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8-19
麝香……
沐清雅的话音一落,众人纷纷的将视线集中到了趴伏在地上,面色苍白的春云身上。谁都知道,这麝香可是孕妇不宜接触的东西,秦月可正是在早产之际,如果这麝香一旦用上了,恐怕现在不是母子平安而是一尸两命了!
沐清雅缓步走上前,紧握着的拳心还带着没有消散下去的丝丝汗水,一双秋水双眸明明带着暖人的笑意,可看到的人却感觉不到任何温度:“四舅母,既然你刚刚说这个春云是你的丫环,那么你是否能够告诉我,这麝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林氏被逼视的微微后退一步:“这怎么可能!春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是在质问我吗?这个奴婢的确是我四房的人,只是她背地里受到什么人的指使可是所不准的事情!”
春云疼的冷汗淋漓,听到林氏的问话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奴婢……奴婢……夫人,您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啊!奴婢没有受到什么人的指使,奴婢……”
林氏脸色剧变:“大胆贱婢,你这是在说什么话?如此无礼的奴婢要了何用,不如直接拉出去乱棍打死!”
“夫人,奴婢……奴婢是听了你的吩咐行事的,您不能撇下奴婢不管啊!”
“我什么时候要你做这种事?你这分明是在诬陷!老夫人,还请您给儿媳主持公道!”林氏说着,面向冯氏跪了下来。
老夫人冯氏眼神不虞的看着眼前的场面:“清雅,这件事情……”
“外祖母,原本清雅本不该计较,刚刚的话已经算是对四舅母不敬了,但清雅心中实在不安,今天家母和弟弟没事已然是不幸中的万幸,如果他们真的出了事情,那么清雅现在又该找谁讨要说法?更何况,这里可是秦家大院,外祖父和外祖母长期居住在此,先是莎草毁了锦姐姐的容貌,现在就连麝香这等药材都能够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这大院的安全可想而知,清雅着实担忧!”
冯氏眼神一变:“你说的确实有理,不过,这里到底不是能够审问的场所,都到花厅来说吧!来人,去将老爷请来!”
林氏脸色骤变,紧紧地握起拳头才维持着不让自己失态!她原本想着冯氏能够将这件事情压下来,却不想她竟然要公开审问这件事情!她虽然想要秦月生不出这个孩子,却也不敢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动手,那么,到底是谁收买了春云,要诬陷与她!
沐清雅静静的扬起眼眸,深宅之中享受多了荣华富贵,最珍惜的恐怕就是这条命了,在她说出那番话之后,冯氏如果不重视那才叫奇怪,这油现在看来够热,该加点水进去了!
花厅内,秦见南坐在上面,紧紧地皱着眉头,今天一系列的事情实在扰得他心烦,原本想着能够借此机会查看一下沐清雅,顺道打探一下西北粮草的事情,却不想弄巧成拙,竟然有人敢趁着这个机会暗害秦月!幸好她没在秦家出什么事情,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秦家的名声还要不要!这事情还真是越来越让人膈应!
“清雅见过外祖父,还请外祖父做主!”
秦见南挥手让沐清雅起来,点头道:“你先到一旁,这件事情老夫定然会调查清楚!来人,将春云带上来!”
乐棋压着春云一路走到大厅,直接将她扔到了大厅之中,自己站在了沐清雅身后。
秦见南的眼神扫过乐棋,眼底泛起轻微的波澜,一个丫环竟然有如此身手,看来这沐清雅比自己想象之中的还要出色!
“春云,你有什么话说?”
春云颤抖着爬起来,脸上满是惊恐之色,转头看向林玉颜:“四夫人,救我,四夫人,是您让我去的,请您救救我!奴婢是被逼的,是您和大小姐让我去的!”
“大胆!”林氏脸色难看,“好你个贱婢,平日里本夫人对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诬陷于我?秦月可是我的妹妹,我怎会无端暗害与她?”
“哈哈,妹妹?四夫人,当初可是你说的,沐清雅这个贱人毁了锦儿的容貌,让您失去了一大支柱,您可是恨她入骨的,还有大小姐,不都想着借此机会让秦月失去孩子,最好能够一道将姓名也丢了,顺道毁了沐家吗?四夫人,人在做天在看,你可不能昧良心啊,您和大小姐到底商量了什么,您自己心中最清楚了!”
“你……”
沐清雅微微惊讶的瞪大眼睛:“春云,你说让你去害我母亲还有弟弟的竟然是四舅母和锦姐姐?”
春云转头,双眼紧紧地盯着沐清雅:“沐小姐,是奴婢对不起您和沐夫人,奴婢也是被逼无奈,沐小姐,您要恨的话就恨奴婢好了!夫人其实平日里对待奴婢不薄,更是对奴婢的家人有救命之恩,现如今奴婢也都全然还清了!”
沐清雅看着春云满是绝望的眼神,心中微微一痛,轻轻地点了点头。
春云嘴角微微上扬起一抹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噗!”,一口乌黑的鲜血从嘴角喷涌出来!
突如而来的变故让众人呆愣在当场,冯氏等人更是惊的差点站起来!
暗黑色的血迹在暗红的地毯上格外的醒目,丝丝血迹正落在林氏脚下。林氏胸口激烈的起伏,心中的石头重重的砸了下来:贱人,春云这个贱人!她最后的两句话将她的后路全部堵死了!如果她一直坚持说是她指使的,她有千万种方法让人相信是她在诬陷自己,可如今……到底是谁能有如此本事,将路铺的这样周到,就等着她向前走!
秦见南冷声道:“陈大夫,请上前查看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光上前仔细查验半晌,眉头慢慢皱起来:“回禀秦太傅,这春云中的是鹤顶红!”
“鹤顶红?”秦见南握着椅背的手一紧,问道。
“是!”陈光点头,眼中满是沉重,在皇上刚刚登基的时候,便有权臣欺圣上年幼,将他喜爱的一对苍鹰用鹤顶红生生毒死在他面前,在皇上亲政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当初那批大臣全部刺死,用的便是当初毒杀苍鹰的鹤顶红,其他书友正在看:!后来鹤顶红便被当成了玉寒的禁|药,无人再敢使用!
“放肆,真是太过放肆了!”因为生气秦见南的脸色涨得发红,秦家后院竟然连鹤顶红都出现了,这是真的不想让秦家安生了吗?
“林氏,这春云是你院子里的奴婢吧?”
林玉颜点头,沉声道:“是儿媳院子里的!”
“好,既然这样,那事情就简单了,来人,将四房和春云有来往的丫环、奴才全都带过来!”
不多时,十几人被侍卫押着带了过来!看到秦见南难看的脸色纷纷下跪行礼,不敢说一句话!
“啊,放开我……放开……我什么都不知道……奴婢……”蓦地一道喧哗声传了过来。
林氏心中一颤,一股不好的预感生了上来。
秦见南问道:“怎么回事”
“启禀太傅,刚刚奴才等人前去拿人,便看到这个奴婢甚是惊恐,奴才等人要将她带过来,她便开始奋力挣扎!”
“你叫什么名字?”秦见南皱眉看向下面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丫环。
“我……奴婢……”那名丫环猛地抬了下头,而后快速的低了下去。
“她是谁啊?”
“没见过啊,不是咱们院子里的……”
细微的议论声传来过来,林氏的脸色更加难看。
“什么意思?你们说这个奴婢不是四房的?”秦见南听罢问道。
“回禀老爷,奴婢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你叫什么,是哪个房的?还不快从实招来,不然别怪老夫动用刑法了!”
“我……我不是秦家人,你们不能打我……我……”
她的话一出口更是在众人心中引发轩然大波,不是秦家人?
“好大的胆子,秦家什么时候成了随便什么人都能够进来的地方了?来人,拉下去严加审问!”秦见南更加生气,不满的眼神落在冯氏和林氏身上,这后院向来都是她们婆媳两人在打理,现在竟然出了这种事情!果真,女人到什么时候也成不了气候!
“不……放开我,我不是随便进来的,是秦寒少爷让我进来的!他……”
“秦寒?”三夫人李氏扬起眉尖,“你说秦寒?”
“是,他派人在我爹爹的药铺买过药材,他……”
“放肆,秦寒如今身在南郊别庄,根本不在京都之内,到哪里去买什么药材,简直是一派胡言!”李氏说道,她出身不低,在家中甚是收到宠爱,性格也直爽的紧,最大的缺点便是护短,现在听到有人说她的儿子,还是将脏水向她儿子身上泼,怎么还忍得住!
“我没有说谎,我这里还有他写的药材单子,当时他来的时候爹爹不在药铺之内,我也不了解状况,便将药材卖给了他,后来爹爹看到药材单子之后很是害怕,那单子上的药材竟然是用来配置……配置毒药的……所以……”
李氏脸色十分难看:“什么毒药?”
“鹤……鹤顶红!”
☆、第七十九章 秦寒
2013-08-20
“砰!”秦见南猛地拍了一下椅子背,严肃的脸上阴云密布,鹤顶红!竟然是鹤顶红!
三夫人眼中杀意一闪而过,看着跪倒在地上的小丫头,冷声问道,贱人,秦寒明明在别庄,好端端的怎么回去买什么鹤顶红:“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我叫王宝珠!是城西济善药堂的掌柜的女儿!”
“哦?王宝珠?倒是个好名字,只是我很奇怪,你们药堂为什么会有配置鹤顶红的药材?”
王宝珠一愣:“这配置鹤顶红的药材极为常见,平常药铺都是有的,只是不会同时向外出售而已,那天秦寒少爷和他的小厮过来要买的时候,我也不是很清楚,在加上他给的钱多,我也就将药材卖了出去,却不想著称如此大错!秦太傅,您可一定要还济善药堂一个公道,我已经将银子带来了,这上面可是有秦家的印记的!”
三夫人脸色更加难看,一双玲珑眉目中几乎要喷出火来,秦寒到底怎么回事?这秦家的银锭都是打了记号的,他就算再鲁莽,也该知道这其中的厉害,怎么敢用银锭去买药材!
秦见南开口:“将银子拿过来!”
一旁的小厮连忙将银子呈到秦见南面前,看着银锭下面印刻着的秦家篆字,秦见南只感觉胸口一阵阵气闷:“来人,去将秦寒那个不孝子孙给老夫押过来!”
三夫人李氏砰的一声跪倒在地上:“老爷,您息怒啊,这仅仅是这丫头的一面之词,更何况,寒儿一直在南郊别庄,他……”
“寒少爷在府中……”
李氏的话没说完,一道细微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李氏猛地转头,犹如利刃的眼神射向一旁开口的侍女:“贱婢,这里哪里有你开口的份?”
大夫人柳氏轻轻地整理一下衣袖:“三弟妹,你先不要这样激动,咱们这些知情的人知道你这是心急自己的孩子被无限,不知道恐怕要疑心你欲盖弥彰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大嫂,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李氏不满的看过去,平日里她就知道柳氏看不惯三房和四房走的近,想方设法的离间她们的关系,只是没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柳氏竟然落井下石!看着大夫人柳氏面无表情的脸,三夫人恨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沐静雅静静的看着几位舅母的表现,心中不惊不喜,在秦家后院,大房柳氏和四房林氏争权早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二房一直采用的是中立的态度,只有三房的李氏和林氏走的极近,平日没少受到大房的白眼,现在有了这个机会,柳氏又怎么会不推波助澜一把?
秦见南猛地一拍桌子:“好了,都闭嘴!来人,带着这个侍女下去找人,如果找到了立刻将秦寒押送过来!““是!”一旁的侍卫连忙领命,浩浩荡荡的走了出去!
李氏紧紧地绞着手中的锦帕,心焦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秦寒现在的确应该在南郊的别庄才是,可为什么那个王宝珠和侍女都那么肯定秦寒在家中!想到已经死的春云,心中咯噔一声,将事情来来往往的窜了一遍,冷汗瞬间湿了衣衫,春云……春兰……她们……想到之前惨死的丫环,李氏的心沉了下来!只感觉整个事件像是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将他们全部笼罩其中!
砰!门口穿来一声闷吭!侍卫押着一个衣衫不整的青年走了进来!
李氏看过去,手指猛地收紧,手中的锦帕呲的一声撕成两半!秦寒!为什么他会在秦府!
秦见南的脸色阴沉的仿佛能够滴下水来:“秦寒,你不是应该在南郊别庄,如今这是什么状况!”
看到秦见南严肃的脸,秦寒吓得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胸口的衣襟没有扣好直接散落下来,惊的一种女眷纷纷转过去头!手忙脚乱的收好衣服,秦寒跪在地上连声道:“祖父,您听我解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本来在南郊,一觉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睡在了房间里,还有一个女人……不是,祖父,这些侍卫是怎么回事?您……”
“放肆!”秦见南气的脸色发青,“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太不像话了!”
李氏一边向着秦寒使眼色,一边求情道:“父亲,寒儿他年纪尚小,都被您吓坏了,他刚刚也说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您先听他慢慢解释,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
秦见南听罢,怒气稍微收敛了一些,指着一旁的王宝珠道:“这个丫头你可认识?”
“啊,我……我不认识……她……”
“秦寒少爷,你怎么能说不认识我?当初您去拿药的时候还是我亲自给您包好的呢,您还夸赞我的手如削葱根生的算是极美的,您……”说着,王宝珠竟然红了眼眶,显然是对当初秦寒的话入了心的。
秦见南一听脸色更差:“大胆孽障,还不老实交代?”
“祖父,我没买过什么药啊,肯定是这个小贱人诬陷于我,我一直呆在南郊别庄,连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哪里买过什么药?”秦寒头上汗水连连,却死也不承认!
王宝珠一听急了,膝行两步到秦寒面前,冷声问道:“秦寒少爷,你果真不认识我?”
秦寒一把将她推开:“滚,我堂堂秦家少爷,哪里认识你这种贱婢!还不滚开!”
王宝珠冷然一笑:“好,好个秦寒少爷,既然你无情,别怪我无意,我王宝珠绝对不是信口开河之人,原本不想说,可你不该如此绝情,当初是你说要迎娶我进秦家的大门,还拿走了我一个绣好的荷包,别说您贵人多忘事,连这件事情都忘记了?”说完,一把从秦寒的腰间将挂着的荷包拽了下来!
一时没有防备的秦寒被她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荷包就被她拿到了手中:“贱人,你做什么?”
王宝珠转身看向秦见南:“秦太傅,我王宝珠虽然出身贫寒,但也不是烟花之地的轻浮之人,这荷包是秦寒当初从我手中拿去的,这荷包里层还绣着我的名字!”说完,动作利落的撕开荷包,果然在里层用绣线绣着宝珠的字样!
秦见南气急,反而慢慢的平静下来:“秦寒,你还有什么话说?”
“祖父,这件事情,我不知道,这荷包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