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什么私密话呢?也不叫我。”项云环走过来,打断了项云珠的话。
谢天谢地,终于有人来了,沈妍可不想再跟项云珠虚以委蛇,太累了。
“我明天一早要出去,珠姐姐来问我收拾妥当没有。”沈妍迎上去,拉着项云环坐到花亭里,说:“我刚跟珠姐姐说呢,我提前去两天,能给你们留一座舒适的院子,等你们过去,我还可以带你们到处游玩,听水葳说城外可好玩了。”
“太好了。”项云环很高兴,说起出城游玩就兴奋不已。
项云珠又恢复了温和高雅,笑容恬淡,轻声说:“妍儿妹妹,在外面可不能直呼花朝贵女的名字,尊卑有别,免得让人听到说你不懂规矩。”
沈妍微微一怔,忙说:“我记住了,多谢珠姐姐。”
两人之间的拨弓张弩的气氛消失怠尽,又恢复了亲如姐妹的和气。伪装是一门学问,在不知不觉中,沈妍也学到了其中的精髓,不知是该悲还是该喜。
跟她们天南地北闲聊了一会儿,时候不早,项云珠告辞,沈妍和项云环去给汪仪凤请安。正好有婆子媳妇来回事,沈妍和项云环就帮忙处理了。
汪仪凤安排了两个稳妥的婆子,打算跟沈妍一起出门,被沈妍婉拒了。汪仪凤就安排她们去给沈妍看房子了,桃溪阁的人最近换了一批,比以前安全多了。
此次出行,沈妍要带上雪梨、白芷、黄芪、黄精和白术五人,留下艾叶和木香看院子。一大早,丫头们收拾好行装,伺候沈妍收拾完毕,就出发了。
她们主仆分坐了两辆马车,赶车跟车的有四个婆子,都是项家人。沈妍不敢大意,走出一段路,才让雪梨引开婆子的注意力,她们换了马车。雪梨、黄精和白术乘马车去了城北的宅子,沈妍和白芷、黄芪去了济真堂。
济真堂周围大街小巷全都挂起了宣传的画板,介绍了名医金半两到每月逢“九”到济真堂坐诊的消息,并详细介绍了金半两的其人其事。
沈妍提前跟金财神等人讲清了她坐诊的规矩,她一天就看五十位病人。就象她前世到医院看病要挂号一样,提前排出号来等候,她按排号的顺序诊治。另外又让归真给她配了一个写方子的助手,几个负责叫号、维护秩序的伙计。
马车停到济真堂侧门,沈妍下车,离开诊的时间还有一刻钟,她可以先休息一会儿。看到正门口排起长龙,都是慕名来找金半两看病的人,她心底泛起强烈的成就感。人的名、树的影,异世之旅,她能今天,确实要感谢cctv。
伙计发出了五十个号牌,没领到号牌的人只能等下次早点来了。沈妍又让伙计给领到号牌的人分出大概侯诊的时间段,哪个号段的人该在哪个时辰候诊也都公布清楚了。前十名病人被领进由会客厅改成的临时候诊室,喝茶等候。
白芷给她载上一项白纱帏帽,她可以透过轻纱看清别人,别人却看不清她的脸。她穿了一件天蓝色圆领长袍,头发用玉簪绾起,连男女也分不清了。
沈妍进到诊室,她的助手早就磨墨铺纸,在诊室等她了。这位助手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男子,人很斯文,听归真说此人有秀才的功名,只因父母生病,家里太穷,就不读书了。父母双亡之后,他弃文习医,一来糊口,二来自救。
“贵姓?”沈妍冲助手抬了抬下巴。
“小人姓吴如拥,字书廷。”
“吴拥(无用)?这名字很有特色,我记住了。”
“随便怎么叫吧!反正也是名字。”
沈妍笑了笑,给吴拥介绍了开方子规律,就通知伙计开诊了。
伙计把第一个候诊者领进来,就退出去了。沈妍看到这位“病人”,吓了一跳。这人脸上带着欠揍的笑容,沈妍想骂他,可想到自己现在是金半两,就忍了。
“大夫,你别光看我,诊脉吧!我知道我长得好看,可你也要……”
沈妍咬了咬,说:“不用诊脉了,我知道你得的是神经病。”
“哦,原来我真有病,果真是名医,连脉都不诊,一眼就能看出来。”沐元澈冲沈妍竖起双手的大拇指,满脸钦佩之色,眼底却饱含嘻笑,“名医,你看我的病该用什么药?最好能一下子给我根治,免得我总来打扰你。”
“你的病不用开药,针刺最有效,保证针到病除,永远不犯。”沈妍打开药箱,从箱子里取出十几只金针,夹在手上,冲沐元澈扎去。
沐元澈手疾眼快,身形轻轻一闪,就落到了沈妍后面,拍着吴拥的肩,摇头说:“大街小巷都贴满画册,到处宣传,说名医出诊,让大家来看病,只看前五十人。我怕没人来,落了名医的脸面,就让我的兄弟们来排队凑数,给名医撑撑场面。我本是一片好心,却遭针扎,什么世道?太没天理了。”
沈妍看他故作心酸的表情,气得咬牙,又很想笑,“外面是不是全是你的人?”
“我发誓最多有**成,还真有几个我不认识,嘿嘿……”
“你、你……”沈妍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今天我不把你扎成刺猬,我就……”
“别别别,我真是一片好心。”
沐元澈躲在吴拥后面,扯着吴拥的双臂挡沈妍,边躲边辩解。沈妍累得满头大汗,却扎不到他,越想越气,直接飞针,结果都落吴拥身上了。
吴拥呲牙咧嘴,说:“金、金大夫,医者父母心,来者皆病患,你能不能……”
“这句话说得不错,不管真病还是假病,反正都有病。”沈妍收起银针,指了指沐元澈,又指了指门口,“你,给我滚,今天再让我看到,我就把你扎得……”
她本想说多长时间不举,话到嘴边,又觉得很尴尬,没说不出口。
沐元澈见沈妍的攻击性消失,凑到她身边,说:“名医,给个方子吧!就是瞎编也要给我编一种病吧?要不,出去有人问我,我怎么说呀?”
“你确实有病,神经病。”沈妍狠狠瞪了他一眼,跟吴拥说了几种超苦的药,见吴拥刷刷落笔,沈妍就想像把最苦的药灌到沐元澈嘴里的样子,心中畅快。
沐元澈接过药方,满脸感激,“多谢大夫,多谢大夫,下次我还来。”
沈妍咬了咬牙,低声斥呵:“你敢?下次再看到你,我就把你扎成偏瘫。”
“金名医真仁慈,一次就药到病除,不欢迎再来。”沐元澈边往门外走边高声恭维沈妍,到了外面,又说:“真不愧是名医,连我有神经病都诊得出来。”
“兄弟,神经病是什么病?”有候诊的人问。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一种隐病,藏得很深,以前我没听别的大夫说过我有这种病。”沐元澈满脸感激,一本正经,好象神经病再不被发现就快死了一样。
沈妍摘下帏帽,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气得真想揍人,又感觉很好笑。
吴拥咳了两声,说:“原来外面的病人有**成金大夫都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