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岛满老鬼子带着他的残兵败将一路败逃,流窜到困牛庄之后,也是打算在这里休息一下再赶路,两帮人就在这个小村子里巧遇了。
鬼子到了一个陌生地方之后,必然要派人查看周围环境,结果,这百十号难民当时就被如狼似虎的鬼子兵发现了。难民们出来逃难,身上往往是带着全部家当的。钱财细软、衣服被褥、以及干粮饮水,能带的全都带在身上了。虽然是跑了不少的路,身家钱财,一般还都在身上最隐秘的地方藏着的,这是将来安家立命的本钱,不放好了怎么行?
鬼子们是豺狼心性,尤其是第六师团的鬼子,身上的人性就更加缺少。这帮家伙抓到难民之后,当场就进行了搜查,当从某人身上搜出金银细软之后,鬼子们立刻大喜过望。
牛岛满作为少将旅团长,手拄军刀,满脸含笑地看着他的部下们在搜查殴打这些手无寸铁的难民。白天逃亡受到的惊恐劳累和屈辱,仿佛这一刻都离他远去了,此时他又变成了那个威风凛凛、让人望而生畏的牛岛旅团长了。
财物搜索的差不多了,年轻女人也从人群中被挑了出来,望着剩下的那群满眼惊恐的难民,牛岛鬼子冷冷地吐出一句话:“用刺刀,都解决了!”这家伙知道他现在的状况,害怕用枪打暴露了目标。
鬼子们如豺狼一般地扑向了人群,难民们惊慌的大叫着,鬼子们狞笑着。孩子哭着要妈妈,老人绝望中流下了最后一滴泪。一时间血流成河,场面犹如人间地狱相仿。
牛岛老鬼子呵呵一笑,仿佛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转过身去一摆手,勤务兵押着为将军大人准备的女人走了过来。牛岛满仔细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朝旁边的房间走了过去。
枪声响起来的时候,牛岛将军刚刚享受完那个女人,正在吃他的宵夜。
不好,中国军队来了!经过了一番吃喝休息之后,牛岛满重新爆发了他的敏捷,这家伙伸手拔出了他的战刀,转身就向床上的女人刺了过去。
早些时候,那女人的父亲和兄长被当着她的面杀死了,死法还是最残忍的砍头,当时她都快被吓傻了。就在她惊恐万状的时候,鬼子把她挑了出来带到了这里,接着就被牛岛满这个老鬼子花样百出的摧残折磨到现在。这会儿正在茫然无措的发呆,就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当鬼子的钢刀刺进她的身体的时候,女人吃惊地看着这个鬼子,无限的绝望和剧痛刹那间涌上心头,就这样,带着满腔的悲愤和屈辱离开了这人世。
“快!快!”外面的攻击来得太突然,他根本不知道敌人来了多少,日军中以悍勇著称的牛岛满根本就不敢与他的敌人接战,直接带着少数亲信人员,在几十个警卫的保护下,冲进了浓浓的夜色。反正现在是天黑,中国人也不容易发现他,哪里人少,他就往哪儿跑呗。
“这帮畜生!”虽然已经不止一次看见被鬼子杀害的老百姓了,可再次身临其境的亲眼看见村子中央的空地上,上百口子穿着各色服装的难民死在地上的场景,即便是在战场上见识过尸山血海的特务营长,也忍不住眼珠子瞪得滚圆,额头上的青筋都蹦了出来。
直到这一刻,孙营长才知道,师座对待六师团鬼子的政策是多么的英明正确。这帮鬼子根本就不是人,他们真的个个都是该杀的货呀!
心中气愤难平的孙元庆,指挥着他的特务营,对村子里的几百鬼子展开了一场彻底地杀戮。是的,这就是杀戮,血债要用血来偿!
鬼子们再是凶恶,经过了这段时间的战斗,尤其是白天的一天厮杀和逃命,体力也已经完全透支了。
进到村子里虐杀难民的时候,是这帮鬼子被他们身上的兽性激起来的最后的兴奋。杀过了人,吃罢了饭,又从女人身上发泄了一番的鬼子们,现在还能端上枪站在那儿,就已经说明他们的体力和圈里的牲口不相上下了。想让他们再像几天前那样,嗷嗷叫着抱着枪往上冲?这帮鬼子就算真是牲口,他们也做不到了!
除了少部分鬼子趁着夜色逃了出去,村子里的鬼子被特务营的战士一个不剩的砍了脑袋,即便是被枪打死的,孙营长也命令战士们把鬼子的脑袋砍下来。这帮畜生,根本就不配享受子弹打死的待遇,他们只配像牲口一样被砍下脑袋宰掉。
照相机,孙营长许给人家唐大记者的照相机,终于在这个村子里头找到了!那个鬼子的随军记者,临死之前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把他的一小箱子的相片底片的全都扔到火里烧了。虽然不知道这家火烧的照片底片上都是点什么东西,可再重要的玩意儿,也都被付之一炬了,就算想恢复,都没法子了。好在这家伙没来得及砸坏了照相机,否则的话,孙元庆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向唐记者交代了。
牛岛满惶惶如惊弓之鸟,茫茫如漏网之鱼,逃出困牛庄之后,也不管东西南北了,随便选一个方向,就开始了逃亡。
第084章 刀斩牛岛满
牛岛将军逃出庄子之后,身边跟着的,连士兵带军官,就只剩下十几名随从了,连保命用的电台也丢了。
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夜色中奔跑着,好在日本工厂生产的军靴质量还不错,虽然靴筒里面也进了不少泥,却到现在还没甩丢一只。要是连鞋子也丢了,在这黑乎乎的野地里,牛岛满就真的是坐到这里等死了。
身后庄子里传出的枪声、喊叫声,就像在耳朵边响着一样,牛岛满脚下不敢稍停片刻。没人说话,周围只有沉重的喘息声,周围那些鬼子也和他们的旅团长一样,一面在诅咒这天气和地形,一边在庆幸,幸亏这天够黑,地够坏,他们才能逃出生天。
身后村子的灯光越来越远了,喊声和枪声也越来越小了,牛岛满透过天上微弱的星光,发现前面好像是一片树林。
如果是往常,半夜里行军发现树林,肯定是不能擅入的,光线不好,谁知道林子里有什么埋伏没有?可现在,看见树林,牛岛满就好像是看见了亲娘一样亲切。脚下这片地太难走了,树林里虽然可能有树根草藤的羁绊,可地面总归会是实的吧?能踩在硬实的地面上,对牛岛满以及他的这帮随从们来说,就已经是莫大的享受了。
“快,前面是树林,我们到树林里去!”
鬼子兵们也都看见树林了,随着牛岛满低声的命令,鬼子们开始迈开步子朝前跑了,仿佛跑进树林里,他们就到家了一样。
灯光,火光,在牛岛满带着他最后的手下,满怀喜悦地即将冲进树林的时候,树林子里面突然亮起了手电筒的光柱和油脂的火把。忽然出现的光亮,照着鬼子们那一张张惊愕的脸。
“是牛岛满旅团长吗?”
树林里的火光之中,突然传出一句日语的问话。那是地地道道的日语,虽然不是熊本腔,可那绝对是日语,牛岛满可以用他母亲的名誉发誓,不是真正的日本人,根本就说不出那么纯正的广岛腔日语。是自己人!这一刻,牛岛满泪流满面。
“是的,我是牛岛满!”牛岛将军大声答应着,快步向着灯光处跑了过去。他身边的那十几个手下,也和他们的将军一样兴奋,以至于跑动中的脚步,都显得是那么的轻快。
现在,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火光中的人群穿着的是中国人的军装。只不过,日军曾经有过假扮难民夺取城市的经验,扮成中国军队,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如果不是假扮成中国军队,哪能跑到这里,来接应他牛岛将军呢?牛岛满在心里,已经把那些点着火把,穿着中国军装的士兵定义成了他自己的士兵。
高全心里实在是太想干掉这个牛岛满老鬼子了!南京血案的杀人恶魔,这家伙绝对能排的上号。田中军吉,就是在这混蛋的默许下,才像变异了一样,在城里面疯狂的杀人。如今这个老鬼子离自己是这么的近。并且这次不同以往,这回自己是有绝对的能力,可以干掉这个老鬼子的!
一九五师拦住了二十三联队,剩下自己的五百师,只需要干掉牛岛支队的支队部和他的那些杂兵就行了!战争进行到这时候,牛岛支队已经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如果现在这种情况下,再放这个老鬼子逃出去,高全绝对会后悔不迭的。
特务营出击之后,高全思来想去不放心。最后还是把柳七招了回来,命令柳营长,不仅要全力搜索牛岛老鬼子的踪迹,还要时刻记着通报给他知道,他要现场观摩牛岛满被杀的场面,他一定要亲眼看着这个老鬼子身首异处!
由于高全的坚持,五百师的师部组成的这个战斗集团,就一直远远的吊在特务营的身后几里。师部就在后面,侦察营当然不会特意通知孙营长,而特务营的斥候队,又不可能侦查出去那么远,于是,师部跟在后头的消息,由始至终,孙元庆竟然都不知道。不过,就算孙营长知道了,他也不可能去干涉师座的决定不是?
鬼子进了困牛寨,特务营已经包围上去了!高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立刻率领警卫连向那个小村子里赶,不管是死是活,他都要亲眼欣赏一下牛岛老鬼子的尊荣。
师部这个战斗集团的人数太多了,不可能离特务营太近的。高全把师部安排好,领着人往这边赶,这时才走到这片小树林,穿过这片树林,从另一边走,有一条小道,正通困牛寨。
困牛寨,高全第一次听到这个庄子的名字,就觉得好笑。老鬼子叫牛岛满,他战斗的庄子叫困牛寨,这老鬼子要能在这儿讨得了好才算怪呢!看样子老鬼子还是中文学的不行,要不然的话,打死他都不会进谐音这么不吉利的庄子里的。
不管高全是怎么腹诽人家牛岛满的吧,反正他现在带队正走过这片树林子,眼尖的柳七先看见了,“咦?那是什么?看样子像是过来了一群人?”
侦察营虽然把人派出去了,侦察营长仍然是常驻师部,师座出去执行任务了,柳营长怎么会不跟着随行保护?
高全一看,果然,那边的水稻田里,哗啦哗啦的跑着十几个人。这些人放着好好地路不走,没事儿大半夜的,在水稻田里趟什么?难道是困牛寨里漏网的鬼子?
有了这个想法,高全再也不往前走了。他命令部队点起火把,照亮手电,他要好好看看那些人是干嘛的?如果是鬼子的话,就这几个鬼子,根本就不可能逃得脱!火把点上了,手电也照亮了,果然是鬼子!
高全身边跟着高国忠的,师座有令,高国忠立刻把他的嗓门拔到最大,开始和那些鬼子们打起了招呼。嘿!结果那里头还真的有牛岛满!看牛岛满那架势,好像还巴不得往这边来一样。
高全看着牛岛满像鸭子一样往这边跑,咧开嘴就笑了,“都给我盯好了,鬼子不开枪,谁都不许先开枪!金虎,拿我的大刀来!”
眼看牛岛满飞快地跑进了树林子,瞅那架势,好像是要和我们的战士握手拥抱一样。高全大喊一声:“牛岛满!爷爷在这里等你好久了!”喊完之后,身体猛然前冲,挺刀直刺,“噗!”的一下,一刀刺入牛岛满的前心,紧跟着就是拔刀横斩,“咔嚓!”一声,一刀砍下了老鬼子的人头!
第085章 照相
高全一刀砍了牛岛满!跟在牛岛满身后的那帮鬼子兵,当然不会任由他们的将军阁下被杀而不顾的。
只不过,高全这边不说他自己的身手本就过人,鬼子就算真的全都上来也不一定能伤的了他。也不说侦察营、警卫连那些神枪手们早就把这伙儿鬼子中的每个人都锁定了。就只说高全身边的那几位保镖吧,金虎、彪子,小蔡、柳七,这几位跟到高全身边是干嘛的?那可不是干看热闹的!
还没轮到柳七、小蔡这两位部队的主官伸手,也没轮到金虎这个资深警卫员拔刀助战,高全身边的超级杀手彪子一个人就把事儿都办完了!
从小苦练过多年中华武术的彪子,出手一向狠辣果决不留情。当了高全的警卫员之后,以往的冷血嗜杀性子才有所收敛。不过,他那身功夫,可是一点没丢。跟着师座执行的几次任务,其表现也让高全颇为满意。
师座亲自持刀去杀牛岛满了,身为警卫员的彪子,当然要在旁边保护策应。眼看着高全两刀砍下了鬼子旅团长的脑袋,彪子为师座高兴的同时,身子也跟着高全动了。
彪子的身法该有多快?柳七金虎等人刚要做出动作的时候,彪子已经犹如一阵风般地冲到了前面。双手各持一把刺刀,这就是彪子的全部武器。为了不显得自己太过另类,彪子现在动手的时候,每次都使用武器的。毕竟,空手扭掉人脑袋这种事,平常人看了还是很难接受的。况且,他胡彪现在是师座警卫员,在五百师里已经算是有头有脸的人了,干事情,当然要符合他的身份了。
这两把刺刀,就像有了灵性一样,在鬼子中间犹如穿花蝴蝶一般快速飞舞着。刀光一闪,就必然有一个鬼子中刀倒地!鬼子们手里拿着的三八式步枪和南部手枪,根本就来不及瞄准,甚至连扣扳机的时间都没有,就被那索命的刺刀割断了脖子。
彪子出手,一招致命。高全砍完了牛岛满的脑袋,看见彪子快如鬼魅的动作,刚一愣神的功夫,刚才想要对他出手的那帮鬼子就已经全部倒毙在地了。旁边没轮到出手的柳七、小蔡、金虎看的是目瞪口呆。柳七当初还和彪子交过手、试过招,可他哪知道彪子杀起人来,动作竟是这样的麻利?其出手的速度,几乎可以和高全相媲美了!跟着牛岛满逃出来的这十几个鬼子,一分钟都不到,就全体死在了彪子手里的这两把刺刀之下。
彪子干净利索的解决了十几个鬼子之后,这才看见自己这边的几位长官都在大眼瞪小眼的盯着他看。对于这种注视,彪子明显的有点不适应,如果换成以前在山寨的时候,他大可以把脸一甩,扭头一走了之。可现在不成呀,他是师座的警卫员,那几位也都是师座的心腹爱将,你让他往哪儿走?
嘿嘿几声干笑,挠了挠头,彪子走到了众人跟前。高全上下打量一番,伸手在自己这位警卫员肩膀上一拍,“好样的彪子!杀了这么多鬼子,身上居然滴血不沾,身手果然不错!”高全砍了一个牛岛满,身上还溅上了几点血迹,彪子杀了十几个鬼子,身上竟然干干净净,一滴血都不带沾身的。
“嘿嘿,我就是会使个蛮劲儿,师座才是有真工夫。”
“行啊小子,连谦虚都学会了?”柳七过来满脸好奇地看着彪子,当初到金飞龙那儿要人的时候,他可是见识过彪子的本来面目,“跟着师座久了,就是有长进!”
“好了,整理队伍,立刻返回,和大部队汇合!”亲手宰了牛岛满,最大的心愿已经达成,现在就要赶紧回去和师部汇合了。在当前这种大混战的情况下,高全也实在放心不下部队。
牛岛满虽然身首异处了,基于这家伙特殊身份,高全还是让两个战士做了个简易担架,把这老小子的尸体抬上,一起带到师部。
听说高全亲手宰了鬼子少将旅团长,最兴奋的还是中央社的记者唐文娟。唐记者追这高全问这问那,最后高全直接把牛岛满的尸体指给了唐文娟去看。
恰在此时特务营长孙元庆来给唐记者送照相机了。孙营长在困牛寨看过了鬼子的暴行,心绪明显不佳。不过,一是他已经把庄子里的鬼子全宰了,也算为遇难的同胞们报了仇;另外一件事,就是成功地得到了一副完好的照相机,可以来完成对唐记者的承诺了。因此,在来到师部之后,孙元庆脸上还是硬挤出了几丝笑容。
“唐记者,你看这副照相机怎么样?没问题的话,咱们就算两清了啊!”说着话,就把装照相机的盒子递给了唐文娟。
唐文娟打开盒子,拿出照相机,左右摆弄一番,对着孙元庆咔嚓咔嚓照了两张相,一下把见多识广的特务营长搞了个手足无措。“嘻嘻,多谢孙营长了。等照片洗出来了,我送给你。”
孙元庆看出这位美女记者和师座的暧昧,哪敢和她多说,随便打个招呼就想离开,却看见唐文娟指挥旁边的卫兵掀开地上一具尸体身上的白布单子,对着尸体连续拍了好几张照片。这架照相机刚给自己拍过照,接着又给一具死尸照相,就算心里再豁达的人,也难免有几分异样感觉的。孙元庆就不自觉的多看了地上尸体两眼,这一看,立刻就吃了一惊,这,这不是牛岛满的尸体吗?
他带着特务营围剿了困牛寨,结果找遍全庄,也没有找到牛岛满,这老鬼子怎么会死到在这儿了?孙元庆并不认识牛岛满,也没见过这老鬼子的照片。可这家伙身上的肩章领章,他总是认识的。少将啊!这附近的鬼子中有几个少将?离他们这边近的,不就是一个牛岛满吗?
“这是牛岛满?他怎么会死到这儿了?”心里想到什么就问了出来,这也是孙元庆心无杂念的表现。谁看见这具尸体都会奇怪的,他要是不问,才不正常呢。
“这是师座在困牛寨外头堵住的。”旁边的侦查营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过来,笑呵呵的接上了一句。
“师座杀了他?那太好了!我正担心这老鬼子逃了呢!”一听说是高全杀了老鬼子,孙元庆是真的高兴了,比他自己亲手宰了老鬼子还高兴。
第086章 形势的变化
牛岛支队的支队部及其直属部队,被五百师的几支穿插支队往来绞杀,最终歼灭大半,剩余残部四散逃脱。冈本镇臣率领二十三联队,遭到了我一九五师的顽强阻击。在前进不成的情况下,冈本大佐掉过头来,准备接应上支队部,然后一起找路去和师团大部队汇合。
他这边一回头,正好一头撞上刚刚打了胜仗的五百师的穿插部队。这几支穿插支队二话不说,上来就从不同方向对二十三联队发动了猛攻。
面对这种毫无章法的多面攻击,冈本大佐极为的不适应。这几支部队中的任何一个,二十三联队都有把握击败他,但是,当这些部队先后从不同的方位攻上来的时候,冈本大佐却没有了任何的应对之策。这就好像,一只非常强壮凶猛的豹子,面对一头狮子,它或许还有一战之力,可当这头狮子变成了一群狼,再强壮的豹子,也只有落荒而逃这一条路了。
现在的二十三联队就是这样,面对群起而攻的五百师六支穿插支队,冈本大佐试着招架了几下之后,立刻就发现,他除了败退,就只有坐等灭亡这一条路了。往后退?哪有路可供他撤退?身后的一九五师已经步步紧逼的压了上来,冈本大佐退无可退了!
一九五师在后面摆开的是铁板阵,随时等着冈本大佐一脚踢上去,好崴断他的脚指头。正面五百师的穿插支队像一群嗜血的鲨鱼,围着二十三联队转圈找机会,随时都准备打开一个缺口钻进去!
局势已经到了最坏的时候,冈本大佐终于想起来牛岛将军提到的航空兵了。现在联系牛岛将军已经联系不上了,照冈本大佐的想法,牛岛将军肯定是已经率部突围了。他还不知道牛岛满已经战死了。那么,冈本镇臣现在只有自行呼叫航空兵增援了。
日军的飞机,在冈本大佐声嘶力竭的怒吼声中出现了。只不过,日军航空兵在二十三联队上空盘旋了两圈之后,实在找不到什么可以支援的地方。
当鬼子飞机飞过来的时候,五百师的几支穿插支队,已经完全和二十三联队混战到了一起,敌中有我,我中有敌,再一次形成了五花肉的局面。鬼子飞机就算想轰炸,他也不敢炸,下面场面太乱了!最后,日军的飞行员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可供轰炸的目标,那就是还没完全卷入这个战场的一九五师。
覃异之将军,对于应付鬼子轰炸早就有心得了。鬼子飞行员在天上看着下面被炸得人仰马翻,其实下面的部队损失并不大。并且,趁着鬼子飞行员大意,轰炸的时候飞机向下俯冲得太低,一九五师的机枪射手们硬是用机枪打下了一架日军飞机!
日军的航空兵精英们害了怕,猛拉操纵杆,慌忙地蹿上了高空。有心就此飞走吧,又有点抹不开面子,最后把带的炸弹全扔下去,算是挽回了一下脸面。自尊心得到满足的航空兵们摇摇翅膀,飞走了。
鬼子飞机的飞走,也就意味着二十三联队的末日已经到了!冈本镇臣又做了最后的努力之后,终于无奈的发现,他已经失去了对部队的有效指挥了。等高全率领的最后一支穿插支队也加入战团之后,二十三联队的鬼子们彻底崩溃了。
没有了斗志的鬼子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儿的开始退出战斗。在付出伤亡过半的代价之后,终于有鬼子们开始逃跑了。树林子里、河汊子里、大石头后头,只要是认为能藏人的地方,或者说是看上去比较安全的地方,就都是鬼子们愿意躲藏的地方。当然,有不少脑子还算机灵的鬼子选择了突围,毕竟就算再严密的封锁线,也终是有漏洞的,更何况五百师这边还根本就没设什么封锁线。
二十三联队终于还是逃出去了,只不过,他们不是以联队为单位逃出去的,甚至就连大队中队都不是。逃出去的鬼子,一般都是以班为单位的,就算小队,都非常少见的。他们作为一支联队级战斗单位,已经不存在了,最起码在这次会战中,日军的战斗序列中是不会再出现二十三联队了。
至此,牛岛支队彻底消失在了这个战场上,成为第一支,也是唯一的一支,在此次会战中成建制的被歼灭的日军旅团级部队。
高全来不及庆祝,甚至来不及和覃异之师长互相恭喜,战场上的形势又发生了重大变化。
作为此次会战日方最高指挥官,第十一军的冈村宁次将军,刚开始其实是对日军的形势很看好的。会战开始阶段,三路日军,每路都在节节胜利,捷报频传。
赣北的一零六师团和佐枝支队,打破了罗卓英七个军的防守,正在一路高歌的向着湘北挺进;鄂南的三十三师团正在向汨罗江上游推进,杨森的川军根本就不堪一击;湘北的第六师团、上村支队、奈良支队,已经连续突破了薛岳苦心经营多年的新墙河和汨罗江两道防线,在徐州会战中号称关铁拳的关麟征,也被打得夺路而逃。精锐的十五集团军,被更加精锐的熊本师团击败。日军向南攻势正猛,只要过了捞刀河,拿下长沙,指日可待。
然而,战场形势不经意间,竟然发生了天地倒转一般的变化!赣北的日军突然之间就陷入了被动,被罗卓英的部队拖住了后腿,第一零六师团甚至面临被中国军队包围的危险;鄂南的三十三师团,虽然到达了汨罗江上游,和湘北日军主力会了师,可关麟征的十五集团军也已经成功后撤,想要包围歼灭这支中国王牌军的希望就此破灭;湘北的日军,在突破了中国军队两道防线之后,十五集团军竟然不再打阵地战了,他们改成了灵活机动的边打边撤战术,而日军则开始不断的遭到伏击了!
更为严重的是,随着新墙河到汨罗江之间的大小道路被破坏,日军的给养辎重补充成了难题。虽然搞不明白形势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但是,再接着打下去,三路日军都将陷入危险之中这个现实,冈村宁次还是看得明白的。
冈村宁次是个很会看形势的老鬼子,眼瞅着这次会战,不管是歼灭中国第九战区主力,还是占领长沙,这两项目标都不可能达到了,岗村老鬼子立刻给他的三路大军,各系人马下达了撤退命令,命令大家沿原路返回各驻地休整待命。
牛岛支队虽然遭受重创,支队长牛岛满也不知所终,可这个支队终归是由第六师团临时分出来的一支部队,并不是战前的几支独立支队中的任何一支,虽说受创不轻,可终究逃回来的还是不少,岗村司令官也就不打算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