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做决定,家宅也安宁。”
“是,。。。。。。妾身去看看老爷的安神汤好了没有。。。。。。”
王氏脸色难看,寻了个借口,甩了帘子出去了。
屋里就只双和服侍着。
何老爷也没睁眼,伸了手在双和的大腿上捏了一把。
双和小小的轻呼出声,一脸娇羞。
何老爷微睁开眼,一把将双和拽到身前,双和已经十五岁了,少女的身体发育得很好,胸口高耸着,薄衫几乎要绷不住了。何老爷伸手在她一边胸上揉捏着,双和脸色更红:“老爷,使不得。。。。。。太太知道了。。。。。”
何老爷哼了一声,手上用力掐了她一把,双和痛苦的哼了一声,又不敢大声。
何老爷没了兴致,一把推开她,脸色沉了下来。
双和有些失望,看着他脸色不好,便又站到他身后,小心翼翼的帮他捏起肩来。
佟姨娘躺在贵妃椅上寻思。
这深宅大院,想出去也出不去,争宠更不是自己所愿,要怎么过日子呢?
她朝双奇招了招手:“双奇,你去把林妈妈请来。”
林妈妈是源哥儿的奶娘,据以往的印象,杜妈妈像是有些小气,林妈妈看着倒是慈和。想起来,这林妈妈以前也在好几户大户家里做过工,转碾到了何家。年纪经历在那摆着,知道的事情也多,佟姨娘有心向她打听些事。
不一会儿,双奇就把林妈妈请了过来。
其实哥儿们的奶娘并不用听姨娘使唤,但王氏自己没有生育,心灰之下一向不爱操心哥儿姐儿们的事,都叫各自的生母管着,是以佟姨娘一找,林妈妈也不好不来。
林妈妈很圆润,白净,一头头发整齐的盘了个圆髻,插了根素银簪,一身深蓝色的细棉衣裳十分干净。
对着叶乐乐行了个半礼:“佟姨娘寻奴婢有什么吩咐?”
佟姨娘笑道:“林妈妈这边坐。”让双奇扶她坐到自己身边来。
林妈妈侧了身子,只坐了半边凳子。手上捧着双奇奉上来的茶,抿了一口。
佟姨娘笑着问:“这茶味如何?”
林妈妈道:“姨娘的茶,定是好的,只奴婢是个粗人,不懂品茶。”
她坐得端正,低眉顺眼,好像并没有和佟姨娘搭话的意思。
佟姨娘有些为难,思来想去,忍不住道:“林妈妈,源哥儿一向多劳你费心,我还从来没有答谢过你。今日太太夸他念书用功,我实在高兴。寻了两匹缎子出来,分给你和杜妈妈裁衣。”
林妈妈恭敬道:“奴婢等大字不识一个,哥儿书念得好,实在不敢居功。不敢受此厚礼。”
佟姨娘明显感觉到了林妈妈的疏离。把刚从双奇那打听的消息又寻思一遍,再度出击:“听说你有个孙女儿,在方嫂子手下办事?”
“是,奴婢的孙女在方嫂子手下,帮着伺弄些花花草草的。”林妈妈至此,终于有些紧惕的看了看佟姨娘。
佟姨娘心中稍安:“源哥儿房里的双翡和双翠年纪大了,说是年前就要放出去,林妈妈是个妥当人,你的孙女,我也是信得过的,到时候向太太求了,把她拨到源哥儿房中来伺候,可好?”
这府中第一待遇好的,当然是老爷太太房中,第二就是少爷小姐房中,第三是府中各个有油水的缺,例如采买,厨房等,然后才是姨娘房中,像伺弄花草这种活儿,是最没油水可沾的了。
林妈妈听了,神情一动,又有些迟疑:“二姨娘是想。。。。。。?”
林妈妈见识得也不少,知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的道理,有时候各种好处,轻易受不得。
佟姨娘安抚道:“林妈妈放心,我不是有什么企图,只是有些事想不明白,想着林妈妈年纪大见得多了,所以有些事想问问林妈妈。”
林妈妈半信半疑,口中却道:“姨娘尽管问。”
佟姨娘沉思片刻,道:“林妈妈,你以前有没有听说过,像我这种,呃,姨娘,有没有放出去的?”
林妈妈一惊,看着她,脸上神色变幻,不解她的用意。疑惑的答道:“若是膝下无子,年老无宠,也有给些银子打发出去的。姨娘膝下已经有了源哥儿。。。。。。”
“林妈妈,你别多心,我只是想着,我年纪大了,老爷的心思都不在我身上,在这园子里捱日子也就罢了,要是有朝一日,老爷烦了,把我打发出去,我可怎么办,我兄嫂也不是好处的。。。。。。”
林妈妈舒了口气,看她的目光就有些怜悯。给人做妾,能有什么好的?受宠时还能风光一时,不受宠了,连个奴婢还不如,生了孩子也只能管她叫姨娘,一生有如浮萍无根,生死系在主母手里,死了连夫家的祖坟都不能入。这二姨娘,今年像是有二十四、五岁了,一般这个年岁的姨娘,很难再受宠,十几岁的年轻漂亮姑娘,老爷要多少有多少,那还轮得到她?
话音就带了些安慰:“姨娘放心,源哥儿就算不管您叫母亲,也是您身上掉下来的肉,您这一辈子何家是管定了的。”
佟姨娘其实也猜到了,只是这世界虽然和中国古代高度相似,但却不是历史上记载的任何一个朝代,似乎历史在唐朝后拐了一个弯,留下这个空间碎片在宇宙的夹缝里,她心存侥幸,希望有些例外罢了。
“女人啊,这一辈子就系在男人身上,您呢,只要盼着源哥儿好就成了。将来源哥儿若是分了家,太太老爷心慈,许源哥儿把您接过府去,您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呐。”
佟姨娘眼前一亮,坐直了身子:“分家?可以把我接出去?”
林妈妈笑了:“这样的例子也不少。庶子分了家之后把生母接过去奉养,可不是奇事。”
“一般哥儿多大能分家?”
“这可不好说,有的,要家里的长辈都。。。。。。西去了,兄弟几个才能分家。有的,怕家里人多杂乱,也有早早就把庶子分出来的,若是庶子有了差事或功名,不需要依靠嫡支,分得也名正言顺些。”
佟姨娘啃着食指关节想事,这是她前世的毛病。
不知不觉的就喃喃自语:“功名。。。。。。”
林妈妈并不接声,说到功名,她也是一窍不通。
佟姨娘回过神来:“林妈妈这样一说,我就安心了,指着源哥儿,我也有个靠望。”
说着硬是将两匹布推给林妈妈:“我现在还穿给谁看呢?您拿回去,给媳妇孙女儿做衣服,也是好的。”
林妈妈推却不过,只得受了,谢了恩,告辞而去。
佟姨娘在屋里走来走去,心情有些激动。她天生乐观,很能适应环境,穿过来以后,伏低做小一时可以,但她却不愿意一辈子这样。她看过不少的宅斗文,知道姨娘这种职业,风险很大,混得不好被同行踩死,混得太好被上司踩死,而且低人一等动辙口称婢妾,她对这词可真有点反感。要真能有那么一天,随着源哥儿分家出去,就算不是名正言顺的母亲,但也不会被人拿捏了,将来她自不会去管到源哥儿媳妇身上去讨人嫌,只管自顾自的过安乐日子。
问题是——源哥儿多久能取得功名?只他取得了功名,佟姨娘倒愿意使出混身解数,制造分家的契机。
佟姨娘坐立不安,干脆披了衣裳,往正房去看源哥儿。正房隔成了三间,最里边一间是睡房,中间一间是书房,最外边一间是小厅。
源哥儿正在书房看书,双翡坐在他旁边,就着灯光做针线活,双翠在一边给他磨墨。佟姨娘往里屋看了看,连玫连瑰似在里边铺床。
双翠最先看到她,放下墨锭福了福身:“佟姨娘。”
双翡也站了起来。源哥儿从书上移开目光:“姨娘来了。”
佟姨娘存心讨好他:“源哥儿,白天书还看不够?晚上别看了,费眼。”这是真的,又不是电灯,照明严重不足,灯光晃来晃去的,真对视力没好处。
双翡连忙拿开灯罩子,用剪刀剪了剪灯芯:“姨娘说的是,我们都劝大少爷别看了,他只不听。”
佟姨娘笑着走过去,坐在双翡原来的坐位上,往源哥儿手上的书看了一眼,这字儿是工整的毛笔字,可比现代印刷出来的小铅字大多了。
“源哥儿这是看的什么书?”
源哥儿有些不耐烦,仍是答道:“这是《大学》。”
佟姨娘心中一动:“四书五经,源哥儿都学完了?”
“没有,”源哥儿奇怪的看她一眼,佟姨娘虽然一惯要他好好读书,但肚里没多少墨水,从来管不到他学了些什么,今日倒说得出四书五经四个字,也是难得了:“还有《易经》、《春秋》没有读。”
“那源哥儿多久可以下考场?”
源哥儿越发奇怪:“夫子说明年便可以去参加院试。”
佟姨娘想问,又有些不好意思。
源哥儿主动道:“姨娘想问什么?”
“参加院试通过后,就算有了功名吗?”她对科举考试,实在是一知半解。
“不算,要再等三年,若是中了举人,才算有功名在身,能得了官职的,还是要通过殿试,中了进士才成。”
“唔。。。。。。我朝年纪最小中了进士的,是谁?”
“是庄莲鹤,他中进士的时候,才十四岁,人皆称他是文曲星下凡。”
“源哥儿能同他一般吗?不然,晚个一年两年,也不打紧。”
源哥儿脸腾的红了,满脸的不可置信:“姨娘说什么?”
佟姨娘回过神来,忙道:“唉,唉,我就是觉着我们源哥儿聪明。”
源哥儿恼怒道:“往后这种轻狂的话,再不可说,叫人听了去笑话。”
佟姨娘看他,不过十岁的人儿,要是现代,还是上树下河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他却像个小大人一样,一本正经中隐隐透出自己的骄傲,望向自己的眼神中,有些无奈又鄙视。
“嗯,知道了,我是不懂就随便问问。源哥儿,你别看太晚了,我先走了。”
佟姨娘子军虽然极想和源哥儿打好关系,但也不急在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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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她心中大致定下了一个目标,也就安心了许多,这一晚虽然还是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阵,最终还是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双成又在她床边叫她:“姨娘,姨娘,该起了。”
佟姨娘睡得迷迷糊糊的:“什么时候了?”
“卯时三刻了。”
佟姨娘估了一下,大概是指早晨五点半的样子,天还没亮呢,她心中哀叫一声,越发想着要分了家,自己就不必这般受约束了。
没精打彩的让连芙连蓉伺候着洗漱更衣,走出屋去被早晨的冷风一吹,醒了大半,一眼就看到中庭站了个小小的人影,走过去一看,果然是源哥儿。
佟姨娘忍不住心里就有些怜惜,源哥儿太小,还在贪睡长身体的年纪,却也得摸黑早起。
“走吧,给太太请安去。”
源哥儿一语不发的跟着走。
到了太太的正院,就看到院子里人来人往,各个管事婆子和管事媳妇,都来回话领差事,这个时候已经差不多要散了。
佟姨娘心想:太太原来也不好当。
一阵寒暄之后,王氏让姨娘们散了,哥儿姐儿都被留下来用饭。
佟姨娘出了正院的门,就加快了步子走,她还饿着呢。
偏有人不放过她,在她身后唤了一声:“佟姐姐。”
佟姨娘迟疑了一下,还是回过头。
赵姨娘冲着她一笑,亲亲热热的走上前来,挽着她的手:“佟姐姐,走这么快做什么?”
佟姨娘回了她一个笑容:“身子还没好利索,想回去歇着。”
赵姨娘顿了顿,又接道:“我啊,新淘来一种苏合香,闻了最是宁神静气,身心舒畅。姐姐不如去我的住处,闻着此香小歇一阵,定是妥当的。”
佟姨娘拿着帕子掩在鼻下:“妹妹,这几天,我正鼻窍不通,一丝味儿也闻不着,别白瞎了这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