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囧。
四阿哥府是龙潭虎穴吗?她跟福晋宋氏她们相处也有两年了,别的不说,一些事还是有数的。下毒动刀子这些都不会有,杀人放火还是要天分的,一般二般的不容易碰见。
要说给她前面挖个坑看她往里跳倒是有可能,但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她天天担心这个日子就不必过了。何况总想着她们是不是都要害我,不如等她们真动手了再说。只要死不了,胜负还很难说。
四阿哥听李氏说了一通她的心里话,最后她道:“……我只要护住自己和小格格的性命,真有人犯到头上就打回去,等爷回来给我做主不就行了?”她有宠,她嚣张,她自豪。
爷要一年后才回来呢。
“别的不说,爷在家里待我最好,我是最清楚的。”李氏这话说的倒是毫不脸红。
爷是待你最好,可你就没发觉身边都是眼红你的人?爷不在府里,她们巴不得你一病没了,等爷回来只剩去看看你的坟头了,就是杀一百个人给你填命,你死了也是万事皆空,等日子长了,爷自有美人相伴,哪里还能记得你的好处?
四阿哥绝了让李氏自己长进开窍的心,想了想把张保给留下了。因为是太监也不必忌讳什么,直接让他去了后院福晋那里。临走前交待张保睁大眼睛。
睁大眼睛看着谁这就不必四阿哥明说了。张保跪下道:“请主子爷放心,李主子和小格格少一根头发,奴才再不敢见主子爷。”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延后到八点
35、能人辈出 …
四阿哥一走一年,府里那当然不能像新年大宴时那样让嬷嬷们和福晋共管,事实上在四阿哥走之前,福晋已经把前院给接到手里了。
四阿哥亲□待她,“书房的门已经锁了。钥匙放在你这里,若是临时有事送信回来要从书房中取东西,你亲自开锁进去取,不要托给旁人。”
福晋郑重的答应了。
既然前院都归福晋管了,后院自然也不必说。从大嬷嬷往下,无不对福晋俯首称臣。福晋在嫁进来两年后,终于扬眉吐气,不再当摆设福晋,任由嬷嬷们指手划脚了。
从她嫁进来起,大嬷嬷就像一尊佛爷一样坐在那里,有时福晋都觉得她在看她的笑话。出宫建府后,这群嬷嬷仗着是从宫里出来的,是内务府分来的,都有些不把她看在眼里。
因为四阿哥的缘故,福晋一直没有跟她们计较,对自己的陪嫁被人冷落也视而不见。但事实上,福晋从来不是个软柿子任人捏的。
她只是认为需要先得到四阿哥的信任。在宫里是她太心急,现在四阿哥出门把前院托付给她就是最好的证明。有了四阿哥的支持,大嬷嬷不是也跟着就低头了吗?
庄嬷嬷等三位嬷嬷也都纷纷主动把手中的账册交给福晋,内院膳房也不再是一个月才肯交一回流水,而是福晋什么时候问起,他们都痛快麻利的告诉她了。现在再也不会发生过一个月才发现身在后院的格格不在后院吃饭的事了。
福晋长舒一口气的同时,李薇也感觉到了后院的风向变动。她后知后觉的想起四阿哥临走前的嘱托,亲身经历可比想像中要严重的多啊。
可福晋存心要在后院中刷存在感,怎么可能让别人忽视她?就连李薇也觉得最近福晋的出现率略高。
玉瓶又小心翼翼的进来,对她道:“格格,福晋那边来人问二格格早上吃了几次奶,用了几次水,有无尿溺……”
而且这个问不是来问李薇,是直接去问奶娘,问完就走,一早一晚两次,风雨无阻。
论理这是福晋认真负责照顾四阿哥的子嗣,可李薇总免不了有被人打脸的感觉。小院中的人也有同样的感觉,最近都显得有些浮躁。
小院本来自成一统,现在上头派人时不时的进来溜一圈,坏的是李薇在小院里的权威,这会让下面的人觉得她说话已经不管用了。
李薇道:“……这也是福晋关心二格格。”
她能不让福晋问吗?
既然不能,那就不必在丁点小事上跟福晋打对台。
福晋也是在杀鸡给猴看,宋格格的女儿现在还养在福晋那里。
李薇把玉瓶和赵全保都叫来,让他们盯紧小院里的人。还有二格格的悠车挪到她这屋来,奶娘也过来。
“如今阿哥不在,也不必避讳。就说我放心不下二格格。”李薇道。
玉瓶带着人立刻把二格格的东西给挪过来了,随身侍候二格格的奶娘和嬷嬷也当没看见。上头人打架,他们才不搅和。福晋要是不满,让她跟李格格自己掐去。
所以,晚上石榴再到小院来时,一进二格格原来的屋子就看到里面已经搬空了,奶娘等人也不见了。她回头看玉水,谁知玉水平常在李薇面前是个闷葫芦,此时嘴可一点都不饶人。
玉水笑眯眯道:“姐姐在这里坐一坐,我去把奶娘喊来。”
小院就这么大,石榴也就刚才心惊了一下,这会儿眼一瞄就猜到二格格在哪儿呢。可李格格在福晋面前是奴才,在她面前是主子。她的屋子,她不叫石榴绝不敢闯。
石榴就笑道:“有劳妹妹了。我就坐这里等一等。”
玉水走了,临走叫玉夏上茶侍候。玉夏今年十二了,个子一高就不像小孩子了。她上了茶也不走,束手站在一旁笑意盈盈的:“姐姐有事就吩咐我吧。”
茶刚端上来没多久,奶娘就到了,也是一脸的笑,道:“石榴姑娘来了?二格格今天喂了六次,一个时辰一次。”
石榴再问问其他的就要走,临走前问玉夏,要是李薇有空就赏她个脸面见一见。“我也给主子磕个头。”
玉夏答应了,让奶娘陪石榴坐坐,她小跑着去问玉瓶了。
玉瓶冷笑:“她昨天来怎么不提给主子磕头?”
屋里,李薇正弯腰在悠车前逗女儿,听了就道:“没什么,让她等等,我换了衣服见她。”
见石榴是在堂屋。李薇穿上见客的衣服,头也好好的梳起来,钗环一个不少的插戴着,端端正正的坐在堂屋里。石榴进来,行礼,叫起,寒暄,一个程序不少的走过。
走完程序,李薇也不再多跟她废话,端起茶吹道:“玉瓶,给你石榴姐姐拿个荷包。”再对石榴笑道,“只是便宜东西,拿去玩吧。”
玉瓶把石榴送出小院才回转。态度不卑不亢,论起来她是小选出身的宫女,正经的良民,跟石榴这种连祖宗姓名都不能留的人可不一样。
回到正院,石榴见福晋屋里有人就先回屋了。回去后打开荷包,里面并不是金银角子,而是一对玛瑙的耳坠子,托子是黄铜加黄金制的,黄澄澄的很亮眼。
李薇喜欢玛瑙珠子,从李家时就爱用玛瑙制的耳坠串子等物。进了宫后,好成色的玛瑙更多了,就攒了一大堆。其中颜色不够均净的都分给了玉瓶等丫头,随她们拿着戴。石榴得的这一对就是白底有些发灰的珠子。
石榴托在手里看了阵,还是收起来了。坠子是好,可她却不能戴。一头是为了福晋,二就是刚才在李格格那里,玉瓶、玉水、玉夏身上都有玛瑙,可见是李格格喜欢的东西才分给她们用。她要是戴上了,万一让人传她跟李格格屋里的人勾连怎么办?
她沉沉叹了口气,刚才玉瓶和玉水待她不能说不客气,可这客气里总混着让人不舒服的东西。从宫里到府里,她们这些跟着福晋的人都明白的很,在下人堆里也要分个三六九等的出来。包衣的人总是看不起她们这些卖身的奴婢。
只是福晋要抬举她们,她们总不能给主子露怯,显得主子看错人不说,谁还没有出人头地的念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