓶凑到孩子嘴边。那又红又嫩的软软小嘴巴便开始咂了起来,吃得狼吞虎咽。保姆边抬头边笑道:“小姐,这孩子真可——”爱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白菡萏脸上的戾气吓得抖了抖。
白菡萏那种浓烈的憎恶根本不加掩饰,皱着眉头道:“把她抱到你的房间去,以后不要送到我面前了!天天哭,时时哭!哭得我根本没法休息!”
她生这个孩子受了很大的罪,因为梅毒的原因,所以怀孕的时候就进行了青霉素注射治疗。生产时,因为怕产道中有残余梅毒毒素,影响到孩子,加上她骨盆又比较小,因此只能剖腹产。疼痛和伤疤让她吃尽了苦头,而且还是个女孩,所以她对孩子充满了怨恨之情。
保姆张口结舌,不可思议。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点头,“是……”
白菡萏知道今天秦家过来抢白玫瑰的事情。
她哭过,跟父亲闹过,但是父亲一句话就把她打入了深渊:“玫瑰有15亿的价值,你有吗?”
后来白川见自己话说得太重,又安慰道:“菡萏啊,现在真是没办法,爸爸太难了,要不把玫瑰的钱弄到手,白氏就成为别人的了!等玫瑰嫁给秦越楼,度过这阵难关,以后爸爸给你找个更好的人家!而且,白氏都是你的!”
为了这个空头支票,白菡萏忍了。
看到白玫瑰没有被秦家带走,反而有个这么英俊潇洒的男朋友死死守护着她,白菡萏既有点窃喜,又非常嫉妒。
反正现在秦家不能娶白玫瑰了,那她是不是就可以再去找秦越楼?
……
3月底,秦氏集团的写字楼前,白菡萏抱着一个襁褓站在大门口,身后跟着尽量低头减少自己存在感的保姆。
白菡萏柔弱的身躯,愁苦的神情,让来往的秦氏员工和办事的人员都不由驻足观看,产生了怜悯之情。再看她明显是个不足二十岁的年轻女孩,就抱着一个孩子,联想到去年秦氏少东那场荒诞的订婚宴,人们纷纷恍然大悟。
“看,那不是咱们秦氏的‘少奶奶’么!噗!”
“哇塞,孩子都生了!”
“嘘,少胡说,让董事长听见了,有你好果子吃。”
“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嘛……不过还真的好娇弱啊……”
“切,你们没看去年晨报的消息啊?在订婚宴上……啧啧!”
“她是白氏董事长的私生女,她姐姐疯了,被车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