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楼道,大部分的防盗门都是锁的,秦椹尝试了敲门,没有一家有回应的。
敲门声都有回音。
走在这样空荡荡,无一人,只有乱糟糟的东西和斑斑血迹的楼里,真的是瘆的慌。
陆甄仪打了个寒颤,紧紧靠着秦椹,沈宏欢自觉走到她另一边。
三人都拿了枪和刀。
背上背了些食物和用品。
最后找了家门没锁的。进去发现很多东西乱七八糟的。好在没有血迹。
防盗网看上去很结实。
防盗门也没问题。
他们把门锁好,这是个两居室,装修比较简洁,床沙发椅子等一应俱全,食品水全无,显然是主人离开时带走了。
一部分衣服还残留在衣柜里。
墙上还有几张照片。
正好晚上秦椹和陆甄仪一间,沈宏欢一间。
晚餐吃了金枪鱼和午餐肉罐头,设法把一些衣服床单等找来点着,煮了方便面,锅碗瓢盆是俱全的。没有电,他们带了电筒。
陆甄仪对于把人家东西当燃料还是很过意不去,秦椹却一脸从容,说:“他们也不会有人回来的。正常人就算受到援助离开家也不会不锁门,更不会把东西弄得跟遭了贼一样。你看,那个门是被卡之类的东西划开的。估计不是主人不在家,就是白天外出时已经遇难了。家里是被别人翻过了。”
他站起身来,说:“早点睡吧。”
☆、黎明的袭杀
不知道是不是旅宿在外的环境影响,陆甄仪又做起梦来。
她梦到自己和秦椹,窝在上次梦到的那个小小的两居室里,在玩游戏。
她梦到自己穿着厚厚的睡衣,抱怨说:“暖气一点都不暖和,买二手房就这点不好,要不咱们换掉所有的暖气片吧。”
秦椹很颓废的样子,打了个呵欠,漫不经心说:“好。”
陆甄仪被影响,也打了个呵欠,说:“好晚了,睡觉啦。”
“别,”秦椹说,“你明天又不上班,咱们玩到五点吧。我去买早点……”
陆甄仪瞟他一眼:“孩子都三岁了,你以为还是没结婚时候呢?我可不能这么熬夜了。”
这时候突然地面开始震动。
两人大惊失色,相对看了一眼,不约而同说:“地震!”
陆甄仪拉了秦椹一把,说,“抱起孩子!”
秦椹跑到卧室,去抱孩子,陆甄仪跑去打开鸟笼,把里面的戴胜放出来,又大声叫:“童童,elsa,跟我来!”
两只不安的小毛球箭一般跟着她的脚步射出。
然后便是一片混乱,楼板轰鸣,他们的脚步飞快地下楼,轰隆隆,轰隆隆。
一声不吭小爪飞奔的小狗们,翅膀扑腾在她头顶的鸟儿,放声大哭的孩子……
最后他们幸运地站在了楼下空地,喘得弯下了腰。
他们那天没睡觉,很幸运,大部分邻居就这样长眠在了床上。在楼下的几乎只有三楼以下的一部分邻居,加起来也不到一百人,稀稀落落,哭哭啼啼。
之后是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
秦椹咬牙要去半塌的楼里找吃的,陆甄仪拉住他:“不行,余震怎么办?”
秦椹挣脱,“再不找吃的儿子就得饿死了!我一定要去,塌了震死算我倒霉,你尽量护着儿子!”
陆甄仪拉不住,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残楼的一边。
一只软乎乎的小手摸在她脸上:“妈妈,你怎么哭了?”
她回过头,第一次看到梦里曾经出现过却始终没看清脸的孩子:白生生的小脸,黑亮的眼睛又大又漂亮,是比秦椹还要标准的丹凤眼,比他大而且非常双。
一看这眼神就知道这孩子聪明得很。
黑亮的头发沾了灰尘,小脸憔悴,但还是很漂亮。
…………
“玺玺,你怎么不吃了?”陆甄仪问。
一盒蛋卷,宝宝吃了一半,应该没吃饱。
“我想留给你吃,我怕你饿。”特别稚嫩的声音说着一本正经的话。
…………
陆甄仪忍住尖叫,和秦椹一起把玺玺堵在楼体水泥的角落里,挥舞着手里的一根椅子钢管腿,另一边的秦椹挥着另一把,他们一起击打着面前四五只狼一样的变异犬。
尖利的犬齿咬进她的手臂,但她居然往回一堵,一声不吭左手接过椅子腿,把折断处锋利的切面戳进面前变异犬的眼睛里……
周围十几个人围着。
elsa被紧紧抱在她怀里。
“那只狗也会变异的,现在摔死最好!”
“就是,留着变异咬我们吗?”
“它不会变异,”陆甄仪听到自己说,“已经好几天了,它一点变异迹象也没有。再说它那么小,变异了也变不了多大,真的变异我一棍子就能打死。”
秦椹挥着铁棍,大声吼:“给我滚!”
…………
秦椹把厚重的保险柜堆在一起,只留了一个侧身可挤进的空隙,对她说,“晚上睡觉我们躲这里。就算有怪兽一时也挤不进来。”
他们累得要命提了水带着孩子回来,发现他们的保险柜小房间被占据了,里头窝了两男一女,一对中年夫妻和他们二十岁左右的儿子。
“滚出来!”秦椹浑身燃着阴沉沉的怒火。
那个年轻男子摆出一副无赖样:“哥们,怎么着?给脸不要脸?”
“你们自己不会去找地方吗?”陆甄仪冷冷说。
“明明就是我们的地方!你们这些小年轻,怎么那么不要脸?”那中年女人厚颜无耻装腔作势说。
然后陆甄仪就被惊呆了:
秦椹二话不说,不知哪里找来的钢管刀,一刀捅进那年轻男人胸口。
“啊,杀人啦……”中年女人大声尖叫。
秦椹已经朝那个冲过来的中年男人挥刀砍过去。
陆甄仪看了一眼那个尖叫着也要冲过来的中年女人,抬起手里的铁管,照着她令人讨厌的脑袋挥了过去……
陆甄仪被戴胜的翅膀拍醒时,发现自己满脸都是眼泪。
她真希望像以前一样,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还是在温暖的家里,安全的时代。
可惜,她在寒冷的,陌生的,危险的,黑暗的,别人的房间里。
elsa小爪子踩在秦椹脸上,低声“呜呜”。
秦椹也坐了起来。
窗户外有许多奇怪的吱吾声,还有尖锐物抓挠在玻璃上的声音。
“来了。”秦椹低声说着,手抓起了枕头下的枪和刀。
陆甄仪同样拿起武器,紧张得心砰砰跳。
之前都有安全的高墙相隔,今晚虽然还算是安全,但是毕竟只是防盗网,这守护要脆弱得多。
“去叫醒獾子。”秦椹低声嘱咐她。
陆甄仪一声不吭就去了。
沈宏欢也被叫起来,这屋子一共有四个窗户,客厅,两个卧室和厨房。
现在几乎每个窗户都有爪子在探进来划拉玻璃,多少而已。
秦椹让两人分别去守着两个卧室的窗户。厨房的在客厅背面,他自己守着两个。
他自己胆子最大,干脆过去把厨房玻璃窗打开。
厨房窗户很狭窄,不足一米。玻璃窗一开,就能看到外面防盗网外头挤着的一堆堆毛,耳朵,獠牙,爪子。
秦椹也不管,开枪一枪一个,照着眼睛射击。
距离那么近,基本子弹从眼睛进去就直捣脑部,随着他枪声从从们一个个下饺子一般从窗口掉下去。
陆甄仪和沈宏欢不停听到他换子弹的声音。
这些狗变异的从从则不停发出响亮的惨叫。
有很多从从不再把力气花在极力要把头,嘴,爪塞进来,而是用力咬防盗网。
那防盗网本来也不算老旧,但是一边的螺丝却不算紧,被一只头大得像牛的斑点的巨口一咬一甩,晃动起来,一角已经从混凝土墙壁分离。
秦椹给了那巨大的脑袋一枪,没死,再打,它掉下去了。
但是防盗网已经摇摇欲坠。
秦椹立刻叫陆甄仪和沈宏欢:“守不住了,退到卫生间去。”
他和沈宏欢挑中了一个铝合金柜子,让陆甄仪和狗、鸟进去卫生间,他把柜子拖到门口堵住,再关上门。
外面已经听到爪子落地的声音。
柜子在外面被撞得发出连续响声。
“cao,”沈宏欢说:“这帮畜生还挺聪明!”
从从们发现正面撞不开,开始从侧面推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