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有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一个优秀的将领总能通过战场形势不断的改变而做出最为有效的战术调整,刘毅与张虎交给张樊二将的任务便在于拖疲拖垮敌军的军心斗志而非堵截,基于这个关键他们也迅速的做出了集中兵力突袭敌军后路以及深夜偷袭敌营的决定。
前者由樊稠亲领并州营骑军实施,在敌军已经习惯了异族骑军的骚扰力度之后,并州营便会利用联军行军队列的长度与地形优势先行放过其大队人马,重点突击其尾部的士卒,樊稠绝不贪心,割下一块便是一块,且整个突袭过程就重在一个快字,可说是将骑兵的机动能力发挥到了极致,当然也是因为司州战场的特殊局势才能使得二人做出如此大胆的战术,他们可谓看准了联军全力退军的想法。
而相比于樊稠率领骑军的突袭,张辽的夜袭就更具危险性,毕竟他要面对的是数十倍与己的敌军,稍有不慎就是身陷重围之句,可文远之所以能在汉末都可称为顶尖的良将,极其出色的战场分析能力和无双的胆略就是最大的保证,前几日的夜间骚扰弄得联军不胜其烦,可却只是见风不见雨,这种连续不断的骚扰很容易让联军士卒产生习惯的心理,当这种习惯成为自然的时候,张辽出手的时机就到了。
便在联军自洛阳退军之后的第七日深夜,张辽率领廖化的青龙营及自己麾下燕云营共两千精锐在樊稠骑军的配合之下对疲惫的联军展开了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夜袭作战,这一战的地点是在洋县近郊,张辽打击的就是联军最具实力的中军,谁也没有想到他会挑选最强的一点下手,兵法中的出其不意被其运用的淋漓尽致,整个夜袭作战前后不足一个时辰,文远以伤亡数百的代价斩首两千,敌军慌乱之中自相践踏的损伤难以统计,甚至韩遂与张卫二人都在睡梦之中被自己的亲卫强行带至后军营帐方才得保,待喊杀声定后方才惊魂稍定。
事后刘毅将洋县夜袭称作自古以来夜袭作战的典范,称张文远一身都是胆,可号为“虎威将军”!此后这个称号伴随了张辽的一生,陪着他在刘毅麾下东征西讨建立不世功勋!而从实际的作战效果上来看,此次的夜袭配合樊稠的突袭战术使得联军本就不稳的军心更是人心惶惶,日不能尽心,夜不能安枕,极好的达到了疲敌扰敌的效果。
刘毅对于歼灭联军大军的构思便是围歼,既然是围歼,首先的重点就在一个围字,这在冷兵器时代可是极难做到的一件事情,尤其是在当前兵力对比只是勉强一比一的情况下,近代战争之中,可以凭借远程火力及坚固的攻势来阻挡优势的敌军,可在以近身搏杀为主的汉末,这一点是行不通的,时间也不允许刘毅构筑大量的坚固营寨。
他可以利用的就是骑军对于步军天生所具备的优势,机动性!有着一支流动的强大力量加上某几处坚固的要塞作为屏障才是实现他战略目标的最大基础,正因如此他才会千方百计的去打击敌方的机动力量西凉铁骑,只有将机动性的优势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全歼敌军才有一定的可能,倘若只是两军决战予以歼敌自身的损失绝不会小,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刘毅如果还这样做只能说明他是庸才!
前番的洛阳攻坚与骑兵决战已经损耗了联军将近八万士卒的兵力,刘毅军的伤亡亦在三万上下,其中的两万又是在击破西凉铁骑之战中所付出的代价,眼下的种种手段并用最大的目的就是要使剩下的这近二十万敌军变成彻彻底底的疲军与孤军,司州的牢笼会让他们处处碰壁,当其军心士气将至谷底粮草接济亦跟不上时就会如同一只遍体鳞伤的猛兽,虽然看上去依旧威猛有力其实却不堪一击。
这个战略刘毅与张虎议定之后便是毫不犹豫的加以实行,张辽樊稠等人的出色发挥都是此战略重要的组成部分,不得不说二将此次的临机决断给了刘毅很大的惊喜,倘若他们的骚扰与疲敌之法是刘毅战略的第一步的话,无疑这个第一步二将完成的近乎完美。
战阵之上是双方实力的较量,是士卒战力的比拼,更是那些将帅们展示自己才能的舞台,此番司州大战之中,唱主角的绝非刘毅一人,各营大将的统军能力和战术应变都极为关键,他们才是整个战略的真正实施者,限于通讯手段的薄弱,刘毅是无法及时的照应全局的,麾下战将的应变在此时就会变得极为突出,刘毅与张虎对此早就下过论断,联军虽是兵强马壮可在将领这一方面完全无法与司州相抗衡,否则朗生就是再过自信也不敢定下如此大胆的战略!
在司州这个舞台上,张辽樊稠二将奏响了他身为顶尖大将的辉煌乐章,圆满的完成了主公军师下达的战略目标,可显然联军士卒在此的噩梦仅仅是一个开始,接下来他们还要面对一支在二十年前就扬名于天下的大汉精锐,当年它被称作白马义从,使得无数异族胆寒,而如今它叫做白马营!有了张辽樊稠二人的珠玉在前严纲早就按捺不住心头的战意了!
第六百二十八章 大刀剜心
早在当年刘毅起兵讨伐黄巾之时,麾下便有老四营与铁骑营这两只劲旅,铁骑营中又有重骑与轻骑之分,此时重骑营的名号依旧存在,其统领由赵云亲自兼任,而轻骑营便是白马营的前身,歼灭公孙瓒得了三千白马义从精锐之后刘毅便已经将两营合并,出于对白马义从扬威异族功绩的肯定以及稳定公孙瓒部属的军心,合并之后的名称定为白马营,赵云为白马营第一任统领,之后便将之交给了严纲!
顾名思义白马营所骑乘的皆为白色骏马,从将领到庖厨都是一袭白袍,这在刘毅军中是独一份的,亦是白马营士卒重于性命的骄傲所在,前番扩军之时它也是刘毅与一众下属最为头疼的一部,严纲宁愿不要扩大也得保持白马营的本色,这亦是全营上下的一致请求,恐怕当今诸侯之中也唯有幽州刘毅可亦凑出两万余匹白色的战马了!
当然敢于对主公提要求严纲自然有着自己的资本,在铁骑营的四营之中若论综合战力便是重骑营也要在白马营之下,严纲曾经放言只要是步军能过的地形白马营都可以纵横驰骋,这看上去有些夸张,可也从一个侧面证明了此营的精悍,论士卒骑术,它是当之无愧的全营第一,而其骑射奔射之术就是图葛兄弟等人见后也甘拜下风”。
说起操练,幽州军的艰苦可是出了名的,可在士卒之中向来就有这样的俗语,步看龙虎,骑观白马,步军之中的操练强度以徐晃张合的龙骧虎卫二营为最,而骑军便是白马营,后随着张辽高顺等一干战将的加入步军中又有四大鬼门关之说,便是张辽的燕云营与高顺的辽东营,但骑观白马的称号依旧未变,足见严纲在操练之中严苛到了何种地步,铁骑营四营每年操练之中的伤亡都以白马营为最!“不放下生死,休想入我白马营!”严纲的这句话是营中士卒最为乐道的。
也许严仲甫无论在史料或是演义之中都声名不显,可今世刘毅用人前者只是一个参照,他最相信的还是自己的眼光与人才的实际表现,有了张虎这个例子之后就更是如此,在他手下很多史上并无赫赫声威之人都表现出了非凡的才干,或是成就远远超过另一个时空,简雍、田豫、周仓、裴元绍都是这样的例子,而最为突出的还是严纲。
他的武勇在猛将云集的刘毅军中并不见长,论将略与张辽徐晃张合等大将相比亦要稍逊一筹,可在骑军方面尤其是白马营这样的骑军之中,他的才能是独一无二的,甚至可以说他就是为白马营这支强军而生的,这一点就是在赵云担任白马营统领的期间也从不否认。
当然严纲能有这般成就与刘毅对众将的培养也是分不开的,当年征集各营统领前往幽州武院受训,最开始抵触的也是严纲,不过在挨了主公三十军棍之后他也不得不依令前往,刘毅对于军法的坚持近乎固执,无论是谁都一视同仁,严纲还深深的记得自己当日的第一课是躺在软床上上的,因其根本无法落座,主公的军棍可不是做样子的,刘毅给他送来了最好的伤药,请来了最好的医者,并对他言及以后想再范军令尽管试试,不过这次三十下回可是六十!可受了责打的他却难对主公有分毫恨意,因为刘毅在军中的公正无人可以置疑。
当时的教官有朱儁皇甫嵩这两位大汉名将及主公自己,几位军师也常来客串,两位老将军对刘毅此举给予了极大的肯定,毫不藏私的将自己数十年的战阵经验倾囊相授,朱老将军当时还有言道:“朗生此举乃是开古之先河,文章经义可世代相传,而今我等亦是一般,能逢此事,吾之幸也!”而相较于两位名将及极为军师的授课,最令众将感兴趣的就是主公的言传,不同于军营之中的刘毅,他的课上是气氛最为活跃的,往往众将都可以尽情交流,取长补短,自那以后,严纲反而成了武院之中最为认真的高级将领,也的确有了长足的进益。
此番受赵云与郭嘉之命前来司州与联军交手,严纲在心中是憋了一口气要建立头功的,而张辽与樊稠二将的出色表现更进一步刺激了他的这个想法,张文远此番战功彪炳倒还在其次,白马营的表现无论如何也不能输给并州营,他们可是在冀州一战近乎打残的!
韩遂与张卫二人很难想象竟然有人只以两万多骑军就敢与他们的大军做堂堂之阵的对峙,而这只白色骑军的威力更是让他们始料不及,前番他们已经受够了那些乌桓匈奴骑军的袭扰以及樊稠并州营的突击,可眼前的白马营却能完美将二者的优点结合在一处,他们的奔袭与骑射甚至比之异族还要更为精准有力,而其战阵变化多端,随机应变之处亦要在联军的西凉铁骑之上,当真令人防不胜防!
一加一大于二的道理不是现在才有的,联军士卒惊骇的发现那些坎坷崎岖的地势竟然对眼前白袍银甲的骑士起不到半点阻碍的作用,他们甚至敢于靠近联军侧翼百步之处施加攻击,一个人的骑术如此最多只会让人惊叹,可一整支军队皆是如此那便是恐怖了!
相对与白马营所表现出的强悍战力,韩遂张卫等人心中最大的忧虑还不在于此,他们不是远在千里之外冀州吗?军情之中不是提及赵云的铁骑营正在兖州边境与曹军交战吗?随着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在心中交织,二人心头的那座大山立刻又加重了十分,原本即使被骚扰的有些焦头烂额可他们对于撤回函谷还是极有信心的,刘毅就算再如何能用兵也很难在如此兵力对比的情况下将他们完全击溃,可眼前白马营的出现让这种信心在慢慢的变弱,以刘郎生的用兵加上这几日的情形,一切都证明了他在布局,布一个尽歼联军的大局,千里之外的白马营都能突兀的出现在此,他们所依仗的兵力优势真的稳固吗?
这一刻韩遂与张卫二人才是真正的开始了心慌,心中巨大的危机感让他们让他们不顾一切的下达了全军进攻的命令,定要不计代价的将眼前这只白马营击退,再全速退往函谷,之前的行程太过缓慢了,现在更要争取时间,刘毅其余不为所知的人马还不知在何处等候了。
此时就连留作保命之用的西凉铁骑也被二人尽数派了上去,现在已经是到了要下决断的时候了,本来他们还想着在西凉骑军与白马营纠缠的同时用步军加以两翼包抄,可此时两侧远处的尘烟却使得他们不得不严阵以待,张辽与樊稠二人的骑军可是一直尾随其后的,现在二人心中都在后悔为何不在刘毅到达的一刻就抽身而去,凭着完好的骑军他们可以对眼前的局面做出妥善的应对,可这个世上是没有如果二字的,此时他们就要为当时的那一丝不舍与贪念付出代价。
骑军在前,步军方阵稳步推进,即使在心慌意乱之中韩遂的布阵还是可圈可点的,毕竟也是久经沙场之人,而就在西凉铁骑行动的一刻,所有白马营奔袭士卒已经齐齐回归严阵以待,他们毫不犹豫的就迎上了冲击而来的西凉铁骑,此时白马营的战术是两翼齐飞,冲上的士卒忽然左右分散一个个张弓搭箭将箭雨撒向对方,却未因此动作而对自身的速度有任何的影响,他们就像海浪一般的分开,将西凉铁骑包含进去,在其闪开的身后一名狮盔白甲的战将带着一往无前的威势冲了上来,手中的那杆长枪更散发着如同九幽一般的光芒。
“神威天将军”!今日的马超没有带上面具,冷俊生寒的面容上是无边的杀气,左手庞德,右手马岱,身后是马家三百嘶风骑及亲卫营的千余骑军,他们一直隐藏在白马营的队列之中,等待的就是眼前这个时机,严将军的判断没有失误,见到白马营的战力联军最佳的应对方法便是西凉铁骑与步卒配合的混合冲击,而今日的马超就会成为白马营中最为锋锐的箭头,毫不留情的凿穿敌军的阵势!
倘若换了是数月之前战力完好的西凉铁骑,在人数相若的情况下就算不敌白马营的悍勇也能给对方带来极大的损伤,可现在他们不是,前番的骑军大战惨败及一路上刘毅军不停的骚扰使得他们心力交瘁,此时的战力恐怕只能及得上全盛之时的五成,而其刚刚因为要杀出一条血路提起的士气又因为“神威天将军”的出现迅速低落,此时战局的胜负已经极为明朗,当马超等人形成的箭头如穿腐竹一般的击穿了西凉骑军的阵势,白马营士卒也都挥舞着手中大刀冲入了已经开始混乱的敌军阵型之中,刘毅给严纲的任务是不惜一切代价打击敌军有生力量,而今日针对西凉铁骑的布局却正是出自张虎之手!
在张辽夜袭成功的那一刻张虎心中已经有了这般的谋划,现在还不是与敌大决战的时机,可其仅剩的机动力量必须要先行予以剪除,此一战白马营在明,张辽樊稠所部在暗,加上以马超作为全军箭头加以冲击都在他的所算之中,一向以沉稳周全见长的张子才也在司州一战之中锋芒毕露,两万西凉骑,这一块肉割得可谓让联军痛彻心肺!
第六百二十九章 赶狗入巷
刺杀司州刺史张虎张子才乃是此次司马懿为联军所谋攻略司隶的一个极其重要的战略组成,只有如此才可以乱刘毅军军心,好让他们与其中得利。作为最早跟随刘毅的智谋之士,张虎的名声便是一代枭雄曹孟德也不敢轻视,冀州之战中,为了牵制曹操大军,张虎亲领司州偏师军出虎牢与曹孟德对峙,那一战输攻墨守谁也没有便宜可言,有张子才在,司州便是稳如泰山,任何人都必须予以正视”。
虽然一时未能取张虎性命,可联军的战略也算是成功了,他们正是因此得以拿下天险函谷关,并顺利的杀入司州境内,可刘毅军中绝非张虎一人而已,他虽不能理事却还有良将为帅。张辽张文远,现在这个名字深深的印在了每一个联军士卒的心中,正如刘毅事后所言,张辽的表现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力挽狂澜!而王欣然及飞羽的存在使得本来必死的张虎也从鬼门关中被拉了回来,心中那种对于主公的负疚使得他在此次司州之战中露出了与平时不同的锋锐一面!
战力稍逊对方,军心士气大为不如,神威天将军的存在令每一个勇悍的士卒心中生寒,面对刘毅骑军第一劲旅白马营,西凉铁骑几乎在接触开始的一瞬就是兵败如山倒!韩遂不是没有打过败仗,可眼前西凉骑如此的脆败却还是令他始料不及,刘毅对于种种有利形势都运用到了极限,也正因如此才能造成眼前这种一面倒的战局。
便是才具如司马仲达也是在此时方才真正认识到了刘朗生百战不殆四字背后的含义,司州之战绝不仅仅是两军实力层面上的对垒,刘毅对于地利与人和的运用便让他也有耳目一新之感,一开始他的战略就没有错,面对亲自前来的刘毅,韩张联军最佳的应对就是退守函谷,可本身所负的任务却使得他不能如此去做,而心中的那份自负也让他想与这位大汉声名最盛之将一较长短,毕竟此时的他不过弱冠之龄,正是年少气盛之时,最少有信心在事不可为之时后退自保。
但现在他发现自己还是错了,错在低估了刘毅的强悍与决心,只要有一丝可能,刘郎生便会尽力去争取最大的战果,自联军从洛阳退军的一刻起,他的打击就如同长江大河一般连绵不绝,且一浪胜过一浪!在两军对垒之中犯错就要付出代价,可对此时青春正盛的司马仲达而言,这个代价是否会大了一些?与韩遂张卫二人一般,安返函谷的信心已经被刘毅军的表现所消磨,难道结局便是与之同败?
当然决不能把此时联军的困境强加在司马懿的身上,就算不提他所背负的任务也该知道现在的他与之后那个魏国大都督还是有着差距的,且他的对手亦是一时人杰,倘若是换了那个对诸葛亮送他女装都不为所动的鹰视狼顾之臣,恐怕第一时间就会做出回军函谷的决定,然后再想法设法将之强加在联军的身上,可惜如今的他还没有到达后来的高度,而且还不知道今生有没有机会再到达了。
在马超的天狼奔雷挥舞如风收割着西凉军生命之时,整个铁骑的战阵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溃散,这种情形即使在之前的骑军大战中也未出现,当时身处劣势的他们拼死一搏之下还是给刘毅骑军造成了重大的伤亡!可人的意志力与承受能力都是有极限的,此前一连串的打击已经使得西凉骑军的神经到达了这个极限,出现今日战场上一击即溃的局面并不难解释,第一强军配上第一强将,这个打击是致命的。就算眼前的敌将换了刘郎生亲至也不可能在西凉铁骑的心理上造成如此程度的重压,可神威天将军马超却能做到,刘毅张虎也最大的利用了这一点,以及之长攻敌之短,司州一战刘毅军做得无懈可击!
溃散的西凉骑不仅自身无法与白马营及马超所部抗衡,还冲乱了身后结成严整阵势的步军方阵,而身经百战的严仲甫是绝不会放过眼前这个良机的,趁着敌军一时的颓势,白马营在他的带领下发起了最为强劲的攻势,一个时辰不到,仅仅一个时辰不到,白马营就击溃了联军之中仅存的西凉铁骑,这在往日是绝对难以想象的。
目的达到,白马营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们不会与敌军步兵去硬碰,在他们稳住阵脚之后白马营就开始了后撤,他们的撤退是如此的干净利落,就似一阵清风在战场上卷过,没有一丝一毫的贪功恋战,等到其齐整的军阵消失在视线中的时候,很多联军士卒都有了一瞬间的恍惚,这只比之异族骑军还要来去如电的人马当真来过吗?
看着战场上死伤枕籍的西凉铁骑,韩遂张卫的心中都是一片冰寒,不仅仅是因为白马营所表现出的那种强悍战力,他们丧失了最后一支可用于机动的兵力,伺候刘毅麾下的骑军便可更为肆无忌惮的对联军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加以打击,这才是真正致命的,就算此时他们手中还有着十余万大军也不能给他们以安全的感觉,此时也不得不承认刘毅军对于战略战术的运用是联军无法去企及的。
经历了刘毅军又一轮的打击之后,联军并没有停止后撤的脚步,现在从上到下联军每一个人都知道后撤已经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他们不知道前方还会有怎样的打击在等待着,便算是龙潭虎穴也只能硬着头皮闯上一闯了,否则便是坐以待毙,刘毅军绝不会放过他们。
“哈哈哈哈,今日一战严将军的白马营令辽大开眼界,骑观白马,仲甫兄当之无愧!击溃西凉骑军,白马营将士实为大功一件。”相比与联军之中的人心惶惶死气沉沉,刘毅军中却到处一片战意高昂,白马营驻地之中张辽大笑着对严纲言道,便是在他眼中,今日严纲手下的白马营也是名副其实的幽州第一骑军,其战力的确值得赞叹。
“文远将军谬赞了,那些西凉士卒早就被文远与樊将军打成了惊弓之鸟,严某今日不过痛打落水狗罢了,加之还有孟起相助,些许战果实不足夸耀,倒是张将军的用兵令严某衷心佩服,看来这司州大战的头功绝非张将军莫属!”严纲亦是大笑言道,他的话语中有很多词句都是在幽州武院之中学自主公的,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如此多的妙言警句,反正武院之中众将最喜欢的就是与主公一道交流。严纲为人豪爽忠直,从不隐瞒自己心中的想法,对眼前的张辽自然也是一般。
“你我皆为主公出力,何来什么首功之说,强要说之辽身为司州镇军大将却让函谷落入敌手,青龙营万余将士阵亡沙场,此番些许战功绝不足抵当日之过,仲甫兄千里驰援,方才是有功之将。”张辽的出言亦是诚恳之至,其毫不居功的态度更赢得了所有人的好感。
“常听主公说起张文远大将之才,又是沉稳谦冲,扬人抑己,主公观人何其准也,前战之失岂能是张将军之过,如此战功倘若换了儁乂那小子,恐怕这尾巴早就翘到天上去了。”严纲先是正色言道又将张合拖出来打趣了一番,儁乂的张扬全军共知,在战场上除了刘毅之外就是老子天下第一,不过虎卫营也的确有让张合骄傲的资格且在平日的交往之中他可不会这般,那份自傲只是用在战场之上的。
“呵呵,严将军此言倒是不差,不过现今恐怕儁乂在北平城中可对严将军你羡慕的紧了。”张辽闻言笑道,当年并州一战,张合率领刚刚经过大战又长途奔袭的虎卫营拼死阻击吕布人马,激烈的厮杀之中他还中了张辽一刀,可此后二人却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双方可谓识英雄者重英雄,惺惺相惜,不过当年的那一刀也成了张合压榨文远的最好借口,若是争功之时张辽还真要相让与他,如今听严纲提起也是不免莞尔,全军都在大战之中,张儁乂心中那份瑚可想而知。
“这小子虽然跋扈,却也素以大局为重,再说他虎卫营出的风头还少吗?这几年就看他得意了,便是此番他人未至,麾下士卒却是到了司州,要我说主公也真够偏心,对儁乂总是另眼相看,偏生他还是是个顺杆爬的。”看来严仲甫心中对张合还是有着不少怨念的,不过也正因二人交往颇深才会让他如此无忌的开张儁乂的玩笑。
“严将军,今日一战已经将敌军最后的骑军击溃,之后你我便要戮力同心借骑军之势对其进行不断的袭扰,辽观白马营之骑射奔袭犹在乌桓匈奴之上,此番还要有多多借重之处。”张辽微微一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今日前来乃是奉军师之命,此战过后刘毅军骑兵的优势进一步得到夸大,如何有效的借之继续打击联军就需要他们这些统军之将仔细磋商了,对于严纲文远心中还是颇为敬重的。
“军师有令,我军所有骑军统归张将军暂领,纲虽是与张将军头回并肩做战可对将军之能却心中佩服,只要是为主公大业,将军用兵不需有任何顾忌,纲与白马营上下随时听候将军调遣!”严纲闻言正色言道,张辽的表现赢得了他的尊重,主公军师让其总领骑军亦是慧如炬,在执行军令之上,严仲甫可不敢有半点的马虎大意!
“好,有严将军此言辽心中无忧矣,你我且同往帐中详议军情,方才仲甫兄说的不差,凡有好处主公都不会忘了儁乂,这往后的关键一仗还是要落在虎卫营的身上,借主公一言,如今我军血也放了,肉也割了,接下来就要赶狗入穷巷,将之送到虎卫营的阵前去碰一碰了。”张辽闻言亦是一脸欣然,对于刘毅军中将领执行军令的严谨他是深有体会的,当日高顺攻打虎牢之时便是徐晃张辽对其号令也莫敢不尊,今日的严纲更是如此,当下持其之手便同往大帐而去,行走间一阵轻言听得严纲面露微笑连连点头!
第六百三十章 双喜临门
北平城中刘毅的大将军府邸是披红挂绿,大公子刘桓的婚礼明日就要举行了,蔡琰与众女正在做着最后的准备,此时刘家的客厅之中礼物可谓是堆积如山,朝中百官人人几乎都有贺仪到来,从两天前开始刘家的门房就没有歇下来过。不仅仅是朝中的官员,很多出自幽州书院的地方官有家在京中的也都派人前来送礼,虽然刘毅平素不喜这些繁文缛节可他的名声地位摆在那里,此次又是大公子的婚事,谁人能够轻视?这还是为了冲喜而时间略显仓促,否则恐怕还要更多”。
昨日午后天子的内侍张云特地来了一趟,给刘桓送来了一套品级极高的青铜乐器,据说是高祖得自秦皇宫之物,天子的贺礼贵在荣耀,至于具体送些什么倒在其次了,对于张云的前来蔡琰等人自然要以最高的规格相迎,也许是因为刘毅不在京中,张云稍稍有些心不在焉,只是客套了一阵之后便就离去,观其眉间眼角之间总有着挥之不去的淡淡愁容,想必是因为近日天子龙体不佳的缘故,蔡琰倒未深想。
真正要说起出手不凡的还得是几大商家与张海赵海二人,甄家、糜家自不用说,冀州此时已是刘毅的治下,而徐州很快也会步其后尘,这一点糜家的很多人已经看出了端倪,虽说他们眼下主要支持的还是刘备,可在幽州却拥有着极为庞大的产业,自然不会轻视大公子的婚事,甄家现在则是一心一意的为刘毅出力,也不用多言,单靠这两大家送出的礼物恐怕都要在黄金万两以上,还不包括宅院与奴仆!
张海是刘毅舅父刘桓舅祖,此时又是家大业大,他的一切都来自与姐姐与外甥,此番大公子成亲岂能不倾其所有?至于赵海则是刘毅此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此番大哥不在北平,他无论如何也要将场面做足,更是费尽心机托人给刘桓找来了一匹汗血宝马!可说在所有人的礼物当中,刘桓最为中意的也就是这位叔父的相赠了。
这些倒还都在众女的意料之内,可长安卫家此时却是异军突起,所赠送的礼物价值绝不在甄家与糜家之下,本来他们在洛阳就与张虎关系颇佳,刘毅对其也很是照顾,此番司州大战一起,联军势头极盛之时卫家的掌权者却是抓紧这个机会向幽州靠拢,表现出了极为精准的政治目光与大局观,在他心中,韩张联军虽可得逞一时却无法长久与大将军相抗,而随着卫将军的辞世,长安也总有一天会入刘毅之手,今次刘桓大婚不仅贺礼极重且还是族中长老卫子思亲自前来。
刘毅不在家中,蔡琰只是稍加接待,真正迎接此人的还是刘度,在与其一番商谈之后二人尽欢而散,此时司州战局尚还未能传到北平民间,可卫家之人言语之中对于刘毅的获胜已是极为肯定,并表示在此战结束之后定会全力相助大将军稳定司州,当然在刘度的面前他们更多表明的是一种态度,所有的事情都是浅尝辄止,不过也足够表现出卫家的诚意了,言谈之中他们甚至还流露出了要以卫家次女卫若兰嫁给刘毅为妾的想法,让刘度在蔡琰面前提及一番。
蔡琰闻听便知这是卫家在做最有力的表态,虽然众姐妹心中都知刘毅对甄家糜家的看重最大的原因就是发展属领的商业,与甄宓糜贞的下嫁并无多大干系,刘毅也很不愿意让他与儿女的感情背负上不必要的负担,可天下之人未必就是这样看的了,他们往往看不到两大家在幽州等诸州发展之中起到的作用而只得见两家的脱颖而出,如此一来甄宓糜贞二女嫁入刘府就成了最大的原因,倒也合乎常理。
对于此事蔡琰很是谨慎,卫若兰其人她在甄宓口中有过了解,其姐卫若芸乃是甄宓的手帕交,当年还曾动过她的心思要为夫君凑齐八妾之数,能被甄大小姐看在眼中的女子可想而知,这卫若兰的名声似乎还在其姐之上,不过此时随着风若曦的加入刘毅的八妾之数已满,夫君又素来不喜内中带有某些目的的联姻,便以刘桓婚事与老夫人为由将其暂且搁下,还是等丈夫回京之时再做计较,至于蔡琰自己的想法此事倒是可行,卫家的势力也能对夫君的大业起到良好的辅助。
“夫人,将军传书到了。”小桃一溜小跑的跑进了客堂之中,这要放在平时蔡琰定会加以斥责,豪门大户就该有自身的礼仪,不过此中关乎将军就不一般了,正是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蔡琰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礼单,从小桃手中接过夫君的手书便观瞧起来,众女亦是与其一样,司州战局变换难测,她们心中对丈夫的挂念自是深重,如今见有信来不由得便稍稍放心,也都希望能在其中多多了解一些丈夫的近况,只字片言对她们来说都是珍贵的。
“哎呀,夫君肯定还没有收到我之后又发出的书信,娘这几日精神见长,食量大增,便是华佗先生看后也面有喜色,言道这冲喜之法的确有效,以娘如今的情形应该无碍呢!早知如此,我又何必乱夫君之心,害的他身在军中还要担忧此事,只盼书信可尽早送到。”刘毅做此书时乃在军中,并无太多的言语,只是让蔡琰好生为他伺候母亲,家中一切俱都由她做主便成,当然也不会忘了问候众女,至于战事方面他不便言之过多,可以蔡琰的经验从字里行间之中便可看出丈夫的处境很是乐观,此时却不免后悔的自责起来,要晚上几日岂不……
也许是因为老天不愿见到刘毅再度忠孝两难全,又或者是他事母至孝感染上苍,要么就是刘桓的婚事的确有效,反正刘母接近灯尽油枯的身体竟然奇迹般的再生活力,这一点让华佗王欣然都叹为观止,只能将其归之于刘母的心情大好,才能有眼下这番情形的出现。
“夫君不在家中,大小诸事都是姐姐操持,孝乃人之大道,夫君对娘更是至情,换做任何一人也不敢不告,如今娘身体安康也皆是姐姐之功,夫君若闻之必定欣喜不已,岂会相责?再言夫君驰骋疆场十数年,何种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军中之事我们实在不用为夫君担忧,如今我刘家可谓双喜临门,还需姐姐坐镇把持了。”此时甄宓上前劝道,蔡琰为了夫君与刘家的劳心劳力众人皆看在眼中,很是敬重。
“妹妹说的有理,眼下桓儿的婚事才是当务之急,嗯,我一时心乱,都忘了将夫君手书与妹妹们看了,夫君言及战事无碍,他半年之内应可回转,还问候各位妹妹了。”蔡琰闻言微微颔首,又将手中的书信交给了甄宓,此时只要是刘毅手书,哪怕就是言之无物看见丈夫熟悉的字体对日夜牵挂的众女而言也是一种安慰。
“夫君一片忠心孝道当真不是常人所及,只愿这天一按下能早日安宁,夫君也就不用时时征战在外了。”甄宓一字一字的将刘毅手书看了一遍之后又将其交给糜贞,这番感叹也得到了众人一致赞成,她们得以嫁给刘毅可谓心满意足,唯一所怨的便是这些战事了。
“要我说夫君除了武事之外,这文事也是日益见长了,姐妹们观夫君行文,是否已经有了元常先生的两三分神韵,此处姐姐当最能看出。”糜贞看信之后对众人笑道,自从前番夫君立志发奋苦读并从钟繇习字之后,可谓是进展极大,再也不会只在军令上署名了。
“此话妹妹你只能在我们面前言及,可千万别跟夫君说,他的这份决心可是来之不易了,妹妹说的的确没错,以夫君的天资只要肯下苦工,这文事又岂能难得倒他?”蔡琰笑语之中带着一股自豪之情,夫君其余不为人知的本领还多着了,众女闻言亦是一片轻笑。
刘毅的这份手书在众女之中传了一圈最后方才回到蔡琰手上,此时大家的面容之中都有着一份轻松之意,虽然相隔千里又只是只言片言,但已经能够略解相思之苦了,想来今夜当会有一夜好梦。
“各位妹妹现在此间打理明日所需之事,夫君手书之事我要去和娘说上一声,想必她老人家听了必定欢喜。”蔡琰说话之时却是目视众女,她的心意很是明显,夫君的书信她只会口述与刘母得知,虽说忠孝两难,可倘若母亲看了却导致不快就不美了,相信在座的姐妹都是心眼通透之人,这些细微之处也用不到她明言。
“姐姐去吧,妹妹们自然知晓,老夫人明日还要喝桓儿那杯孙媳妇茶了。”甄宓微微一笑,会意的言道,众女亦是纷纷点头,蔡琰见状便也径往母亲房中去了,果然听见儿子有书信前来,院中不停传出老夫人满意的笑声,这其中自然也有蔡琰的功劳。
刘家全家上下为刘桓的大婚之事忙做一团,几乎人人手中都有分配到的职责,可明日之事的主角呢?显然大公子刘桓反倒成了府中最为清闲的一个,那些婚礼上的礼节制式他数日之前便已经烂熟于胸,此刻正坐与书房之内专心致志的看着手中的那张羊皮信卷,时不时的翻阅一下案几之上堆积如山的书简,而在他身前还有一人在担与木架之上的巨幅纸页上不断挥毫,看样子是在描绘着一份地图。
此人身长七尺,大约二十左右年纪,生的浓眉大眼极见精神,却正是如今筹建之中的西域使团内的重要人物,黄慎黄谨之!
第六百三十一章 西域诸国
“谨之,这乌孙国能有多少百姓,兵力又有几何?”书房之中的刘桓对着面前正在忙碌的黄慎问道,眼前的他看起来丝毫没有半点明日就要做新郎的觉悟,对于手中的羊皮信卷他感兴趣的程度恐怕还要在未过门的妻子之上,且对这个年青的黄慎他言语之中颇为客气。
自那日在张海的赌场之中以大白出战力挫西域恶犬,刘桓的收获可谓颇大,除了那些世家子弟的推崇以及为大汉扬威的声名之外,他还结识了那位西域恶犬的主人乌里奇,而此人给他献上的羊皮卷竟是一份极为详尽的西域全图,当场就引起了刘桓极为浓厚的兴趣”。
如今的刘桓年已十五,在大汉算得上是成年人了,而大将军长子的身份使得他的双肩之上承载了更多。当日刘毅以玉玺进献天子,刘协感动之余就要封刘毅为燕王以表彰其忠,此时的朗生与当年的曹操自然不同,他汉室宗亲的身份与无双的功绩会让他的封王之事少却很多阻碍,权衡再三他还是拒绝了天子的所请,可这件事情却不胫而走,朝中百官众说纷纭,大多数对于大将军的封王还是持赞成态度的,至于这样的消息为何会泄露便是出于贾文和之手了,在他看来主公封王迟早之事,现在让众人提前接受也不失为上策,刘毅亦然其言。
倘若刘毅封王,刘桓就是名负其实的世子,他还需要更进一步的去建立属于自己的威望而不是仅仅托庇与父亲的羽翼之下,他必须有所作为来争取父亲麾下那些谋臣勇将的支持,这将会是一股极为庞大的力量。可如何才能有所作为?带兵出征显然是不可行的,刘毅亦不会轻易的将精锐交付与他,哪怕乃是父子之亲,至于政事刘桓的确可以亲力亲为,眼下他也正在向戏志才陈群等人学习,但此处要见效绝非时日之功,这两下一除父亲很是关心的西域之事就成了他的选择。
这几年刘毅对于长子的培养是很花精力的,日常亦是言传身教,兵法政事无一不谈,这西域之事他也在刘桓面前提起过多次,言及大汉之西域都护此时已是名存实亡,一众小国皆不知有汉,若非此时纷争不断,必要提兵扫之,重建西域都护,其实之前刘毅在请天子封马腾为卫将军之时便曾加其为西域都护,只是马寿成心不在此。
有了手中这份远胜张骞班超记载的西域全图,加上乌里奇的身份,刘桓相信自己若是运用得当,必能在此事上有所作为,倘若因此而使西域都护得以重设,再展我大汉威严,他的名声肯定会有一个极大的提升,随之地位也就会更为稳固。开疆僻壤收复失地可是最大的功勋,在父亲军中,参加过奔狼之战或是二叔剿灭高句丽之战的士卒都能得到最大的尊敬,而严纲统领白马营的声威亦由此中而来。
刘桓天性稳重也是颇有心机,一开始刘毅并不太喜欢长子此处,可随着地位的提升他的想法也有了变法,刘毅的长子怎么可以没有深沉的心机?自己的大业很有可能便是交由他来承继的,自然不能以常人的标准去衡量,只要他可以明辨是非心机深沉也会成为优点。
与乌里奇的一番深谈之后,刘桓次日便来寻戏志才说起西域之事,言语之中对其兴趣十足,戏志才倒不虞有他,加之对主公长子一向看重,便也将此事当成了对刘桓的一种历练,但凡有问无不答之详尽,本来西域使团应该已经成行,可由于司州之战却是不得不耽搁下来,见大公子言之有物,戏志才便让黄慎多与刘桓亲近!
这黄慎的祖上黄勇当年曾随张骞出使西域,年少的他对此事极为看重,更因刘毅对此事的重视一心想要在其上做出一番功绩,带着这个想法,他与大公子可谓一拍即合,因此几乎每日都在刘桓的书房之中与他议及西域之事,同时对刘桓的专注亦是心中佩服。为了此事他甚至对即将到来的大婚之事都不如何重视,让岁数相差不多的黄慎大起知己之感,心中更是暗暗立定决心要助大公子成就此事。
对于那日刘桓在赌场中的所为,玉儿颇为惶然,可蔡琰却表现出了对长子足够的信任,刘桓当晚回到家中便将此事的原本对母亲做了交代,并明言自己要助父亲完成西域中事,当然那羊皮卷与乌里奇的身份他对蔡琰也没有分毫隐瞒!此事蔡琰也曾听丈夫提起过多次,如今已经长大成人的刘桓也的确需要做一些有成之事加以历练,虽然本身从不参与刘毅的公事,她却可以对刘桓表现出足够的支持。
得了母亲的首肯,刘桓更是信心十足,这几日都在家中参详西域之事,甚至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除了偶有应付大婚之事外便再无其他!不过他年岁虽幼,平素却常听父亲说起驭下待人的道理,对这黄慎就不能似对母亲一般言无不尽了,因此几日之后才入了正题。
“大公子,我大汉凉州有一玉门关,出此往西便是西域,经白龙堆、山国及危须就可到达龟兹,此处亦是当年西域都护的所在,这龟兹再往西数百里便是乌孙,此处在桓灵之时极为强盛,隐隐有西域之首的迹象,当年此处便有国民近五十万,军士数万,想必这些年来其兼并弱国,定然有所增长。”听刘桓发问,忙碌中的黄慎急忙转过身来恭敬的言道,闻他出言对西域如数家珍,确有真才实学。
“龟兹?这乌孙再往西便该是大宛了吧,我前朝武皇帝曾为汗血宝马兴兵灭之,却不知此时又是如何光景?”这龟兹二字却是让刘桓很是自然的便想起了二婶,据说其母便是龟兹美女,因此婶娘与各位姨娘相较都有不同之处,日前赵海给他送来了一批汗血宝马作为大婚之礼,刘桓对其极为喜爱,此时看着手中的地图便又问道。
“大公子果然见闻广博,说的亦是不差,乌孙往西百里便是大宛,当年武帝为求宝马良驹而不得便奋然举兵灭之,其时建立功勋的便正是西域都护,不过听闻人言,此处复起之后却又被乌孙所灭,只是却不能知其究竟了。”黄慎之言也非什么溜须之道,能知此事者并不多见,可想大公子定是饱览群书,而对与不知之处他亦据实相告。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谨之可谓知也,据你所言这乌孙国相比便是西域诸国之中实力最为强盛者,倘若我大汉可得之为臣,这西域都护必可重开,让诸国再闻我大汉声威,方才便有言及,却不知这乌孙国之战力比我大汉如何?”刘桓点点头表示对黄慎的欣赏,当下沉思有顷之后又再问道,似乎对这西域乌孙国很感兴趣。
“不敢当大公子夸赞,西域诸国各行其道,都护府名存实亡实是、实是因我大汉纷扰不断无心顾之,且大军远征消耗钱粮极巨更有不屑为之之意,若论武力便连强盛如乌桓匈奴都在公子尊父面前俯首称臣又遑论那乌孙之国?只要天下已定便可挥军扫之!”黄慎闻言亦是颇为欢喜,说道当中确实颇有停顿,见刘桓并无不虞之色方才继续下去,大公子虽是年少可却极有气度,他亦不得不慎言之,提起刘毅他以公子尊父称之而不名,其用意已是极为明显,要对刘桓尽力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