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堪有几个跟随先帝的老臣,可是老臣自是不能派往西北边陲,也不能派往西南梁王封地,舟车劳顿怕是路上都要挨不过,况且朝中须得这些人压着,举目朝堂上下,还真真是没有几个人能用得上,一时间太医都还未走远惠帝险些又晕过去。
李自中伺候惠帝许多年,事事不离左右,这时候哪能不知惠帝忧心到底是何事,思忖了半天,方犹犹豫豫的说“这几年太傅张大人常在朝中说五皇子虽忠厚少言,但才思敏捷,少年老成,依奴才看,五皇子到底是皇子,稍加雕琢怕也是能给皇上您分担点……”
李自中这话说的犹犹豫豫,末了又中途戛然而止,显得小心翼翼,将一个忠心奴才的样子做了个十成十。
惠帝闭目不语,这些年他时常能听见宫里宫外说五皇子的话,前朝不时有太傅连同几个大臣夸说五皇子聪慧的话,偶尔进了后宫哪个殿,平日里也能听见妃嫔们提及起五皇子说这些年很是懂规矩,再不复往年野模野样,只是过于忠厚了些云云。
是能听到诸如此类的话,但是听到的次数很少,惠帝平日里政事繁忙,权且听过就算。从五皇子将将出生的时候他就知道若是这五皇子长不大,那就算了,侥幸能存活下来,适龄了赐个王妃远远的打发出京做个闲散王爷,看见五皇子,惠帝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这五子身上流有逆谋之血,尤其近些年身体不适之后越发的怕事,听见或者看见五皇子简直要成为他的一个心结。往日里寻问皇子学业的时候也从未提及五皇子,遂这些年惠帝见到五皇子面的次数少的可怜,怕是只有年三十宫里办家宴的时候能见一回,见五皇子缩在老远的角落里低头沉默,惠帝偶尔会觉得这五子怎的这样单薄,然这样的心思也很快就会没有了,总会有新近受宠的妃子皇子公主们上前邀宠,惠帝便很快将缩在角落里的五子扔在脑后。
这时候听李自中提起五皇子,惠帝的大脑里一是十年前他初见五皇子时泥一料血一料的猴子也似的样子,二则是家宴时缩在角落里沉默单薄的样子,只觉得众人嘴里所说的五皇子跟自己印象中的五皇子像是两个人。
“李自中……”
“奴才在。”
“这五皇子……今年……还没成年吧。”惠帝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的说了这么一句。
“回皇上,五皇子已过志学之年,今年已经十六了。”
“哦,这么说五皇子去年理应出宫开牙成亲,怎么宗人府从未向朕提及?”
“这个,这个奴才就不知了,宗人府也怕惹您不悦……”
惠帝看李自中连提及五皇子都小心翼翼的样子,想是这些年他从未待见过五子的事情众人看在眼里,遂这五子本该出宫建府竟是没人提及。
如此一想,惠帝便有些微的愧疚,也顾不得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去把五皇子叫来。”
李自中看了看殿外,漆黑一片,这个时辰不知那位在干什么,还是不要去叫的好,于是忙说“太医方才便说您劳累过度,眼下都过了戌时了,您还是早生歇着,五皇子明日再见也不迟。”
连续熬了好些天的夜,惠帝也是疲累不堪,这时听闻李自中这么说,心想也是,况且他并不是那么愿意见这个儿子,遂不再说话。
“今儿个晚上您要歇在哪位娘娘处?”
“哪儿也不去,去燕嫔那里吧……算了,就呆垂拱殿。”
李自中便不说话了,皇上自去年开始便很少进后宫,有时竟连皇后那里也是能不去就不去,李自中自是知道各种缘由,私下里只是感叹时光不饶人呐,皇上毕竟五十有二了,虽是真龙天子,但到底是肉体人身。加之皇上素来不太康健,如今不常进后宫也是正常的很,只是此后便愈发的小心,这些事情他连徒弟也是不能告诉的,只得烂在肚里,若是教旁的人知道,怕是整个后宫都会浮动起来。
与此同时,近些时日一直颇受宠爱的体和殿正位娘娘燕嫔依旧未睡,直到等来了皇上今日歇在垂拱殿的信儿方才收拾安寝。
这燕嫔是惠帝新近晋升的一位主子,原本在太后跟前伺候着,不知怎的叫惠帝看上了,向太后讨了人便安置在体和殿。先前生了十皇子的姜贵人一直很得宠的,不知怎的十皇子没了之后皇帝便很少去了,前些时日竟还一病不起,过不几天便撒手人寰,宫人都说姜贵人伤心过度跟着十皇子去了,惠帝听了不置可否,转眼便宠幸这太后跟前要过来的这位,没过两个月便越位晋升,直直到了嫔位,直把宫里的许多气红了眼。
主子得宠,底下的便得宠,遂这体和殿里的奴才近两个月在宫里各处都是昂着头走路,领月份时自是要领最好的,这会子体和殿里一尊越窑褐釉香熏里袅袅飘散的安神香自然也是最好的,待整个宫殿都安静下来的时候,殿里便只余这清甜的香味四处轻飞。
如此安静不少许,粉色床帏后便传出声音“颜巧,让他们都下去吧。”不时宫里的奴才们便退了个干净,那唤作颜巧的宫女也是退在殿门口。
此时便见那粉色床帏后隐隐绰绰的床榻上本应安睡的女子哪里是安睡的样子,这女子着粉色里衬单衣,脸蛋倒是姣好的很,身材也是玲珑有致,这女子正是燕嫔,这会子不知何原因这燕嫔两弯柳眉正蹙在一起,脸上也是粉云遍布香汗淋漓,贝齿咬了下唇正在死死抑住喉咙里的声音。
锦被下的身子也是频频蠕动,细看发现这燕嫔两腿竟是缴在一起相互摩擦,不大会子竟是半只小腿都露在被外,没个宫妃样子的夹了锦被在两腿间。
“吱呀……”一声,殿外一声轻响,几近听不见的响声儿之后,有一道人影站在粉色床帏外面。
床榻上的燕嫔听见这道门响的声音之后像是有片刻的惊慌,可是随即而来的便是更激烈的蠕 动,恨不能把自己的两条腿给粘连到一处,如此便可止了腿心间的麻痒。
床榻外的人一动不动,床榻上的人平静了半晌实在忍耐不住便又重新动作,这会子原本放在被外的两只手都圈进了锦被里,一阵翻滚之后就是抑制不住的一声吟哦。
外面站着的人依旧一动不动,只听见一声女子春情四溢的娇吟后喉结滚动了一番。床帏里外的人俱都不说话,像是在熟识的进行这此般种种。
终于,一阵悉悉索索之后床帏里面率先发出一道似哭非哭的声音“进来……”
外面站着的人一挥床帏,看见里面绯红着脸蛋的女子表情未动,衣服都未脱只是解开下身的衬裤掏出身下的物事,沉默的脱掉已经翻滚难耐不已的女子衣服,待赤条条的身子露出来之际,掰开两条大腿便沉默的将自己的物事捅 了进去。
急促的喘息,沉默的抽、插翻 滚,整个床榻都在震动。
与此同时,距体和殿不远处的五皇子猫在一道苑子里正在悄没声儿的搜寻着啥。嘴里还念念有词,细听便可听到“黑子,黑子,出来,该回去了。”这五皇子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搜寻什么?
原是今夜有只野狗未能按时回倦勤殿,缉熙等了半晌也不见这只野狗回来,遂这疯子皇子竟是悄没声儿的跑出来寻这狗。平日里他几乎跟那些野狗所钻的地儿都是一样的,遂哪只的地盘儿是哪里他是清楚的,这黑子时不时的便会在体和殿的奴才房犄角下出没,于是大半夜的五皇子出现在这里。
找寻了半晌,三转两转竟是转到了这体和殿苑子外面,四下里一看,巡卫不在,墙角下的花叶子一颤,这苑子外面便没了人影,轻飘飘落了地,见整座宫殿只有檐下站着的侍卫,奴才一个也没有,缉熙司空寻常的弯腰继续找寻他的野狗,檐下站着的侍卫在看见落下来的是五皇子之后抽出来的刀悄没声儿的又归到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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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大选
缉熙正在满苑子的找寻他的狗,这里溜达一番,那里溜达一番,侍卫们对此视而不见,只是耳朵都竖了起来,比方才还要警戒数倍,像是在给这寻狗的皇子站岗一样。
及至走至体和殿正殿外面,听见里面不寻常的喘息之后原本四处溜达的人停了下来,站在窗下听了半晌,末了毫无预兆的一把推开了窗户,坦坦荡荡的站在窗前看着屋内床榻上动作的人。
“谁?”窗外的动静自然是惊动了屋内的人,就见原本震动的床榻蓦地停住了,等待了半晌不见外面的动静儿,白光一闪,床上人抽出腰间未曾卸下来的刀跃床而下。
就着还未熄灭的烛火,里面的人自然是看清了外面的人,外面的人也是看清了里面的人,双方皆都一惊。
五皇子是诧异为何一个侍卫模样的男子深更半夜在宫妃的床上,那侍卫模样的男子却是惊诧大半夜为何五皇子在这里,是督察自己办事的么?!
“你是谁?”
“秉殿下,小人乃侍卫司提举副荣令。”
“既是提举副,深更半夜在这里作甚么?”
那衣衫稍有些凌乱的男子有些难堪,顿了一会才说“小人是奉了上命来这里……”
容令是提举副,那自是知道整个侍卫司的真正主子便是这窗外的少年,如今看这五皇子像是真不知自己为何在这里额头上的冷汗随即就下来了。大内侍卫与后妃发生龌龊苟合之事,若是被发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五皇子缉熙起先是疑惑的,可是随即有清甜的香味扑到脸上便恍然,继而挥手,“你们继续。”
那荣令如释重负转身上床,床榻上原本瑟瑟发抖的燕嫔禁不住体内的燥热重新缠上了男人的身子。
“噼啪”作响的肉体拍打声和“叽咕”作响的抽、插水泽声让原本要离开的人止了脚步,缉熙是知道男女之间的事情的,只是从未见过,皇子本应是专人教导此事的,五皇子也是被教导过的,然实践与否那就是皇子自己的事情了。这五皇子略略探了头扫了床帏里面一眼,见那荣令压在一道白光光的身子上耸动,那压在底下的人有一身好皮肉,白嫩的很,兴许是晚上的轻风太舒适了,五皇子来了兴趣站在窗前不走了。
“揭开床帏。”
荣令还当是这五皇子真要督察自己办事能力,揭开床帏让窗外的人看清楚床上的情景,身下是下了死力的捅进,直弄的那燕嫔哀声喊着慢些。
床上女子光裸着身子,两腿又大开的面向窗户,因而窗外之人便能清清楚楚看见女子胸前那一对物事晃荡出的波浪和双腿间猩红的缝隙里汁水淋漓泥泞不堪的场景。盯着两人交合处看了几眼,随即缉熙的目光便落到了那女子胸前晃荡的东西上,过不多久,这五皇子竟是纵身跳进了窗户,直站在床头上盯看两人交合的模样。
这荣令紧张的简直要发疯,如此模样身边还站着一个皇子盯看,这时候哪里能顾得上那点舒爽,紧张的感觉自己下身的物事都是木的。
那燕嫔本就羞愤欲死,这时候瞧见五皇子站在床边,眼泪都要流干了可是身子就是不由自主的要缠在男人身上。
缉熙的目光是落在这燕嫔胸前的,两只挺翘的东西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晃荡出了一道难以言说的景象,舔了舔嘴唇,五皇子伸出手掌,试试探探的落在了那团不断晃动的物事上。
湿腻腻的柔软。
正在另两人一个诧异一个欲死的眼神下,五皇子收手了,随即像是自己手上被沾染了什么脏东西般抬手扯过床帏擦了擦自己得到手,像是终于没了兴趣般说了句“你们继续吧”便出了窗户。
没管屋内的两人是何种模样,这五皇子索然无味的蹭了蹭自己的手,边走边想其实女人的身体是很恶心的。
观这五皇子的行为,像是在心里很不知道何谓伦理纲常,就那么自自然然的观看父皇的妃子被个侍卫操、弄,他不光看,还伸手摸了那妃子的身子,最后还得出女人身子是恶心人的。即便这事情是他安排的,可是能如此坦然的看着父皇的女人被侍卫操、弄,足见得这五皇子怕不是能用常理揣度的人。
二日,惠帝着李自中前来宣五皇子缉熙去问话。
“儿臣参见父皇。”
惠帝坐在上首,有些陌生的打量跪在地上的五皇子,眉目齐整,冠束整齐,说说话咬字也是清晰的,低首垂眼的样子很是恭顺,如此便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着实是怕这五皇子如今还是不知礼数,邋邋遢遢野人一样的过活着。
“起来吧。”
缉熙站起身,垂眼盯着脚下,沉默的仿似天生就是一块木头桩子或是石头疙瘩。
惠帝见五子这样,便觉得太傅所言不实,如此模样的人离才思敏捷相差甚远。
勉强问了几个问题,心中倒是吃了一惊,这五子当真是如太傅所言很是有些悟性,不光是对圣学对答如流,且生出的见解别具一格的很,倒是和他的样子是真真的不相符。
父子两个一时间还说了一会子话,末了那惠帝难得的拍了拍五子的肩膀,“明日起你且跟着韩应麟在工部锻炼着吧。”
别了惠帝从垂拱殿出来,那五皇子照例是低头走路,对于惠帝所说的去工部锻炼的事情也是平静的很,不喜不悲的样子,木木讷讷一路往无人的境地走。
惠帝从垂拱殿的窗户里看见五子的背影,松垮垮的修长,单薄的简直不像是皇家子嗣,于是心里想着,既是在工部给五子寻了差事,那须得赐宅子成婚了,封地打发出去的事情暂且先放一放,按照今日来看,这五子兴许还是能成点事,到底是自己亲子,惠帝终是有了点父亲的意思。
然,给五皇子建宅子的事情必须得缓缓了,礼部上书今年实在是没有余银再给五皇子建府,大选即将开始,大选完紧接着是太子大婚,再拨不出银子去安置五皇子。这话秉了惠帝以后,惠帝便应允了五皇子再宫里多住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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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应是下年开选的大选提前了一年,皆因十皇子一殁惠帝真真是子孙稀薄的很,除了四五六皇子已经成年,其余的皇子七□皇子最大的也才十岁,统共就六个皇子,倘若这宫里再生出点事儿,怕是百年以后继承大统的人都没有了。这话是太后说的,自打十皇子没了之后太后对皇嗣的事情便格外看重,叫惠帝到跟前连哭带劝的说了一通,惠帝本是不答应的,可是禁不起太后的连番劝说,于是只得答应了。
颁了圣旨之后户部开始为选秀造册子选人,礼部早早开始准备册封事宜,一时间满天下的女儿都在准备进宫。
而萧家,按理来说是有一位刚及笄的女儿要入选的,可惜这萧家的小女儿多年来竟是从未让外人见过,遂外界一直无从得知这萧家小女到底品性如何。众朝廷大臣们这么些年几乎忘了萧家还有一个小女儿,然这次大选萧家小女也在入选范围内,端看萧家其余男子女子的长相,怕是这一露面定是能夺了圣上宠爱,人说养女像姑姑,你看人萧家先头不还有个贵妃呢么,这萧家小女怕也是貌美如花的。
萧家真正的小姐这些年一直是养在刘府,可是萧家也不能没有小姐,遂萧父寻思来寻思去,也是接了刘家的小小姐到萧府教养。这刘家小小姐闺名唤作紫丁,十余年来顶着萧蓁的名字在萧府一直过活着,因了这事到底是萧家欠了刘家,所以刘家小小姐在萧府很是受宠爱,到底在萧府生活了十年,萧家上上下下都是按照小小姐的身份照顾这紫丁的,萧铎连同夫人也是将这刘家小小姐视如己出,紫丁的一应用度都是最好的,平日里也是从未苛责过,遂十余年来这紫丁的性子难免有些骄纵。
萧父原本打算在大选还未到之前寻个好人家将紫丁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谁知大选竟然提前了一年,一时间萧父简直要睡不着觉,这些年因了这一件事小心翼翼心弦从未放松过,如今冷不丁的竟然还碰上了大选提前,萧铎只觉得前世他定是犯下了滔天罪行这一世老天爷才这样处罚他。
然惊怕也是惊怕,事儿摆在眼前总不能两眼闭上它就能过去,萧家小姐是在大选范围内的,这当口找了任何借口都会有宗人府众司亲自来查看原因以免众秀女为了逃避大选入宫而生出各种事端。
思忖了好长时间,萧父心里一横,如此境地,避无可避的情况下紫丁势必要去选秀了,然选秀还有层层关卡,他在朝中这么些年,萧贵妃在后宫这么些年,前朝后宫总是会有些看不见的路子早已形成的,进了宫着管事的寻个由头早早将紫丁送回家也是可行的,大不了紫丁三年不能嫁人,三年过后紫丁不也才十七么,那时候嫁人也还不算晚,耽误不了孩子的大事。
心下再三谋定,萧父也开始着人准备萧家小小姐大选事宜,早早进宫和萧贵妃商议了一番,打算在初选的时候就让宫里查体的嬷嬷将紫丁送出宫。
“哥哥且放心吧,横竖在后宫呆了这么些时间,这宫里的门路我总是比哥哥清楚的,大选开始之时我定是会将萧家小小姐送出宫的。”萧贵妃允诺了萧铎这事儿,心下自是知道这事的严重性。
皇上年事已高,这时候让刚刚及笄的姑娘进宫,这不抵是葬了姑娘的一生,况且这萧家小姐还是个假的,萧铎知道这事情没人知道,可是万一被有心人发现,那简直不可想象,萧家小小姐必须见不得人,因为刘家小小姐已经在人前多次,这两人能不要在人前出现就最好,也是保护两个姑娘,也是保护两个家族。
萧铎出了宫,天黑之时到了刘府。
刘家的前厅里照旧是刘公,萧铎和穆清,这时候烛光影影,厅里三人说话声音都不大,显是正在商议之时非同小可。
“萧大人,依你的意思是?”刘泽业年事已高,虽说两家现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是到底是商人,遂一直称呼萧铎是萧大人。
“蓁儿性子单纯,且这些年我和夫人事事由着她,恐是性子有些娇纵,倘若嫁个寻常人家尚可,如若入宫怕是……,虽说她定是不会入选的,只是初一进宫就得讲规矩,秀女之间也并不都是好相与的,我看须得清儿进宫照应着些,一则是贵妃娘娘照拂不到秀女,二则清儿眼下是太子妃且得太后喜爱,照应着闺阁好友也是情理之中,若非如此,怕是蓁儿初进宫就得生出乱子。”
而萧家,按理来说是有一位刚及笄的女儿要入选的,可惜这萧家的小女儿多年来竟是从未让外人见过,遂外界一直无从得知这萧家小女到底品性如何。众朝廷大臣们这么些年几乎忘了萧家还有一个小女儿,然这次大选萧家小女也在入选范围内,端看萧家其余男子女子的长相,怕是这一露面定是能夺了圣上宠爱,人说养女像姑姑,你看人萧家先头不还有个贵妃呢么,这萧家小女怕也是貌美如花的。
萧家真正的小姐这些年一直是养在刘府,可是萧家也不能没有小姐,遂萧父寻思来寻思去,也是接了刘家的小小姐到萧府教养。这刘家小小姐闺名唤作紫丁,十余年来顶着萧蓁的名字在萧府一直过活着,因了这事到底是萧家欠了刘家,所以刘家小小姐在萧府很是受宠爱,到底在萧府生活了十年,萧家上上下下都是按照小小姐的身份照顾这紫丁的,萧铎连同夫人也是将这刘家小小姐视如己出,紫丁的一应用度都是最好的,平日里也是从未苛责过,遂十余年来这紫丁的性子难免有些骄纵。
萧父原本打算在大选还未到之前寻个好人家将紫丁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谁知大选竟然提前了一年,一时间萧父简直要睡不着觉,这些年因了这一件事小心翼翼心弦从未放松过,如今冷不丁的竟然还碰上了大选提前,萧铎只觉得前世他定是犯下了滔天罪行这一世老天爷才这样处罚他。
然惊怕也是惊怕,事儿摆在眼前总不能两眼闭上它就能过去,萧家小姐是在大选范围内的,这当口找了任何借口都会有宗人府众司亲自来查看原因以免众秀女为了逃避大选入宫而生出各种事端。
思忖了好长时间,萧父心里一横,如此境地,避无可避的情况下紫丁势必要去选秀了,然选秀还有层层关卡,他在朝中这么些年,萧贵妃在后宫这么些年,前朝后宫总是会有些看不见的路子早已形成的,进了宫着管事的寻个由头早早将紫丁送回家也是可行的,大不了紫丁三年不能嫁人,三年过后紫丁不也才十七么,那时候嫁人也还不算晚,耽误不了孩子的大事。
心下再三谋定,萧父也开始着人准备萧家小小姐大选事宜,早早进宫和萧贵妃商议了一番,打算在初选的时候就让宫里查体的嬷嬷将紫丁送出宫。
“哥哥且放心吧,横竖在后宫呆了这么些时间,这宫里的门路我总是比哥哥清楚的,大选开始之时我定是会将萧家小小姐送出宫的。”萧贵妃允诺了萧铎这事儿,心下自是知道这事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