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世子爷在公主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陇北的豆油那么多,请公主高抬贵手,从手指缝里漏出一点,小商用高价买了带回国去给皇室的贵人品尝。”
李云霄传了五天的话,最后李晶晶松了口,看在这些国外商人是丝绸之路的常客又常来封地做买卖的份上,陇北豆油以每斤五百六十铜钱的价格卖出。
陇北豆油这样的价格已是芝麻油的七倍,整整二十万斤,不到一天就被国外的大商人抢光了。
何敬焱真是佩服李晶晶赚钱的手段,若是他最多将陇北豆油卖到一斤八十个铜钱。
李晶晶倒是谦虚,笑道:“我定的价格也不高,这是你手下的几位官员提议的。”
陇北豆油大赚特赚了一笔,还打响了陇北特产的名号,今后再出特产也有了追捧的客户。
陇北的私人的油作坊看到陇北豆油利润巨大,就以每斤五个铜板从陇北农民手里收购大豆榨成豆油来售卖,一斤只卖一百三十个铜钱,也有外地商人买。
只是这样的豆油没有陇北官府特定的包装,而且不知怎么搞的,没有治便秘功能的效果。
于是外地商人来过一次之后,就不再来了,私人油作坊只赚了一回银钱,剩下的大豆全部砸在手里,吃几百年也吃不完,只能卖出去,价钱就成了一斤两个铜钱,之前赚的银钱赔进去还不够。
自是有官员将此事禀报给了何敬焱、李晶晶。
何敬焱摇头道:“马铃薯让这些商贩赚了一笔银钱,尝到了甜头,这回又来抢官府豆油的利润。”
李晶晶坏笑道:“我们哪能次次给那些商贩做嫁衣,一次就够了。”
何敬焱好奇的问道:“娘子,你的油作坊榨的豆油,为何炒出的菜香,还有治便秘的功效?”
“油香质量好那是新款的压油机子好。至于有治便秘的功效吗。”李晶晶停顿一下,表情诡秘,低声道:“我让亲兵在榨豆油时往豆子里放了些润肠的药粉。”
“娘子,为夫想起了一句话。”何敬焱伸手累轻点娇妻微翘的鼻头,一字一句的道:“无商不奸。”
李晶晶呸了一口,道:“我制的润肠药粉不会引起腹泄,能够改良人体消化的器官,一两的药粉单卖就得三两银钱,放在豆油里面,买油的人占便宜大发了。”
何敬焱笑着哄道:“娘子的药粉都是无本买卖,一个铜钱都不用花。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为夫就爱娘子这样。”
已是九月底,老天降两场霜之后,夜里北风呼啸,白天的气温骤降,天气开始寒冷起来。
金城山林的树叶都落了一半,城府里的树也落了一些,处处透着冬季的萧瑟。
天气冷黄河上的游船就没了,富贵人家再风雅也不会站在河中央去吃能刮得人脸疼的河风。
这里的冬天比长安整整早来了一个月,菜地里的青菜也就早消失一个月。
金城尚且如此,往西去的六座城府更加的冷。敦煌、玉门早在九月初就冷起来了。
每月每旬的最后一天是沐休日。这一天,李氏兄妹、何敬焱在王府里设酒宴请朋友、下属。
跟着何敬焱夫妻同批来陇北的十几位官员及家眷,还有虎奔军军官及家眷,已不是头次坐在一起吃酒,彼此都认识,平时也有互相走动的。
李晶晶与众位家眷先吃着热茶、果子、点心,等着日头到了头顶正中央,早晨的冷意散去气温回升了,就去花园里散步赏花。
花园是李晶晶住进来之后,派奴仆重新种了花草,除去一小块地用来种农作物当,其余的地上种着几十种陇北瞧不到的奇花异草。
每次家眷们到焱王府,最大的惊奇就是花园里的花草,这次也不例外。
碗大研丽的茶花、玲珑可爱的蔷薇、香气浓郁的栀子花、天香国色的牡丹、亭亭玉立的海棠,粉、红、白、紫、蓝、黄色,姹紫嫣红,争相斗妍。
“府外的树叶都落了,府里的花还开的这么艳。”
“花再美也不如公主美,今个冬天王爷舍不得公主,都不带兵去北地匈奴人了。”
“我要是王爷,娶了公主这么个仙女似的人,可舍不得离开王府半步呢。”
李晶晶刚跟何敬焱成亲,脸皮还薄,被这群成亲数载的老娘们打趣的俏脸通红。
王烟雨帮腔道:“公主脾气好,由得你们打趣,若换了别人,拿大棒子打了出去。”
几个军官家的小孩子在花园站着瞧花不肯走,被生母生气的抱起来说些威胁下次再不带他们来的话。
李晶晶看着小孩子就想到娘家弟弟孪生子及大侄子李坤,笑道:“既然你们这么喜欢花,我就送你们每人两颗花种,你们拿回去亲手种下,看看过些天长出什么花来。”
几个小孩子得了花种,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围着李晶晶转。
他们的生母自是知道李晶晶送出的花种可以反季节生长,天下独一无二,只有她本人才有,就是再有钱也买不着,纷纷过来道谢。
李晶晶不以为然道:“这不是什么事。不用谢。花种,我只送给真心喜欢它的人。”
到了中午,男女小孩子分桌用宴。
焱王府拿来招待宾客的酒分为几种,给男子喝的是壮阳补肾的药酒,给女子喝的是美颜防止衰老的果酒,给小孩子喝的是新鲜水果汁。
菜肴主食由鲁地、湘地顶极的厨子做出,色香味俱全,比金城任何一家大酒楼的都要可口好吃。
主客欢聚一堂,正吃得高兴时,焱王府长史李北出去了一趟,少时面色古怪进来,俯在何敬焱耳边说了几句话。
何敬焱满脸怒气,起身带着李北出了饭厅。
很快,女眷那边李晶晶就知道出了什么事,异常震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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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莽军官怒杀荡妻 邓十九郎被逐家门
邓芸的堂哥邓十九郎现在的官职是正七品上,担任朝请郎,帮着洪博士建金城书院。
今个酒宴何敬焱请了邓十九郎,这厮没来,六个堂兄弟说他昨夜着凉闹肚子下不了床。
可就在一个时辰前,邓十九郎跟虎奔军从六品上振威校尉陈壮的夫人丁氏在客栈通奸,被振威校尉陈壮带着十几个人抓个现行。
陈壮一怒之下杀死丁氏,把邓十九郎打成重伤。
如今邓十九郎的命已被何敬焱派出的刘大医师及时赶到救下来,陈壮则被何敬焱下令丢进金城大牢。
李晶晶想不通,邓十九郎何时跟比他大十几岁的丁氏勾搭在一起。
李晶晶环视众位女眷,缓缓问道:“虎奔军的陈壮夫人丁氏是长安人氏,她今年可有三十五岁了?”
坐着次桌的一位夫人高声答道:“公主,我今年三十五岁,丁氏比我还大两岁呢。”
李晶晶又问道:“丁氏可是有三个儿女?”
那个夫人再次答道:“公主,丁氏嫁给陈校尉之前跟前任亡夫有过一个儿子,这是她的大儿子,已经成亲了。”
众位夫人目光炯炯有神,均惊诧的道:“原来丁氏曾经改嫁过。”
“从来没听丁氏说过还有一个已经成过亲的大儿子。”
“丁氏会收拾打扮,穿得衣裙艳美,看上去二十多岁,哪里像三十七岁的人。”
仍是那个夫人高声道:“丁氏给陈校尉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大女儿十三岁已定下亲事,二女儿十一岁正准备议亲事,最小的儿子七岁已上了金城学堂读书。”
李晶晶秀眉紧蹙,招手叫过李欢,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道:“丁氏做了丑事被陈校尉抓个现行,陈校尉失手杀了她。王爷已把陈校尉送进大牢。陈校尉的三个儿女很是无辜,你去把她们接到府里来。”
众位家眷的脸色倏地变成苍白色。
那个夫人笑容都僵了,半晌失声问道:“丁氏竟是被陈校尉给杀死了。天啊,丁氏虽是改嫁,可都给陈校尉生了三个儿女,她到底做了什么丑事,陈校尉这么容不得她?”
众位女眷瞧出李晶晶的异样,都识趣的放下碗筷,而后辞行去找隔壁的夫君,陆续离开王府。
王烟雨、马氏、曲雨跟李晶晶关系亲密,便留了下来,一起见到了陈校尉的三个儿女。
陈大小姐十三岁,个子不高不矮,容貌生得清秀,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
陈二小姐十一岁,个子不高,体型微胖,容貌普通。
陈三少爷七岁,身材又高又瘦,容貌跟陈二小姐很像。
姐弟三人并不知道家里发生了巨变,进了王府,神情拘束里透着惊喜。
李晶晶跟姐弟三人说了会话,无非是问他们的爷爷、奶奶、伯伯、叔叔都在那里居住,平时待他们好不好这类的话。
王烟雨开始以为李晶晶要收留姐弟三人,现在听她的口气才知道误会了。
马氏收到了李晶晶的眼色,便婉转的将事情挑明了。
陈大小姐当场就晕了过去。她的生母出了这样的丑事。她刚定下的亲事肯定完了。
陈二小姐与陈三少爷痛声哭泣。已然明白了刚才为何李晶晶要问他们那样的话,这是准备送她们去亲戚家。
李晶晶长叹一声,派人把三人带到偏厅,等着何敬焱跟邓家兄弟商议做决定。
将近黄昏,何敬焱、李云霄、李北从外头回来了。
马氏、王烟雨、曲雨仍没走,曲多、狄玉敏也在着,见三人表情愤怒,已猜测谈判的结果不尽人意。
李云霄气呼呼的道:“妹妹,我与妹夫先去瞧的邓十九郎,这个混帐东西竟然还口口声声说要给丁氏报仇,要陈校尉一命还一命!”
李晶晶问道:“邓家其余的人什么说?”
李云霄更没好气的道:“他们倒是没说给丁氏报仇,不过要陈校尉流放三千里把牢底做穿。”
马氏冷声道:“这是仗势欺人。”
王烟雨骂道:“邓家那几个不要脸的东西,邓十九勾引了人家的妻子,他们还要仗着邓家、太子妃的势,害人家把牢底做穿,要是让他们得逞了,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狄玉敏见妻子满脸怒气,道:“按照本朝律法,陈校尉失手杀犯下通奸罪的丁氏,轻则杖责五十,重则流放三千里十年。至于邓十九郎身为朝廷命官,与人妻者通奸,免官职永生不得录用,罚银钱五千两,。”
王烟雨恼道:“这定律法的人肯定不是个好货,要是由我来定,朝廷命官知法犯法,与人通奸,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就得乱棍打死才是。”
马氏早就听说王烟雨说话刻薄厉害,今个一见的确如此,可是怎么听着觉得很痛快。
狄玉敏低声道:“本朝的律法虽然多是沿用开朝,但是也经过了陛下的御批。”
李晶晶冷声道:“陈校尉乃是军队军官,与寻常人并不一样。此次的案子,要是重判了陈校尉,轻判了邓十九郎,谁还不畏生死的守家卫国投到军队来?本朝律法就得保护军婚!”
前世她所在的国家的律法就保护军婚。地方的男子与军官妻子通奸,只要军官得了证据,向军队提出申请,就能将地方男子判刑。
何敬焱刚才已经为了此事跟邓家七人翻脸,寻思着怎样保住陈壮这个莽夫,现在听到李晶晶的话,心间豁然开朗,道:“娘子说得好。”
狄玉敏问道:“王爷打算如何处罚陈校尉?”
何敬焱缓缓道:“军杖五十,免了军官职位,降为军士。”
狄玉敏轻轻摇头,道:“王爷,您不想流放陈校尉,只怕朝堂上那些人不同意。”
王烟雨没好气的道:“朝堂上不就是邓家与太子妃吗?”
李晶晶提醒道:“雨娘,太子妃可是代表着太子呢,这话你在外头可不能说。”
何敬焱等几人走后,召见了陈壮的三个儿女,沉声道:“你们生母的尸体已送去焚烧,她生前做出那样的事,毁了你们整个家,你们也没必要认她,本王会派人将她的骨灰送回她娘家。”
陈壮的三个儿女跪着流泪,悲伤无比,却是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