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浅笑道:“多谢秋老板厚爱,这两匹锦缎就麻烦秋老板帮我和我爹做两套衣衫,过几日我再来取。”
“没问题,到时我亲自帮你裁布制做。”秋芙蓉自告奋勇道。
不知为何?每次想到玉绾穿着她做的衣衫,她就特别高兴。
玉绾道了谢,对橙衫道:“你去挑些你喜欢的衣衫,再帮锦衣挑些她所好的,不必管价格贵贱。”
“谢小姐。”橙衫感激一拜,跟着伙计而去。
秋芙蓉看了眼橙衫,问:“这是那个拦花轿的姑娘?”
“秋老板消息够灵通,昨晚才回来已知我美人居的事。”玉绾似夸实讽道。
秋芙蓉如此关注她,是因为关心她还是别有目的?防人之心不可无,秋芙蓉对她过于殷勤,她不得不防。
秋芙蓉笑得坦荡:“我早就说过,玉绾姑娘的事便是我的事,临走时我托付镇守夫人多关照你,所以,就算远在圣都,也知道你的一些事情。”
否则你真以为凭邱百万的火爆脾气,能饶了你害死他的爱妾吗?
“原来如此,那就谢过秋老板关照了。”玉绾没料到秋芙蓉竟在离开灵仙镇时和镇守夫人打过招呼,难怪镇守夫人会处处维护她?那么,借她的手除去锦红一事,也是秋芙蓉的意思?
秋芙蓉摆手:“只要玉绾姑娘不怪我多管闲事我已很开心。”
玉绾笑而不语。
想到什么,秋芙蓉又道:“不过玉绾姑娘处理事情的能力着实让我佩服,我想就算没有镇守夫人的关照,你也一样安然无恙。”
她和邱百万打了几年交道,十分了解邱百万的为人,除了他老母亲,他怕过谁?没想到玉绾弄死了他的爱妾,夺了他的婢女,他竟能忍下这口气?
不过邱百万越气她越高兴,她早就看邱百万不顺眼了,气死那死胖子活该!
玉绾不悲不喜:“秋老板谬赞了,我只不过运气好,占了点理罢了。”
“玉绾姑娘谦虚了。”
……
一番激烈打斗后,血魔和慕容残月双方均有损伤,纷纷退开两边,怒目相对。
“慕容残月,本尊劝你别多管闲事,否则你第一庄难以在圣都立足!”诸葛屹起先被慕容残月那突如其来的一掌击得心脉俱乱,又经过一番打斗,吃了慕容残月几掌,此刻已是心力不足,只得暗暗调息。
慕容残月看了看天空的烈日,飞扬的剑眉皱起,不耐烦道:“穷地方就是热,本庄主不想多待片刻!”话落,掌心已聚集内力,豁然朝诸葛屹打去。
诸葛屹眸子一沉,双臂一伸,用内力将众杀手扫开三丈远,然后扬手迎了上去。
掌心击中,两道极强的内力猛然相撞,真气岔开,飞向一旁的山石,树木。
啪啦啦一阵刺响,石破树倒,惊天动地!
慕容残月后退一步,嘴角仍旧挂着笑意,却捏紧了掌心,狭长的眸子闪过一丝异样,稍纵即逝。
而诸葛屹却猛退了数步方才停下,体内真气一阵乱窜,撞伤五脏六腑,七筋八脉,一口鲜血冲口而出,在太阳的照射下,更加绚烂刺眼。
“尊主!”众杀手一拥而上。
尊主自知他们不是慕容残月的对手,所以将他们击开,以护得他们一人未伤,而自己心脉俱损,尊主的大恩大德,他们没齿不忘。
诸葛屹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朝空中挥去,止了众人向前的同时,亦放出了一枚天炮。
“砰——”天炮直飞天空,瞬间炸开,震得整个灵仙镇的天空轰隆作响。
……
莫寒风在柜台算账,时不时抬手揉揉右眼,纳闷极了,是昨晚没睡好吗?为何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见天色不早了,玉绾还未回来,他心神不安,走出柜台,对锦衣道:“我去找一下小绾,你看着铺子。”
“好的,公子。”
莫寒风刚走出美人居,便听到一声炸响,刺得耳膜都有些生痛,他抬头看去,一阵奇怪的烟雾在空中散开,令他心中猛地一沉。
……
慕容残月看着天空炸开的天炮,眸子眯起,走向诸葛屹:“你还想搬救兵?难道血魔里除了你还有更厉害的人?”
“慕容残月,就算你杀了本尊,血魔也不会垮,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诸葛屹笑看着慕容残月道。
慕容残月挑了挑飞扬的剑眉,玩味道:“你已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时了,本庄主今日必灭血魔,本庄主倒想知道,谁能有那么大的本事,能从本庄主手中将你们救走?”话落看了一旁的黑衣女子一眼。
黑衣女子点头,挥剑向前,直刺诸葛屹面门。
诸葛屹十分平静,惨白的脸上带着一抹安稳的笑容,眼看着剑到了他眼前,只差那么一分就要刺入他的眉心。
这时——
一枚暗器凭空飞来,击在了剑上。
砰地一声,剑断石落。
黑衣女子的手震得一阵发麻,猛地退了几步。
一道黑影划空而来,挥手甩出无数石子,直击慕容残月等人的胸口,内力强劲,手法狠绝,速度极快。
众人大惊,忙拔剑去挡。
黑影直逼重伤的诸葛屹,拽住他的胳膊欲腾飞而去。
慕容残月轻松躲开石子,挥掌朝黑影打去,想从他手中救走血魔魔尊,绝不可能!
黑影眸光一闪,拉开诸葛屹,抬掌迎了上去。
对掌一击,内力爆破,两人皆猛地后退几步。
破散的内力散开两旁,一阵飞沙走石,树断叶飞,地震山摇。
慕容残月先前与诸葛屹的一番对决已受内伤,刚刚虽用了八成功力,亦只与对方敌成平手,这一击,更是心脉俱损,血腥味翻涌而出,却是被他强行压下。
而黑影只是拽紧了手掌,眸光闪了闪,再无异常。
显然那一掌,双方虽为平手,因慕容残月有伤在身,黑影占了上风。
黑影看了慕容残月一眼,带着诸葛屹和众血魔杀手飞身离去。
慕容残月何其自负,怎会让人从他眼前将血魔救走?长袖朝那黑影一甩,一枚残月暗器如箭般射出。
黑影微惊,侧身一躲,暗器从手臂擦过,猛一吃痛,他并未出声,仍旧带着魔尊飞离而去。
慕容残月收回暗器,紧紧拽在手中,若非他身受重伤,刚刚发暗器只用了两分内力,那黑影如何能在他的暗器下活命?
众黑衣女子将石子挡落,再看去时,血魔魔尊和一众杀手已无影无踪。
而慕容残月紧绷着身子站在烈日下,背影阴寒。
慕容残月一脸挫败,那人武功根本不及他,却能在他面前救走重伤的诸葛屹,这对他来说无疑是奇耻大辱!
他紧了紧手中带血的暗器,但被他的暗器所伤,只要人在灵仙镇,他必能找得到!
看着地上碎落的石子,那手法,那身影,竟有一丝熟悉感,难道是?
……
“噗——”一处隐蔽之地,诸葛屹一口鲜血喷出,倒在地上,眼眸半睁。
一众杀手跪地痛呼:“尊主!”
救了诸葛屹的黑影立即封住他的心脉,以图救他。
“没……用了。”诸葛屹抓住黑影的手,摇摇头,示意他别白废力气:“这么多年了,你都不肯接受这尊主一位,为何今日要来救我?”
“诸葛屹。”黑影的声音温和好听,却有几分着急:“你别说话,我给你疗伤。”说罢松开他的手,要为他渡入内力。
诸葛屹抓住他的手不放:“听我说,这些话我再不说怕是没有机会了。”
见诸葛屹如此执着,黑影叹了口气道:“你说。”
诸葛屹从怀中取出一道令牌递给黑影:“当年你救了师傅,师傅有命,传血魔尊位于你,你果断拒绝,才由我代你当这个尊主,这么多年了,血魔在江湖上风声鹤唳,我无愧师傅,无愧于你,今日我命不久矣,除了你我不放心将血魔交于任何人之手。”
“诸葛屹,我的武功连慕容残月都敌不过,如何能受血魔之尊?”黑影仍旧拒绝,他想要的只是宁静,不想插手这江湖之事。
诸葛屹又吐出一口血来,眸子半睁:“你若不接下魔尊之位,诸葛屹死不瞑目!”
“恩公,你就接下尊位吧,让尊主安心离去!”一众杀手磕头求道。
见诸葛屹奄奄一息,一众杀手伤痛恳求,黑影沉思了好一会儿,终是接下了那道令牌。
诸葛屹满意一笑,将青铜面具摘下,递给黑影,又从怀中掏出一本武功秘籍来:“这是师傅当年留给你的,这么多年我一直为你留着,未练上面的武功,今日我交于你手,只要练成,必能敌过慕容残月,你不用为我报仇,也不用为师傅报仇,一切凭你的意愿,只要你能让兄弟们有口饭吃!”
黑影接过,认真地点了点头:“绝不负你所托!”
诸葛屹安心一笑,慢慢闭上了眼睛。
众杀手痛声大呼:“尊主——”
……
玉绾回到美人居,已快响午时分,却没看到莫寒风,她问锦衣:“公子呢?”
“小姐,你们总算回来了,公子出去找您了。”不经意看到橙衫手中捧着的衣衫,她眼前一亮冲过去喜道:“好漂亮的衣衫,是给我的吗?”
玉绾朝外面看去,莫寒风去找她了?可她就在对面,难道他没看到?
橙衫笑道:“没错,小姐见你干活卖力,所以给你买了两套新衣衫,这套浅紫的素锦和水粉的云罗质量都是上等,你看小姐多疼你?”
“哇,都是我喜欢的颜色,布料好舒服,你呢,买了什么?”锦衣乐得都合不拢嘴了。
橙衫道:“我给自己挑了两套碎花软罗,芙蓉阁的伙计说,这上面的刺绣是曾在宫中当差的绣娘所绣,手工精美,十分难得。”
“确实不错,不过还是我的好,是不是你给我挑的?”锦衣感激地看着橙衫道。
橙衫笑了笑:“你喜欢就好,就怕不合你心意。”
“小姐既然让你挑定然知道你知哓我的喜好,我说呀,你比我还了解我了!”
“哪有……”一直没听到玉绾说话,橙衫转头看去,见她正盯着外面发呆,不由得将衣衫递给锦衣,向前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玉绾回神道:“没什么,在想明天卖什么面药,已经响午了,赶紧去做饭,明日便是约定的日期,今天我得帮袅袅把除胎记的面药研制出来。”
橙衫与锦衣相比,多了几分成熟稳重,心思也比较细腻,倒是能担些事,且她有些拳脚功夫,玉绾想着,改日是不是得教她些武功,别说保护她,最少也得自保有余。
“是!”两名丫头赶紧捧着新衣欢喜进了后院。
玉绾再朝门外看了一眼,走到柜台去看今日的账。
午饭做好了,莫寒风才急匆匆赶了回来,见到玉绾回来了,向前拉住她的手紧张道:“吓死爹了,爹几乎将整个灵仙镇都翻过来了也没找到你,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我去芙蓉阁遇到秋老板,闲聊了几句,所以回来晚了,你也真是的,找不到就回来看看,外面太阳那么大,你看你这身汗。”说罢拿起莫寒风送给她的那条锦帕给他擦了擦汗,而后道:“赶紧吃饭吧。”收了锦帕,独自朝桌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