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谈逸泽根本不打算在顾念兮的面前放过自己?
想到这,舒落心突然有些慌。
一双手,紧拽着自己的裙摆,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小泽,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这话的时候,舒落心瞅了瞅顾念兮。
像是在向顾念兮求救。顾念兮自然也看得懂,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而谈逸泽如此聪明,舒落心的一个眼神又怎么可能逃脱得了这个男人的眼睛?
正当顾念兮的红唇动弹了下,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谈某人伸手拉住了她。他的意思,很明显。
他,不想要让她帮着舒落心。
眼下,这情况有些复杂。
一个是她顾念兮名义上的婆婆,正准备要让她帮着求一下情。而另一个正是她顾念兮的丈夫,他不希望顾念兮参合其中。
这场合,任谁呆在其中都有些左右为难。
特别是,在舒落心的眼神频频投来,而谈逸泽牵着她的手不断掐紧的情况下。
这样的抉择摆在顾念兮的面前,就好比是一道选择帮理还是帮亲的问题。
不过很显然,咱们的顾念兮从来都是明智的。
即便前段时间,她才刚刚和她家谈参谋长因为一件情敌送的毛衣闹别扭,她还是义无反顾的站在这个男人的身边。
跟谈参谋长闹别扭闹得在怎么不愉快,那也属于他们的内部矛盾。现在遇到的,是之前就有种种迹象想要破坏他们夫妻关系的敌人,顾念兮自然要帮着自家男人撑腰,将矛头指向他们共同的敌人了。
于是,在舒落心频频的眼神求助下,顾念兮这么说:“舒姨,我不知道你们刚刚在聊什么,所以我也不好参合着。”
“……”被顾念兮这么一句话,堵得舒落心顿时黑了一张脸。求救的眼神,再也不落在顾念兮的身上。
之后,舒落心的视线再度落在谈逸泽的身上。她以为,谈逸泽还有什么话想要对自己说。
可一转身的时候就看到了,谈逸泽这会儿正将自己手上拿着的长外套往顾念兮的身上批去。那张刚刚比刀子还要无情的嘴,现在正诉说着这个世界上最为温柔的情话:
“要出去也不将衣服穿上,淘气!”
帮着顾念兮穿上那件厚实的外套之后,男人又伸手掐了掐顾念兮的脸颊,像是在惩罚她。
不过,他眼眸里的宠溺,娇纵,却明显大于其他的一切。
而原本刚刚顾念兮没有出现之前,男人身上萦绕着那明显的戾气,也在这个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
连舒落心都诧异,这谈逸泽未免也为了顾念兮改变了太多了吧?
以前在这个大宅子里,舒落心曾几何时能够看到谈逸泽会用如此温柔的语调和一个人说话?
“人家刚刚只是出去买了点话梅,忘记了!”昨天下午买的几包话梅,到今天早上已经吃光了。这会儿,顾念兮又想吃了,所以才自己到附近的超市买了两包。
“整天都吃话梅,小心将来将咱们的宝宝吃成个梅干!”谈逸泽又将她往怀中拉了拉,逗了下。
“老公,我突然想吃你买的那种软膏了。”顾念兮的孕吐还是有些严重,所以一般的东西她还真的吃不进去。
“想吃咱们现在就出发去买一点,不过不能一次性吃太多。”说这话的时候,谈某人便已经拉着她的小手,大步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而看到这一场景的舒落心,顿时也有些傻了眼。
敢情,这谈逸泽一遇到顾念兮,就将什么事情都给忘记了是吧?
非但收敛了刚刚在他舒落心面前的全部戾气,现在还像是个没事的人一样,准备带着顾念兮出去买吃的。
这是不是也就说明,她舒落心现在的危机暂时解除了呢?
想到这,舒落心感觉自己刚刚跳到嗓子眼的心都慢慢的滑回到原位。
可当舒落心还没有真正的放下心的时候,她又听到了男人的声音从大门处传来。
舒落心抬起头来的时候,便降到正准备要出门的谈逸泽,正拉着顾念兮的手站在门口和她说着:“舒姨,我今天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如果你想动我的东西的话,麻烦你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免得到时候吃不成,反倒把自己噎死了。还有一点就是,舒姨,夜路走多也是会遇到鬼的。有些事情不是我没有发现,也不是我怕你不敢揭穿,只是时机不对。时机一到,你觉得我会放走任何一个人么?”
男人的语调,极为阴冷。
但在说完这话之后,男子却是笑了。
笑的,极为放肆。
笑的比窗外的那抹阳光,还要绚烂几分。
笑的,让周遭的景物都为之失掉了色彩。
但这样的笑容,却也让舒落心的心一而再再而三的沉到了底部。
因为,从这样的笑容中,舒落心看到谈逸泽的那一双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那不带一丝温度的阴戾感,让她感觉就像是十一二月袭来的暴风雪。
吹的,让她的内心发颤……
而那如同一把把锋利刀子的眼神,更像是要将她舒落心给凌迟一样。
“好了,我们出发吧!再晚了,那家店就要关门了。”和舒落心说完这一番话之后,谈逸泽又像是个没事的人一样,自顾自的牵起了顾念兮的手,温柔的和她说着。
而此刻,男人脸上所带着的笑容,再度有了暖意。连同那双黑色的眼眸里,又装满了单单属于她顾念兮的宠溺。
但这样的他,简直和刚刚和舒落心说话的人,判若两人。
只因为,他不想让他的小东西,沾染上这个世间太多的污秽……
所以,在顾念兮出现的时候,他没有直接公布舒落心的罪责。
他告诉舒落心,这并不是因为自己心软。
而是,因为顾念兮在场。
有太多的东西,他还不舍得让她陪着他谈逸泽一起承担。
还是,等她慢慢的长大,慢慢的有了承受所有事情的能力之后吧……
“那……好吧!”其实,顾念兮是想要开口问些什么的。但碍于舒落心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再者顾念兮也知道,在舒落心的面前,谈逸泽一刻都不想多呆。
从结婚之后,她就察觉到这谈家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的和谐。
例如,舒落心一直都在怂恿谈逸南将整个谈家的财产据为己有。而谈建天却背地里总是带着她顾念兮到处去谈生意,而不是谈逸南。
虽然谈建天对于这些时至今日都没有说些什么,但顾念兮知道,其实谈建天可能还是想要将明朗集团这个他耗尽了大半辈子心血的产物,交到谈逸泽的手里。但碍于谈逸泽的身份,他并不能接受这些。所以,她顾念兮便顺理成章的成为谈逸泽的替代品。
但因为这段时间她是怀孕初期,肚子里的宝宝情况还不是那么的稳定,所以这些事情暂且搁置下来了。
谈建天带着自己去谈生意,让自己和sh国际的集团合作了好几个大项目,甚至连一些小小的合作案,也会分配给她,只因为是不同的类型。
没有怀孕的那段时间,顾念兮的工作是很辛苦,经常需要熬夜加班。
顾念兮早已猜到,这是谈建天想要培养锻炼她的能力。
可猜到了开头的她,却没有猜中结果……
一直到那纸文件公之于众的时候,顾念兮才恍然大悟。
“……”见顾念兮没有多问,谈逸泽便勾唇一笑,牵着她的手离开了。
而被留下来的舒落心,却在两人离开之后,浑身像是被冻在冰窖里似的。
原来,谈逸泽早已开始调查当年的那些事情。
该怎么办?
如果当年的那些事情曝光的话,她该怎么办呢?
秋末的风,微凉。
但矗立在谈家大宅门口,望着那辆远去的车子的女人,却浑然不知。
她那有着细碎纹路的眼眸,盯着渐行渐远的那辆路虎,怨念越来越深……
“苏悠悠,把汤给喝了,再发呆。”某个小型别墅里,男人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可话说出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女人的回答。
于是,按捺不住的某个男人,操着大锅铲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出门的时候,男人便撞见这样的一幕。
这别墅里有一面玻璃门,门外正好是院子。因为今儿的风有点大,怕苏悠悠的身子还没有完全康复,会感冒,所以男人没敢让苏悠悠去外面。也没敢,让苏悠悠打开那扇玻璃门。
不然按照这个女人最近这段时间的状况,一定一坐就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什么时候该添一件衣服。
只是玻璃门没有打开,苏悠悠就会坐在那扇玻璃门前,然后傻傻的盯着外面的景物。就像,现在一样。
顺着苏悠悠的视线,男人的视线也落在了玻璃大门外面的那片绿草地上。
其实,这一片的景物真的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无非,就是一片绿幽幽的草地,外加一只欧风的白色长椅。
除了偶尔风吹过之后,草地里的小花小草会随着风轻轻的摇曳一下之外,别无其他。二狗子真的想不出来,这样的景物有什么值得苏悠悠这么痴迷的瞅着?
可苏悠悠,却能盯上这样一个画面,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有时候,甚至连晚上都会这样傻傻的望着,一直到她累了,疲惫的趴在靠椅上睡着。
“把汤喝了,大小姐!”看着苏悠悠一直盯着那个角落发呆,二狗子终于忍不住,抄着锅铲就走了过来。
大嗓门加上锅铲的出现,终于将苏悠悠的神志拉了回来。
盯着此刻拿着锅铲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活脱脱像是包租婆的二狗子,苏悠悠揉了揉心肝,脸一拉就怒吼着:
“狗奴才,难道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么?”
好吧,这就是苏悠悠。
好了伤疤,永远会忘了痛的苏悠悠。
这不刚刚才盯着窗外一脸愁苦,转身就像是土恶霸。一出口,就是欠抽的话,活生生的让二狗子气的有些想要将她给弄死。
“我让你把汤喝了,免得凉了。你他妈的还给我费什么话?”二狗子恶狠狠的瞪了苏悠悠一眼,有种将她给活吞了的感觉。
“有你这么和小主说话的么?还不快点好言相劝?”苏悠悠白了他一眼,根本就不将他刚刚的话放在心上。
自从二狗子管她要护理费之后,她就认定了这二狗子其实不是什么人间天使,也不是什么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而是,一个和血吸虫一样的资本家。
不榨干她苏悠悠的最后一滴血,就不肯罢休的资本家。
苏悠悠为什么会有这个认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