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方嫣问起选秀的事情,她对此并不排斥,毕竟后宫空虚,冯贵妃独宠,不是好事,填充入新人,对她这个皇后乃是有益无害的。
李嬷嬷道:“已经过了两关,现只余三百人。”
方嫣挑眉道:“那陈素华仍在?”
“自然在了。”李嬷嬷点头。
方嫣嗤笑一声。
陈素华姓陈,要说与太皇太后的关系,那是远的很了,不过总是陈家分支一脉,方嫣心想,当初刚刚选秀的时候,他们方家也私下送信来,询问是不是也在她同辈中挑一个。
可她已经是最为出色的,其他几个歪瓜裂枣,进来能压得过冯怜容?只怕还要叫她更为操心呢。
方嫣立时回绝了。
李嬷嬷道:“那陈素华,奴婢叫人打听过,好似也并不如何,倒是其中有一人,生得花容月貌,气质清华,还写得一手好字。”
方嫣有点兴趣:“叫什么名字?”
“苏琴。”李嬷嬷道,“是从扬州来的。”
方嫣点点头,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以后入宫的新人挺多的,她不会只注意一个,还要看到时候赵佑棠的反应。
“一会儿午膳叫御厨煮碗虾肉粥,多放点虾肉,承煜爱吃呢,还有鸡蛋葫芦饼也做一个,做软些。”
再大的事情也没有儿子大,她很快就想到赵承煜身上去了。
李嬷嬷答应一声,吩咐宫人。
选秀的消息,延祺宫也早早得知,到得五月,经过那些嬷嬷的严苛挑选,又有太皇太后,皇太后亲自视察,才确定了将来要成为妃嫔的佳人。
而太皇太后虽然主持选秀,一是为皇家子嗣,二也为宫里该有的秩序,可并不希望赵佑棠像某些昏君一样,哪日就贪恋女色,故而到最后,也不过只定了三十人,其余的都充作宫人。
这会儿冯怜容第二个孩子都有八个多月,那肚子也大的很了。
最近,她明显有些心事,只这心事谁也不能说。
赵承衍这会儿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小草笼,挨到冯怜容身边,笑嘻嘻道:“母妃,看,蛐蛐呢!”
听到母妃二字,冯怜容有点儿心酸,不过又挺高兴,这孩子特别乖,叫他喊母妃,他很快就改正过来了。
“这蛐蛐儿哪儿来的?”她打起精神,笑着给赵承衍把夹袄拉拉直。
“大黄给的。”他给冯怜容看。
冯怜容听得忍不住就笑:“他叫黄益三,不叫大黄。”
这大黄怎么听怎么跟个狗似的。
赵承衍挠挠脑袋,有点儿不解。
可能老是叫那两个大李小李,黄益三的名字对他来说,有些不太好记得,他就自个儿叫成大黄了。
冯怜容跟他说道:“这蛐蛐儿你知道干什么的。”
“看。”赵承衍动一动草笼,“会跳的。”
那蟋蟀果然就在里头跳。
他眼睛也跟着转来转去。
冯怜容笑道:“这蛐蛐儿啊,晚上会蛐蛐蛐的叫呢,还有啊,好些人抓了它们,会把两只拿来一起打架。”
赵承衍听得半懂不懂,但歪着小脑袋,很专注。
“打的时候,都会受伤的,很痛。”
“啊。”赵承衍痛是知道的,“它会痛?”
“是啊,而且关起来也不舒服,要是把小羊关起来,不让小羊到处跑,小羊也不高兴罢?”冯怜容问。
赵承衍想一想,点点头。
“所以咱们把它放了,好不好?”冯怜容摸摸他脑袋,“到晚上,母妃陪你出去,咱们安安静静的就能听到它们躲在草丛里叫呢。”
赵承衍有些不舍的,他不太明白冯怜容的意思,不过蛐蛐儿会痛,好像也不好。
他道:“那放了。”
冯怜容很高兴,两个人一起出去。
结果在门口就遇到赵佑棠。
“爹爹。”赵承衍笑得裂开嘴扑上去,“爹爹,抱!”
赵佑棠说过会多抽时间过来,故而一个月总要来个三四回,他蹲下来,把赵承衍抱起来,笑道:“小羊又重了呀。”又看看冯怜容,“在跟母妃做什么?”
赵承衍把草笼给他看:“放蛐蛐,母妃说它痛。”
赵佑棠挑了挑眉,看一眼冯怜容道:“只关着不会痛,要斗蛐蛐了才会痛,小羊要是喜欢,还是收着,不过要记得不能饿着它。”
这显然跟冯怜容说的不一样,赵承衍有些糊涂,看看自己的娘。
冯怜容不太高兴,本来都要放了,他怎么还要儿子养着呢,可她哪里敢忤逆赵佑棠啊,只得道:“听你爹爹的啊。”
赵佑棠把赵承衍放下来,笑道:“拿着去玩罢。”