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老鼠?”林君安他们等着看的可不是里面的花生,各个都伸着脑袋等老鼠,杏花大哥伸手擦了一把汗,蹲下身子仔细瞧了瞧:“应该是有老鼠的,杏花,你去找条狗过来。”
张铁柱立马跳起来:“哪儿还用找啊,等着,我家的狗就在那边撒野呢。”
说着,屈起两根手指塞嘴里,一声唿哨,果然就见一只狗冲了过来,亲昵的在张铁柱的腿上蹭脑袋。张铁柱拍拍那狗,等杏花大哥继续往下挖。
挖都一半,忽然就有一个灰突突的东西飞快的窜了出去。不等张铁柱发话,他身边的那只狗也飞快的冲了出去。没跑多远,往前一扑,爪子下就按住了个东西。
林秀贞立马打算冲过去看,林君安眼明手快的将人拽住,转头问张铁柱:“那老鼠咬不咬人?”
“不咬的,再说了,有我们家大黄在呢,大黄,过来。”张铁柱笑的傻呵呵的,那大黄狗倒是听话,低头衔了那老鼠过来。
灰突突,胖的要命,一双老鼠眼倒是灵活的很。林秀贞也就看个稀奇,发现这老鼠和她以前见过的没什么两样,就没什么兴趣了。
那大黄狗倒是怪有兴致,将那老鼠放开,等它跑出去一段距离,又飞扑过去按住。再放开,再去抓。来来回回的折腾,看的林秀贞忍不住乐,不是说那个猫才会戏弄耗子吗?什么时候狗狗也喜欢这么玩儿了?
“那是大黄不饿,所以这会儿不吃。”张铁柱嘿嘿笑道,伸手挠了挠脑袋:“我还想着,你是城里来的,应该会害怕这些老鼠啊什么的,没想到你胆子挺大的!”
林秀贞傻呵呵的笑,一个老鼠算什么啊,她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还曾经勇猛的自己踩死过老鼠呢。不过,那感觉,真是……一辈子的都不想回想。
“这里面花生不少,铁柱,你得回去找个袋子来找才行。”杏花大哥从坑里出来,扛着铁锹冲张铁柱说话,张铁柱犹豫了一下:“大牛哥,那你回去的时候在我家门口喊一声呗,我自己就不回了。”
高大牛应了一声,拉了拉杏花的辫子:“你照顾好林姑娘……”
“我叫秀贞。”林秀贞抬着头看高大牛,以后她也是乡下妞了,怎么能一直让别人叫她姑娘呢,别人听了肯定都不想和她玩儿了。
高大牛有些腼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倒是没犹豫,直接喊道:“秀贞,那你想去玩儿了,就去找我们家杏花啊,杏花在家也是没事儿做,你多去找她玩儿。”
见林秀贞点头了,高大牛才背着铁锹走人。
“捡花生没意思,咱们等会儿去挖红薯,等会儿烤红薯吃吧?”张铁柱一转头就又提出建议,杏花有些犹豫:“我们家今年没种红薯,再说,这会儿红薯不都收完了吗?”
“哪儿呀,红薯是最后收的,先收豆子,再收玉米,接着收花生,最后才是红薯。”张铁柱掰着手指给她数了一遍:“我们家也没种红薯,但我知道谁家种了。”
“你打算去偷吗?”杏花瞪大眼睛,张铁柱一脸郁闷的摇头:“谁说我要去偷啊?大毛家就有,咱们叫上大毛,不就能光明正大的去挖了吗?”
第30章
大毛二毛是兄弟,按照名字,大毛是老大,二毛是老二,但是兄弟俩的体型正好调了个个儿,大毛瘦瘦小小,二毛高高胖胖,兄弟两个感情好的很,挖红薯这事儿,两个人合作的非常完美,一个人负责拎红薯藤,一个人负责在下面刨坑,挖出来的红薯半个伤痕都没有。
“我们家的红薯,可甜了,是专门种来烤红薯的,就是那种黄芯的,别人家种的都是白芯的,那种的吃起来可面,你喜欢吃甜的还是面的?”大毛一边将红薯裹上泥巴放在火堆里,一边问坐在一边小凳子上乖乖等着的林秀贞。
林秀贞有点儿不好意思说更喜欢吃面的,毕竟从人家地里挖出来的是这种黄芯的,都快烤好了你说自己喜欢吃面的,这不是纯属找事儿吗?
“甜的。”没有面的的时候,甜的也是很好吃的。
“那你今天有口福了。我大哥的烤红薯的本事是这个!”二毛伸出大拇指比划了一下:“都是跟我爹学的,我爹每年冬天,就弄个炉子,到城里去卖烤红薯,买的人可多了。”
难怪呢,村里种红薯的基本上种的都是白芯红薯,因为能打出来更多的红薯粉,估计也就只有大毛家种的是黄芯的了。
从火堆里扒拉出一个,大毛用木棍将那红薯滚来滚去,又按了几下,这才一脸严肃的点头:“这个已经烤好了,你们谁要?”
张铁柱蹲在一边,大大咧咧的伸手指了指林秀贞:“她最小,就先给她,喂,君安,你照顾你妹妹一些,这红薯刚扒拉出来,可热了,你可得小心一点儿,不过啊,红薯就是要趁热吃才好吃,放凉了就不好吃了。”
林君安笑着点点头,对大毛道了谢,这才伸手要拿红薯,二毛赶紧拦他:“哎,铁柱不是刚说了,这红薯太热呢,你可不能直接上手拿,烫伤了可就坏了,呐,这不是有玉米叶子吗?你用这个裹着。”
“多谢了。”林君安没经验,以前他在京城倒是买过烤红薯,但那拿到手上基本上就能直接剥皮吃了,哪儿用费那么大事儿啊。
先用棍子将外面的一层泥巴给敲掉,然后再用玉米叶子给裹住,慢吞吞的给剥掉一层皮,递到林秀贞手上:“妹妹,慢点儿吃知不知道?一次只能吃这么点儿,不能咬太多,要不然要烫到嘴巴的,咬之前先吹凉,知不知道?”
林秀贞忙点头,接了红薯小口小口的吃。第二个烤出来的直接给了杏花,第三个则是林君清的,几个人吃的正开心,就听不远处传来声音:“好呀,你们偷偷烤红薯吃!偷了谁家的红薯?”
这声音太熟悉了,林秀贞一抬头就瞧见那一身粉红色了,果然是田春桃。
杏花看见田春桃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之前田春桃踹倒了凳子让林秀贞受伤的事情,她都还没找田春桃算账呢,田春桃这会儿倒是敢又来找茬!没看见这回林秀贞的三个哥哥都在吗?
“眼睛瞎的啊?没看见我们是在大毛家红薯地里挖的吗?”到底以前也算是朋友,杏花也不愿瞧着田春桃将林家往死里得罪,就没好气的应了一声,让她赶紧走人算了:“你没事儿做吗?你家里不用你帮忙吗?天色不早了,你娘不是让你每天都早些回家的吗?”
杏花的好心,田春桃是半点儿都没体会到,趾高气昂的走过来,站在林秀贞的旁边,抬手就要戳林秀贞的肩膀,林君安皱眉,拿棍子挡住她的手:“你想做什么?”
“喂,林秀贞你这么娇气的啊?我戳一下都不行啊?”田春桃一脸不满,抬脚又要去踢林秀贞的凳子,林君安拿棍子使劲在她腿上敲了一下:“规矩点儿!谁允许你对我妹妹动手动脚的?”
那一下子可没省劲儿,林君安还惦记着之前那回事儿呢,他自己的妹妹,平日里如珠似宝的,结果那天就因为她们自己去玩儿了,没带妹妹,一转头妹妹就受伤了,又是自责又是恼怒,瞧着田春桃是怎么看都不顺眼。
田春桃还是个没眼色的,林君安的脸色都黑了,她还想欺负一下林秀贞,于是,林君安恼怒之下,敲的就有点儿狠了。
“啊,疼死我了!”田春桃自己也是娇气的很,立马就跌坐在地上,抱着腿哭喊起来:“我腿断了!疼死我了!爹,娘,快来救我啊,有人要杀我!大哥,二哥,快救命啊!”
扯着嗓子使劲嚎了几声,当真有人冲过来了:“小妹,你怎么了?”
“他用棍子敲我腿,我腿疼死了,要断了!”田春桃一抹眼泪,指着林君安就告状:“我站不起来了!”
田春桃的大哥卷起田春桃的裤子一看,眼睛都红了,转头就扑向林君安:“臭小子,竟然敢打我妹妹!不要命了你!”
林君安迅速起身,他自小被林老太爷教育要当个君子,这会儿既然田春桃的大哥手上没武器,他也就将自己手里的棍子给扔掉了。就算是林君安年纪小,身量也比不过田春桃的大哥,但架不住林君安是学过功夫的。
两个人没一会儿就分出胜负了,田春桃的大哥被林君安一脚踹翻在地,吓的田春桃都哭不出来了。但田家有人啊,倒下一个大哥,还有一个二哥一个三哥一个四哥。
剩下那三个,也不将什么道理,看大哥都被摞倒了,那就一起上!
但林家的人也不会光站着看,林君明和林君清迅速站在自家大哥身边,六个人就混战在一起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林秀贞手里还捧着自己的红薯呢,没吃一半,这边就打起来了,目瞪口呆。大毛有些着急:“哎呀,这可怎么办,打起来了呀。”
二毛虽然比自家大哥高壮,但明显是一直听自家大哥的话的:“大哥,怎么办?”
“快去喊大人啊。”大毛也是个孩子,能有什么好办法?张铁柱拿棍子在地上使劲一敲,满脸不高兴:“他~娘的,竟然欺负我兄弟!也太不把我铁柱看在眼里了!”
说完,拎着棍子就冲上去了。大毛和二毛急的跳脚,田春桃哭天抢地,杏花也急的团团转,林秀贞也不愿意看着自家哥哥被欺负,但她人小,肯定不能上去帮着打架啊。
想起自己手里捏的红薯,立马来了主意,使出吃奶的劲儿瞄准田春桃的一个哥哥用力砸过去。然后再从火堆里找出其他的,用玉米叶捏着砸,玉米叶半路掉下来,露出里面滚烫滚烫的红薯,砸在身上也是烫的很。
田春桃一瞧见林秀贞的动作,嗷的一声就冲林秀贞扑过来了,杏花正好在一边站着,差点儿没吓死,林秀贞面前就是火堆,这要是被撞倒了,一下子栽在火里……
想到这个可能,她就赶忙伸手去拽田春桃,幸好刚才田春桃是倒在她斜边上的,这一拽还真拽了个正着,田春桃张牙舞爪的回头:“你松开!”
“你想干吗?”杏花傻了才松开,一边拽着田春桃,就一边看大毛二毛:“不是说去喊大人的吗?快去啊!”
“我去喊林家的人。”大毛立马转头吩咐二毛:“你去喊田家的人。”
兄弟俩一人一个方向,飞快的跑去搬救兵了。很快,两家就都来人了,林家是全家出动,田家也是全家出动。但林家的全家加起来,连带孕妇老人,总共五个。田家的全家出动,也带老人,可叔叔伯伯婶婶伯娘,堂兄堂弟堂姐堂妹,加起来一共二十来个。
两边站的壁垒分明,各家焦急的检查各家的孩子。林家人书香门第,说话就算不是咬文嚼字,那也讲究一个气度,语速不能太快,声音不能太高。
于是,田家就抢了先机,田春桃的娘一拍大腿就开始嚎了:“你们一家外姓人,竟然敢打我们田家的孩子!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你看看你看看,我家春桃这腿就要断了,原以为你们是读过书的,和别人不一样,倒没想到,真和别人不一样,这下手黑的,一个个都是狼崽子!狗崽子!”
林君安气的眼睛通红,要不是林仲修使劲拽着,他都打算扑上去了。
“怎么,连我都想打?没爹没娘的小野种!”田春桃的娘掐腰大骂:“生下来没教养!”
这下子,连林仲修都忍不住了,一边赶忙伸手堵住林君安的耳朵一边怒声斥道:“闭嘴你个泼妇!再骂下去让你去坐牢你信不信?”
田春桃的娘正骂的兴起,听了这话虽然有些气虚,却还不服输:“你以为衙门是你开的?你说让我坐牢就让我坐牢?”
“衙门不是我开的,但是衙门里面坐着的大老爷得卖我几分面子!”林仲修脸色铁青:“你再说一句污言秽语,你一家老小……”
林仲修伸手点了点,所有人都点一下,一个不缺:“正好西北那边缺人,你们想必是很想过去开荒的吧?”
第31章
林仲修虽然以前不是林家的家主,但也当过官儿,也知道该怎么应对和自己不对付的人。若是对方讲理,那自己也要讲理。若是对方不讲理,那自己这边也不用讲理。对于田春桃的娘这样的泼妇,一切手段都没有,只有威胁能起效。
见对方不出声了,林仲修冷笑一声:“真当我林家人少,就拿你们没办法了?也不想想我林家以前是做什么的!县衙不行,咱们就上府衙,府衙不行咱们就上京城!到皇宫里去说说理,怎么,你们家人多就能不讲理了?”
田家在村子里横,顶多了是敢上县衙去闹一闹,那府城一辈子都没去过,府衙在哪儿都不知道,就更不要说京城和皇宫了。见林仲修说去皇宫就跟说去自己家后院一样,立马就有些怂了,前几天还见京城里的大官儿往林家送了好几车的东西呢,林家在京城肯定还有不少亲人,这林家要真是发狠了……
“怎么,你们当大官儿了就能不讲理了?”田春桃的娘强撑着,但底气没了,这话就虚了几分。
“我们怎么不讲理了?要不是你骂人,我们能不讲理吗?狗嘴吐不出象牙,长的一副刻薄相,尖嘴猴腮的丑八怪!”刘珍珠当即骂道,又看被田家人抱着的田春桃:“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闺女,小小年纪就学着背地里用阴招,长大了还不知道是个什么货色呢!”
“你……”田家就这么个女孩子,平日里捧的跟夜明珠一样,一听刘珍珠骂田春桃,田春桃的娘就急了,只是没等她说完,刘珍珠就抢了话头:“怎么,我说的不对?上次是哪个黑心烂肺的将我闺女的腿砸伤了?”
“你家闺女娇气啊,一点点儿……”田春桃的娘立马喊道,刘珍珠冷笑:“你闺女不娇气?你要不要说说为什么我闺女的腿会受伤?就是因为杏花多给了我家姑娘一条线?我瞧着你们一家子穿的也人模狗样的,不会连给自家女孩子买条线的钱都没有吧?早说你们没有,我们林家大把大把的,白送你们都可以啊,不对,不能白送你们,我们林家就是钱再多,对你们这样的人,是半个子儿也不会白给的!你们就不配!”
李淑贤在一边看的目瞪口呆,自家二嫂一向温温和和的,之前有大嫂那个雷厉风行的在,也看不出二嫂有什么厉害的地方在。没想到,二嫂竟然也有这么彪悍的一面!
“还有今儿这事情,你也不问问事情缘由就想撒泼,是欺负我们林家人少吗?一群莽夫,脑袋里面就是稻草吧?稻草还有用,能烧火能沤粪,你们的脑袋能有什么用?看着都碍眼!”
刘珍珠火大的很,她自己的儿女,还有两个侄子,平日里看的跟眼珠子一样,别说是打骂一句了,在家里连点儿重活儿都不让干的,现下倒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
“你们田家的孩子才是真的有爹生没娘养!一个个就是那棒槌!垃圾!活着就是浪费粮食!死了都能臭死一个村子!”刘珍珠火力全开,指着田家的人一个个的骂过去。
田春桃的娘大约是从没见过比她更泼辣的,一时之间竟然没反应过来,傻愣愣的被刘珍珠骂了个狗血淋头。
过了好半天,等刘珍珠停下来喘口气了,她才嚎开了:“娘啊,你一个外乡人,今儿竟是欺负到我们本村人头上来了!大家伙儿来评评理啊!”
他们两家叫骂这会儿功夫,已经来了不少人围观,因着大毛二毛还有杏花,高家和张家的人也都来了。田春桃的娘一开始嚎,高大嫂就喝道:“嚎什么嚎,刚才刘妹子不是说了,要先问问事情缘由吗?你一上来就吵架,看人家林家是外地人,就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
田春桃的娘一抹脸,怒气冲冲:“你不就是想巴结着林家吗?恨不得将杏花也给林家那小妞儿当丫鬟了都!我家春桃原先和你家杏花关系多好啊,有点儿好吃的好玩儿的就巴巴的去送给你们家杏花,结果你们家杏花倒好,一看见林家那妞儿,就屁颠屁颠的巴结上了,林家是给你什么好处了让你恨不得将闺女都贴出去?”
高大嫂虽然长的高高壮壮,但本性是有些腼腆的,一开始和刘珍珠这样的人接触,都有些手足无措的,被田春桃的娘一顿抢白,脸色通红,急的要命,可越急就越说不出话来哦。
也幸好她本性淳朴善良,村子里也是有不少交好的人家的,当即就有个妇人站出来替她说话:“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你说高大嫂讨好林家你瞧见了?高大嫂是送给林家什么好东西了还是替林家干活儿了?杏花喜欢找林家的小姑娘玩儿,那是小孩子们有缘分,那什么,兴趣相投!你们家的春桃整天里不是想找人说闲话就是想要占点儿便宜,杏花和高大嫂一样宽厚,不计较,这才能和你们家春桃说两句话,你真以为杏花就喜欢和你们家春桃一起玩儿啊?”
立马有人七嘴八舌的跟上,有和高大嫂关系好的,自然是站在高大嫂这一边,有和田家关系好的,那就站在田家这边,一时之间,林家都找不着插话的机会了。
“咳,那什么,咱们是不是先问问事情缘由啊?”终于有人扬声打断众人七嘴八舌的争吵,转头先问了田春桃:“春桃,你先说说,今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出声的人虽然看起来是挺公正的,知道要问问事情起因,可实际上,还是有些偏着田家的,谁先开口谁就占了先机。只是她大约没想到,田春桃刁蛮任性,却不是个聪明的。
一听人问,立马哭开了:“我就是看林秀贞他们在吃红薯,以为是他们偷了红薯,就过去问,但他们都不理我,我生气了就要推林秀贞,想要和她说话,可我都没推到呢,他就拿棍子打我!”
林君安这会儿心情已经有些平复了,之前田春桃的娘骂他们兄弟的时候,他都恨不得上前直接将人撕碎了,可被自家二叔捂住了耳朵,又被了爷爷拉住了手,慢慢的就平复了怒气。
不过一群乡村野夫无知泼妇,和他们计较,平白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这会儿见有人问了,就拉下林仲修的手,左右捧拳,温文行礼:“众位叔叔伯伯,这都快天黑了,还劳烦你们过来为我们评理,实在是对不住。”
高低立现,当即有人点头,果然是读书人,懂礼的很。相比之下,田家原本在村子里就有泼辣的名声,这事儿,说不准还真是田家不占理。
“田春桃在那边喊了一声之后,杏花就说了,我们是挖的大毛家的红薯,大毛二毛也都点头了……”和田春桃那简短的告状不一样,林君安是将事情说的很详细,连当时几个人是怎么站怎么坐的都说的一清二楚:“我妹妹面朝火堆坐着,田春桃抬脚就要踹我妹妹的凳子,这要是真踹着了……”
林君安神情带着愤怒:“我妹妹这会儿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儿?”
杏花和张铁柱也使劲点头:“田春桃以前就踹过凳子,还撞上了秀贞的腿,是何大夫给开的药膏!”
何大夫没来看热闹,但何大夫的儿媳什么的都在呀,也都点头证明:“嗯,那天林家的老爷子确实是抱着这小妮去看伤了,撞的一大片黑紫。”
这有些夸张了,不过林秀贞本来就白净,那黑紫在腿上确实是吓人的很。
“田家的,这就是你们家春桃的不是了,五六岁的小孩子,能坐的有多稳当?这凳子晃一晃,人说不定就要栽翻了,人家秀贞的哥哥已经阻止过了,你们家春桃还踹人家的凳子,这就是你们家春桃的不对了啊。”
“就是就是,这么漂亮个小姑娘,万一摔到火堆上了,那一辈子可就毁了。”
“你们家的孩子人高马大的,欺负人家几个小孩子,也实在是太没理了些。”
“虽然林家是外村人,但人家户籍也落在咱们村了,算是咱们村的人了,也不算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