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鸿锐不以为意:“你别介意,他并非不相信你而针对于你,只是生性较真罢了。”
宁清卓缓缓摇头:“我自然不介意。”
她怕只怕,这廖浩南真如传说中所言,是个刚毅执着之人。她怕他会将给罗家的承诺当真,揪着罗三爷之死不放,将来若是深究下去,遭遇了孙剑锋……届时,任他名声在外又如何?不过一小小刑部主事,孙剑锋有无数方法弄死他。
不过片刻,罗家的丧队开始收拾,准备离去。廖浩南这才转身,朝宁清卓看去。宁清卓心中便是一声叹: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她也没法控制事态发展。或许孙剑锋杀人时处处留心,这神探廖浩南也发现不了端倪呢!遂朝着他深深一鞠躬,以示感谢。
她直起身,正打算让舞狮队继续,却遥遥见着一队人马朝着她家店门口奔来!来人皆骑高头大马,统一着飞鱼服侍,竟然是锦衣卫!
为首之人骑行至罗家人面前勒马,气势汹汹发问:“尔等何人?为何在这大街当中哭丧?!”正是时常替孙剑锋送东西给宁清卓的那锦衣卫。
罗家长子连忙一番解释。可那锦衣卫听毕,只是大怒道:“好啊!你们不信官府判决,却在这里妖言惑众!来人!把他们押回天牢!”
其余锦衣卫纷纷下马,抓了披麻戴孝的罗家人,就上手镣!罗家长子一面挣扎,一面叫喊着向廖浩南求助。可锦衣卫打着办案的招牌,又找了个好由头,廖浩南也没法阻止,只得在一旁叹道:“你且放心,你父亲之死,我定会为你查个水落石出。”
一片混乱中,宁清卓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孙剑锋干得好事!枉她请廖浩南出马,现下却功亏一篑!
罗家人一来闹场,锦衣卫便出现了,这效率太高,围观众人看了,谁不会以为是有人在通风报信?那这通风报信之人,除了宁清卓,还能有他?
宁清卓不想茶庄新开业便给众人留下个不好印象,孙剑锋却偏偏横插一脚,坐实了她欺人太甚的名头!
果然,锦衣卫押着罗家丧队离开后,廖浩南便转向沈鸿锐,淡淡一笑道:“沈贤弟,早知宁掌柜这么有路数有方法,我便不多事插手了。”
宁清卓一声暗叹。孙剑锋害苦她了!这回,不仅是茶庄名声被他搞砸了,她也因此得罪了廖浩南。她害他白白忙活一场不说,还在众人面前丢了脸!现下廖浩南定是觉得:你若不信任我,别找我帮忙便是,为何要先求我出手,后又去找那锦衣卫?!
可她现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宁清卓垂眸片刻,对上廖浩南的眼,认真道:“廖主事,这些人不是我叫来的。”
沈鸿锐在旁也连忙道:“是啊,廖兄,刚刚我一直在清卓身旁,她的确没有派人去找锦衣卫。”
廖浩南便呵呵一笑:“哦,原来竟是凑巧。”也不再多说,却显然是不信。
有了这一出,茶庄的开业是勉强继续下去了,可气氛却再没初时那般热闹,微妙的紧张与尴尬始终蔓延在众人之间。这么到了散场,店铺狼藉,宁清卓跟着宁杰三人一并打扫,亥时中(22点)方才回房。
可她刚进屋,却听见了木地板轻微的响动声!宁清卓心中一凛,顺手操起一旁的花瓶,一声断喝:“谁?”
光线不佳,她只能看见一个黑影闪过,然后窗户大开!
宁清卓几步追出屋,院外却已经没了人影,只得急急回屋,去看少了什么东西。
她将自己的包裹翻了个遍:金银钱票俱在,却独独不见了……罗三爷的玉佩。
☆、第58章 赏荷宴会
罗三爷的玉佩失窃,着实让宁清卓惊慌了一阵。窃贼不拿钱财,单单偷走玉佩,显然是有备而来。也怪她一心想留着这东西做证据,却不料害孙剑锋不成,却给自己惹来了麻烦。那窃贼若是将东西交去官府,她岂不是要替孙剑锋背上杀人的罪名?
可冷静下来后,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担忧。罗三爷的玉佩是被偷走的,又不是被官府光明正大搜走的,便是这窃贼是廖浩南的人,他也没法将这件事当成状告她的证据。宁清卓倒是听说过,这个时代的老仵作可以通过残留血迹找出凶手。科学性暂且不论,就算这世上真有这神奇的本事,需要担心的人也不是她,而是孙剑锋。
想通了这一点,宁清卓晚上照旧好眠。而直到第二天,也不见官府的人前来抓她问话,宁清卓渐渐安了心,遂将这事置之脑后,一门心思投入到茶庄的运营中。
这么又过了几日,便迎来了京城三年一度的赏荷会,西林书院山长的争夺之战也正式拉开序幕。沈鸿锐愈发忙碌,可宴会前一日,他还是抽空来找宁清卓,笑眯眯道:“清卓,快看我给你买了什么?”他将一套桃红色女装放在桌上,神色很有些得意:“漂亮吧?明日穿上,陪我一并去赏荷会,可好?”
宁清卓看那桃红女装一眼,微讶。沈鸿锐这段日子时不时会来纠缠她,只是想让她陪他外出,她若是心情好了,偶尔也会遂他的愿。可赏荷会毕竟是大事,关乎到他的追求,前去的人又甚多,她不料他会想带上她一并露脸。
宁清卓默然片刻,状似不经意问道:“为何要我陪你?你以前都找了女人陪你么?”
这个问题她却得弄清楚。若是沈鸿锐时不时带东家姑娘西家小姐参加宴会,那她定是不会去的,免得莫名其妙就成了这风流才子的情人之一,成为大家的谈资,白白堵一口气。
沈鸿锐老实摇头:“那倒没有。可是我看好些人都会带他们的……”他说到一半,却又将相好二字吞回了肚,眉眼弯弯改口道:“……朋友前去,所以也想带你去。”
竟然没有呢……宁清卓心中稍稍满意,却又看着那桃红女装,沉吟不语:她不想穿女装。
沈鸿锐见她沉吟,便沉不住气了,在旁劝道:“清卓清卓,这赏荷会可是盛事,更别提会上还要为选西林书院山长进行第一场考试,你可得陪我去!”
宁清卓看他一眼,好笑道:“你紧张作甚?我胸无点墨,又不能帮你吟诗作赋,去不去其实无所谓啊。”
沈鸿锐愈急,话便脱口而出:“可是……哎!你想想,赏荷会上,大启有名的文人学子聚集一堂,比拼文采学识。届时我胜出了,是怎样的荣誉风光!如此春风得意的时刻,你怎能不陪在我身旁!”
宁清卓一怔,抬眼看他。她轻声问道:“届时你胜出了,多少人围着你恭贺,热热闹闹的,为何还要我陪在你身旁?”
沈鸿锐连连摇头叹气:“人再多,你若是不在,终是欠缺!”
宁清卓眼睫一颤,脑中一时混乱:这……算是情话吧?他生命中的美好辉煌,想要与她一并分享……
可男人显然并不认为自己刚刚所说有何特别,只是满眼期待看着她。宁清卓心中柔柔软软,声音也不自觉温和了:“好吧,那我便去吧。不过……”她看沈鸿锐一眼:“我要穿男装。这么大的场合,我怎么也得以宁掌柜的身份去结识些人,否则才是亏了。”
沈鸿锐看那桃红女装一眼,显然还是希望她穿的,凑近哄骗道:“清卓,你先看看这衣服吧,可漂亮了!你穿着肯定合适。你想啊,到时我得胜了,你穿着女装往我身旁一站!那叫一个郎才女貌天作地合,羡煞旁人……”
宁清卓暼他一眼,沈鸿锐便打住话头,嘻嘻笑道:“口误,口误。总之,我都买来了,你便别推脱了。”
宁清卓本来想说,你是要我的人去,又不是要这身衣服。可没有缘故的,却不愿和面前的男人讲道理,遂偏头耍赖道:“我偏不。要么穿男装,要么就不去!你二选一吧。”
沈鸿锐便没了办法,无奈道:“好吧,那就穿男装。”
宁清卓嘴角微翘:她觉得自己挺幼稚,可是……能耍赖的感觉真好!
第二日一早,宁清卓跟着沈鸿锐上了京城去湖心岛的游船。赏荷会便是在这湖心岛上召开。自岛上望去,四周都是接天莲叶与映日荷花,美景不甚收。
可这景色却并不是湖心岛众人关注的重点。大启知名的文人学士今日来了个七八,其中小部分是冲着山长之位,其余大多数则是想在这赏荷会上出出风头露露脸,保持或是提升他们的地位。
沈鸿锐一边与相识之人招呼,一边低声为宁清卓介绍:“……那张教谕是刘山长的门生,有些才华,此次争夺山长,他很得西林书院中一些学生的支持。不过这人狂傲太过,有些不通事理,若是论在士人中的声望,他却是不如我。”
再行了一段,又指着一中年男子道:“那蓝袍美髯公,是陈大学士的门生,自号悠竹居士,在士子中颇负盛名。这人行事沉稳,待人亲和,对朝政有一套自己的看法,可论起文采,却流于庸俗,实在是输了我一大截。”
宁清卓忍不住笑了出声:“总之,这些人各有各的优点,可总括而论,却是不如你。我说得可对?”
沈鸿锐笑弯了眼,抚掌道:“清卓好眼光!”
宁清卓啧啧道:“沈公子还真敢自卖自夸啊!”
沈鸿锐丝毫不羞愧:“咱俩什么关系!在你面前,我自然是坦坦荡荡。”
宁清卓一勾嘴角,便想笑话他几句,却远远瞧见路的转角处有个熟悉的身影,疑惑再望去:竟然看到了陈达!再往旁扫一眼,果然见到了陈晋安!脸色便是一僵:“他怎么也会在这?”
沈鸿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了然道:“哦,陈晋安,他自然是要来的。那悠竹居士是他叔叔的门生,陈大学士因着官职在身不便出场,陈晋安身为陈家族长,自然是要为他叔叔出面打点了。”
宁清卓明了。西林书院承担着为朝廷输送人才的重任,山长一职虽然不记名于官府,却被官场中人看重。陈大学士想扶持门生做书院山长,以增加他的政治筹码,实属正常。其实,沈鸿锐有能力参与山长争夺,除了他自身的能力超群外,也得益于他父亲沈大学士及沈大学士背后团体的支持。
想通了这一点,宁清卓的好心情有些受影响:还以为赏荷会上定是清清静静,不会碰到讨厌的人,却不料陈晋安也在。
更让她郁闷的是,不止是赏荷会,估计往后只要是与争夺山长有关的场合,她便少不得要见到陈晋安。却也无法,只得暗自宽慰人多,她留心着点,不准便就能避免与那人照面。却又看着陈晋安身旁的男人,奇怪道:“那何志义为何也在?”
她正说着,却见到陈晋安远远朝两人看来,连忙转身:“我们这边走,边走边说。”
沈鸿锐一愣,跟上她的步伐:“你……你该不会是躲着陈晋安吧?”
宁清卓不吭声。宁如欣到底善良,受到了如此的伤害,竟然还是原谅了陈晋安。她却没有宁如欣这个气度。可当事人都已经放下,她也不好再多做什么,遂打算自此往后,与陈晋安冷淡相处。却不料,遭受茶叶行会刁难时,陈晋安又帮了她,宁清卓感觉很不好受,就像吞了鱼刺一般,却又没法将这人情吐出来,因此愈发不愿见到陈晋安。
沈鸿锐见她不回答,便也不再多问,只是答了她之前的问题:“何志义不仅兼任了卢陵会馆会首,还在西林书院做教谕,此番前来是做评判的。”
宁清卓便皱了眉:“他做评判?他和陈晋安关系密切,难道不会暗中操作,偏袒那悠竹居士么?”
沈鸿锐哈哈一笑:“或许会吧。”并不甚介意的模样。见宁清卓疑惑,这才继续道:“此次比试的主判是三王爷,何志义不过是众多评判之一,便是要偏袒悠竹居士,也不好做得太明显。”
宁清卓倒是听过这三王爷的名号。据说这位王爷是当今圣上的三哥,当年五子夺嫡境况激烈,偏偏他跳出事外,一心钻研学问,召集了一堆文人编书。是以当今圣上即位后,待这位哥哥还是很宽厚,放他继续逍遥,倒是让他在文坛赚得了些名气。加之他是皇室,身份尊贵,让他做主判,的确无可厚非。
这么一路行去,很快到了岛中心的大堂。笔试将在这里举行,由三王爷出题,众人限时完成,形式类似于殿试。沈鸿锐与宁清卓又闲聊了片刻,就听见一尖细的声音长长喊道:“三王爷驾到!”
众人齐齐下跪迎驾。不多久,便听一个温厚的声音呵呵笑道:“大家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宁清卓跟着大伙起身,却又忍不住朝那三王爷看去,便见到了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衣着华贵气度不凡。
可站在三王爷身旁那人却让她一惊!飞鱼服,斜飞眉,神情冷硬,不正是孙剑锋!
宁清卓心中便是一声骂:好了!还说能舒坦一日,现下不仅陈晋安在这,就连孙剑锋都跑来做三王爷的护卫了!
作者有话要说:嘤~三个男人终于又凑在一起了!(不容易啊qaq……
于是下章可以打麻将了(大误……
☆、第59章 踩他底线
沈鸿锐见到孙剑锋,便是一声哼,心中暗道:这人怎么会来!
无怪他这么想。锦衣卫护卫王爷出行本是常事,可三王爷一不出京城,二不去什么危险的地方,随便来些锦衣卫便能胜任,怎么也轮不到孙剑锋这指挥佥事出马。孙剑锋为何要抢下这护卫任务,目的实在太明显!
沈鸿锐看了眼身旁的宁清卓,有些后悔将她带来赏荷会了。他的清卓曾经抛下他跟着孙剑锋离开,还收藏了很多孙剑锋送她的多东西,沈鸿锐万分笃定,宁清卓与孙剑锋之间有暧昧的小火苗,而他,必须尽快将之掐灭!
沈大才子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他忽然笑弯了眉眼,朝着一旁的一位蓝衫公子热情招呼:“王兄!你也来了!”
他一把抓住宁清卓的手,牵着她走去了王公子面前。王公子见沈鸿锐行来,一脸惊喜,连忙拱手道:“沈兄!里面比试就快开始了,你还不进去吗?”
沈鸿锐哈哈一笑:“不急不急。”他将宁清卓推到身前:“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的红颜知己宁清卓。”又对宁清卓道:“清卓,这位是王公子。他与我还有另外六名朋友,被称作京城八公子。”
王公子很是汗颜:“沈兄莫要提这个,我不过是浪得虚名。若不是因为家父与沈大学士一并在内阁任职,这京城八公子的称号,怎么也轮不到我头上。”
他很是自惭,沈鸿锐便虚虚夸赞他一番,又急急托付道:“王兄,一会我进殿后,还要劳烦你帮我照顾清卓。”
宁清卓挑眉,插话道:“我不用人照顾……”
话没说完,沈鸿锐却哈哈笑着打断道:“她刚来这京城不多久,也不认识多少人,便劳烦你带她结识下你的朋友,可好?”
王公子连连点头,一脸神圣的责任感:“沈兄放心,我定会帮你照看好宁姑娘!你便放心去比试吧!”
沈鸿锐这才躬身一礼告辞。三王爷与众人闲话一番,不多久便进了大殿,数十名文人士子也鱼贯而入,孙剑锋跟在最后,关上了殿门。
宁清卓看王公子一眼,暗自好笑。她自然清楚沈鸿锐的心思。也不知为何,沈鸿锐竟是将孙剑锋当成了假想敌,见到孙剑锋来了,便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就怕她与孙剑锋打情骂俏,这才找了那王公子帮忙。美名其曰照顾,其实……不就是想找个人看住她!
却见王公子依旧望着殿门,好似还能看见沈鸿锐一般,目光难掩崇拜。宁清卓嘴角愈翘:沈鸿锐办事倒也有趣。这里许多人,他偏偏挑了个他的崇拜者。既然是崇拜者,自然是对他忠心,他自然也就放心。加之这王公子的父亲是内阁大学士,在京城有一定势力,也的确能带她结识些人,宁清卓自然也乐得听话,遂安分待在王公子身旁,与他的一众朋友闲谈。
陈晋安远远朝宁清卓看了几眼,似是想前来与她说话。可他的叔叔陈大学士是东党人士,他本人又与东厂相交甚密。西党之人向来排斥东党,陈晋安见她身旁围着的人都是西党士子,便也不来自讨没趣,止了步。
陈晋安识趣,可总有人不识趣。宁清卓在殿外呆了半个时辰,正觉心情渐好,却忽然听见殿门一声响。扭头看去,便见到孙剑锋领着几名锦衣卫行了出来。男人扫视众人一圈,目光落在了宁清卓身上,竟是直直朝她行来。
众人面面相觑。朝堂之中派系分明,可锦衣卫却是个捉摸不透的存在。就比如东厂的掌刑千户和理刑百户,便是由锦衣卫担任,这些人自然是东党无疑。可周指挥使却与沈大学士有交往,孙剑锋似乎是周指挥使一派,因此按理来说,他应当也算是西党人士。
只是,锦衣卫行事历来狠戾,名声不大好,清流文人向来不愿与之为伍,因此看见孙剑锋行来,多数人选择了沉默,只有少数人礼貌招呼了句:“孙大人。”
孙剑锋微微点头回应。男人的气场锋锐而冷硬,生生剖开宁清卓身旁的人群,径直行到她身边,就那么杵在一旁,定定看她。
气氛顿时诡异。众人忽然没了话题,集体沉默了。还是王公子干笑道:“呵呵,宁姑娘……和孙大人认识吗?”
宁清卓不答,只是笑道:“诸位,不如我们去那边的亭子坐坐?”
这一提议中,不欢迎孙剑锋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你来了,我们便走,甩你这么个脸色,拜托便别再跟来。
众人心中通透,齐齐应好。可孙剑锋何许人?哪里会在意这种拒绝!他只是一声不吭跟在宁清卓身旁。宁清卓走快些,他也走快些,宁清卓缓步而行,他也跟着走小步。
这么一来,任谁都能看出这位指挥佥事是想亲近宁清卓了。他不识趣,其他人却识趣,此时便散了七八,独独留下王公子,背负着沈鸿锐的重托,不能离开。他正跟在两人后面抓耳挠腮想办法呢,小路一旁忽然闪出了两名锦衣卫,竟是将他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