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衣担忧地轻侧下身,柔软更是贴近了一分。意识到自己被秦落衣紧紧得抱在怀里,“轰”的一声,楚玉珩的脑袋炸开了,身子蓦然僵硬。
但很快,他浑身软了起来,有些委屈得倚在了秦落衣的怀里,侧着脑袋靠在了秦落衣的胸口,耍无赖得轻蹭了蹭,整个人春心荡漾着。
秦落衣没有注意他的小动作,而是担忧地看给他把了把脉,一颗心扑在他的伤势上。谁知一低头,就见某人在自己怀里傻呵呵得不停笑着,唤了几次都没有反应,立刻更是担心了起来。
不会摔得更傻了吧……
直到一个热鼓鼓的东西有些硬硬地抵着自己的大腿,秦落衣眯了眯眼睛,在楚玉珩心惊胆战的目光下,扳开他的双手,严肃得看着他鼻尖再度流淌下的可疑液体。
“刚才撞到了鼻子……鼻子好疼啊……呜呜呜!”哎,都怪天太热了……
秦落衣挑了挑眉,又满脸阴沉得看了看那个抵着她的东西,硬硬的,似乎剑拔弩张。
楚玉珩那个慌啊,想管住小兄弟,但在秦落衣的目光下反而愈战愈勇。仿佛十八年来的禁锢,终于在此刻解脱了……
“娘子,呵呵,我……”楚玉珩干笑着想要解释,谁知在秦落衣火辣辣的目光下,那里湿了……
而秦落衣光洁的肌肤上也有了些微微的湿意。
“……”
救命!
在心上人面前如此丢人,楚玉珩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落衣,我不是故意的……”楚玉珩像个犯错的小孩,慌慌张张得解释着,“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楚玉珩都急哭了,白皙的俊颜上更是染上了一层水润的嫣红
“没事的,玉珩是男人,早晨起来有这些反应是正常的。”秦落衣面色如常地说,“今天,我要去娘家一趟,玉珩,你乖乖在家好吗?”
秦落衣毫不介意的样子,让慌张的楚玉珩吃了一惊,一时捉摸不透秦落衣在想什么。见她又要丢下自己,他连忙耍无赖地紧挽着秦落衣的玉臂,积极表态:“我陪你去!”
☆、第94章
成亲的第三日,一般是丈夫带着妻子回门。皇孙贵族很少回门,例如秦芷萱成亲时,燕王正值心情不顺,回门那日是秦芷萱自己乘轿回府的。然而短短十几天光景,秦府竟迎来了第二位王妃。
听闻楚玉珩和秦落衣一同回门,慕容兰眼里精光一闪。她算计不过秦落衣这个小贱人,但楚玉珩这个傻子却是很好糊弄的!到时候,她必要让秦落衣痛哭流涕!
慕容兰心中盘算着毒计时,楚玉珩和秦落衣已经携手步入了正厅。只见秦落衣一身浅蓝色丝质长裙,白色绸带束于腰间,衬着腰身纤细得不盈一握,飘然若仙。乌发如云的柔亮黑发盘成漂亮的堕马髻,点缀着一支金色朱钗,垂着银色珍珠与流苏。
慕 容兰惊得瞪大双眸,几日未见,秦落衣竟然比过往更要美艳动人,甚至有着一种逼人的富贵之气。白嫩的肌肤细腻光滑,吹弹可破。凤眸灵动,眉目如画,唇若施 脂。而她身侧的安王一袭绛紫长袍,头戴紫金玉冠,俊美无暇的容颜带着浅浅的微笑,特别慑人心魂!而这样璀璨潋滟的俊颜,简直惊为天人!
此刻,手挽手入厅的两人宛如一对恩爱的小夫妻,男俊女貌。而秦落衣的脸上没有慕容兰脑海里盘算的丝毫痛苦和悔恨,反而洋溢着一股慕容兰恨得牙痒痒的幸福!
不可能!秦落衣明明嫁给了一个傻子,为何生活反而变得更如意了?!
看清了缓缓入厅的两人,人群里瞬间传出一道道抽气声。一些少女看见楚玉珩,眼睛都直了。
没想到安王殿下竟然这么俊!
但楚玉珩一开口,少女们的芳心们一个个碎成了渣渣。
“娘子娘子,我们到了~”他嘴角一扬,摇着秦落衣的素手,一脸傻笑。
众人见状,感叹:果真如传言一样,安王已然十八,言行举止却似五岁儿童。
哎,天公不作美啊!
秦 云鹤愣了一下后,迅速跪拜在地:“微臣叩见安王、安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他一跪,秦府的众人齐刷刷得跪倒了一片,饶是慕容兰不愿向秦落衣下跪,但碍于 此刻秦落衣贵为王妃,身份尊贵,而连老夫人和秦云鹤都跪了下来,她再金鸡独立地站着,太鹤立鸡群了,只好牙痒痒地跪在了地上,心里则不停地用针扎着名为秦 落衣的小人。
今日秦落衣回门,国公府和相府的家眷全部到场,老夫人及三房各室的女眷分列在两旁。秦落衣环顾四周,扫了一眼人群里的慕容兰,墨色的眼瞳中闪过一丝冷笑。
“父亲、祖母,你们不必多礼,快快请起。这么跪落衣……”隔了三日再见到秦云鹤,秦落衣一时心头鼓涨,连忙快步上前,将秦云鹤和老夫人一一扶起,声调带有着略微的酸涩,“落衣承受不起。不管落衣是什么身份,都是你们的女儿和孙女……”
一句话说得老夫人热泪盈眶,想想自己曾经对秦落衣的偏见,不禁触景伤情,搂住了秦落衣。
“真是孝顺的好孩子,来,坐到祖母的旁边,跟祖母好好说说话。”
“嗯,落衣也有好多话想要跟祖母聊呢。”秦落衣扶着老夫人,孝顺地说,“祖母,最近落衣不在身份了,您有乖乖地用落衣准备的膳食吗?身子比之前日有些好转吗?”
“比以前舒心多了……”老夫人慈眉地笑了,拍了拍身边的椅子道,“落衣,做祖母身边。”
秦落衣刚要坐下,一回头,似乎才发现跪在地上的慕容兰,震惊得捂着嘴说:“母亲,你怎么还跪着,快快请起!”
楚玉珩没有说“免礼”,大厅里的其他人自然不敢起身,而秦落衣忽然一惊一乍地点起慕容兰的名,正是要让她当众出丑。
慕容兰,你对我母亲、我弟弟以及我所做的一切,我会加倍,不百倍的奉还给你!不仅要在日后撕碎你的假面具,我还要让众人知道你是个心肠歹毒、心狠手辣的毒妇!再过几日,我会送份大礼给你!
秦落衣现在一跃成为安王正妃,身份地位与往日不同,瞧见秦落衣装模作样、春风得意的样子,再想想秦芷萱的悲惨处境,慕容兰眼底闪过一抹阴狠怨毒的光芒。
都是秦落衣这个小贱人害的!总有一天,我一定要弄死你!
心 里虽是怨毒的要死,慕容兰表面上一直挂着温婉的笑容,毕竟秦家的人都在场呢。她刚要站起,只听一道清澈无比的男声突然大厅中响起:“娘子,你的母亲不是已 经是去世了吗?”清澈幼嫩的嗓音满是斩钉截铁的语气,楚玉珩睁着无辜的水眸,来回顾盼道,“你请谁快快请起啊?”
“轰——”的一声,慕容兰的脑袋炸开了。在秦府和国公府众人面前,她只觉得自己被楚玉珩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她脸上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下去了,僵硬地笑道:“回安王,王妃的生母已经去世了,妾身亦是老爷的正妻,王妃的母亲——”
该死的傻子,竟然诅咒她死!
“你不是娘子的生母,怎么就是王妃的母亲了!谁准你自称王妃的母亲!”俊眉一拧,楚玉珩拍桌怒道,“来人,将这个满口谎言的女人拖出去杖打!”
在场的众人,都被这场变故惊得一头雾水,甚至被楚玉珩理直气壮的样子气笑了,只能不断感叹:傻子果然傻子,理解方面太有问题了……
慕容兰被楚玉珩的满口胡言气得吐血,她咬了咬解释:“王爷,妾身就算不是安王妃的生母,但妾身是燕王妃的生母,亦是王妃的母亲。”
不等慕容兰说完,楚玉珩惊叫道:“燕王妃,不是那个从小欺负娘子、陷害娘子的坏女人嘛!”他跺跺脚,指着慕容兰气愤地说,“她的母亲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娘子,别让她起身,让她跪着,跪着!”
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中,慕容兰再度被楚玉珩气得内伤。偏偏这个该死的傻子是王爷,论身份自己根本不能顶撞。她狠狠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眸底立即蒙上一层水雾。她楚楚可怜地望着秦云鹤,委屈地说:“老爷……”
“安王。”秦云鹤蹙了蹙眉,还未开口,已经被楚玉珩用话给堵住了。
“岳 父啊,你不疼娘子吗?这些年来,娘子被人欺负惨了,那个坏女人给娘子下毒,还设计让娘子落水!想借机杀死娘子!玉珩差点因此看不到娘子了!”楚玉珩絮絮叨 叨地说着当日宫里的场景,愤恨地说,“这样的坏女人,五皇兄说了,要休了她!本王也认为,该休!但本王同样,这种坏女人的母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应该同 样被罚!”
楚玉珩说着,胸中的怒火腾的燃烧起来。他傻兮兮的目光凝了凝,显然真动了杀气。
当日宫中发生的事情早就被慕容月完全封杀了,只有些小道消息在民间流传开来。此刻,楚玉珩一提,甚至还绘声绘色地将那日的事还原出来,众人望着慕容兰的目光更为诡异。
曾经以为秦家二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常常做好事,一直维护和保护貌丑口吃的姐姐,人美心肠更美。原来为了成为燕王妃,她处心积虑,各种陷害长姐,实在是太恶毒了!
而慕容兰身为秦芷萱的母亲,不可能不知情。她在人前装作贤母,背地里不知怎么对待和苛刻秦落衣这位嫡长女呢……
秦婉儿心里最为震惊:原来那件衣服上下了药!怪不得她一落水,就没了知觉。
好你个秦芷萱,竟然这样利用我!
许氏心中一个咯噔,望着慕容兰不满了起来。若是当初秦落衣真的溺水,第一个死的就是自己的女儿!好个借刀杀人!
“王 爷,你怎么能将这件事说出来了……你让妹妹以后怎么做人呢……”秦落衣脸色一白,嗔怪地望了楚玉珩一眼,在对方十分无辜的表情下,忧心得说,“母亲,我相 信这一切是妹妹太爱燕王才犯下的错。如今,我嫁给了安王,妹妹如愿嫁给了燕王,往日的一切我不会责怪妹妹。毕竟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秦落衣看似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宽宏大量,却是佐证了楚玉珩所说的话,秦芷萱当真处心积虑陷害自己的长姐,抢走了姐姐的未婚夫。
慕容兰知道秦落衣的小把戏,可偏偏反驳不出来任何一句话。
“只是……”秦落衣轻叹一口气,满脸担忧,“妹妹如今的处境让人甚是担忧。听闻燕王把她关在房里,不让人看病。妹妹这么金贵的身子,不知能不能撑下去。希望燕王不要因此休弃了妹妹。因我害得妹妹被休,我可是大罪过了……”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燕王和秦芷萱刚成婚半个月,竟然要休了她?!看样子,果然是她太过歹毒的原因。
慕容兰望着满脸真诚,句句不理关怀的秦落衣,气得面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
以退为进,假意关怀,却道出秦芷萱的机关算计和险些被休的处境。高,实在是高!
此刻,众人愤怒指责鄙视的目光如同利剑狠狠地射在慕容兰的身上。女不教,母之过。这位一直标榜贤妻良母的相爷正妻,竟然养出了这么没教养、虚荣虚伪的女儿!
“可真有此事?”秦云鹤冷着声音道,“芷萱真这么对落衣?燕王真要休芷萱?”
“老爷,其实……”
“母亲,若有必要,我愿意为妹妹说情……想必燕王不会休了妹妹的……”秦落衣望向秦云鹤,诚恳地说,“爹爹,你不要动怒,妹妹只是太爱燕王,误入歧途罢了。”
慕容兰解释的话语再次被秦落衣打断,激得她胸口的血气不断翻腾,阵阵腥甜涌上喉间。昨夜她安抚着女儿,一夜未眠,今早原本想看秦落衣出丑才一清早赶回,谁知不但被气得半死,还跪倒现在!
她的头渐渐晕眩了起来,身子一歪,面色苍白地气晕在地上。
望着倒地昏迷的慕容兰,秦云鹤面色阴沉。这时一名少年缓缓走出,弯下身,将慕容兰从冰冷的地方扶起。他抬起头,看了一眼众人,最终将目光定在了秦云鹤的身上:“父亲,母亲昨晚照顾二姐,劳累过度。我先将她扶回房间休息。“
他扶着晕倒的慕容兰,又俯身向楚玉珩和秦落衣行礼:“安王,安王妃,逸封先退下了。”
少年一身锦衣,容貌俊美,秦落衣认得这是她见过一次面的三弟秦逸封。
秦落衣担忧地说:“母亲劳累过度,快扶她回房。来人,快请大夫!“
楚玉珩望向离开的秦逸封,傻笑的目光凝了凝。虽然对方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但刚才还是被他捕捉到了一瞬间的杀气。
慕容兰离开后,大厅里一瞬间安静了起来。等到老夫人再把气氛弄热,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大家惊觉秦落衣丝毫没有王妃架子,对秦落衣的美评更上了一层。
吃午膳的时候,秦落衣尽显良妻风采,不停给楚玉珩夹菜,关怀备至的样子让众人恍然,安王和安王妃真恩爱啊……
享用完午膳后,国公府的人打道回府。秦晓君却是刚考完国子监的第一场考试。国子监的第一场考试在七月中下旬,名叫考到,是初步筛选。录取者分拨到六堂。第二场考试名为录科,在八月初。
三日没有见到秦落衣,秦晓君思念的很,他一进大厅,激动地扑了过去。
楚玉珩正坐在秦落衣的身旁,转头一看,只见一名长得粉雕玉琢,十分秀美的青衣少年,一个箭步地冲进了秦落衣的怀里,霸占着他早晨偷香的地方。楚玉珩怒火上涌,一个爪子把他从秦落衣怀里抓了起来,一个顺手丢了出去。
秦晓君“噗通”一声摔倒在地,睁大着水眸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秦落衣一惊,连忙急急上前,把秦晓君扶了起来,担心地扫视着:“有没有摔疼?”见秦晓君没事,她蹙眉瞪了楚玉珩一眼,微怒道:“王爷,你在干什么!”
楚玉珩委屈地揪了揪衣服:“我以为是刺客……”他斜藐了秦晓君一眼,见他被秦落衣关心地扶着,俊脸冷沉着,一脸敌视得瞪着他。
知晓了欺负他人的身份,又见他对自己有怒意,秦晓君拉了拉秦落衣的袖子,小声道:“安王一直瞪我……好凶。是不是眼睛不好?”说完,他暗中对着楚玉珩做了一个鬼脸,气得楚玉珩差点原形毕露,想拗起他再暴打一顿!
见楚玉珩一脸吃人的表情,秦落衣蹙了蹙眉,母鸡护小鸡地护着秦晓君:“玉珩,他是我弟弟晓君,你别一直板着脸,会吓到他的。还有,他身子很弱,你不能欺负他,否则我绝不会饶你!”
楚玉珩面色一僵,立刻扯了扯嘴角,干笑道:“弟弟,弟弟……”他努力安慰自己,只是弟弟而已。咱,不吃醋。
可还是好心塞,心塞……
秦晓君望着楚玉珩铁青的笑脸,害怕得往秦落衣怀里缩了缩。
楚玉珩的脸色再次阴沉了下来。小兔崽子,你死定了!
秦晓君却笑得越发灿烂,露出一口齐整的小白牙。
秦落衣三天才看见秦晓君,见他安然,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可一想到自己之后的计划,心里又内疚得不行。
她摸了摸秦晓君的脑袋,轻轻道:“晓君,未来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怕,姐姐会保护你的。”
秦晓君乖乖道:“嗯,我相信姐姐。”
楚玉珩撇了撇嘴,温软的嗓音满是委屈的意味:“娘子~我呢?”
被人插话,秦落衣不满地横了他一眼,手却是装作无意识地把了把秦晓君的脉。
原以为自己在秦落衣心目中是第一位的楚玉珩,第一次的感受到了来自弟弟的压力。秦落衣对她身体羸弱的弟弟多方面的照顾简直是无微不至,反而把他这个正牌夫君给抛在了脑后,气得楚玉珩在旁不停地抖脚刷存在感,但都被秦落衣无视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