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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耽美同人 > 清和(晋江5.5万收藏) > 清和(晋江5.5万收藏)_分卷阅读_204
  据说,眼前这位是兴宁伯从北京行部挖出来的,之前在部门里负责文书工作。一副忠厚老实的相貌,换身衣服和朴实的庄稼汉子没任何区别。
  谁能想到,竟然是此等高才。
  回去一定要和兴宁伯商量一下,把人调到自己身边,毕竟人才难得。至于挖角费,大家都是朋友,应该更好商量吧?
  要不然,到父皇跟前为兴宁伯再求个恩典?
  就在朱高煦摸着下巴,计划挖孟清和墙角时,沈瑄已率领边军从另一条路追上了瓦剌骑兵。
  发现目标,确认无误,立刻追上去一顿砍杀,杀完拉着粮车走人。既然要将脏水泼到瓦剌身上,自然一个活口不能留下。
  事做得漂亮,唯一的遗憾是,沈侯爷没能杀过瘾,一身的煞气久久不散,亲兵都不敢靠近半米之内。
  兀良哈也没能拣着便宜,高高兴兴拉着粮食回家,刚下马,就遇上了传旨的内侍。倒霉催的,还有个给事中出身的礼部侍郎同行。
  看到打着记号的粮车,兀良哈首领丹保奴,哈儿兀的表情僵硬了。
  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可说的?
  按照礼部右侍郎的性子,此等行为实在破坏内部团结,必须参上一本。多亏同行的后军都督府佥事冀英劝说一番,才勉强让他压下了火气。
  不过,这些抢来的粮食必须交公。
  兀良哈首领也没话说,毕竟这事是他们不占理。如果车上没记号,还能蒙混过去,谁能想到这些粮车都是大宁杂造局出品,车辕上都刻有特殊标记,寻常不会多加注意,仔细去找,马上就能发现不同。
  虽说粮食被拉走,白忙活一趟,却也不全是坏消息。
  内侍传天子敕令,重设朵颜,泰宁,福余三卫,以兀良哈首领,头目,渠长等充任指挥,同知,佥事,千户,百户,镇抚。
  后军都督府佥事冀英私下透露,天子敕令复三卫,同时于三卫以东设兀者左卫,极北之地置奴儿干卫,近辽东都司设建州卫,毛怜卫,皆以女真部落头领为指挥,指挥同知,佥事,及千百户镇抚。
  “诰印冠带袭衣俱已赐下。”冀英道,“吾同首领有旧,特此告知,首领方好有个准备。”
  丹保奴谢过冀英,没心思再去计较被拉走的粮食,马上拉着哈儿兀商量,并以最快的速度派人给关系好的几个兀良哈首领送信。
  天子接连在辽东设卫,任命呵哈出等人为首领,这是要重用野人女真的节奏。
  作为大明的第一外援,不得不防!
  粮食被拉走可以再抢,保住目前的地位才最要紧!
  朱高煦派人护送鞑靼骑兵去见鬼力赤,沈瑄带兵从开平卫返回北京。带回来的粮食留在了边卫,这些本就是孟清和奉命筹集的部分军粮。
  回到北京后,沈侯爷没来得及洗漱,就被孟伯爷找上了门。
  房门一关,室内传出几声钝响,很快又归于了宁静。整个下午,两人未出房门半步。
  孟伯爷心急火燎的找上门是何原因?
  天知地知,沈侯爷知。
  永乐二年三月甲申,鞑靼可汗鬼力赤突然召集部落头领到王帐议事。
  旋即,鞑靼集结三万军队,逼近瓦剌。
  瓦剌首领马哈木得到消息,出人预料的没有应战,反而拔营,收拾起包袱,连夜跑路了。
  鬼力赤下决心同马哈木打一场,没想到这小子和他玩这手。
  虽说遇上明军大部队,鬼力赤也会这么干,但不妨碍他借机大肆嘲讽马哈木。
  “这样的胆小鬼,就该系上狐狸尾巴!”
  马哈木跑了,瓦剌的牧民却没法全都跟着一起跑。
  鬼力赤联合阿鲁台的军队冲进瓦剌的地盘,一顿烧杀抢劫。
  抢牲畜,抢人口,抢草场。
  抢不走的全部烧掉。
  到明朝打谷草,鞑靼和瓦剌从不手软,对付起彼此来也是一样。
  或许是意识到不想让鞑靼继续得意下去,在鬼力赤计划接手瓦剌的大部分地盘时,马哈木狠狠给了他一记回马枪。组织起的瓦剌军队发挥出了极强的战斗力,狠狠教训了深入敌境的鞑靼军队。
  打赢了,自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被抢走的畜群和人口,通通再抢回来。被烧掉多少帐篷,全部烧回去!
  自此,马哈木不再被动挨打,实力比不上鬼力赤,就玩偷袭。事实证明,这种战术相当有效。对于为他出策的谋士,马哈木十分感激。殊不知,这位智者私下里还有另一个身份,大明锦衣卫。
  你来我往中,双方打出了真火。
  本该是一年最好的时节,草原却不见牧群的身影,只有四处而起的硝烟。
  不时有离散的游骑和部落出现在边境,边关要塞立刻提高警惕。
  春耕时,田间地头总能看到巡逻的边军,十人一队,以小旗带领,佩弓箭腰刀,另有两人背负火铳。一旦发现情况不对,立刻响哨,击发火铳,临近墩台地堡听到示警,马上点狼烟,弓箭伺候。
  此法为大宁最先在练军时使用,很快扩散到整个边关。
  自辽东,开平,宣府,大同,自东迤西,烽台连横,流窜的草原游骑寻不到任何下手的机会。
  鞑靼和瓦剌打得热闹时,兀良哈没趁机凑热闹,在辽东崭露头角的野人女真牵扯了他们大部分的注意力。
  不是因为女真有多强,而是天子的态度,不得不让他们对女真产生几分忌惮。
  草场不要了,加薪的要求也暂时抛到脑后。
  兢兢业业巡卫边疆,隔几日向天子上疏表忠心,表示自己时刻奋斗在边疆第一线,尽量争取天子表扬,成为了兀良哈首领生活中重要的组成部分。
  一切只为向明朝天子证明,他们才是最好的外援!
  野人女真,哪凉快哪歇着去。
  呵哈出怎么样?逮着机会照样收拾一顿!
  看呵哈出等不顺眼的不只是兀良哈,没有得到敕封的野人女真首领也是一样。
  羡慕胡里改部目前的生活,羡慕呵哈出得到了赵王的亲自接见,羡慕胡里改部在广宁互市有了固定的摊位。胡里改部和忽剌温部在交易中享受的各种便利,更是让众人无比嫉妒。
  之前没有朝贡的女真首领纷纷组织起队伍,一个部落不行,三五个凑到一起,带上马匹和林中出产的人参皮毛,直奔北京。
  人来得多了,会同馆就有些住不下了。
  没人抱怨,更没人离开,反而主动对接待官员表示,房间不够,挤一挤照样住。
  条件差点不要紧,能拿到孟少卿的批条,在互市交易中能得到实惠,才是最紧要的。
  “这就是利益。”孟清和一身大红白泽服,坐在鸿胪寺衙门,端起茶杯,轻轻抿一口,“暂且先让他们等着,天子的敕令下来再说。”
  “是。”
  都事退出去,孟清和放下茶杯,立刻呲牙咧嘴。
  下唇的伤口还没好,喝热茶当真是要命。
  还要在下属面前保持威严,他容易吗?一定要和某侯二代说清楚,动不动就咬人不利于可持续发展,这个习惯必须改!
  于是乎,孟伯爷下班后直奔行后军都督府。
  至于和沈侯爷谈判结果如何?
  总之,孟伯爷整整一个月没敢再碰热茶。
  第一百三十四章 飞来横祸一
  草原上的战火成功烧了起来,鞑靼和瓦剌打得热闹,预期一两年内消停不下来。
  女真各部成群结队到大明朝贡,马匹全都交由行后军都督府管理,人参和皮毛选出上佳者随奏疏一同送往南京,留在会同馆里的女真人,整日里期盼着孟少卿能有空见自己一面。
  历数以上,孟清和算是圆满完成永乐帝交代的任务。现如今只等天子的敕令下达,给会同馆里住着的女真首领们一点甜头,将他们打发走人,自己就能收拾包袱返回大宁了。
  孟清和不在大宁期间,大宁都指挥使司内部进行了一系列的人事变动。
  大宁都指挥使佥事张贵调浙江都指挥使佥事,未几,因罪降为千户,又因御史弹劾,被发云南戍边,此生怕是回不来了。
  大宁都指挥佥事王庸,许成有罪,上念其屯田有功,降为大宁左卫佥事,令戍边自效。不久,王庸因抵御鞑子有功,升指挥同知。许成被巡按御史弹劾有怨忿,对朝廷有不轨之言,令下锦衣狱。抓人的队伍,由锦衣卫指挥佥事纪纲亲自带领。
  天子下令,调彭城卫指挥使余成,羽林前卫指挥佥事杨成,刘七,黄保,张鬼神等为大宁都指挥佥事,李讨,周官保俱为大宁都指挥同知。
  赐大宁都司都事姚堂绮衣钱钞,余者仍官在原职,各赐钱钞有差,多为嘉勉。
  看着纸上罗列的名单,孟清和深吸一口气,明面上,大宁行刺一事已宣告终结,但对永乐帝有一定了解的人都知道,这件事的余波还将持续很久。
  一旦朱棣突然想起某年某月某日,某几个不法之徒密谋行刺于朕,其中还牵涉到建文旧臣,说不准就会派出锦衣卫,拿着驾帖,请人到诏狱谈谈人生理想,花鸟风月。
  被贬谪的人中,张贵是旧事被查,许成则是另有原因。
  孟清和压根没想到,一直给他沉稳印象的许佥事,竟然是个骑墙派,还骑了不只一面墙。
  宁王,建文旧臣,懿文皇太子被废为庶人的两个儿子,许成都有联系。
  这样的人才,竟然只是个都指挥佥事,如果加入情报部门,定能大放异彩。努努力,杨铎之后,或许就没纪纲什么事了。
  只可惜,走错了路。
  起初,孟清和满头雾水,不明白许成到底是哪方的人。
  直到纪纲向他透露,洪武年间,许成的父亲曾官至詹事府少詹事,辅佐太子朱标,后因卷入胡惟庸案被下狱,亏得太子求情才保住一家性命,被发戍边。论理,许成同建文帝的关系绝对更近。
  孟清和这才恍然大悟,心中多少有了底。
  至于许成为何会同张贵成为好友,张贵之前在大宁都司所行种种是否同他有关,孟清和不想深究。
  人都进了诏狱,背后的关系已经察明,除非永乐帝突然开始吃斋念佛,放下屠刀,否则,许成这辈子都不可能出来了。
  按照天子的行事风格,未必愿意手下如此寻根究底。但凡牵涉到朱家内部的权力斗争,尤其是朱棣和朱允炆之间的皇位争夺,聪明人都该躲得远远的。
  天下易主,朱棣是大明的天子,朱允炆是生是死,不是孟清和该操心的事。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天子敕令下达,高高兴兴返回大宁,集中精力搞好经济建设,偶尔丰富一下精神生活,无事联络一下有意内附的草原部落,努力营造和谐美好的边塞生活。
  当然,如果随时都有美人在侧,生活会更加美好。
  考虑到美人爱咬人的习惯,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拍飞了。
  抿一下嘴唇,为了面子着想,没有找到解决办法之前,暂时远距离产生美吧。
  永乐二年三月壬寅,天子敕令送抵达北京。
  复孟清和为大宁镇守,授资善大夫,正治上卿。免鸿胪寺少卿,赐银三十两,彩币十五表裹,钞五十锭。
  圣旨交到孟清和手中,白彦回笑道:“咱家恭喜兴宁伯。”
  孟清和谢过,借着客套的时机,将备好的红封递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