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一响,所有人的注意都吸引过来,那名翻下山坡的特警捂嘴疼哭,牙齿咬进手心里,鲜血淋漓。
萧瑞维持举枪姿势直挺挺倒下。
秦朗等人从惊讶中反应过来,愤怒凶狠瞪着刚才开枪的雇佣兵。
那人手枪一转,坦然自若的收进口袋,似刚才的枪不是他开的一样。
陆龙低冷望着他们,握成拳的手骨节泛着青白,最后松开手时手心已是一排月牙弯。他握住萧瑞笔直握着手枪的手,唇角紧崩的抿成直线,愤怒在更加冷静的压抑下扭曲的变型。
萧瑞嘴里不断冒血,他看到蹲下身握住自己手的陆龙,笑得惨白。“陆龙长官,我是好样的吧?”
陆龙艰难不忍点头。“没有比你更好的士兵。菜鸟,我非常希望有你这样的战友。”
萧瑞笑容加大,鲜血不断从口中冒出。“换作是你也一样,他比我更需要、需要……”大睁眼的萧瑞没能把话说完。
可他们都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比自己更需要活下去,他还那么年轻。但他忘了,他也不过二十六,人生才刚开始。
陆龙合上他的眼睛,抽走他手里的枪,把他双手叠放胸前。
秦朗等人咬住牙根让自己没有崩溃,没有冲动,硬是挺直站着一动未动。
陆龙把枪装回它原来的位置,起身面对他,干涩有力低喊:“敬礼!”
秦朗、冷焰、梁柯三人同时敬礼,尊重而肃穆。
雇佣兵们也没急在一时,沉默的看着他们敬完礼,才对陆龙讲:“屋里请吧陆龙大校,我想你不会让我动手请的。”
陆龙看了他们眼,走进他示意的房间,在进房的时候转身看院里的萧瑞。“别动他。”
“呵,你现在是我们的俘虏,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刚才那个开枪的雇佣兵嘲讽的讲。
“因为你不配。”
“你!……”
“行了,给我住嘴。”刚才被萧瑞用枪对着的黑鹰头子,打断还要还口的属下,让人把秦朗他们绑起来便进房间。
房间里跟它的外表一样简陋,只有一张破烂桌子几条板凳。
黑鹰老大似是有些顾忌他,把绳子扔给刚才被自己说的下属。“陆龙大校,我只想确保安全。”
陆龙眼似寒星的看着他,似他是一个死人而非人。“我现在应该是叫你庆哲少校还是黑鹰?”生冷的嘲讽。
拿绳要绑他的雇佣兵一绳子抽他脸上,阴戾像杀人无数的恶人,不过他也确实杀人无数。“俘虏就是俘虏,这里可不是你的基地,老实点!”
青俊的脸上迅速窜起条红痕,陆龙掰正脸,平静淡然的望他。“度之恒,你的本事就是虐待俘虏?”
度之恒还要再抽他,被庆哲阻止。
“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庆哲说完松手,让他把人先绑起来。
陆龙没有任何恐惧神色,淡漠的瞧着他们,似他们不过是在导演剧可笑的话剧。“庆哲,我不管你是少校也好还是黑鹰也好,你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
虎背熊腰的庆哲没有暴戾的跳腿,或是愤怒动手打他,修养似乎很好的笑着靠桌上,瞧着远近闻名,境内最年轻的大校,眼里还有几许欣赏。“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是想说我得罪政府还是血刺?”
“呵……只要你在我们手里,你那些部下就会来救你的吧?真是战友情深,刚才看得我都差点感动了。”温情说的庆哲话锋突然一转,用血刺戳住他心脏位置,将他往后推,让他抬头看着自己后阴森低笑的讲:“不过我会将你们一网打尽,到时我和我的属下带着钱出国消遥,不两全其美之事?”
“离开国土你以为就安全了吗?”陆龙跟着冷笑。“庆哲少校,我没想到你是为了钱可以不顾国人安危,助纣为虐的人。你说为什么毒鸩会留着那些市民?我想不是你不忍心下手,而是接到某种命令吧?一介平民,毒鸩愿意花这么大价钱找你们做事?”
“哼,不要跟我讲这些,只要客户出得起价钱,让我们去杀猪都没问题。”
“恐怕不是让你们杀猪,是让你们杀人。”黑眸直定盯住他的陆龙,仍旧希望他能更大义些,同时也不信曾经各项荣誉无数的少校,真变成唯钱是途的雇佣兵。
庆哲眼里有过丝犹豫但很快消失,语气轻嘲无所谓的道:“又不是没杀过。”
“你们知道国家兵器的事件吧?”突然陆龙不再跟他废话,逼视他冷冷的问:“如果我没记错,你也有参与。”
“那些事已与我无关!”
“但你现在就参与其中!”
两人吼完都静静看对方,让一干子雇佣兵摸不着头脑,看着快要暴走的老大。
陆龙毫不畏惧继续讲:“活人实验体,这不就是你离开军队的原因吗?现在毒鸩就是要这些市民做实验体,他们个个天姿聪慧,是继试管婴儿之后最完美的替代品!”
“不可能!”
“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查。”
庆哲狂戾的在房里走来走去,像只暴躁的大金钱豹。最后他挥手,叫度之恒去查。
度之恒听到这个问题,也觉得事关重大,立即去联系黑鹰的侦察系统。
等度之恒走掉,房里再次恢复平静,两个首领凶狠的瞪对方,谁也不让步。
这时一个与正常人无异的男人走进来,看了陆龙眼,朝庆哲讲:“老板要求他立即死。”
天生属豹子的庆哲最讨厌别人指使他做事,现在听到他这么说,一屁股火。“我知道该怎么做,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给我出去!”
庆哲一发话,其他几个雇佣兵都有所动作。
半思想机械人看了看他们,老实退出门外。
果然是不怕死的雇佣兵,连有思想的机械人都怕他们。
没有多久度之恒回到房间,沉着脸跟庆哲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