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皇后越发水灵了,朕要何时才能……”
“陛下……”沐心慈不着痕迹的从他圈怀中挣脱开,“一诺千金,你可不能不守承诺。臣妾还没及笄……”
李睿笑着,又将沐心慈搂过来,低声在沐心慈耳畔问:
“告诉我,刚才从你寝殿出去那男子是谁……”
沐心慈心头一慌,抬眼,正看见李睿低头看着她笑得晦暗,意味不明。
作者有话要说:明晚会有一个厉害人物粗线。
(作者君明日去当消防片的路人甲演员,约莫是些逃窜的戏,今晚要好好思量如何能逃窜得风流倜傥不失风度,真是愁煞老夫了,目测要逃窜一天~~)
☆、第41章 真是无理取闹啊
沐心慈镇静道:“是我求我爹爹请来的师父,陛下,你知道我们一家都是武将,虽臣妾是个女子,但也想要学一学武艺。”
“真的……?”
“陛下是怀疑臣妾吗……”沐心慈伤心的努了努嘴,难过。
李睿眼神微动,逗弄似的一捏沐心慈的脸蛋。“这就要哭了?朕错了还行吗,”李睿抱着沐心慈拍了拍她的背。“既然……是皇后的师父,那便不必如此刻意‘回避’了,明日让他来见见朕,让朕看看他武艺到底如何,够不够资格教朕的皇后。”
沐心慈埋下眼睛,李睿把她的头按在胸膛前,抚摸着她的长发,都无话。这一晚,沐心慈和李睿同塌而眠,却没交谈,早早睡了。
半夜,李睿睁开眼睛,借着微弱的烛光打量沐心慈的睡颜,眉头深锁。
第二日,李睿在瑶华宫召见九幽,也就是“青漱”。九幽带着人皮面具谒见,进退有礼,谦逊宽和,让沐心慈都吃了一惊——九幽竟也有这样温润和蔼的一面!
虽然……是装出来的……
李睿一双眼睛毒辣,九幽觉他是想将他洞穿。
“青漱师父一表人才、德才兼备,不是武功如何,朕的皇后可是将门之后,若你功夫不好,朕可不答应让你来教她。”
“不如,草民舞一套剑法,陛下过目评点如何?”
“甚好!”
皇宫中除却侍卫不得带佩剑,九幽随手折了柳枝,耍了一套剑法,却不是飞虹剑。看那剑招、气势,不过平平,与他实力相差甚远。
李睿细心打量,冷眼不知在想什么。在九幽谦逊的神色里,他竟……读到几分杀气!李睿还在仔细思量,沐心慈拉了拉他胳膊,娇嗔:
“陛下,你还要考验到什么时候嘛,青漱师父以后都不敢教臣妾武艺了……”
李睿默了默,勉强道:“青漱师父武功高强,往后有劳你多多照顾心慈了。”
沐心慈闻言嘴甜的笑说了几句好话,李睿高兴得哈哈大笑,对沐心慈愈加喜欢起来。然对九幽的戒心却打起十二分,无奈没发现破绽,又有沐心慈帮护,不好发难。
如今宫中妃嫔越来越多,美人如云、娇鬓艳艳,何才人红颜虽依旧,采莲斋却已形同冷宫。何才人拿了值钱的几件儿首饰托公公高求多在李睿面前美言,在他面前提起提起采莲斋的她。高求心贪,几次下来把何采菁珠宝钱财搜刮一空,却只得李睿一句问——“何才人?哪个?哦,是那个被落子的女子吧……”
何采菁听高求传这句话时,伤心得厥了过去。郑云萼时时来与她作伴,何采菁也一股脑找她哭诉。可没过两日,何采菁就一直在群芳殿默默无闻的郑云萼受了宠幸,封了郑贵人,品阶比她当初封的还要高,顿时觉得遭受了背叛,又气又妒,一口鲜血呕在手帕上,启唇,字字泣血——
“旧人朱颜未改,却已作鞋底尘泥……”何采菁一双眼睛迸出怨恨火星子,对沈贵妃的恨又更深了一层。
不甘心,她不甘心!
何采菁不甘心,可后宫中不甘心的女子多了去了,不只她一人。那更不甘心那个,正是她恨得牙痒痒的沈贵妃。
她去学了些媚人的功夫,李睿很是受用,可那也只限于在床榻之间。后宫美人如云,虽她已斗下去不少,可沐心慈似是没完没了,后宫女人越来越多!
沐心慈放任不管,李睿的恩宠愈加短暂、肆意。
“陛下可来了?”沈湄仪问婢女紫冬。
紫冬转转眼睛,怯怯答道:“还、还没……”这一年来沈贵妃脾气越来越暴躁,紫冬很害怕。
“啪——”沈湄仪拂袖摔了满桌茶杯,咒骂:“该死的沐心慈!”
沈湄仪刚骂完,便听店门口传来李睿不悦的声音。
“谁该死?”
沈湄仪大惊!
“皇、皇上,你怎么来了……臣妾、臣妾没有说谁该死,您听岔了。”沈湄仪慌忙解释。
李睿表情有些冷漠,一拍龙袍坐下。沈湄仪给紫冬使了个责备的眼色,瞄了瞄地上一地碎瓷片。紫冬会意,连忙低□捡起,手一伸,袖子宽大露出段手腕——青紫交加。
李睿一眼便看见了,将紫冬拽起来,捋开她袖子。一条胳膊都是青紫伤痕。
李睿哼了一声。“爱妃近来脾气是越来越大!”
沈湄仪惊慌失措。“不是的陛下,这、这……是她自己不小心摔的!紫冬,你自己说是不是?!”
紫冬吓傻了,连连点头,小脸儿眼泪哗哗的,眼睛里满是委屈。明眼人一眼便能看穿事情状况。
李睿终是愤愤离开,不管沈湄仪如何哭求。
沈湄仪跌倒地上,呜呜哭着。紫冬上前扶她,却没沈湄仪随手甩了个耳刮子,啪的一声,脸上立刻浮起五道指印。
沈湄仪咬牙切齿:“让你泪汪汪的勾引皇上,小贱蹄子!本宫饶不了你!”
沈湄仪拔下头上的金簪就往紫冬胳膊上刺,紫冬痛呼一声,连连求“娘娘饶命”。本已走出殿的李睿发现折扇落下了,折了回来取扇子,正好看见这一幕,对沈湄仪失望透顶,一气之下封了紫冬做小媛,沈湄仪哀戚垂泪。
“湄仪,你且好好反思反思自己吧!”
“皇上、皇上……”
李睿不顾沈湄仪哭喊,走出兰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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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家在朝野的势力在步步稳固,在百姓间的名望、地位更是越加高涨,直比燕国皇族李氏。左丞相沐沉舟出行,时有百姓上前赠礼抑或伸冤,沐沉舟一一该收下的收下,该办的办,按照女儿沐心慈教他的办法,果真是奏效。照此下去,若政变,也不怕民心、军心背弃。
这可让静安太后急了。这一个多月,静安睡不安寝,都在盘算如何在不伤国本、不引起危机的情况下,拔了沐家这眼中钉。
“如今沐氏一族势力延伸迅速,怕等不到咱们利用他们一统天下,沐沉舟那老贼就要造反了!”
静安与李睿商议。李睿知晓沐沉舟有异心,却苦于找不到证据。
“西凉、陈国于大燕有恨,伺机反扑,东周一心吞并天下,也是虎视眈眈。朕知晓沐沉舟父子三人野心勃勃,但却始终缺了人才领兵。”
朝中从太学院提拔而来的官员都听从沐沉舟的,李睿能信任的人,少之又少。他手里虽有一半燕军,却无得力将领。右侍郎沈鹤,领兵打仗才智中上,哪是沐家三父子对手!
“何止是那沐沉舟窝里那三人!眼下宫中这个姓沐的先拔除了才是要紧!哀家设个计,你趁机废了她!”
“母后!心慈虽是沐家的女儿,但也是朕的女人,不到万不得已,希望母后不要动她!就算要废她、杀她,也应由我来!”
静安气不打一处来:“不要对哀家说,你觉得这女娃是个单纯无知、肯死心塌地对你的人!”
李睿一声语塞。沐心慈不简单他知道。虽暗中监视她,发现她一些端倪,但终究愿意治她的罪,揭穿她。现在一切还在他掌控之中,还不怕。
“江山与女人,孰轻孰重,还要哀家来提醒你吗!”
“朕自有分寸!”
“你……!”静安大怒,眼睁睁看着李睿不理她训斥走了。
李睿也不是色迷心窍、不知分寸的人。天下在他心中,依然是最重!不会放弃。
当夜,宫中闹刺客,闹得各宫四处惊惶不已。
李睿撤了侍卫统领的职,借口“宫中守卫薄弱”,将沐休调进皇宫,暂做御用将军,实则是撤了沐休的职,放在宫中做人质。
眼下燕国士兵已被沐家父子操练得精锐勇武,去年那仗震慑四方,燕国受益良多,直敢与东周叫板儿。军中缺少个将领,也无太大影响。
沐休气愤,但想想往后可经常与妹妹沐心慈见面,倒也稍微平衡了些。沐沉舟嘱咐沐休万莫要心急露出马脚。如今朝中官员多为沐家的人,宫变的准备已差不多,再过一年,便能翻身!
李娴最近缠苏昱缠得紧,几番与李睿哀求,让他赐婚。李睿近来有松口迹象,反正也就是个默默无闻的质子,做个驸马也不是不可。李娴满心欢喜。
沐心慈本想阻挡李娴一把,可再一想,既然要放苏昱自由,既然……答应过九幽,不再为苏昱的事烦恼,便不应该插手苏昱感情的事,由他去吧。
沐心慈的一个“由他去”,却让苏昱苦闷。
“七王子殿下,您、您不能再喝了……”窦红缨哭求。青莲宫苏昱寝殿,满殿都是酒味,酒坛四处散布。
“走开,别靠近我!”苏昱冷冷斥退众婢女。
为何,他就是喝不醉!他多么想大醉一场……
苏昱提起酒坛又往口里灌酒。
红缨想起从前的苏昱,若秋霜高洁,不可攀,独闯燕国,面对满朝声讨,连眼皮都没跳一下,如今却成了这样颓废的样子。
红缨哭着跑出大殿,去瑶华宫求见沐心慈。她知道,苏昱成这个样子是以为喜欢了皇后。她一直藏着这个秘密,没有说。“皇后娘娘,您去看看我们七王子吧,他都喝了一整天的酒了,他会醉死的!娘娘……求您……”
沐心慈本狠下心不想去管苏昱的事,可红缨磕头磕破了脑袋,额头渗血,看着不忍。
“你起来吧,本宫随你去便是。”
沐心慈还在殿外便闻到浓烈的酒味,行到殿内更是馥郁。
“七王子殿下是想把我燕宫里的酒都喝干吗?”
苏昱正提着酒坛在往嘴里灌酒,听见沐心慈的声音立刻顿住了动作,移开酒坛,看着沐心慈有些呆。
红缨连忙将其余婢女都带下去,金钗也有眼色的叫了皇后的跟随队伍退出去,殿里只剩下苏昱与沐心慈。
“你来看我?”她竟然会来青莲宫……
“恩,本宫……是来看你的。”沐心慈竭力忽略他与九幽一模一样的脸。
苏昱脸上一喜,继而又嘲讽一笑。“你是想看看他的脸,所以来看看我,是不是?现在他不能真面目示人,所以你才来看我……”一定是这样。
沐心慈微皱眉头。
真是无理取闹啊。
“自然不是……你,知道了九幽的事?”
苏昱笑了。
“知道,又如何?你怕我把你与他的事说出去,然后拆散你们,所以来杀我灭口?”
沐心慈哭笑不得,“七王子想象力可以再丰富些吗?”
他的话逻辑混乱,倒像是吃醋怨怼。这样子,与九幽着实像……但还是微有不同。
九幽是九幽,陪着她走过二十年风霜雨雪,经历那坎坷人生的九幽,熟知的人便能防线,他性子、处事方式与苏昱有差别。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苏昱背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