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过她的传闻,况且珀州这么大,那女人有本事一夜就探得消息,如此效率就觉得应该是她。”
“你猜的没错。”俞倾城将柳思往身前搂了搂,用下巴磨蹭她的头发。
“她不是洗手不干了么,怎么会帮你打探消息的?还对你那么恭敬?”
俞倾城重新闭上眼睛休憩,口中轻答道:“我只是帮过她一把,让她的家人免于灾祸而已。”
这就说得通了,救命之恩那女人这般恭敬态度也不奇怪,柳思点点头,隔了好一会儿,才又小声问道:“倾城,你昨晚在我睡着之前说什么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是我的系统不对,我换了当时送红包的浏览器,也说我一个没送过,
等我研究一下哪里不对了,愁死了……
所以,俞老板的秘密有一点揭出来了呢~他还有更多秘密哦~
你们猜呀~~~~
☆、花魁
第四十章
“倾城,我昨夜睡着之前你同我说什么了么?”
俞倾城这回真是闭口不答了,柳思不知道他是不是睡着了,小心的转过身去看他。俞倾城垂闭着双目,面容安详却微带倦容。昨日他才是最费心的,奔波到深夜,又抱着她那么久,后来她睡着了也是他帮着伺候自己回房,应是后半夜只睡了一小会儿,早上就又早起了。
柳思有点心疼,于是轻轻地动了动,想从他怀里钻出去。
“去哪儿?”就在柳思小心地移开他环圈着自己的手臂时,俞倾城突然睁眼问了一句。
“我想去给你拿床薄被,你这样睡着容易着凉”,柳思有些懊恼自己动作太大将他吵醒,复又柔声建议,“你既醒了,就回房去睡吧,晚饭的时候我叫你。”
俞倾城笑了笑,支起身来,依了柳思的话回房休息。
他到底还是没有回答。
自从柳思说想尝尝俞倾城的厨艺之后,基本上她的每一餐都是俞倾城亲手做的,今日柳思想让他多睡一会儿,便想直到晚饭做好才去叫他。
结果没等柳思去叫,他下午就已经自己醒来,然后直接就到厨房去,却看见柳思早就在那儿。
柳思看见俞倾城还吓了一跳,急声问道:“你怎么下来了?怎么不多睡一儿?”
她手里正揉着面团,翠绿的颜色,显示那是未成形的翠微糕。
俞倾城看见柳思也是一愣,听见她这么问,笑笑走进来,倚在案前柔声答:“我已睡好,便下来给你准备晚饭,你倒是为何在这儿?”
柳思有点不好意思,她看俞倾城太累,就想帮他亲手做一回糕点,下午一直在这里练习,调料已经配好,就差捏成型,可还是怎么弄都像坨翔……
俞倾城看后什么都没说,只是眉宇间愈加温柔,他净过手后便站到柳思旁边轻声道:“来,我教你。”
这一教就是手把手那种,他的动作和声音实在太温柔,以至于柳思后来的所以注意力都粘在他身上,不过好在效果卓越,这回做出的翠微糕虽然不算精美,最起码已经有了些样子。
而后俞倾城开始准备晚饭,柳思不想离开他就帮忙打打下手,清洗蔬菜,递递盘子什么,两人倒是出乎意料的默契。
最后那盘翠微糕两人在书房相互依偎着都吃掉了,靠在俞倾城身边,柳思便觉得偶尔与爱人一起下厨,感觉真是不错,暗下决定这种事以后应该多干。
*
绘锦在谢思宴那里住了三天才回来,小萝莉当时也同他一起,说了一件令人欣慰又意料之中的事,绘锦已是答应与她好好相处,然后她又偷偷告诉柳思,可能过段日子就会向绘锦提亲。
关于谢思宴把绘锦救出来这一段,也是一件满酷炫的佳话,绘锦用一千两的价格将自己卖了,小萝莉找去时那色欲熏心的金员外还有些不想放人,说这未过门的侍夫是自己名正言顺买回来的,小萝莉干脆也没再废话,甩下五倍的银票,在金员外点头哈腰的谄笑中带人就走。
而绘锦被小萝莉救回去之后,真正妥协,谢思宴处处对他百般迁就,伤心时也努力逗他开颜,如今有了危机也是她赶着过来解救,有一女子如此待他,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于是终于真正接受了小萝莉。
柳思也着实替他们高兴。
之后的日子,谢思宴经常到翠安居来,绘锦偶尔也会到谢府去,谢夫人对于这文静清婉的孩子也是十分喜欢,眼看着绘锦真正进谢家门也就是时间上的事,于是柳思开始为自己糟心。
小萝莉都要把绘锦娶到手了,自己这边却进展不前。
柳思本就定好二月向俞倾城提亲,虽说因为绘锦的事儿耽搁了几天,但之后也确确实实准备同俞倾城说了,可这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不是她不想,而是俞倾城不让。
柳思第一次鼓起勇气打算跟他提这事时,俞倾城突然说忘了与莫问茶楼的掌柜约了要定新一季的茶叶,于是起身走了。柳思当时没多想,但之后想再提起时,话到嘴边,他却都是突然有急事,一次,两次,第三次都还是如此,柳思便知道,是俞倾城不想。
若说俞倾城不喜欢自己,柳思现在打死都不信,但是他却不想成亲,柳思不知道为什么,却只知道他做事总有自己的理由,思来想去,能让俞倾城止步不前的只有那段她所不知道的过去。
他的过去是什么样她都不介意啊!为什么他就不理解呢!
于是柳思决定打听俞倾城的过去,她偷偷问过清风和红鲤,前者的答案是“你若想知道便等自己公子告诉你”,而后者则别有深意地提点了一句“这翠安居有俞老板在一天,我就算不得花魁”。
于是柳思开始有意无意地打探俞倾城的口风。
比如她会在俞倾城研读乐谱的时候钻到他怀里,等他闲适放松时突然问一句:“倾城,你琴技好么?”;或是帮他在厨房打下手的时候状似随意地问:“倾城,你的厨艺是在哪里学的?”;甚至有一次吃饭的时候柳思直截了当地询问:“倾城,你以前都住的地方离珀州远么?”
这种例子实在太多太多,柳思简直把这当成一项任务,拐弯抹角的想要从俞倾城口中套出话来。
俞倾城后来实在看不下去,终于在又一次她转着眼睛编排问话时,无奈的摇摇头,干脆直接地问她:“柳思,你想知道什么?”
柳思都做好了长期奋战的准备,如今俞倾城主动问起,倒是一时语塞,她想知道的太多,根本不知从何问起。
俞倾城将她圈进怀里,轻拍着她的手臂,柔声说:“你想问什么我告诉你便是。”
柳思于是问了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倾城,你到底是什么人?”
身后的人轻笑一声:“翠安居的老板。”然后看到柳思回头瞪他,才继续哄劝道:“若说之前做什么……,你不是听说了么?”
柳思听说的多了去了,珀州的百姓简直人手一个版本,于是她回头继续瞪他。
俞倾城轻叹了口气,将柳思的身体摆正过来,眼神认真:“柳思,你应听说过,我以前是个妓子。”
谢汪汪说最不可能的那个传言竟然是真的!柳思于是惊奇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虽说她之前一直怀疑,但如今听俞倾城亲口承认,仍是十分震惊。
俞倾城看着她的眼睛接着道:“我之前确是京城青楼里的头牌,名字也没变,那些关于我的传言半真半假却也八九不离十。”
“百金一曲,千金……一夜?还……挣破头?”柳思觉得她的下巴有点合不上……
俞倾城听后轻点头,但是又郑重道:“柳思,你听我说,我当年确是恩客无数,但身体没有别人说的那般肮脏,”末了语气一顿,才接着道:“却也……并不干净。”
“哦。”这对柳思来说倒没什么,他既是花魁,又怎么能独守其身,对此她并不反感,柳思对俞倾城的脾性十分了解,当年的一切也应该是身不由己。
俞倾城看见柳思就这么云淡风轻地应了,微起蹙眉,认真重复道:“柳思,……我不干净,你懂么?”
柳思点点头,眨着眼:“懂啊。”
“那你为何,为何毫无反应?”
这是柳思第一次听道俞倾城结巴,感觉新奇,不禁低笑起来,又看到俞倾城的眉峰越皱越紧,知道他需要一个答案,就微笑着同他说:“可是我不在意啊”,说完又凑上去轻吻他的唇角,悄声道:“那些不足以构成我不爱你的理由。”
俞倾城心下动容不已,他想过柳思可能不会在意他的不洁,但没想到从她口中说出的话却更让他感动。
于是他嘴角的弧度越来越上扬,看得柳思心里痒痒,便又凑过去偷亲了几口,却被俞倾城一把揉进怀里。
“柳思,你教我如何放手……”语气中满是隐忍与不舍。
这话熟悉得很,于是柳思挣扎着抬起头来,“倾城,你那夜也说了这句话对不对?你要离开我么?”
俞倾城看着那双清透的眼眸,那双眸子总是清澈见底,同自己完全不一样,他一时说不出话,踌躇几度,终是低喃一句:“不是我离开你,是你会离开我。”
“我不会!”无论发生何事,柳思都知道自己的这份心意永远不会变,不过俞倾城这样说了,便是有他的理由,于是关切地问了句:“倾城,你这样担心,是发生过什么事么?”
俞倾城望向窗外几番叹息,终是什么都没说,只拍着她的背低叹:“还不是时候。”
或是对他自己来说,还未有勇气告诉她罢。
柳思想起了她同清风说出对俞倾城的心意时,清风笑泪交织的样子,若俞倾城的过去真的只有做过花魁这么简单,清风也不会是那副不能自已的表情,这背后还有故事。
柳思终究没有逼俞倾城继续说下去,她相信如果自己强硬地坚持要问,俞倾城一定会告诉她,他是那么宠她,愿意满足她所有要求,但柳思不想这样做,因为她爱这个男人。
爱到看不得他受一点儿委屈。
作者有话要说: 可是俞老板的过去就是很委屈呢→_→
我家这边寒流来袭,九月就雨夹雪了,还零下……
以后一直都是零上几度,秋天快过了吗!w(?Д?)w
☆、失踪
第四十一章
最近俞倾城格外忙碌,因为时值二月末三月初,冬去春来,新酒下窖、食材购入、还有换季衣物等等诸多事务都要处理,所以俞倾城白天总是会出去与各商铺老板会面商谈,柳思白天很少能见到他。而她自己也忙着进购和整理新鲜药材,加上气温变化,病人开始增多,她便住回了医馆,于是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时甚至只有晚上才能见上一面,但双方都有各自的责任,所以谁也没有抱怨。
谁也没想到事情发生的那么突然。
那天柳思的病人很少,于是她比平时早一个时辰回到翠安居,彼时夕阳斜照,可俞倾城还是没有回来。他最近出行的时间频繁又不确定,柳思对此已经适应,所以干脆等着他一起吃晚饭,但这人直到天黑都没有回来。
柳思开始不安,俞倾城不管几时出去,每日都会争取早点回来为她下厨,实在赶不回来也定会陪她一起吃晚饭,可今日没回来又一点音讯也无,这不是他的风格。
柳思觉得心里慌得厉害,她前阵子还说能理解小萝莉对绘锦失踪的焦急,今日却就轮到了她自己,真怕自己一语成谶,俞倾城是出了什么事,于是她再也坐不住,跑去问清风俞倾城是何时离开的。
清风也觉察到了不对,心神不宁地答:“公子早上说今日有一家新的蔬果商要与他商谈供货的事,上午就出去了,同往常一样也没留话,这都晚上了,这是去哪儿了!”
柳思的心里咯噔一下,俞倾城办事向来谨慎,要是晚上晚回一定会提前告诉清风,或是派人传信,这样不对劲,很不对劲。
“清风,你知不知道他说的是哪家蔬果商,又是去何处谈生意了?”
“哪家供货商公子并没有说,不过倒说了去八宝阁与那商家会面。”
知道有目的地,柳思心下稍安,随后马上披上外衣,要清风备了一辆马车,说这就去八宝阁看看,然后快马加鞭的赶过去了。
柳思在路上胡思乱想了很多,不过俞倾城会些防身功夫,他又善于识人,应该不会出事,也许是感觉与那商人投机,多聊了几句也有可能,她不断自我安慰着,尽量往好处想,好以此压下心里的慌乱。
没准他只是喝醉了呢……
结果柳思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八宝阁,找遍了五层楼都没发现俞倾城的踪影,跑去问老板终是得了最坏的消息,俞倾城下午就和人离开了。
刚燃起的希望又狠狠破灭,柳思心里空了一片,那些不好的预感铺天盖地地涌上来,勉强才问出口:“老板可记得他是与何人一起走的?是醒着还是昏迷?”
八宝阁的老板回忆了一下,然后确定道:“俞老板也常来谈生意,我与他算是熟识,今日也是到五层去会客,对方提前到的,有三四人的样子,之前就叫了许多酒,也没说让人去伺候,后来到了下午她们才下来,都喝得有些醉,俞老板是被人扶着下来的,我还很纳闷,为首的女人就说双方聊的十分投机,就多喝了两杯,这就送他回翠安居,怎么,他没回去么?”
俞倾城的酒量柳思还是知道的,他平日也会小品几杯,加上经常与商铺老板把酒言欢,酒量已经练到了一定程度,最起码柳思还没见他醉过,他根本不是醉了,是被人架走了!
柳思那些负面想法中最坏的一个终是发生,她身形一晃,扶住了桌子才勉强站住,深吸了两口气才把那阵晕眩缓过去,八宝阁的老板一看她这幅样子,也知道出事了,一拍大腿喊道:“糟了!我怎么这么糊涂,把人就这样放走了!姑娘你别急,我想想那些人的样子,给你画下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你再上楼看看,五层我还没派人打扫,找找可有线索。”
柳思的心里已经慌乱作一团,这时候有一点能找到俞倾城踪迹的提议她都愿意去做,于是转身飞奔上楼,在五层仔细搜索,甚至连砖缝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