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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色田园之第一农家女》
作者:酒家娘子
☆、第一章 穿越成农家女
荷溪,由西向东流,贯穿了刘家村,东陵村,荷溪村等好几个村子。河水来自村子西边的华松山上,流经的地势由崎岖不平缓缓变成了开阔的山间平原。
河溪村,世代以农家为主,各家根据自己的经济实力,也会种植果树,养殖家禽,经济实力好点的,会雇佣农妇养殖桑蚕,雇佣农夫下河养鱼。
惊蛰一过,屋前屋后的桃树、李子树、酸枣树陆陆续续发了芽,碧绿的嫩芽透过米酱糊上的窗户纸钻进了农家院舍。
一大早,林氏起了床,将关在圈舍里的几只鸡放出来喂食。“咯咯咯……”林氏一边呼唤着鸡,一边将去年从田里捡来的野谷粒洒在地上。刚喂完鸡,林氏又立马进了厨房,给一家人准备早餐。虽然过了惊蛰,可村子里的温度还是很低,尤其是早上。林氏麻利地将火引着,放进了土灶,干燥的松针一下子就被点着了,往大锅里送了一瓢水,林氏又进了自己的房间,打开米缸,米缸都快见底了,只怕是撑不过明天了。将米缸清理了一番,一粒米不剩的将米缸里的米全部倒出来,等会儿要和丈夫商量一下,要去向老三家借点米了。
“采香,你这娃儿怎么还不起来?”林氏走进了孩子们的房间,一边推开窗户,这窗户是丈夫为了孩子们专门做的,夜里防冻。
李采香刚满十二,是家里的老大,听到娘唤自己,小心翼翼地将被子推开,生怕吵醒了旁边的妹妹。起得太早,还有些迷糊,李采香揉了揉眼睛,“娘,咱家还有没有棉被,昨天晚上妹妹一直咳嗽呢,我担心她生病了。”
林氏摸了摸还在熟睡的小女儿采薇,上面有哥哥姐姐,家里排行最小,绯红的小脸冻得通红,又摸了摸手脚,都是冰凉的,林氏心里一疼,“采香,你去厨房看着,我先帮弟弟妹妹穿衣服。”
李才斌是家里的老二,已经十岁了,听到有人说话,也从梦中醒过来,因为冷空气从窗外进来,打了激颤,自己麻利地将衣服穿好,走至床前,摸了摸小妹妹李采薇的手,“娘,妹妹是不是又病了?”
林氏心里很是担心,那年,这孩子差点就死了,从此落下病根,身子骨一直不好,三天两头感冒,丈夫三番五次劝自己要将小女儿送人,可是自己就是不舍得。尤其是看到那双大而清凉的眼睛,就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了。
小采薇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林氏正仔细地帮自己穿衣服。
“这是哪里?”眼前出现在的是破旧的房子,还有穿着粗布衣服的农妇,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粗布棉袄的小男孩。
一天前,她还在飞往帝都的路上。
这次回国的目的是为了和结婚五年的丈夫办理离婚手续。她怎么都想不到,疼爱自己的丈夫竟然背叛自己,和自己最好的闺蜜在一起,她就不明白了,要说长相,绝对算得上一流的,要说身材,也不比模特差,要说事业,现在是金融分析师,结婚五年,在帝都买了房,买了车,生活过得有滋有味。她不服气,一定要将那对狗男女揪出来,看看他们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刚拿出手机来,准备打开手机给丈夫发条短信,飞机突然剧烈地颠簸起来。后来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天啊,穿越了?
李采薇心里暗暗叫苦,她还没有找那对狗男女算账?怎么就穿越到这个地方来了?居然穿越到一个小女娃身上?她想使点力气,可是偏偏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自己好歹也是一个成功的女白领,让别人给自己穿衣服怎么感觉这样不舒服?
林氏见孩子在发呆,心不由得担心起来,“才斌,你去帮采薇拿件衣服来。”
“娘,妹妹是不是又生病了?”旁边站着一个小男孩,样貌朴实,看得出来对妹妹关爱有加。帮自己穿衣服的妇人看上去也很和善!自己古代的身体叫采薇,看身形样貌,只有四五岁的样子。房间很简陋,冷风呼呼地从窗外吹进来,窗户纸被吹得飒飒作响!她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还有娘!看起来,这家人很和善!没有坑爹的爹娘,也没有极品的姐妹!看来还是很和谐地一大家子,应该也好相处。
林氏摸了摸采薇的额头,冰凉冰凉的,莫非病又犯了?眉心的忧色加重,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得赶紧和丈夫商量商量。可眼下是冬末,家里的经济最紧张,粮食都成问题,更不要说余出钱来看病,可采薇丫头的哮喘病从小就带着,为了省钱自己经常去找些民间偏方,可是一直都没见好转。
洗漱了一番后,李采薇穿上了厚厚的棉衣,和哥哥李才斌在院前玩耍。
林氏和李采香在厨房做早饭。
大概一个小时候,从山上劳作的丈夫李明德回来了,手里扛着从山里挖出来的冬笋,这可是难得的一顿美味,对于他们家来说。
荷溪村大概有三十户人家,李明德家属于贫农,靠着祖上留下了一亩三分地养活全家,除去税收,家里的口粮所剩无几,所以不得不靠李明德去弄些别的食物来充饥。
李采薇心里虽然不乐意,可是毕竟已经穿越到这里来了,唯一的办法只能适应这里,虽然穷点,可是近处清水潺潺,远处青山环绕,溪边的杨柳开始抽芽,田间的小草也绿油油的。看来,这里风景宜人,民风也淳朴,只是自己穿越的这户人家经济条件不好。
李采薇丫丫地叫着爸爸,靠近挑着簸箕的李明德,李明德放下肩膀上的胆子,一把抱起了女儿李采薇。
林氏从厨房走出来,将簸箕里的几个冬笋拿出来,“明德,冬笋可是稀罕货,我看要不拿去集市上卖。”
李明德也没做声,就是同意了妻子的想法。“这几日下雨,山里的笋子长得凶,这几天我多上山找找。”
一家人挤在狭小的厨房吃早餐,姐姐采香很懂事的将碗筷都摆好,一边忙着给老爹盛饭,自己碗里也盛了一半。
林氏抱着采薇,将碗里的一块瘦肉分成两半,一半给了才斌,一半给了采薇。
妈呀,这古人可真穷!
桌子上除了一碗飘着几片冬瓜的冬瓜汤,剩下一碗梅菜肉,肉已经看不见了,只剩下没有一点油水的梅菜。
虽然家里穷,林氏很会为家里精打细算,家里的日子也算勉强过得去。
吃完饭后,林氏将丈夫叫到自己房间,又怕孩子们听见,将门关上。
李明德大概猜到妻子要和自己说什么,心里也开始矛盾起来。
“老三家去年借了我们家三升米,去年他们家收拾不错,眼下家里揭不开锅,我和老三媳妇也开不了这个口,采薇哮喘病又犯了,明儿个应该去找个郎中看看,别越拖越严重。”
李明德点了点头,“老三去邻村做木匠去了,晚上我去问问看吧。”
林氏面露难色,“你看这房子,到处漏雨,这个冬天真是冷,大人忍忍就过去了,就是委屈孩子们了,我看要不和你娘说说,分家算了。老宅虽然旧点,可是终归是土方,比我们这破破烂烂的茅草屋好多了。”
李明德排行老二,上面有个姐姐,有个哥哥,下手还有个弟弟。老大因为拉去服兵役,回来后也没有留在农村,在县城做了点小生意。老三虽然务农,可是学得一身手艺,生活比自己家充裕多了。唯有李明德,多读了点书,本想靠着读书能光宗耀祖,十年寒窗什么都落下,差点连媳妇都娶不起。人又老实巴交的,村子里偷偷都骂他书呆子。
李明德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自责,要不是当年自己一直坚持读书,跟着姐夫做点生意,说不定日子比现在好多了,“委屈你们娘儿了。”
林氏坐在床沿上,用衣袖摸了摸湿润的眼角,“明德,冬笋值钱,半个月下来我估计也挣几两银子,先给老三治病,剩下的钱我想用来盖两间房。”
李明德的眉头皱得更加深,冬笋虽然值钱,可是挖冬笋是一件体力活,而且相当危险,山里有豺狼野猪,村子里有几个汉子就是因为去挖冬笋死在山里,到现在连尸首都找不到。
“你在家好好照顾孩子,我一个人就够了。”
林氏心疼丈夫,本就是一个读书人,体力没有其他男人强,可是眼下生活拮据,她没有办法,心疼也只能心疼。
吃完早饭,林氏送丈夫到了村口,这才回去继续忙家务活。
李采薇被姐姐背着到河边玩耍,河边种满了李子树,桃树,此刻,干枯的树枝上都抽出了嫩芽,有的树枝上还可以看到花骨朵。
“采薇,你要不要花花?”
采薇盯着河边最大的一颗桃树,上面有几朵桃花开出来了。
姐姐明白妹妹的意思,吩咐才斌看着妹妹,小心翼翼地爬到了桃树上,好容易才将桃花摘下来。
李采薇接过桃花,咯吱咯吱地笑起来。
姐姐也开心地笑起来,看着开心的妹妹,怕她冷着,特意摸了摸她的手,还好是热的。
李采香背着小竹篓到山上找点野菜,这样就可以帮娘和爹分担一点压力。
村子里这时候很多同龄的女孩子都会去找野菜,野菜一般长在山上,村子里几块长野菜的地大家都知道,所以必须早起去,去晚了野菜就被别人摘走了。
“才斌,你带着妹妹回去,记得不要到河边玩水。”
李才斌点头,牵着妹妹的手往家里走,可是还没有走几步,便看见叔叔家的两个儿子从走过来。
“听说河里有鲤鱼,要不要去河里抓鱼?”
李才斌坚定的心开始动摇,冬天,河里的水只有两米深,浅的地方半米深,村子里很多男孩子都会去河里抓鱼。
终于在兄弟的怂恿下,李才斌动摇了。
悲剧发生了,正在家里洗衣服的林氏听见村头那边有人喊,有人溺水了。
林氏一听,是叫丈夫的名字,心想大事不妙了。
☆、第二章 旧病复发
林氏放下手中的活,立马往河边赶去,河边站着一群人。有妇人喊道,“林家阿娘,你家小女儿差点就淹死了,幸亏黎先生救了你家孩子,不然啊你都见不到你孩子啦。这河水冷的只有几度,你家姑娘从小身体就不好,我看啊你赶紧去看看郎中,要不然啊这孩子……”
林氏来不及回应那妇人,立马蹲下抱住已经湿透了的李采薇。一边感谢救自己孩子命的黎先生,黎老先生是村子里的教书先生,德高望重,但是他儿子和自己丈夫因为去年挣菜园里的一小块地闹矛盾,尤其黎家媳妇,仗着自己家有钱有势,都骑在自己头上了。本想和黎家断绝了任何联系,可是黎老先生不计前嫌,救了自己女儿的命。
“黎先生,谢谢你救了我女儿,我替女儿向您磕头了。”林氏含着泪,想要跪下感恩,立马被黎先生阻止了。
“明德媳妇,救孩子要紧,我看这孩子面相与众不同,以后肯定要成才的。”
林氏低头看着女儿,心中一紧,黎先生看人很准,十里八村的乡民都会来找黎先生看面相。当初从河里捡起这个孩子的时候,心里大概猜到这孩子肯定不是一般人。
“黎先生,等闺女好了,我带她过来向你亲自感恩。”
林氏抱着李采薇冲出人群,忽然背后一紧,一只小手抓住她的衣角,回头一看是儿子李才斌。
李才斌怕受到责罚,可见事态严重,知道躲不过,硬着头皮见自己的娘,肯定是刚才自己贪玩,在水边玩耍的妹妹不小心掉进了河里。林氏看见儿子也冻得鼻青脸肿的,浑身湿哒哒,这要是感冒了,又要花钱。“回家换衣服。”
林氏抱着采薇直奔家里,要才斌烧了火,拿出了一件平时都舍不得穿的棉袄,包住了女儿冰冷的小身体。
“采薇,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你要是有事,妈可怎么活!”林氏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很少哭也很少抱怨,但是看见小女儿虚弱地躺在自己的怀里,全身冰凉,心都快碎了。从衣柜里拿了一点铜钱,准备去看郎中。
李采薇迷糊糊地只觉得身体很重,忽然脸上一凉。刚才在河边,她本想从李子树上摘几朵李子花,结果一不小心踩偏了,掉进了河里面。在现代虽然算不上游泳冠军,可一般还是可以的,只怪这个五岁的身体太小了,根本就游不起来,差点被淹死。
李采薇微微睁开眼睛,自己已经躺在郎中家了。见一个胡子拉碴的老头,穿着青色长袍,摸着自己的脉,闭目养神了一会儿,见他都快睡着了,这哪里看病?古代的医生真是要命!
“这孩子脉象有些不稳,开些养心安神的药,吃上半个月,我看就没事了。”
“什么?这郎中根本就不懂看病!养心安神?她只是感冒而已,浪费钱了!”
林氏担忧道:“大夫,这孩子刚掉进了河里,你看她手脚冰凉,额头却发热,是不是应该开些驱寒的药呢?”
还是娘亲啊!
那大夫半闭着眼睛,用毛笔在草纸上狂草了一番,“照这个方子抓药,吃上半个月准好。”
林氏犹豫了一会儿,接过方子。“大夫,你能不能帮我看看孩子的哮喘,看有没有什么治愈的办法?”
“这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得养!”
林氏皱了皱眉头,担心地看着小女儿,“那谢谢大夫了。”林氏从袖口掏出十文钱递给郎中。那大夫看是多给了一文,“我这有个偏方,但是不知道有没有用,这些药材很贵,不过村子旁边赤峰山上有。”
林氏如获至宝,连声说了好多句谢谢,这才抱着李采薇往家走。
在山上的丈夫听到家里出事,赶紧回到了家,幸运的是在山上打了一只野猪回来。
一家人中午吃了一顿香喷喷的红烧肉,还卖出去了五十多斤猪肉,挣了将近十两银子。
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如果再挖点冬笋,应该可以自己盖间房子啦。
林氏将银子小心翼翼地收好,心想着这笔钱来的也不简单,这赤峰山常年雾气笼罩,古木参天,常年有猛兽出没。可要是丈夫不出去劳作,全家就只能等着饿肚子,想到这里,心里又难过又酸楚,只能平时多做点好吃的,心疼丈夫。
“采薇怎么样了?”丈夫李明德脱下泥泞的衣服,交给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