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她到底做了什么手脚?”东方玄烨冷冷喝道。
“少将军,难道这不是你希望的?采薇姑娘的心不在你这里,而在九王爷的身上。”慕容烟雨抿嘴笑道,拿出一个白色的玉壶,“少将军,这药不会对身体产生什么影响,只是会……。”
东方玄烨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玉壶,一把夺过来,“血玲珑?”
“将军好眼力,难道你不希望采薇眼睛里只有你?”
东方玄烨手紧紧握着玉壶,“我是希望,可不希望她是以这种方式记住我!”
“少将军,一个女人若是不喜欢一个男人,你想让她记住你,要麽让她彻底爱上你,要麽让她彻底恨你!不过让她彻底爱你是不可能的,恨你……”
“行了!这药若是有任何副作用,我立刻杀了你!”
慕容烟雨将玉壶拿过来,将药瓶盖好,抿嘴笑道:“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我要陪着采薇一起进将军府,我要求不高,你只需给我一个丫鬟差事就可以。”
“这是后宅的事情,丫鬟进出我娘一手操持,我做不了这个主!”
“少将军,你若是想娶采薇,那你必须答应我的请求,不然……”
“够了!我答应你便是!”
“将军,那采薇这些家里人你如何处置?若是让他们知道或者看到些不该看的东西?”
“我自会有安排!”
“少将军,只是采薇心地善良,你忍心将她置身于水深火热的将军府?”
“我会用我一生来护她安全!”
……………………
几日后,整个人舒服了许多。出去一看,见家惠和家林正在院子里的玩耍。李采薇梳洗打扮了一番,身着轻纱,依偎在荷花池旁边的亭子栏杆上晒太阳,一股沁人心脾地荷香在风中流转。“微风摇紫叶,轻露拂朱房。中池所以绿,待我泛红光。”初夏的荷花,含香挟缕,阳光甚好,花的姿态在水中更轻盈婉约,李采薇安静地靠在亭子的红栏上,这荷花的美还需绿荷来衬托才能把那份美丽衬托出来,自己只怕是连那绿荷都不如。
“采薇,他来了。”慕容烟雨低声道。
李采薇眸子悄然抬起,语气冷了几分,“让他进来了吧。”
她倒要看看,他要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交代,慕容烟雨话刚落,听见一个温婉的声音传来,“王爷,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还有一个远方表妹。”
“我也是近日才知道。”
……………………
李采薇起身,见人近在眼前,仔细打量,在眼前的女子身穿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簪子,花容月貌出水芙蓉,眉宇间透着温婉,眼神温和,眼神却落在旁边的皇甫澈身上,含着情意。
丙玉莹轻轻笑道,“王爷,这就是你说的采薇姑娘?”
烟雨端着茶盘过来,提醒道,“采薇,这位是当今丞相丙吉大人的掌上千金,丙玉莹小姐。”
动作生疏地福了福身子,“李采薇见过玉莹小姐。”
“采薇姑娘,不必这么客气,你既是王爷的亲戚,那就是自家人,不拘这个礼数。”丙玉莹说着咳嗽起来,皇甫澈皱眉,对着旁边的丫鬟檀云和苏荷道,“给你家主子披上衣服。”檀云小心地将披风披在玉莹的身上。“小姐,王爷担心你,让你不要过来,在家好生养着,大后天就是你和王爷的婚礼,你这老毛病要是犯起来,夫人又该责罚我们了。”
丙玉莹将素锦披风披在身上,抿嘴笑道,“檀云,我高兴,王爷因为当年……难得有亲戚在,自小王爷性格内向,不喜与人交往,这好容易有了远方亲戚,我怎么可能不来,”说着咳嗽起来,“采薇姑娘,王爷喜欢碧螺春,这毛尖王爷喝不惯,你不会介意吧?”
温良恭俭让,这位玉莹小姐身上,里里外外都找不到任何一丝毛病,完全没有大户人家千金的娇蛮和傲慢,并且很了解皇甫澈。美貌与才情兼备,家世背景良好,这样的女子,竟然让她恨不起来,反而觉得这样的女子值得自己交往。
李采薇向前,“烟雨,你去沏一壶碧螺春来吧。”
丙玉莹莲步移过来,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采薇,往后需要什么,缺什么尽管说,京城你若是不熟悉,让王爷带着你逛逛。”
李采薇抿嘴笑道,眼睛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皇甫澈,“玉莹小姐,我会的!”
“采薇,听王爷说你十五,我十六,比你大一岁,你叫我姐姐,这样亲近些。”
玉莹的笑如同三月的春风,像是一股暖流潺潺入心窝,她的手温暖如冬日的火,像寒冬的雪令人心暖。
“姐姐。”李采薇喊了句姐姐。
丙玉莹紧紧拉着她的手,“采薇,王爷没有兄弟姐妹,也没亲人,你可是王爷唯一的亲人,后天是我和王爷的大婚之日,到时过来给我当伴娘如何?”
“姐姐,能当你的伴娘实在是我的荣幸。”李采薇心里已经冷笑,皇甫澈,你虚情假意,当日给自己宅子,不过是为了补偿自己而已。
旁边的丫鬟檀云抿嘴笑道,“小姐,采薇姑娘眉眼之间看上去和你有几分相似呢。”
苏荷抿嘴笑道,仔细观察,“还别说,采薇的眼睛和小姐有几分相似。”
丙玉莹紧紧拉着采薇的手,“怪不得见到采薇就像是见到失去联络的故人,看来我和采薇的缘分早就在了。”
李采薇心不在焉地笑道,“可不是嘛。”李采薇将自己身上的衣服狠狠地脱下来,扔在地上,把自己装得像是一个大家闺秀已经够恶心的!
她看了一眼屋内的布置,恨不得将整个屋子掀个底朝天,见梳妆台上的铜镜,找了个花瓶,往铜镜狠狠砸去,这种背叛的滋味受够了,这世界上最痛恨失信于自己的男人。“皇甫澈,我不会让你好过,你等着!”
慕容烟雨赶忙帮她将衣服捡起来,“采薇,这些衣服可都是少将军亲自给你送过来的,你可别把气撒在衣服上。”
“烟雨,他后天要大婚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采薇,玉莹小姐是丞相千金,王爷是皇上跟前最得宠的人,我们只是一介平民,还能怎么办?”
“不,我不会这么轻易让皇甫澈结婚,你得帮我!”
慕容烟雨拉着她的手坐下来,轻声安慰道:“采薇,我想帮你,可是我们确实不能做什么,除非……”
“除非什么?”
“东方老将军手握兵权,历经三代君主,朝中大臣无不唯将军马首是瞻,而东方少将军又是靠将军最宠爱的儿子。其实少将军对你也很好,采薇,你没感觉到麽?”
李采薇低着头,闭着眼睛只觉得心一阵发痛。自己不是期期艾艾的人,可为何一碰到皇甫澈,自己就变得婆婆妈妈。
慕容烟雨见她脸色缓和了几分,“采薇,其实王爷对你也不错,可凭借我多年识人的经验,他只是为自己的过错补偿你。”
李采薇冷笑,“可不是,他都可以说我是他远方表妹,还指望他对我能有几分情意?”
“采薇,其实你可以考虑考虑少将军,你为何只看到王爷。”
“东方玄烨?”李采薇舒了一口气,“他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
“采薇,其实你误会少将军了。”
“我和他认识了五年,他的脾气我一清二楚,你对他改变很大。”
“我?”李采薇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喃喃自语道:“玉莹是丞相府的千金,我拿什么和她对抗?”
李采薇倒在床上,看到玉莹之后,才发觉自己和她之间的差距。想到自己之前为了刘家辛辛苦苦干活,日夜操劳,心里一阵窝火!想到今日玉莹举手之间的姿态,似弱柳扶风,哪个男人会不喜欢?琴棋书画,诗书礼仪……
李采薇立马从床上坐起来,“烟雨,你能不能教我琴棋书画,诗书礼仪。”
“采薇,你若是想学,我可以教你,保证会让你的举止仪态比那些大家闺秀有过之而无不及。”
“烟雨,现在就开始,我必须立马学会。”
慕容烟雨叹了口气,“采薇,你学这些也只是为了让王爷看到你,可他娶的依然不是你。”
李采薇起身,看着这宅子,想起当年的汉武帝为陈阿娇建造金屋,那毕竟是一栋金屋,汉武帝迎娶陈阿娇,让她几千万宠爱于一身,自己不过就是一栋破宅子。若不是他,自己怎么可能抛弃刘家村的一切,来到京城。
“烟雨,你得帮我!”
慕容烟雨点头,扶着她坐下,从怀里拿出一颗红色的药丸,“你太累了,吃颗药丸好好休息休息。”
李采薇含住药丸,脑袋昏昏沉沉地便睡过去了。
周氏见这些天李采薇神色和举止大不如从前,端着一盆水到了刘家轩房间里,“家轩,你有没有觉得采薇最近有些变化?”
“娘,采薇最近一直和烟雨姑娘研制胭脂,肯定是太累了。”
周氏点了点头,“也是,这一大家子,都靠着她养活,压力大。”
刘家轩挣扎着起身,“娘,现在在京城也安定下来了,我的腿好得也差不多,明天我想去集市上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活。”
周氏帮着将绷带拆下来,“家轩,不是我多嘴,采薇整日和烟雨姑娘在屋内弹琴作画的,这样下去……”
“娘,采薇自有分寸,你就别担心了。”
周氏从刘家轩房子出来,皱着眉头,采薇这孩子,也不知道这烟雨姑娘是什么人?
李采薇顶着碗,含着筷子,一步步扭着细腰来回在房间里走。
“烟雨,你觉得我走得如何?”
“采薇,你学东西快,我一教你就全会了。”
“那你觉得后天我会不会……皇甫澈看完后会不会后悔?”
“会,会……到时京城的王公子弟见到你,都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李采薇叹了口气,“我只希望他看到而已。”
“采薇,王爷肯定会看到的。”
李采薇摸了摸自己的脸上的雪颜玉露膏,“烟雨,你帮我看看哪里没有抹到?”
“都抹到了,玫瑰水也帮你准备好了,等会儿跑上一个小时的玫瑰水,加上我特制的雪肌霜,明天你一定可以艳压群芳,名动京城!”
“那就好!”李采薇紧紧握着掌心,心有不甘。
“嫂子,嫂子,你快出来。”
李采薇猛然回过神来,眼眸升起一抹暗色,“烟雨,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刘家惠拼命敲打着房门,可里面没有任何一丝反应,“嫂子,嫂子,你快出来啊。”
周氏见刘家惠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口,走过去安慰道,“家惠,你嫂子正在忙,别去打扰她!”
“二娘,嫂子最近怎么奇奇怪怪,一直躲在房间里面,也不出来见我们,连吃饭都要烟雨姐姐把饭端进去。”
周氏叹了口气,往房间里看了看,拉着家惠的手,见房门打开,烟雨姑娘从里面走出来。
“烟雨姐姐,嫂子怎么不出来吃饭啊,我来叫她吃饭。”
慕容烟雨将房门关上,“家惠,你嫂子这几天不舒服,你不要去打扰她。”
刘家惠低头,喔了一下,“嫂子生什么病了?”
慕容烟雨只笑不语,“伯母,给采薇炖的燕窝汤现在怎么样了?”
“烟雨姑娘,燕窝炖得差不多了,我这就去看看。”
“伯母,你带着家惠去吃饭吧,我自己去就好。”
慕容烟雨往厨房去,见王彩云在厨房里,心下一顿,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这王彩云撞见过自己的在李采薇的饭菜里面下东西。
王彩云在厨房里找吃的,见灶上面正在蒸东西,蹑手蹑脚地打开,见里面正整着燕窝,眼前一亮,这可是给李采薇炖的,拿了布将燕窝从里面端出来。“哼,李采薇,看你到处勾引男人,又是王爷又是将军,你还差这点燕窝。”微笑着摸了摸肚子,“娘吃点补品,让你也好好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