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雅从书架上跳下来,跟着苏秦返回司徒赫的卧室,他们都是半路出家的巫师,实在是需要多读点书……
两人冲进司徒赫的卧室里,正好看到二货白蹲在茶几上啃烤鸡,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把刚才查到的事情跟司徒赫说了一遍,白大爷听了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司徒赫也比较平静。
“她没事了,小白用血咒把蜉蝣术转到他自己身上了,等过了明天就好了,你们多小心点儿穆安宁吧,她不是什么善茬。”
司徒赫这才想到,如果湘西穆氏手里真的有神器的话,他们敢举族迁来京城,并且行事这么嚣张,估计也就说得通了……
实际上他们并没有走太多弯路!
“赫哥哥,那些人走了。”
司徒钰姐妹和萧寒玉都上来了,外面的异能者走的干干净净,因为司徒赫的金属性力量始终处于被压制的状态,以前他也从没想过要动用,所以今晚一用,引来了这么多不速之客!
“走了?是些什么人?”
司徒赫一直没听到打斗声,所以没太在意下面的事情,在他看来能收拾的了萧寒玉的异能者并不多。
“金属性的异能者,约莫有二三十个,为首的是一个身材火爆的女人,每个人身上都闪着金属性的光泽和力量,眼眸看起来是竖瞳,像妖兽那样的!”
司徒玥的描述很到位,她甚至观察到了为首的那个女人看到司徒钰时候的失望之色……
“他们是来找我的?”
司徒赫皱了下眉,他以为金属性的异能巫师只余下了司徒一脉,人丁兴旺但是血脉传承却日渐败落,直到今天,已经没有几个人能够得到血脉传承了,可是今天居然出现了二三十个?
匪夷所思!
“我觉得是,他们听钰儿说她自己就是金属性力量的巫师之后,眼神很失落,看起来不是敌人,但是来路不明。”
萧寒玉最近也稳重了很多, 虽然性子还是比较粗心,但是却多了很多防备心理,毕竟遇上了这么多事之后,他也长大了。
“确实很可疑,我明天让主宅那边查查那些人的来历,玥儿你描述一下那个为首女人的长相。”
司徒赫从茶几上拿起一张白纸,然后按照司徒玥和萧寒玉的描述把头像画了出来,因为第二天还要上课,最后各自回房间睡觉了。
京北别墅,穆家主宅。
一个小丫头端着一个托盘走到花园最深处的单独小楼,这里是她们大小姐住的地方。
“咚咚!”
年轻的女孩儿穿着很古怪,虽然是朴素的花布裙子但是裙摆却很大,并且上面的花草形状也很奇特,有浓郁的民族风格。
“进来……”
穆安宁抬头看了一眼进来的小丫头,脸上的表情很急切,看见她手上的托盘才松了口气,“取来了?没被别人看见吧?”
小丫头点头,半张狰狞的蜈蚣脸看起来让人几欲作呕,在昏暗的灯光下带着神秘的笑容,说话还有几分怯怯的,“姐姐,我们这样好吗?要是被族长知道了……”
“怕什么?穆氏一族现在能依仗的也不过是个半死不活的老东西,要不是有至阴蛊养着她的命,你觉得她会让我们活着?”
穆安宁的脸上出现几分狰狞,他们根本就没想到她能活着从万蛊林里出来吧,所以在她出来之后,族里仍然有些不长眼的东西敢小瞧她,哼!
“是!我不怕!只要姐姐能过得好,我就能过的好,现在已经没人敢欺负我们了,再也没人敢骂我们了。”
小丫头的脸上出现了几分光彩,即便她只能跟在大姐身后当个丫头,也好过以前不被当做人看的日子强,因为她的亲姐是穆氏一族在最强大的蛊女,也有可能是下一任的族长!
“好了,出去吧,桌上的东西是留给你的,拿去吃。”
穆安宁笑了笑,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蛊女没有亲人,因为凡是接近她们的人都死了,但是这个傻丫头是个例外,她用她的半条命换来了自己的信任,她们始终是最亲的姐妹。
“谢谢姐姐,那我先走了,有事情就叫我。”
穆安心笑了,在族里等级制度森严,她只是个奴隶生的孩子,所以她没资格吃肉,但是姐姐总是给她留下最好的,希望她长得高些。
灯光下的穆安宁只是冲她摆了下手,低头打开了托盘,托盘下面是一个半透明的玻璃罩子,俩面浮动着半瓶颜色诡异的液体,散发着碧绿的烟气。
“咕咕咕咕咕咕咕……”
一阵奇怪的声音从瓶口发出来,似乎像见到主人的兴奋,有透着几分恐惧,这是一个蜉蝣母体!
说起这个蜉蝣母体来,就算说它是族长最宝贝的东西也不过分,虽然那个丑陋的老女人有很多宝贝,但是她从来不明白为什么她对蜉蝣母体情有独钟。
穆安宁满意的把瓶子放在桌上,然后拿起一早准备好的东西开始施咒,她寄放在秦子璇身上的小东西应该已经差不多把她的神识取出来了,只要她通过蜉蝣母体控制住她的神识,明天一早秦子璇就会在学校里出名!
青灰色的烟气渐渐从桌上的玻璃瓶子里散发出来,穆安宁脸上的古怪表情也随着烟气的变化转为微笑,一双形同枯槁的眼睛,没有半点涟漪和色彩,透着死一般的沉寂。
昏暗的枯树叶缓慢地形成了一个圈,环绕在跳跃的磷光鬼火上慢慢地浮现出来一团白色的巨大虚影,大得整个视野都装不下。
难道这个是秦子璇的神识?怎么会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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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 偷鸡不成
古老的术法在屋子里响起来,一遍又一遍的咒语念过之后,穆安宁的脸上显示出来一抹诡异的笑容,她倒要看看,等过了明天之后,司徒赫还敢不敢娶秦子璇!
屋子外面,守在类似于杂货间里的穆安心把一枚冰片放在了距离穆安宁房门十多米的地方,然后早早的蜷在破旧的木板床上安然睡觉了。
一群嘈杂的声音传来,由于后院大都是花园和药园,所以路两边光线也很暗,领路的佣人们打着手电,一束束昏黄的灯光摇曳在玻璃窗户上,引起了穆安宁的警觉。
“嘭!”
为首的一个佣人踩在冰片上直接栽倒在地上,四仰八叉的姿势看上去特别搞笑,后面一阵哄笑,唯有一个少年,眉目清秀面色含笑,既不讽刺摔倒的笨蛋,也没有对周围人发出呵斥声。
“起来吧,咱们找过安宁那里就回,母亲等着我回话呢!”
少年的声音如清泉透彻,分辨不出来年龄的声音让众人的心神都是一凛,对他立刻肃然起敬。
手电灯光的照射下,隐约能看到眉峰斜飞入鬓角,身上的现代衣装却让他看起来更加殷俊,很多佣人都默默地低下了头。
“是!少爷。”
少年微微颔首,转身径自朝着穆安宁的房间走去,虽说是小楼,但是实际上大家都知道,只是为了防止穆安宁对别人下蛊,单独把她和族人分开罢了,至于她身边的那个丫头,可有可无……
强行被打断术法的穆安宁刚好藏好玻璃瓶子,血气不断地在胸口翻滚出来,让她连呼吸都困难了,不过她是这一代的蛊女,几百年来唯一一个走出万蛊林的人,所以她理所应当时最强的!
“安宁,你睡了吗?我进来了。”
门外传来少年的声音,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声音依然还是这么让人着迷,只可惜,他看上的不过是她这张脸罢了……
“锦风哥哥,我已经睡了,找我有什么事吗?”穆安宁的声音带着几分迷茫的沙哑,听起来确实是想睡了一样,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睡衣,把衣领拢了起来。
“没什么事,就是最近都不见你去主楼了,过来看看你怎么样。”
穆锦风站在门外,手里把玩着一个玉制的小摆件,碧绿的颜色看起来鲜艳欲滴,形状像是一串葡萄。
“那你进来吧,就你自己哦,别的人进来我可不保证我的小东西们会不会咬人。”
穆安宁靠在床柱上,顺手端起来桌上的水杯慢慢地喝了一口,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恶毒,或许她有办法让穆锦风离她远点儿!
门外的佣人们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历代蛊女只有对血亲才不会下手,但是他们这一代蛊女却不同,她恶毒的连自己的胞妹都能拿来练蛊……
“都回去吧,报告母亲到处都找过了,没找到她宝贝的蜉蝣母体,让她再养一只得了。”
穆锦风的语气很散漫,看着身后那些人的眼神却很凌厉,就算蜉蝣母体是安宁拿走的,她肯定也是有苦衷的,母亲对安宁太苛责了。
隔壁的杂物间里,已经躺下的穆安心松了口气,幸好她记得放冰片给姐姐示警,否则被人发现了,她们都要受罚,不过锦风少爷对姐姐这么好,肯定不会告诉族长的。
“人都走光了,你还不进来?”
穆安宁慢悠悠的说这话,时不时的看一眼自己首饰盒的位置,蜉蝣母体离开了族长的蛊群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她必须要敢在这之前把咒术完成,否则的话今天做的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呵!安宁,你今天似乎心情很好,不赶我走吗?”
门缓缓地推开,从外面照进来的昏暗光线已经消失殆尽,带着半夜深重的露水,穆锦风的脸色还是这么从容不迫,仿佛日后那个会抢走他一世荣华的女孩儿不是穆安宁。
“我什么时候赶你走了?锦风哥哥,你真是会说笑。”
穆安宁从床边下来,赤着脚踩着拖鞋缓缓地走到木桌前,这个屋子里的东西全都是木质的,带着沉厚香味的檀香木总是能让她平心静气的和仇人说话,她穆安宁的未来从来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蜉蝣母体呢?拿出来吧。”
穆锦风叹气,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亲厚,只是这一切看在穆安宁眼里,不过是在和她做戏罢了,一个天生的戏子,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锦风哥哥说的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穆安宁笑了笑,无辜的表情配上她那双可怖的眼睛说不出来的诡异,她手腕转动了几下,角落里的藤萝框也跟着动了几下,发出一些奇怪的声响。
“你的那些小东西今天还没吃饭吗?”
穆锦风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蛊女养蛊都是用自己的心头血,不过也有人狠毒不愿意伤害自己的身体,专门用蛊人来养蛊,只是近百年来族里已经不提倡这样的做法了,太残忍。
“是啊,不如锦风哥哥等我喂了他们再聊吧,或者你可以先说说,我听着。”
穆安宁倒了杯茶水放在墓锦风面前,缓缓地转身走向角落里的藤萝筐,平时穆锦风最怕见她喂蛊,她这么做就是想先把人逼走再说。
“离开培养蛊群的蜉蝣母体会在一小时之后失去效用,距离母亲丢了蜉蝣母体到现在已经过去五十分钟了,安宁……”
穆锦风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过来只是想帮她而已,蜉蝣母体上有禁制,如果她轻易施咒的话,很容易被母亲知道,到时候即便母亲不会怎么处罚她,长老们也不会轻易地放过她。
“锦风哥哥!你这么做是不是想要我被长老们责罚?”
穆安宁的脚步顿住了,一双眼睛里却没有半点眼泪,她的眼泪早就留在了万蛊林中,这种奢侈的东西她也不需要,只是要撒娇的时候还是比较麻烦!
“如果我想让你被长老责罚的话,就会让安然过来了,她可是争着抢着要过来呢!”
穆锦风毫不在意穆安宁的态度,他知道自从经历了万蛊林之后,安宁就变了,性情暴躁并且喜怒无常,族人见她都绕着走,可他却一点儿也不怕。
“你面前第四个抽屉里,帮我忙,我刚才被反噬了。”
穆安宁收起来脸上的笑容,这大概也是她第一次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族长的独子却唯独不爱权利。
苍白的手指打开黑檀木的抽屉,透明的玻璃瓶子里蜉蝣母体正在渐渐缩小,穆安宁心里一惊,赶紧过来把刚才施咒用的东西在桌上摆好,然后期待的看着穆锦风。
“你用这东西拘住了谁的神识?居然这么大!”
穆锦风的手颤了一下,他见母亲用过这个东西,但是人的神识很小,大约都只有半个西瓜那么大,可是眼前从瓶子里飘散出来的一团白雾,隐约有越来越大占据整个房间的趋势……
“秦子璇!”
穆安宁古怪的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揶揄:“那个丫头就是司徒赫未来的妻子,长得跟我这张脸八分像。”
果然,听到她说秦子璇跟她长得八分像,穆锦风的手顿了一下,然而很快他又恢复了正常,把瓶子里的神识全部放出来。
“吼……”
虚影突然转过脸来,冲穆安宁他们发出一声巨吼,没有实质外形的神识看起来很狂暴,似乎大的没有边际的嘴边还带着几分鲜艳欲滴的东西,这是什么?
秦子璇从昏睡中醒过来一次,趴在桌上一直在吃东西的二货白正在吃西红柿炖牛腩,最边上的一嘴白毛挂着鲜红的番茄汁,怎么看都是个饿死鬼投胎的恶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