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桓对慕容景要说没有心结,也不太可能,但到底是美人在怀,成亲也那么多年了,不会因为当年的事情就对慕容叔侄怎么样,况且这对叔侄的确他用得上。
“慕容公而来,我也没有准备多少,只有薄酒和几份菜肴,还请不要嫌弃。”李桓亲自把手迎接入内,坐在大榻上开口说道。
他也没有自谦,摆上来的的确是几分素菜,就是酒也是带着几分糯米酒酿的米酒,喝起来还带着一股甜香。
慕容绍自然是不会觉得李桓亏待了他,元妃才去不到三年,鲜卑人没有为父母守孝三年的规矩,但大肆请客也未免显得有些凉薄了。
“世子说的哪里话?”慕容绍说道,“世子待人诚恳,世人皆知。”
李桓面上浅笑,他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那边的慕容景。
鲜卑里也就慕容景和拓跋家出美人了,而且这美男子要比美女要多得多,慕容景自然也是没有例外,他的美貌比起李桓来没有半点逊色的地方,甚至随着年岁增长,多了那么一份成熟男人的沉稳,这一点是素有轻浮之名的李桓比不上的。
“这又是哪里的话。”李桓不过是一瞥之后就收回了视线,心下盘算一下,这一次若是慕容绍旗开得胜,他便顺水推舟,将陇西李家里几个小娘子推到慕容景面前去,两家结为两姓之好,也是一件颇有益处的事。
他这一回问了慕容绍很多事情,李桓在行军布阵上并不像其父那般精通,倒是佛狸对这些更有兴趣些。李桓问偶尔还用眼神鼓励佛狸自己去和慕容绍说话。
佛狸并不是那些身上除了晋王大丞相之子之外就是白光光什么都没有的弟弟们,他身上还挂着个太原公的爵位。
佛狸平常并不爱多说话,被兄长用眼神鼓励了好久,才和慕容绍说起话来。
李桓拿起酪浆抿了一口,望见慕容景也就越发的和煦。
两人之前那些恩恩怨怨,他这个上位者都已经表示不在乎了,慕容景为了自家前程也只能和他一笑泯恩仇。
这边喝完吃完,佛狸和慕容绍将话都说完之后,他安排人让慕容绍和慕容景休息一日,然后再赶往前线。
反正洛阳离南朝也不远。
这么将那些人安顿下来,他走过去拍了拍佛狸的头,因为方才和慕容绍聊天聊的很投入,佛狸的脸蛋上红扑扑的。
“以后说不定你还是个做大将的料。”李桓揉了揉弟弟头上的发髻笑呵呵说道。
“阿兄……”佛狸见到李桓面上有些腼腆。
“也是好事,你这个人对于内政上并不精通,这治国如烹小鲜,一样的事情,不同的人去做,得出来的结果也是尽不相同,而且更是要小心翼翼,不能出半点差错。”李桓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你看似沉默,其实性情暴躁如火,真的叫你来做和我一样的事情,恐怕是做不好的。”
“儿向来愚钝,当然做不好。”佛狸低下头,话语里也有几分失落。
“我说你暴躁还真的没有说错,”李桓无奈的摇摇头,“说你不适合,是因为你的性情,而不是说你愚钝,况且……”说道这里,他顿了顿,面上有些似笑非笑,“你可比你自己表现出来的要聪明多了。”
“阿兄——”佛狸一听这话,面色就有些惨白。
“真的是!”李桓一见到佛狸变了脸色就拍了他的肩膀,“你在我面前还需要这般小心翼翼么?”
“阿兄,是儿错了。”佛狸垂下头来,模样乖巧的和一条小狗似的。
“你不擅长于朝堂内政,但是疆场上说不定比谁都强。”李桓拉着佛狸在榻上坐下,“这一点上你倒是比我好,你看我和那些鲜卑旧贵你追我打的,可是在这种事情上我还真的没有多少天分。”
李桓这一番话说的坦坦荡荡,在朝堂上他一言九鼎,一开始别人瞧他长得面嫩又貌美,都不把他的话当回事,他便连连出手,大牢内都快被他填满了,用两手的血把那些大臣的轻视之心给吓了回去。
但是他也有自知之明,这行军打仗上,真让他来做大将,恐怕也会误事。所以佛狸对这些感兴趣,他还颇为高兴。
“儿知道了,阿兄。”佛狸低下头应道,面上也不如方才那般拘谨。
“多看看兵书,虽然打仗需要因地制宜,不能全靠书,但多知道一点前人总结的经验,总是半点错都没有的。”李桓难得的和佛狸说了这么多话。他向来忙的很,尤其是忙着选拔人才,府中的那些宾客都是有才名的人,他要知道那些人的长处在哪里,然后将人放到那个位置上去。
佛狸天天跟在他身后看他做事,但里头究竟学到了多少,李桓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佛狸平日里很少说话,李桓忙着和崔岷崔武还有宋游之等人商定策略,难免就把他给冷落在一旁。
抑制物价,重新确定钱币的定制,还有招纳人才,这一切够李桓和那一帮子的汉臣忙到飞起,他也没有多少空余时间来关心弟弟,这一次和弟弟说话还是多亏了慕容绍。
“儿知道,儿这就去读兵书去。”说完,佛狸撒开脚丫子就要走,又被李桓拦住,“光读兵书不够,还有那些史书,一块读了。至于其他的甚么尚书,你想读就读,不想读也无所谓。”
佛狸脸上露出笑容,重重的点点头,一路小跑着走开了。
李桓在屋中坐了一会,而后慢吞吞的起来往后院里走去。
他走到贺霖住的正屋里来,屋子里头静悄悄的,连侍立在屋中服侍的侍女的呼吸声都不可闻。
贺霖怀孕之后越发嗜睡,就算是过了最嗜睡的头三个月,到了这会一整天的时间里有一半的时间花在了榻上。
他走了进去,望见旁边一众侍女正跪在地上。
李桓摆摆手,让这些侍女都出去。他和贺霖相处的时候,贺霖不喜欢旁边有人,哪怕只是在一旁服侍的侍女。
侍女们垂目低头,趋步退下,半点声音都没有。
李桓坐在眠榻上,看着贺霖,贺霖怀孕之后肤色越发的水灵,整个人都是带着一份慵懒。他俯身下去,看着贺霖闭上了的双眼,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馨香,有点……像是……家家……但有些又不像。
他干脆也上榻,拉了眠榻前的帷帐。
贺霖睡的很沉,模模糊糊的就觉得脖颈上和胸前痒的很,她带着不耐烦,但骚扰她的人当做是苍蝇赶了赶,自己翻了个身继续睡。
没想到她这么一翻身,不但没有将那些骚扰都赶远,反而身上和锦被的接触越发清晰和敏感起来,她模模糊糊带着些许不情愿睁开眼,就见着李桓偷偷的正在脱她的衣服。
贺霖就想不通了,还没到男人二十如狼似虎的年纪,怎么在这种事情上那么要的厉害?不过她想了想也能明白,这前三月里他是素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等着她肚子里头这胎坐稳了,就来缠缠她。
贺霖自然是不准李桓去碰别的女人,他要是敢碰别的女人,她就把他一脚踹出门去。
那么她自然也是要给他的老实一点甜头。
“怎么了?”她看了外面一眼,她房里头装的也是从南朝来的琉璃,也就是毛玻璃,这些玻璃在她看来自然是寒碜的要命,不如现代的清澈精致,但是结合眼下这会的生产力,能做出这么几块玻璃已经好的不能再好,苛求其他的也过了。
屋子里头亮堂堂的,很显然还在白天,不到两个人能滚在一块的晚上。
“这还在白天呢,忍不住了?”她抬起腿,就把腿架在他的肩膀上,嘴里说的话带着几分慵懒和诱惑。
“你知道我方才见了谁么?”李桓肩上扛着她的一条腿,也不生气,甚至还伸手去解开她亵衣的系带,光溜溜的就去摸她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