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长剑刺穿皮肤内脏的感觉也无法唤醒他,他的心中是无尽的仇恨,和那小人儿的一句话:活下去。
为了活下去,他不停的杀戮着。
杀一人,为罪。杀十人,为猖。杀百人,为狂。杀千人,为弑。杀万人,为雄!
当他回过神时,早已是那高高在上,不由侵犯的神!
死在他手中的生命,何止千千万?毁灭在他手中的面位,又何止千千万?
每一个人都用敬仰崇拜的眼光看着他,但又有那一个人知道他的痛苦?
那种犹如牢狱般的磨难和痛苦无时无刻不折磨着他,将他的善心一点点泯灭,一点点摧毁。
他开始恐慌,开始害怕,甚至开始怀念那种虽然饱受欺凌却依旧安稳平静的心。
忽然,他响起她临走前的那句话,连带她的那一份,好好的活下去。
怎样才算好,怎样带上她的那一份?
他又开始思索这个问题,所以,他毅然摒弃了那无与伦比的力量,追逐自己的他们本心而去。
那个小人儿,善良纯真,简单又真挚,她热爱生活,热爱每一件有趣的事情,善于发现平凡事物中的美好,哪怕是小小的一点惊喜,都能让她感动不已。
所以,他开始模仿她,去发现自己身边的一切。
渐渐,他爱上了炼器,在那种创作的过程中,他感觉到久违的宁静和平和。
就这样过了无数的岁月,他也像她一样,体会到了生命的美,万物的美。
雨的细腻温柔,风的清朗缱绻,日的温和暖绒,也的孤寂沉静……
但是似乎是为了惩罚他的杀戮和自私,他所爱的这一切再一次要陷入毁灭的轮回中。
这一次的轮回毁灭,和她的死一样,让他无可奈何,无计可施……
他恐慌害怕着,他所深爱的一切再一次在他面前被摧毁……
所以,他为了保全这些美好的事物,用尽全力炼制出了一件幻器,可以容纳万物苍生的幻器……就算是耗尽他的心神,就算付出他的生命,才将它炼制出来,他也不后悔……
表面上来看,这个幻器足以拯救天下苍生,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炼制出这个幻器,是为了他自己心底最后的一丝救赎……
多么自私自利,卑劣可悲的人?你说是么,墨莲?”
墨莲心下一震,目光冷凝的看着眼前有些虚幻,却依旧绝色无双的人,如果只是灵魂体,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如果早已经死去,他又如何预测她的存在?
凤无名的目光有片刻的涣散,无尽的哀凉凄楚之意从他的话语中渗透,淡淡的,透着催人落泪的脆弱。
“我,不是一个慈悲的人,为了自己的**和执念,我荼毒众生,我涂炭生灵……
我手上的鲜血就和我身上的衣袍一般,汇聚成河……足以染红天穹地野……
我知道,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渺小的人,我的心中最在乎,最爱护的人,到头来只是我自己而已……
无论是对那个小人儿,对天下所有人,还是对它……那个我炼制出来,却从来不肯给它名字,给它温暖,给它依赖的混元界……
所以上天才会惩罚我吧,让我最后都一无所有……”
“不,不是的!”墨莲上前一步,有些苦闷的看着那一脸平淡的绝色男子,“如果你真是这样,为何赤雷到现在都还在想念着你?你要知道,你比你想象中善良,即使牺牲了自己,也要为众生创造出一条新生的路!难道这还不能说明什么?”
凤无名微微一顿,收回视线看着墨莲,这一眼,好似跨越了时间,跨越了岁月。
“为什么要否定自己?不能拯救小人儿不是你的错,不能拯救苍生也不是你的错,不能陪伴赤雷更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这样惩罚自己?”
此时此刻的墨莲是真心为这个风华绝代却单纯如斯的男子而心痛,说不出的心痛。虽然墨莲是一点都不相信凤无名说的末世,如果真的存在,为什么过了万万之久,世界依旧淡然如初?
眼前这个少女,眉目间的焦虑和担忧,如此真挚,让凤无名早已消散的心微微一暖。
“呵呵。”凤无名忽然对着墨莲笑了,犹如旭日东升一般的温暖,“果然跟我想象的一样,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那孩子跟着你,我也放心了。”
“凤前辈……”墨莲一愣,有些焦虑的道,因为他的身影已经开始渐渐透明消散起来。
顿了顿,凤无名道:“你出现在这里,证明你已经获得了那个孩子的肯定,给与你星魂戒,星魂戒中封印着我的力量……我的本命之力……混元星魂……”
墨莲响起昼殛的话,顿时双目圆瞪,难道他所说的,正是凤无名的晶核?
“混元星魂,是我能馈赠给你的最后一样东西……但是否能够吸收它的力量,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墨莲紧张的几乎忘却呼吸,凤无名的混元星核?
如果墨莲没有猜错,凤无名就是洪荒传说中赫赫有名的弑天!
以灭世之火,毁灭天道的殛夜之神!
以一己之力,摧毁万界的恐怖煞神!
“你敢吗?如果接受了它,就相当于接受了我的意志!在世界颠覆的时刻,给予众生庇护。”
他问,火热的目光凝视着墨莲。
墨莲疑惑的看着凤无名道:“凤前辈,说实话,你的力量我相信是所有人都渴望得到的,只是,你说的末世到底是什么?”
“呵呵,这是我在一处古老遗迹中发现的轮回之谜……”凤无名淡淡道,“而那遗迹中所描绘的景象,和我的梦重叠了。”
“梦?”墨莲一愣,有些无语,但凤无名肯定不会因为一个梦就搭上了自己的命去炼制混元界,傻子都不会!
除非……
一道光亮从墨莲脑海中闪过,她震惊的瞪大墨色的眼瞳,惊愕的道:“预言之力?”
难道凤无名也和阿加雷斯一样拥有可以预言未来的力量,但是她和他相隔了何止万万年,他的能力到底到了一个怎样的境界?
凤无名绯色的眼中也有惊讶的光芒闪过,笑道:“没错,就是预言之力。”
墨莲这一下更加不解,仅仅是凭借自己的一个预言和一处遗迹就搭上了自己的命,这难道不是太儿戏了么?或者,凤无名早就想从这纷乱中解脱,他欠缺的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当然,你也可以对混元星魂视而不见,因为你能让混元界……让赤雷敞开心扉,已经是让我欣慰的事情了……末日之时,你只需要在赤雷的混元界中,就能幸免于难……”
墨莲只觉得有些好笑。
弑天啊!
这样一个差点把穹苍宏宇都推入万丈深渊中的恐怖煞神竟然要救世?
这个事情,怎么想怎么觉得玄幻!
一个难题赤果果的放在了墨莲的面前。
接受凤无名的传承之力,生死不定,还要背负莫名的责任,不接受,以现在的形式继续活下去,就算末日来临,她也照样死不了。
她墨莲自问不是救苦救难的天主,虽然,她很喜欢这个凤无名,却也不想给自己找这种无谓的麻烦。
无奈的皱了皱眉,墨莲勾唇一笑:“不巧,我跟您不一样,我不是一个慈悲的人。或者说,我才是那中最残忍嗜血的人,凤前辈您让我去拯救天下苍生?这不是一件可笑的事情么?”
看着这样的墨莲,凤无名倒一丝一毫被晚辈拒接的尴尬都没有,笑道:“呵呵,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这只是一条前行的路而已……风景如何,都是你的选择。而且,这一场灾难没有人避免,因为,没有人能阻止历史的齿轮推动向前……”
“哎……凤前辈,你这不是逼着我选择么?”墨莲撇撇嘴道。
什么万界苍生的末日,难道她就不算在这里面?难道她的朋友们也不算在这里面?
她咬牙,有一种被这个狡猾的狐狸算计了的感觉。
“我答应!”墨莲愤愤道。
凤无名淡淡一笑,眼中有赞赏的光芒划过。
一股恢弘的气势犹如凝聚了穹宇的力量般深深压在墨莲的身躯之上,让她狠狠一颤,一口鲜血从她的口中喷出,在空中化作清冷的血雾之花。
“我靠!不会说一声再开始么……”墨莲咬牙,金红色的血竟然分外的妖娆,让凤无名的双眼顿时迸射出一股灼热的光芒!
果然啊,赤雷的眼光和他的预言都是准确的,这个孩子,就是未来万界苍生的希望!
凤无名纤细洁白的手一挥,一颗散发着九色光晕的晶核就以极快的速度没入了墨莲的眉间。
与她眉间的金色之莲缓缓融合在一起。
这股力量,催动着墨莲体内的十大玄涡,疯狂的旋转,贪婪的吸收着这浩瀚如海的力量,气海中卷起了遮天蔽日的滔天巨浪!而在气海中安然栖身的时之弧也被这一股力量所吞噬,挣扎如果被彻底的融入其中!
一张一翕间,墨莲承受着割裂粉碎般的痛苦,每一个细胞,每一寸肌肤,每一段神经,每一根骨骼,都被这霸道的力量彻底碾灭,又得以重生!
钻心蚀骨的痛淹没了墨莲所有感官,再也听不到,看不到,闻不到,只能把持着心神容纳这一切!
似乎只要稍有不慎,不但身躯尽毁,连灵魂都会被碾成碎渣,这种致命的压力将墨莲的潜能极大的调动了起来!
她不断拓展着自己的经脉,扩大自己的气海,让它们不至于被这股力量彻底撑爆毁灭!身上所有的细胞都活跃了起来,她身躯内的十大玄气漩涡也发现了似乎无法承受这一股恢弘的力量,在不断加速运转的同时竟然不断的向彼此靠近着!
金、木、水、火、土、风、雷、光、暗、无,一向相互排斥的玄力漩涡竟然开始相互支撑,以一种雷霆般的速度消融着那连绵不绝犹如洪水一般的力量!
喀拉一声!
墨莲在痛苦之中正式突破玄神,一跃成为神王!
那浅蓝色的波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加深着,越来越深,直至变成最纯粹的蔚蓝色!
混元界中整篇天地间都在弥漫着晋阶的光晕,天地规则犹如潮水一般包围着那大大小小形色各异的身影,此起彼伏!
待晋阶结束后,莫名其妙进了阶的众人和兽兽们面面相觑,一脸的问号!
片刻后,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想到,是墨莲晋阶了!
“太好了!小姐终于突破玄神了啊!”慕容紫萱笑道。墨莲晋阶玄神圆满已久,却迟迟不能突破,如今终于顺利晋阶,也让众人微微松了口气。
“是啊!实在太好了……”白雪高兴到,只是话音还没落,它的身体里面再一次涌起了澎湃的力量!
“怎么回事?”刹逻皱眉,四肢百骸中充盈的能量是这么的充足,难道他又要晋阶了?
不可能!
惊讶抬眸的刹逻看向一旁的墨灵,发现他的脚下也涌起了那神秘玄奥的图腾,职能震惊的等待双眼。
不死心的扫去,白雪、藏青、夔寐……无一不是闪耀着晋阶的光晕,如此说来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的小姐和神主,再一次晋阶了!
“小姐又晋阶了!”白雪惊悚大喊!
“天啊!用不用这么恐怖啊!”慕容紫萱呆楞的呢喃。
“妖孽啊!”黑风摇了摇头,叹息。
“……”众人一片沉默。
“不好!”白雪忽然大吼一声!
“怎么了?”众人担忧。
“小花儿快过来,要不然赶不上了啊!”白雪二话不说,趁着自己晋阶结束之极,以极快的速度契约了千凰花,但是又想起墨莲一直想要改变千凰花属性的问题,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改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