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不自觉的坐直身,上首从皇上到诸位大臣都惊呆了。
太子,也有些没想到。但他也没迟疑,笑道:“既然这样,那孤就看一看。皇阿玛,这个人倒有趣,哈哈。”
康熙也笑道:“你的学问扎实,出京前你的老师才跟朕说过,你最近的这两篇赋写得都不错。”他看了眼这名学子,道:“既然如此,你就给他看看吧。”
太子恭敬听完康熙说的先生的话后,再坐下,阿宝把这名学子的文章接过来,查检过后才奉到太子手边。
太子翻看了下,对这人说:“你可以开始讲了。”
这人激动之下,文思泉涌。太子一边听他说,一边看他的文章,听到兴处就与他谈论一二,这人就更激动了!一口气说了半个多时辰,还是丁太史见后面还有一个人,更重要的是太子与这人说得热闹,倒叫皇上坐了冷板凳!
皇上已经面露疲惫的在揉太阳穴了。
丁太史忙趁了个空,插话道:“真是难得,没想到殿下竟在此得了一匹千里马!”
太子微笑,那人听了丁太史的话,以为他终于得到太子和丁太史的欣赏了,激动的又扑通跪下连磕几个响头,直接对着太子喊:“学生不才,愿追随殿下,甘为犬马!”
殿中一静。
从这人跑出来献文开始,四爷就一直紧张着,听到这里,都想上去把这人给拧下来交给侍卫了!
他不会是派来故意陷害太子的吧?
殿中气氛紧张的连丁太史都说不出话来了。
太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起身亲自扶起此人,欣慰道:“你有这等报效朝廷的心,实在是孤之幸,更是国之幸啊。”
他牵着此人一同到康熙面前跪下,磕头道:“皇阿玛,我大清有这等忠心报国的学子,何愁大清不兴?”
殿中人全都离座跪下,一起山呼道:“皇上万岁,大清永存!”
四爷跟着跪下磕头,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下了。
康熙坐在御座上,心情复杂。他看了眼跪在下面的太子,还有那个傻愣愣的学子。跪在下面的人都是真心的在磕头,因为他们怕朕愤怒砍了他们的头,或者记恨他们。
可那个向太子献文的学子也是真心的。他看在朕这里不会得到赏识,所以干脆去找太子。
毕竟,太子是明日之君。
想到此,康熙只觉得他整个人像是一块腐朽的木头,在太阳底下很快就会化成灰。
他老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明天见
178、赠美
文昌阁一行后,四爷身心俱疲。但保定府内的学子非但没有散去,反而越聚越多。府学的七人回到学院后,又开了好几场会谈,皇上的渊博与太子的仁善让人津津乐道。结果这几日城外涌进的各地学子络绎不绝,听说远处还有人正在赶来的途中。
保定府身负保护皇上的职责,这几日不得不加紧审查,所有外地人入城必须一个个过审,有一点疑问都会被立刻押下,由其家乡地保等人前来交保开释才能离开。
直郡王忙得焦头烂额,他也是故意想躲开这事。文昌阁后到他暂停的府上来投文的人更多了,还有学子直接在府外对着府门大声念自己的文章,跪地磕头的有,起誓效命的也有,还有几个脑子缺弦的就差说出愿意当他的马前卒去打江山了,气得直郡王迫不得已叫侍卫驱赶。
之后,他去行宫向皇上请旨,跟着就光明正大的去城门处坐阵了。他忙着公事,府里无人,学子们除了把文章交给府里的太监,再被人拿去烧掉,也没别的办法。敢在城门前投文的,先要越过层层兵丁,要真有人能闯过来,那直郡王想在军中给他找个先锋官的活儿干也无妨嘛。
十三爷被四爷趁机给塞到了直郡王身边,今年如无意外,皇上还是会去塞上一趟,而且十之j□j会带上直郡王。这趟去,科尔沁和博尔济奇特氏的就该随驾回京亲自送聘。十三跟着去一趟,亲自看看人会更放心。
指婚已经无法转圜,只能图个心安了。
四爷是怕皇上未必能想到叫十三一起过去见人,现在跟直郡王说说情,到时直郡王提一句,十三就能跟着去了。
十三心里感激四爷的体贴安排,跟着直郡王跑前跑后殷勤备至,没有一丁点怨言。
直郡王调侃他:“怎么,十三这是打算又来找大哥了?”
十三成了老四的小尾巴,这哥俩近两年好的快穿一条裤子了。直郡王和一众兄弟都看在眼里,免不了要说笑一二。
十三有些尴尬,但还是照实说:“是我先去托四哥帮我走动,多亏四哥不嫌弃我没能耐,没本事,肯帮我……”
说得直郡王也悠然长叹。十三年纪还小,光头阿哥一个,宫中额娘又早逝,还有两个妹子拖后腿。老四大概一开始也是拉不下面子才伸手的。
老四的秉性就是这样,一沾上手就会操心到底。龙生九子,个个不同。叫直郡王说,还就老四像了皇上。
那时他还小,皇上常带他和太子一起读书。他和太子在一旁写字,他就记得皇上站在那里一边写,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他记得很清楚,皇上嘴里念的就是除三藩。等他大了,皇上不带他和太子读书了,三潘也都收回来了,他再去见皇上,偶尔就能在书桌上看到南明小朝廷的奏折,还有皇上写下的军策,行军、布阵,怎么打,派什么人去,多少兵多少将等等。
后来他成了亲,皇上的桌上放的就是葛尔丹了。
年轻时他是佩服皇上心志坚定,现在想想,老四大概就像皇上那样,做了一件事就非要做到底,谁不叫他做,那就是在跟他做对。
直郡王看着十三突然笑起来,把十三笑得摸不着头脑。直郡王拍拍他的肩,喷笑道:“没什么,我就是想,老八这回真是倒了血霉了。”
老八本意是帮忙,叫老四和十三念他的好。结果老四嫌他插手,怕是恨上他了。十三跟着老四,估计反而会疏远老八。你说这忙帮的,没得着好不说,还被埋怨了。老八要能明白过来,非气吐血不可。
直郡王想到此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十三被他笑得更糊涂了,呵呵陪笑道:“皇阿玛把八哥留在京里,也是因为看重他,不过八哥没跟着过的确是太遗憾了,呵呵。”
“是,是,你说的对……噗哈哈哈哈!”直郡王笑得直不起腰来,使劲拍着十三的肩,“十三,你是个好的!大哥记着了,到时一定跟皇阿玛说把你一起带过去。”
十三马上把八哥的事忘到脑后了。
两人说得正乐呵,直郡王与十三各自留在借住府上的人一起来了。十三的人被挡在外头,还是托了直郡王家的下人的福才能进来。
“什么事?”十三把人带到帐外问。
“爷,保定府送了两个人过来。都是年轻姑娘,小的要拦,那人说是皇上赏的。”忽然赏了人来,就算来人说是皇上给的,下人也不敢就做主收下,还是石佳格格叫他赶紧来问十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