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雯儿立即回了头,但见人群已经不自觉的让开一条通道,一个深蓝袍服,简单而无装饰,却处处彰显尊贵的人缓步而来。
轩辕尚?!
张顺等人虽不知其名姓,但很明显的彼此交换了眼色……他不是走了吗?别院都空了,怎么又突然出现在这?
轩辕尚稳稳的走上大堂,挑眸睇向前方。
许多人只是看到他的侧影或背影,然而无论站在哪个角度,都仿佛能感觉到他自内而外放散出来的压力,如有实质般让人透不过气。
大堂内外顿时一片沉寂,只他凝然而立,目视前方,无论是束发的青玉冠还是袍摆的飘动,皆一丝不苟。
京兆尹足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方想起自己因何立在这,再思及此人方才的话,顿惊出一身冷汗。
诛九族的论断的确只能由王上发布,而他……似乎不是简单的越俎代庖啊。
他一个激灵,本想拿惊堂木壮一下胆气,怎奈摸了个空,方记起此物已经被自己丢了出去。
但也不能失了威风,当即一拍桌子:“来者何人?”
来人微微一笑:“复姓轩辕,单字,尚。”
洛雯儿当即睇向他……他在做什么?竟是要暴露身份?为什么?
“轩辕,尚……轩辕尚……”京兆尹默念,忽的眼睛一亮:“你是……”
不动声色的颔首,轻吐一字:“是。”
☆、623紧急救援
更新时间:2014-03-02
众人也反应过来,顿时嘤嘤嗡嗡,不时指点那个高大的身影,目露激动。
京兆尹的脸色就变了,转眼又变了回来,竟是露出如释重负的喜色:“雪陵人,如何管我无涯之事?来人,给宁国公搬张椅子,请他到边上坐坐……”
这般举动,倒是让人一时难以看出究竟是无涯人素有的爱国热情在澎湃还是找寻借口为自己解围。
轩辕尚对搬来的红木交椅不屑一顾,只从怀中取出一物:“哦,那么这个呢?”
仿佛只是手腕一动,那个物件就旋转着平平的朝京兆尹飞去,恰恰落在他的手中。
京兆尹打开盒子,一看,顿时像被点了穴般定在当地。
轩辕尚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如开匣之镜的眸子划过一道冷色,旋即转过身子。
张顺等人见他走来,不约而同的让开。
洛雯儿怔怔的看着他,心里还在想,究竟是给京兆尹看了什么,把人家吓成那等模样。
一双手已经扶住了她的木枷,只轻轻一掰。
木枷就从中间断裂,然而轩辕尚的眸底旋即一缩,一向平淡无波的黑眸竟是涌出怒意。
洛雯儿方回过神,就见他一把扯开了衣襟……
深蓝的衣袍带着一股罡风与冷冽的温暖,紧紧的,裹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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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豆,你说再这么下去,我会不会变成一块臭豆腐?”
毛毛有气无力的趴在地上,看着面前摞得山高为了激发他的“灵力”而不断变换做法的臭豆腐。
豆豆看了那张小黑脸一眼,默默上前,拾了块臭豆腐……
“豆豆……”毛毛张了张嘴。
然而豆豆已经将臭豆腐放到口中:“我帮你吃……”
几乎是囫囵个吞下,还挤了个笑:“的确,很好吃……”
“豆豆……”
毛毛忽然觉得喉间发梗。
这几日,他虽安慰着她,却也没少存捉弄她的心思,她亦是很遂他的心意,亦不像以往那般总是跟他吵闹,这让他在懊恼中舒畅不少,可是眼下……
“豆豆,其实……”
“其实娘和小爹一定会来救咱们的!”豆豆笑笑。
这几日,她瘦不少,下颌都尖了,眼睛显得更大了,黑且亮,仿佛有水流动,很像娘,尤其是这般一笑……她还少了两颗门牙。
可毛毛笑不出来,因为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若是当真可以,又怎么会……
“你说得没错,娘和小爹一定会来救咱们的!虽然你之前……可能是在骗我,而现在……”
豆豆捧着臭豆腐,深吸一口气。
毛毛眼眶发滞……豆豆,你是不是疯了?
“我闻到了,是娘的味道……”豆豆眼波闪动,小脸笑得粲然而幸福。
从臭豆腐里闻到了娘的味道?娘知道了还不拍死你?
可是这会,毛毛连滚带爬的冲过来,抓过臭豆腐,使劲的闻。
臭气熏天,他差点没晕过去。
豆豆抚着他的后背,语气轻轻却很坚定:“放心,娘和小爹很快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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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毛抱着怀疑的心思,又出去晒了两天太阳。
唯一肯定的是,他现在是越来越臭了,里里外外的臭气熏得他已经神志不清,走路歪斜,但更有“仙”味了。
“我一世英名,难道就要……”
入夜,毛毛挤在豆豆的小床上,有气无力的悲愤。
豆豆睁着眼睛,万分安静。
蓦地,眸光一闪,碰了碰毛毛:“你听……”
“听什么?”毛毛晕晕乎乎:“豆豆,如果我……”
他正打算交代后事,怎奈豆豆狠狠掐了他一把。
他差点尖叫,然而就在这一刻……
“什么声音?”他耳朵一竖。
二人对视一眼,齐齐激动起来。
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来到声音发生地,一瞬不瞬的看。
虽是水下工事,然而不知是因为建造仓促还是早年被废弃,各处各物皆是简陋,譬如这地面,就是泥土,偶尔还渗着水汽。
结果只一会,地面就鼓起个小土包,又飞出几星土屑,其中一块恰好粘在毛毛鼻尖上。
毛毛拿袖子一抹,继续一瞬不错。
很快,土包裂开个洞,打里面露出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圆溜溜的眼睛一转,嗖的窜出来,抱住毛毛的脸……开舔。
“放手,放手……”
这家伙八成是把他当成臭豆腐了,毛毛大怒,一指地中:“你的宝贝在那!”
然而手指处,又鼓出个大包。
堆作小山样的臭豆腐开始“山崩”,可是没一会,一个满是卷发又挂着土星的脑袋钻出来。
卷发一甩,露出一双紫水晶般的眼睛,眉心一团火焰莹莹闪动。
“小爹?!”
两个孩子齐齐欢呼。
“嘘……”阿紫竖指唇边:“小声点,让他们发现就不好了……”
话虽如此,却莫名其妙的冲他们挤挤眼。
二人尚不解,外面忽然传来一片嘈杂,而且越来越近。
是什么声音?
尖叫?
却又不全是人的,好像还有什么吱哩哇啦的声响。脚步声倒是混乱,有人在喊:“搞什么鬼?”
阿紫朝二人招招手。
俩人便闭紧了嘴,跟着阿紫没入那条神秘的通道。
人影消失,而那翻卷的土堆竟奇迹的恢复了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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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事里的人不知道今夜遭了什么难,莫名其妙的就冒出许多条白花花毛茸茸的东西,吱哇乱叫的,见面就挠,见人就咬,见缝就钻。
一时之间,工事里一片混乱。
挥刀欲砍,怎奈那东西滑不留手,擦着刀刃越过,伴着碎毛的落下,给你狠狠一爪子,然后就不见了踪影。
你正在寻找,又一阵阴风悄然袭来。刚转了身,狰狞的毛脸已逼至眼前,胡子一抖,亮出阴森森的比刀刃还亮的牙,锯齿一般咔咔咔的就过来了,哪突出咬哪,你护得了上边护不了下边。
它们还集体出动,逮住人就不放手,弄得他们就像浑身长了尾巴的怪物,满身的功夫都使不出来,只听得惨叫连天。
“貂,是雪貂!”有人惊叫。
雪貂这种动物只产在雪陵深山,如何到得无涯?又如何钻进了工事?而且雪貂性情一向温顺,如何变得这般凶残?此等攻击看似毫无章法,却是训练有素,到底是何人所为?
然而这些问题已不是他们所能思考的了,眼下只是不断蹦跳,不断乱窜,不断翻滚,工事里弥漫起血腥,到处是白色的影子飞来飞去,雪团一般热闹。
终有人觉悟过来:“有人劫持,看好童男童女……”
然而待冲到牢笼一看,哪里还有孩子们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